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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二 背离


  他面色淡淡,只看了一眼被破坏的池中阵法,就将视线定在我身上,欲言又止,来回几次,才最终叹气轻道:“回弟子房去吧。琼华现在很危险。”

  “早上还是一片安乐的样子,现在就危机四伏。这妖界来的真快。”空气似乎都被感染了这种浮躁,不远处的厮杀喧闹,时不时传到这里来。我继续道:“就像早上我还能问您该不该来琼华宫,现在我们就该兵刃相见了。”

  他神情未有变化,眼中却有深深的痛苦自责之色,我看不懂他。

  “静姝……你怪我也是应该。”他竟然将长剑放在一旁,“你初上琼华之时,我确实是满心对你好,你是我第一个徒弟,我百般呵护也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后来,师父告诉我他的猜测,嘱咐我注意你的行踪。但你是如何性情,那个时候的我早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我不相信他,但不得不信,只能提醒你,告诫你好自为之。”

  我手中长剑一松,眼中却仍是警惕之色,心里却不由得苦笑。

  我这三年,推心置腹为他,一个人会因为另一个人对他好而对那个人心生好感,也会因为对另一个人好而视那个人为特殊。

  就像现在,我再怎样防备他,防备琼华,还是认为他是我的师父,最多不过是失望罢了。

  更何况他此刻向我解释,满是真情,我还能做无情人一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他?

  “今日之事,实在始料不及。他是我的师父,你是我的徒弟。我不想忤逆他,也不愿你受伤。”他看着我,“我会保护你,静姝,你愿意相信我吗?”

  “…昔日静姝顽劣,到处闯祸,师父替我挡下不少责罚。所有修行心法剑术,也全都悉心教导。”我轻道。

  他没有说话。

  “师父替我铸蕴华剑。在安溪日夜不停地找我,还为我受了重伤。”我一件一件将这些事情说给他听,“在陈州,师父为我办入室礼,让静姝许下的承诺,静姝从未忘记。”

  如兄如父,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我一向没什么大脾气,这样好的人,我怪他什么呢?

  我缓缓跪下:“都听师父的。”

  他微笑:“你不必忧心太清师公和几位长老的事,我会说服他们的。如若不成……”

  “没有不成,一定会成的!”我接道。

  我只要护住师父,大战过后,太清战死,师父就是琼华的掌门,再多的蝴蝶效应也不关我事了。

  他一愣,轻笑:“去弟子房吧。”他将手伸向我的左肩,眼中微有心疼,“我等会叫夙汐替你看看。”

  我点头,心中却很是不安。

  有些事情会不会太顺利了?

  太清之前还说要拿我祭剑,我现在跑去弟子房,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事情进行的太顺利,往往会有一些让人心惊的结局。

  我看了师父一眼,他正忧虑的往卷云台方向走。他知道我不用传送阵,但总会送我到传送阵旁边,让我走栈桥过去。而此时的他眉角微皱,显然心不在焉,焦急的往那里赶。

  这场战役怕是没那么好打……我心想。

  ……

  远处耀眼的紫色圆球,肆意的紫红妖火,炫目的各色仙术,一切被赋予了一种极端的战斗色彩。

  被法术砸出的巨坑正冉冉生烟,残垣断壁诉说这场战争的激烈。

  饶是我此刻站在剑舞坪上,也能依稀看到卷云台上的火光冲天。

  这才不过多久,战况就这么激烈了么……我心下一惊,不由忧虑起师父来。

  我在琼华几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本打算在这场大战守着他,却因为太清等人的变故,现在只能偷偷躲在剑舞坪,看事情如何发展。

  本想着才刚开始打,不会有什么大事,没想到琼华一群人为了飞升这么勇猛,妖界一帮人也这么有保家决心。

  蕴华剑才微微移动到我指尖,我却不耐烦的将它挥到身后。这剑并不通灵,比不得什么望舒羲和,只是跟得我久了,我身上的战意杀气都能被它察觉到,虽然表现得很微弱,我也能发现它的灵气输出增加。也算是人剑相融。

  但此刻察觉到我想去帮师父又怎么样呢?

  我可不敢忘记前一刻我还被太清打成重伤,一朝被蛇咬尚且十年怕井绳,我是差点被人打死,还敢送去给他打吗?

  况且以我此时的身体状况,只会拖累师父……太清面前,我真不敢相信师父会全然护我。

  我苦笑,往自己屋子的方向走去。总算是体会到心急如焚却无处作为的感觉了。

  然而我前脚踏进弟子房,后脚就被人揪着领子拉了出来。

  我心道不妙,回手便打了过去,来人却比我更快,先一步挡了我的攻击,亮明身份:“是我。”

  我讶然:“云天青,你怎么在这里?”

