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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互不相干


  依然和江韶云很快坐上了车,她们并排坐在后面,车窗外的一切景物迅速的向后移去。

  依然头靠在汽车座椅的后背上,心中对费云曦的气愤渐渐平息。她不是一个毒舌、刻薄的人,可是刚才不知怎的竟突然就抖起了一身的刺儿,向对手示威般的展示了自己的锋芒。她现在冷静想想,有什么好生气的呢?费云曦也是一个可怜之人,她的所作所为也只不过是在捍卫一个女人的自尊心罢了。想了这些,她的心境再次平和起来。

  她扭头看了江韶云,自从上车后她的头一直出神的看向窗外,依然此时心中有一肚子话却不知该从何跟她解释。她可以相信聂承轩,但不代表其她人同她一样。

  “韶云姐,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宝宝也饿了!”依然轻轻的问道。“还有,费云曦刚刚说的那些话,我想跟你解释。”

  江韶云这才动了动身体,扭过脸,对着依然表情淡然,说:“依然,你不需要解释,我信你!如果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那还是朋友吗?我不会傻到受别人的挑唆来污蔑自己的朋友。我只是不明白承轩和正轩这二个人,我心里有些乱,许多疑惑怎么都找不到答案。”

  听了江韶云的一番话,依然顿觉安慰了许多。

  她霎时感到信任是如此简单,所谓“信”字的意思就是一个人的所言得到别人的认可。你无需多说什么,不必多做什么,就在一个眼神一个手势的默契里,懂你的人自会真挚的告诉你,不管怎样,你做的都是对的。这一刻,她为着这份深深的信任而身心愉快起来,她露出梨花般的浅笑,打趣说道:“别人说,一孕傻三年,我看在你身上跟本就不存在!”江韶云也露出笑容,说:“那是,我可是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妈妈。将来我的儿子,必定是顶天立地干一番大事业的人!”依然笑着赞同的点点头。

  接下来,她们商量了一路,也没有决定好去哪里吃,后来只好回去依然的小屋。

  依然走进自己住了几年的小屋,觉得此时这间熟悉的屋子里因为住着的主人不同而显得屋子别有一番风味。原来的碎花窗帘被江韶云换成了柔软的长白纱,此时的阳光透过白纱在屋子的地板上投射下斑驳的碎影,深深浅浅,柔柔的在光影下招摇。江韶云走进屋子拉大了窗子的缝隙,一大顾冷风立即伴着阳光溜了进来,瞬间吹落了窗前书桌上放着的几页设计稿。

  依然弯腰拾起几张吹落的设计稿,是江韶云设计的裙子的小样儿,江韶云一直学习的就是服装设计,她有自己的团队,那时候因为照顾生病的父亲迫不得已解散了。现在,她闲下来就又把设计捡起来了。

  “这是你给宝宝设计的衣服吗?”依然抽出其中一张图纸问道。江韶云走过来,接过自己的图纸端详道:“灵感乍现,就画了这张草图。我趁着现在身子轻,有时间就会做一些孩子的小被子,小衣服,只不过面料会粗糙一些。”她走到床边,拿出这几天的“作品”一一展示给依然看,依然看后,每个都喜欢的不得了。

  二人又休息了片刻,依然就到厨房去做饭,刚刚准备吃饭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依然从门口向外望了一眼,见门口的男人站得端端正正,稍稍低着头,站在走廊晦涩的暗影里就像是一副黑白的铅笔素描,不过他倒是不急躁,相当有耐心的等待开门。

  依然想了想,打开了门,“大哥,进来吧!”她微笑着闪身。

  聂正轩见是依然开门,并没有进来的意思,刚想张口说话,不明所以的江韶云从屋子里走出来,“依然,是谁?”当她走到门口,抬头见到是自己的丈夫的时候,立刻转身一句话不说就往回走,依然回头的一秒钟时间,感觉到一道黑影从自己眼前快步飞过,伸手拽住了江韶云。

  “你放开我!”江韶云甩手大声说道。

  聂正轩紧皱眉头,微微气喘,二只大手死死的拉住奋力乱扭的妻子,转头对依然说:“依然,谢谢你对大嫂的照顾,先回去!”

  然后转过身用自己高大的身躯一下子罩住了眼前不停乱扭的人,江韶云很快被他的双手从后面快速拢住,动弹不得。依然看看纠缠在一起的二个人,呆呆的“哦”了一声后就关上了大门。

  “你放开我!不要碰我!”依然走后,江韶云还在试图扒开紧紧绑在自己身上的二只长胳膊,可是聂正轩却纹丝不动,而且他手上的力道似乎是越来越紧,她的挣扎在这个男人面前根本无济于事。

  “你可不可以放开我?要是有话,我们可以坐下心平气和的说。”江韶云挣扎得也累了,她渐渐的平静下来。

  但聂正轩没有动。

  他们就以这种方式对话,江韶云背对着他,他紧贴着江韶云,他的双臂紧砸着她的身体。

  “不放!”聂正轩坚定的说,“放开手你就又不见了。你一声不响的从香港到了A市,我给你打电话,你根本就不接!表明了是要离开我吗?”他醇厚的声音响在屋子里,也落在江韶云的心上。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这对我来说不算难事!”

