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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亲情石欲认祖归宗 陶教授想还魂妙计


  历史的马蹄一直跑到了近代,当希特勒登上德国政治舞台的中心后,他的种族优越论给全世界人民带来了空前灾难,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犹太人,成千上万的犹太人被德国法西斯关进了集中营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被活埋、被毒气薰死、被一个又一个残忍的方法折磨至死。舒雪看到这一幕时,感觉快要窒息了,从远古到此时,古代的杀戮或者是因为天灾,或者是由于当时人类的愚昧。近代的杀戮并没有因为工业文明的迅猛发展而减低,反而因其发展变得穷凶极恶,飞机坦克、潜艇、化学武器,每一样发明都使得无辜的人民饱受摧残,犹太人因为他们的种族而受到空前的迫害。舒雪实在受不了杀戮的场面,掩面哭泣时,西那诺也陪着她落泪,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舒雪他们的眼泪有魔力,他们的眼泪一落到他们所站的球面上时就不见踪迹,紧接着在他们站的脚下方一片海洋出现了,他们又回到了海上。这次他们没有下潜,而是在海面上漂浮,准确地说是在一艘远洋客轮上。船上各种人都有,但舒雪稍仔细一看,绝大多数是犹太人。

  “他们这是被押送到哪里去,难道是丢入海里吗?怎么没看见士兵,犹太人一般不通过轮船来押送啊?”舒雪带着明显的哭腔问辛巴达。

  “他们是自由人,是逃难到了海上,我们可以从船长室听到这是开往何处的邮轮!”辛巴达回答道。

  而结果令他们大吃一惊,他们是驶向中国上海的,当时对犹太人为数不多的几个避难所就有中国,而绝太多数欧洲国家都对犹太人关上了国门。

  “可以回家了,我真想看看当时的中国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有草莓冰琪琳吗?”比德发出梦呓回答舒雪的感叹。

  “这个小笨蛋,梦中只想着吃!”辛巴达直摇头。

  邮轮终于抵达了码头,果然是旧上海,黄包车、黄色皮肤的码头工人,相对平静的生活氛围让舒雪激动不已。终于看到家了,虽然是七、八十年前,但看到自己的同胞和犹太难民和谐相处,使舒雪感到莫大的安慰和自豪,但日本人并没有放松对犹太难民的种种苛刻的管辖,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将他们赶到了上海虹口区只有一平方英里的居住范围内。舒雪他们随着犹太难民的脚步将眼光在这个狭窄的地区扫来扫去,最后他们估算出这里起码居住了上十万犹太难民,而这些难民没有自怨自弃,他们努力凭自已劳动活下去。里面既有世界上著名的小提琴演奏家,也有无依无靠的孤儿,善良的中国平民和他们平等相处,相互扶持地走过人类历史上最黑暗的一夜。

  “这就是你的故乡啊!真是一个博爱善良的民族,我为你成为我的主人感到荣幸!”辛巴达对舒雪小声说道。

  舒雪这时从内心深处感到自豪,她也隐约理解哭墙为什么会把历史展现给她看了。

  历史没有停止,它还在推进,随着以色列在1948年5月14日建国,接踵而来的就是接二连三的中东战争,虽然后来以色列不是人见人欺的民族,但战争的阴霾始终在他们的头上笼罩。渐渐地,随着圆球体外一切景象的模糊,哭墙结束了他对历史的叙述。

  “你们看到了刚才的一切,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守着它的原因。一切是那么沉重,我们的哭泣是一种伟大的力量,它时刻提醒着我们对命运、对人生的探索,就算再增加无法预料的天灾人祸,只要是守住了历史,不管它是屈辱还是荣耀,是光明还是黑暗,我们都将义无反顾地生存奋斗下去,绝不放弃希望!”

  “是的,我们相信这一点!”舒雪用力地点了点头。

  “汪汪,我们将会把在您身上看到的一切都尽一切可能向世人述说,也学习当一个历史灵魂的守护者!”西那诺主动请缨,它觉得这种法力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好吧,再次谢谢你的好心,小狗,早点休息,你们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舒雪这才觉得身心都很沉重,她走到墙角,睡到了比德的旁边,她几乎是一躺到蓬松松的稻草堆上就睡着了。

  西那诺显然还没有睡意,他小心翼翼地东嗅嗅,西闻闻,想多了解一些哭墙的秘密,而辛巴达则无法入睡,因为他信仰的是伊斯兰教,而今晚对在场的每一位来说都是一场神圣的宗教洗礼。辛巴达是对伊斯兰教忠贞不渝的教徒,看到历史绵长深沉起伏的基督教历史的精魂,他感到震撼,对这个异教有一股强烈的敬畏感,不过,他不会对他人表达出来,这场经历,他要独自好好消化好长一会儿。