  太清说不会把我的事告诉他们,就算告诉了,别人我信不过,断然不会信不过云天青。云天青本就不是与他们为伍的人。

  他神色严肃,全然不是平时的随意做派:“师父重伤,卷云台此时乱做一团,重光长老让我去找青阳长老。你呢,怎么会在这儿?”

  我回道:“说来话长,晚些再告诉你,不过……”我还没说完,他打断道:“不说其他的了,我已告知青阳长老,刚想随他一起去卷云台,却见你一个人在这。”

  我一愣,还想再说,他却拉着我的手往前走,我急道:“去哪?!”

  他冷冷一笑,然而笑到一半戛然而止,有些懊恼的样子:“去卷云台,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

  他以前也曾拉过我的手,但从没有一次拉得这么紧过,我挣不脱,只能喊道:“那里不是更危险吗?我身上有伤,师父让我在这里待着。”

  他闻言脚步一顿,转身看我,语气心急却关心:“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

  我总算松了口气,面上却是急切的样子:“我没什么事,你去卷云台看师公吧,看看他的伤势怎样。”反正他这次也要死,我心中冷笑。

  一个你一直以礼相待的人要杀你,自己又不是圣母,为什么还要祈祷他平安,没有咒他早点死算好的了。

  云天青点点头,看了我一眼,嘱咐我一句好生休息,又很细心地将我引到门口。

  但当我转身之时,却瞧见他眼中一抹晦色,不由暗道不好。

  后颈重力袭来,我只听见一个温润却清淡的男声低声道“得罪”,尽管那声音是那么陌生。

  ……

  我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第一次是被流刹骗,至少被骗的时候我还是清醒的。

  但这一次我是直接被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却是躺在自己的床上。

  我一愣,刚想起身却被一旁的夙汐制止,她眼中晦涩难明,我徒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夙汐师叔……怎么回事?”

  那是一场梦?

  从哪里开始做的梦?

  是从太清囚我开始?

  或是遇到假云天青开始?

  她神色悲然,刚想开口说话,门外就有人声传来:“夙汐师妹,静姝可好?”

  是师父。

  我张口欲喊,夙汐却示意我噤声,她向门外轻声答道:“此刻还未曾醒,劳烦师兄先去备好汤药,一会给静姝喝了。”

  门外静默了一阵,师父应好,随即我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

  屋内同样很静,唯有远处传来依稀的兵刃交接的声音。

  我不明白她为何将师父支走,但直觉告诉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所幸师父还没有事,我暗自松了口气。

  “昨日掌门遭妖界之主偷袭……已经逝世。”她轻叹,语调却没有过多的哀伤,只是眼中仍是化不开的悲戚。

  我虽然早就知道,真的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心惊,不由问道:“昨日的事?那我睡……昏迷了多久?”左肩和后颈隐隐的伤痛不是假的。

  她微微凝视我:“不过昨天与今天而已。你进门派之后不久,我就听师父说你命相不凡,不是凡人。他们让玄震师兄收你为徒也是另有打算。我不是个有自己主意的人,但也不想看你最后落得什么悲惨结局……我说过将你看做妹妹,并没有骗你,从前提醒你莫要怪师兄他们,却忘了告诉你别去招惹一干长老。”

  我苦笑,不是我去招惹他们,而是他们早就看中了我啊,一早就想要用我的血祭剑,若不是为了师父和你们,我也早就下山去了,但如今太清虽然死了,和他一派的青阳却要一直活到十九年后甚至更久,我也要尽快为自己做打算才是。

  我问道:“昨日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声音总算有些惊痛:“……你被妖界一妖将挟持,掌门大惊,见玄震师兄有护你之意,与他争执起来。玄震师兄本是尊师重道之人,昨日言语间虽然诚恳服软,动作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态度。”她看我一眼,“僵持之时,妖界之主向掌门攻去,虚止趁乱想要救你,却……被击毙。”

  我呼吸一滞,不可置信地回问:“被击毙?……虚止,死了?”

  她顿了一顿,点头道:“是,最后是玄震师兄救你出来的。”

  我攸自呢喃:“他死了?之前他还陪我一起过栈桥呢,怎么会这样……”我一直注意着那些有剧情有出场的人,却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些我在意的却结局不明的人。

  夙瑶师叔最疼爱的小徒弟,总是喜欢围着我的师弟,为了救我而死。

  我心下冰冷一片,一时感慨万千。

  “夙汐师妹,药来了。”门外又响起叩门声,这一次不知为何力道重了些。

  夙汐身子一僵,只最后嘱咐了我几句譬如“和你说这么多,希望你能够多加警惕,同样的错误不要再犯。"“琼华最近很危险,一切小心。”“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别乱走动。”这样的话,就打开门将玄震迎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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