  他说完后,屋子里暂时陷入一片寂静,他稍微低头,鼻尖凑近她的头发,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瞬间刺激了他的嗅觉神经,这味道比那些昂贵的香水味更让他觉得无比的放松和安心,他松了松箍紧的双臂,二只大手顺着妻子柔软的胳膊寻到了她的双手,然后,被他那双干燥温厚的大手柔柔的包裹在手心。

  这是聂正轩第一次主动握住她的手。在这之前,主动的一方都是她。

  与他第一次相见,他还是个气宇轩昂的白面少年,有着一双诗人般的黑眼睛,看向何处都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无论她怎么在他面前表现,他始终都是一副漠然的表情。再次遇见,父亲带她一起参加一个酒会,他已经从翩翩少年蜕变成了商界精英,她笑着问他有没有舞伴,他摇摇头,她便主动伸出了手。虽然当时他的舞步很糟糕,但是她发现自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在后来,就是在二家父亲的撮合下,他们订婚、结婚。新婚燕尔,他们没有其他夫妻的蜜里调油,反而是睡同一张床一个多星期之后才有了第一次。

  她知道在这场婚姻中,金钱的利益占了大部,但是那丝毫不影响她爱他的决心。她不奢望从此能两情相悦,琴瑟和鸣,她只愿用自己最纯粹的爱意来一点一点浸润他的心,哪怕是做一条低微的水草,哪怕是飞蛾扑火也心甘情愿。但是,经历了最近的这些事情后她才发现,原来他的心是座被囚禁在湖心的孤岛,只有一个费云曦能到达那。

  如果不是想到了费云曦,她肯定会陷入他这一刻的温柔里,她尽力抑制住自己无节奏的心跳,颤抖着声音说:“你在干什么?我们不都是要离婚了吗?签了字以后,你可以随时去找费云曦!”

  她说完这一句,想听听身后的回答,沉默了一会儿,身后传来清晰的一声叹息。“让我这样抱着你说行吗?”他好像在她耳边征求她的同意。

  “你要说什么?”江韶云扭过半个头,却不小心脑门擦到了他的下巴,她不自然的挣了挣身体,他却一下子收紧的手臂。

  “想说说几年前的事。”他声音徒然增大了音量,似乎是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心。他不等江韶云的意见,自己缓缓开口。

  “那时承轩回国,不久认识了依然。那次我们订婚时候,其实云曦也去了,她就是为了见承轩才去的,但那时她看到聂承轩的身边已经有了依然,她没有多留,十分伤心的走了。回到澳洲不久,一次在高架桥上她酗酒驾车,撞上公路边的栏杆,汽车报废,头部受伤,全身多处骨折,昏迷不醒。”他顿了一会儿,虽然只是五年前发生的事,但此时却像搁浅海底多年的感觉一般,潮起潮落,从未更改。

  他看不到江韶云的此时的眼睛,但他能感受到,妻子的身体一动不动,刚才还在“咚咚咚”的心跳声现在已被他带入遥远的怀念中而变得平缓了不少。

  “我第一时间赶到澳洲,当时她情况危急,脑部受到重创而致使术后昏迷。医生说她很可能醒不过来,她的家人赶来,哭成一团。我从她的手机录音里听到她对聂承轩的表白,气愤之余,我给聂承轩打电话说了云曦的事。他还算是有良心,匆匆赶到澳洲,一直守在云曦的床前……”

  “接下来,依然差点丢了性命,可是聂承轩竟不在她身边,后来,因为这些她们分手了,这些事情我都知道!”

  “是吗?是依然告诉你的?”聂正轩冷静的问道,他扭过江韶云的身体,勇敢的从正面迎上了她的眼睛。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江韶云拧拧眉毛,和聂正轩面对面站在一起,此时顾不上和他有如此亲密的姿势。

  “呵!那她一定是没有说之前谁见过她?”听他说完,她很诧异。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仿佛在着急的等待。

  “云曦昏迷了十二天之后才醒过来,她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聂承轩。从她的眼神中我能体会到她的高兴,所以,我决定帮云曦一把。我回到了S市,找到了依然。”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次的谈话,面对一个善良、温厚的姑娘,他露出了平生中最丑恶的一面。

  “顾小姐,如果我是你就会选择毫不犹豫的离开我弟弟!”

  “为什么?大哥,我不明白。”

  “你以为他是全心全意的对你,可是你却不知道那些情话他曾对另一个女孩同样说过!那个女孩叫费云曦,现在你明白了吗?”