  第二天,等到他们醒来已经是中午了,又如昨天那样炙热,在那样一个密不透风,没有窗户的小石屋里,温度高得他们无法多待。但在出发之前,舒雪想到可以问一问哭墙是否知道唐僧师徒四人的行踪。

  “喂,尊敬的哭墙你醒一醒,和我们说话好吗?我们要问你一个问题”。比德对墙嚷嚷着,结果好半天一点反应也没有。

  “是不是他老人家昨晚哭得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他可能是白天睡觉,黑夜哭,因为白天这里又闷又热,除了睡觉外没有事好做,用睡觉来打发白天漫长闷热的天气。”西那诺分析说。

  “有道理,也有可能是我们忽视了某种东西,类似与《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里的‘芝麻,开门’那样的暗语,因为说如果每一个到这里来的人都可以轻易地唤醒哭墙的话,对他老人家来说可真的是一件不胜其烦的苦差事,我们应该回想一下他是怎么苏醒的过程。”辛巴达提醒大家。

  大家顿着稍思片刻,一起把头朝下向比德望去,然后齐声说:“让他打个大喷嚏!”

  比德一想到昨天自己被喷得老远就心里发怵,但一看到大家期待的眼神,于是便鼓起勇气走到哭墙面前,小心翼翼地舔舐起来,所不同的是昨天是盐水,舔起来有滋有味,而现在舔起来却是满嘴的盐巴,又苦又咸。舔了将近有五、六分钟,把西那诺嘴中的唾液全部利用殆尽,而正当他口干舌燥时,一声清脆的喷嚏声顿时响彻整个石屋,随着声音的响起,西那诺又被喷到门上重重地撞了一下,这一下比昨晚还要严重,以致门上的木板被撞折了几块,门四周的木屑也撞了下来,西那诺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嘴里轻声地呜呜着。

  “你们怎么还没走啊,再过一会儿这里就真要变成电烤箱了,而且我在白天是没有法力为你们显现历史的灵魂的。”

  “不是的,我们想问一下您看到过有四个人到您这儿夜宿过没有,对了,还有一匹白马,我们是到这儿来找他们办一件很重要的事的。”舒雪说。

  “唔,我想想,前天晚上就有一帮子人来过,由于相貌非常奇特,所以我还是有一点印象。其中有一个肥头大耳的长得就像一头猪,他一进来就呼哧着大嘴说他很饿;还有一位尖嘴猴腮,身体轻巧,大家都听他的安排;另外一位一头火红的头发,有点凶神恶煞,不过他倒也老实,非常卖力地扛着一扁担行李,没得闲片刻地招呼最后一位。这最后一位长得才算是个完完整整的人样,玉面红光,穿一身东方僧人的衣饰,显得气宇不凡,只是有一点实在是与他的相貌不符,他太饶舌了,话匣子一开就是叽叽歪歪讲个没完,仔细一听,却有很多道理在内,只不过他的三个徒弟包括那匹马都受不了他的训导。所以是师父睡东墙角,三个徒弟和一匹白马挤在西墙角睡,由于他们相貌奇特,谈吐不凡,所以我比较关注他们,特别是那个老僧有一番言论我有所思忖。他说用他的宗教来处理我们以色列所遇到的宗教、政治、社会问题,就要顺利一些。我当时就忍不住想驳斥他的观点,但我的修养不允许去冒然打断别人的谈话,所以我直到今天都觉得很难受。还有一点,我觉得非常奇怪,尖嘴猴腮的人说这里很像水帘洞,不知是不是我的泪痕有让他有如此联想,肥头大耳的人说这里很像盘丝洞,我想是这里的蜘蛛网太多的原因,玉面白净的人说的最有意思,他说这里很像菩提洞,我就纳闷了,这里又没有葡萄,怎么让他想到会是菩提洞。他们在此议论去西天取经之事,好像他们要到印度去寻仙求法以善渡众生,我就知道这么多了,不知道对你们是否有所帮助。”

  “是他们没错,肥头大耳的是猪八戒,尖嘴猴腮的是孙悟空,火红头发的是沙悟净,玉面白净的是唐僧,还有一匹白龙马,他们就在这附近,我们耐心地多找一找,一定可以找到他们。”舒雪兴奋得蹦了起来。

  “他们前天已经到过这里,那现在可能已经走得有些远了,我们要赶紧上路,尽早找到他们才行。”西那诺也激动地吠叫不停。

  “等一等,你们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小狗昨天说要帮我传信给我的兄弟们,你们难道忘了吗?我想你们和我一定是有缘相见,我相信你们都是诚实善良的好孩子,所以想请你们传信给我的兄弟们,让他们知道一下我的近况,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们说话算数,怎么捎信呢?是您要我们带个口信,还是让我们带一件信物给他们,您吩咐吧!”舒雪满腔热情地说。

  “我想对他们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说出来怕你们记不住,这样吧,你们带一件信物去,他们一看就会心领神会的!”

