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赠剑
云思雨闻言脸色一变，视线不由看向怀中嫣然：“树爷爷你是说，她是蜀山的人！？”
树灵点头：“她刚才使的那招，乃蜀山的‘结剑式’，以法印为媒，达成人与剑灵力互用之目的。”
“灵力互用？”云思雨微一挑眉。
“可向剑借灵力，亦可借灵力与剑。不过，这姑娘应是蜀山低阶弟子，高阶一些的弟子使这招‘结剑式’根本用不着结印，握剑的同时便能发动此招。”
“原是这样......”云思雨忽然又想到什么，问道：“树爷爷既然对武道不感兴趣，却为何对蜀山剑术了解得这般清楚？”
树灵闻言一愣，脸色微变，透出些感伤：“......只是碰巧见一位故人用过。”
“树爷爷竟会认识蜀山的人？”云思雨感到愈发奇怪了，心想道：“树爷爷一直仅在忘忧林活动，难道蜀山的人曾来过这里？”
“......”树灵已不愿再回答，只是道：“有些事情，该你知道的时候，你一定会知道。”
......
追魂宗客房，雾雨，夜。
红烛轻燃，云思雨守着嫣然已将近四个时辰。
这四个时辰里，他一直呆坐在床边的方桌旁，想着心事。
茶壶里的水早已喝完。
嫣然幽幽转醒，缓了又缓才睁开双眼，渐渐看清了眼前物事。
“你醒了。”云思雨起身看向这边。
“是你送我回来的？”嫣然艰难支起了身子。
云思雨点头：“身子无碍吧？”
嫣然嘴角浮起一丝苍白的笑容：“感觉好多了......对了，那把剑......”
云思雨转身，从方桌上取了巨剑，置于嫣然眼前：“在这里。”
巨剑刚拿到嫣然面前，便起了变化，剑身缓缓泛起了些白色荧光，然定睛细看，并非是剑身发出的光，竟是剑体内部凝成了一个剑形光轴，那光轴似乎在缓缓流淌，看上去若流萤一般。
嫣然看着心生欢喜，不由以指尖触剑，只觉触感光滑，晶莹剔透。
更奇的是，在指尖和剑身接触的地方，似泛起一圈水纹，逐渐扩散。指尖撤离，则水纹消失，再覆其上，则水纹再现，细细听来，更可听见细微的水滴声，每当指尖接触剑身，便有叮咚声响。
“真是把好剑呢！”嫣然眼里闪着光，不由赞叹。
云思雨眼里亦颇多喜爱：“拿在手里亦未感觉到什么重量。”说着，云思雨将剑推向嫣然：“为了这把剑你连命都可以不要，给你。”
却见嫣然缓缓摇了摇头，复又把剑推还给了云思雨。
“你这是？”云思雨心里一疑。
嫣然将视线从巨剑移到云思雨的脸庞上，盯着看了一会儿，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剑，本就是给你的。”
云思雨闻言一怔，这一瞬间，一股异样情感倏尔流入到云思雨内心最柔软处，霎时惊涛拍岸，然后潮起潮落，余波久久难绝。
“你原是为了我，才拼命要得到这把剑的？”云思雨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你送我绿纱百花裙，便不许我送你剑？”嫣然俏皮一笑。
“你......”云思雨视线一低，逃离了嫣然灼热的目光：“你这样做，不值得。”
“我做事只凭自己喜欢，从不想值不值得。”嫣然收敛了笑意，十分认真地道：“这把剑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剑，有了它，我相信思雨哥一定可以在斗法大会上取得优胜。”
“......”云思雨突然间不知所言。
“你放心。”嫣然见云思雨不说话了，神情忽的有些落寞：“思雨哥不用为难，我会离开这里的。”
“你要去哪里？”云思雨竟隐隐生出些留恋。
但见嫣然浅浅一笑：“从哪里来，便回哪去。”
“你是要回蜀山？”云思雨脱口问道。
嫣然神色一惊，一瞬间脑海里想出了无数辩解，却都没说，愣在了那里。
“千里之遥，你如何回得去？”云思雨似乎并不准备追究嫣然的身份。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来这里的目的。”亮明了身份，嫣然此刻倒释然了。
“你的蜀山术法并不高明，你一个人根本回不去。”云思雨眼睛里透出些担忧。
“原来你都看出来了。”嫣然苦涩一笑，将头缓缓低下。
“不若......”云思雨略一迟疑：“便先不要走了罢。”
“不是我要走，是有人要赶我走。”嫣然抬眼又看向云思雨，直到此刻，语气里仍是有些生气。
“以后都不会再有人赶你走了。”云思雨心里生出一阵歉疚。
“真的？”
“我保证。”
“但是我要走你也不能拦我。”
“随你意愿。”
“这还差不多。”佳人一阵暖笑。
云思雨便也跟着不自觉弯起了嘴角，嫣然的笑好像有一种魔力，无论此刻你的心情有多糟糕，只要看到了这个笑容，你的心里就会立刻明媚许多。
笑容，本就是治病良药，尤其是暖笑，对心病最有效。
嫣然笑了一阵，便沉默了。良久，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思雨哥，你这般相信我，我想把一切都告诉你。”
“我劝你最好不要。”云思雨缓缓摇着头：“倘若你我立场不同，我不知要如何面对......”
“难道立场比一切都重要？”嫣然说到此处，眼里不觉间泛起一圈波纹：“我不想我们之间再因此事生出误会，也不想看你每日疲于应对他们的猜测......”
云思雨一愣，未想到嫣然竟是如此为自己着想，看着眼前佳人憔悴朱颜，心下不由自主如针扎般心疼，道：“我的感受......你大可不必理会......”
“可是我在意。”嫣然无声一笑，不由云思雨插话，接着道：“其实，我不叫嫣然，而是叫李晓轩。我不是无花谷的人，也不是破雪门的人，我是蜀山弟子。”
“我知道你是蜀山的人，却不知你叫李晓轩......”云思雨若有所思。
“思雨哥现在一定在想，我一个蜀山的低阶弟子，来这里做什么，对不对？”李晓轩似读懂了云思雨的表情。
云思雨轻轻点头。
李晓轩莞尔：“其实很简单，我并非自愿来这里的，确实是被那无花谷的人抓到山下的，若非遇到思雨哥你，我恐怕真要死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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