  短暂的沉默和斗争后,他听到女孩冷静中掺杂着颤抖和拒绝:

  “对不起,我不想听这些,我要等聂承轩回来在说。”

  知道她转身欲走,他噌的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劝顾小姐还是要有些自知之明的好,相对于男人提出分手,还是现在离开更有尊严。况且,他未必会有勇气站在你面前跟你说什么!”

  “大哥,你今天的这些话,我能否理解成“求之不得后的恨和妒忌”吗?”他听后无所畏惧的冷笑一声,抬头看到女孩眼中已经燃起了愤怒和鄙夷的火焰,他便加重了语气,

  “我是替云曦痛心!聂承轩他凭什么能在这里无忧的享受爱情的美好,而云曦却要痛苦的躺在病床上?他凭什么?他既然招惹了云曦,就要负责到底!如果现在的你还要坚持选择和她在一起,那我只能说,我会用余下的力气一点一点的对付我弟弟,我会看着他痛苦的失去一切光环,我还要诅咒他,永远不幸福!”

  那一刻,他已经把理智和仁义抛到了九霄云外,对付依然这样一个单纯而善良的女孩,他绰绰有余。他很难想象自己当时的丑态,更不敢想象此时听了这段历史的妻子怎样看自己。

  他选择了背过身去,低下头,然后继续在安静的屋子里娓娓道来:“我当时不知道依然怀有身孕,当我还在用最恶毒的语言继续攻击她的时候,我看到依然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我开车送她到医院,她的血染红了我的衣服和后座…..”说到这,他的一只手轻抚上对面的白墙壁,驮着背低着头,他不敢回身,怕见到妻子向他投来鄙夷和轻蔑的眼神,怕听到妻子对他失望的话语,他暗自在角落的阴影里沉默着。

  “怪不得….”江韶云低喃一声,“怪不得费云曦跑来告诉我你们要合作了,那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我以为你和承轩只是不亲,外面传说的不和现在竟是真的。”江韶云语调异常平静,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聂正轩听,总之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强烈的反应。

  她继续说道:“聂正轩,说句公道话你弟弟已经算是宅心仁厚了,我要是你弟弟,恐怕你早就站不到这了,还有依然,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有那么多次机会,可是她从未向我提起半点关于你们之间的谈话,她招惹你们谁了?费云曦的受伤跟她有一丝关系吗?她是无辜的,为什么你们却要伤害一个善良的老实人!”说到最后,江韶云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眼圈里的泪水打了个转儿,然后接二连三的掉了下来。

  聂正轩稍稍转过身,他点点头,“是,我承认,所以,我遭到了报应。我的孩子没了,妻子也离开我,我一个人住在一栋房子里…..孤孤单单,真正得不到幸福的是我!”

  江韶云此时,擦干了泪水,眼睛不看聂正轩,拉开餐桌的椅子坐下:“正轩,你走吧,我们尽快办好手续,还是那句话,江氏是我父亲的心血,希望你能尽力,还有我大哥,看在我从前对你一心一意的份上,你能善待他。你,自己保重吧。哦,还有祝你们合作愉快。”说完后,她拿起筷子,端起碗,一口一口的把饭送进嘴里。

  聂正轩慢慢的走到她的身边,脚步沉重,攥着拳头的右手缓缓舒展开,他想最后一次握住江韶云的手,好让他记住那手的感觉,可是,他鼻子一酸,舒展开的五指又再次紧紧合拢在了一起。

  他迈开大步,走到了门口,停下说:“我不会签字。这几天,我反复在做一个梦,梦见你和一个小孩子向我走来,你是我十五岁第一次见你时候的样子,你依旧叽叽喳喳的在我面前不停的说着话,可是忽地就变成了云曦,也许….也许这么多年我放不下的云曦就是你当年的影子,是我太糊涂,是我太偏执…..”

  “够了!聂正轩!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可笑?”江韶云啪的扔下筷子喝住了聂正轩。

  她身体靠在椅背上,脸色难看,“你可不可以不要恶心我?请你不要拿费云曦那种小人和我来对比。还有,你编的这个谎话是我听过的最假的话,你快走吧,我对你失望透顶!”她把一只手放到自己的胸口,按着自己痛得快要炸开的心,另一只手撑着自己的额头,不让聂正轩看到她此时的眼泪。

  真是天大的笑话!在我一见倾心的时候你视而不见,在我爱上你的时候你心有她属,而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你却告诉我你心里一直爱着的是我,天下有这么矫情的爱吗?她恨恨的想。

  “我知道这很让人匪夷所思,你…..好好照顾自己!”聂正轩这次头也没回的走了。

  反而是江韶云痴痴的看着敞开的门口,人已远去,脚步声散尽,她用尽力气走到门口拉上了大门。随着“哐”的一声门响,她的心也仿佛被重重的关上了一扇大门,从此你在门外,我在门里,互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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