  “什么信物,是不是玉镯,半边铜镜等等啊!”比德说。

  “不是,是我一生珍藏的亲情石!”

  “在哪,是蓝宝石、红宝石、还是钻石什么的?”比德又说。

  “不是,是亲情石,它在我的大脑中,你们可以从我的眼睛里把它给取出来,它从前是我的弟兄们中的一位身上的肉,在我和他们被迫分离时,这块肉飞入了我的眼中,成为我头脑中的一部分,你们现在把它取出来,重新安回我的兄弟身上,他们就会知道我的存在的!”

  舒雪他们听后吓得哆嗦了一下,在别人脑子去取信物挺吓人的,但已经答应人家的事是不可以反悔的,而且是了却一位可敬的老人家的宿愿,更是义不容辞。

  舒雪只得鼓起勇气走到哭墙面前,哆嗦着把手伸进哭墙的右眼里,差不多把整只手都塞了进去,摸索了一会,终于摸到了一块石头,她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双手捧住。大家凑到她的面前来观看这块石头,这块石头准确地说是一块石板,呈六边形,质地很坚硬。

  “您放心,我一定把您的信物带到,好让你们能精神重逢。”舒雪说。

  “拜托你们了,可爱的小朋友们!”哭墙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让舒雪他们非常动容,同时也坚定了帮助哭墙完成心愿的决心。

  告别了哭墙,舒雪他们在烈日下上路了,走了不多一会儿,他们便汗流浃背,口舌生火,比德渴得又不行了,就对舒雪说:“我们再哭一场吧,只有哭才能解渴,你说呢?”舒雪此时的确也想沿用昨天的法子以解渴,只是昨夜看哭墙演泽以色列犹太民族的历史,好似看了一场通宵电影,此时眼睛又干又痒,挤都挤不出来。“我实在是哭不出来,要不你哭先!”舒雪幽比德一默。

  “你们快看前面是什么树,上面结的是什么果子?”西那诺说道,大家顺着西那诺所指方向一看,前面果然有一排果树,上面结满了很多青色的小果子。“是橄榄树,我认得,我记得在某一次航海远行时就遇见过这种果子,吃过,味道还不错。”辛巴达说道。

  舒雪他们听辛巴达这么一说,于是抖擞精神向那个方向一阵冲刺,气喘吁吁地来到树下,树上结了很多青色的还未成熟的橄榄,比德可不管三七二十一,首当其冲地爬到树上抓起一个果子就往嘴里塞。“哎哟,真涩!呸呸。”他一口还未吃完就全吐了出来。

  “拣黄的吃,黄的是成熟了的,别顾着你自己吃,也给我们摘几个下来。”舒雪抬头朝比德说。

  比德将手中青色的果子全部扔掉,只摘黄色稍软的果子,一只手抓起果子连擦拭都顾不上就往嘴里塞,一只手抓果子往下扔,渐渐的,除了辛巴达外,他们都吃了七八上十个果子,这才解了渴劲。有好一会儿,大家都回味着橄榄的味道半天没说话,还是西那诺先开了口,“我们离城镇应该不远,我闻到了强烈的人味,应刻说是血腥味,再往下走就必须提高警惕,免得宝贝钥匙没有寻到,反而枉掉了小命。”

  “那我还要多吃几个果子,免得做个饿死鬼,”比德还坐在树上不下来。

  “呸、呸,你真是个乌鸦嘴,还没出事就先咒自己,你要真忽悠过去了,我怎么向比夫人交待!”舒雪在树下只摇头。

  “你们都吃饱了,也休息够了,该上路了”!辛巴达说。

  比德尽量将果子塞满自己的所有口袋,舒雪将嫩绿的橄榄枝灵巧地编织成三个大小各异的花环,分别戴在舒雪、比德、西那诺三人头上。说来神奇,原来晒得头昏眼花的三人顿时神清气爽,劲头十足。他们不禁朝那排橄榄树行了非常深情的注目礼。西那诺甚至在比德刚才摘果折技的树下撒了一泡尿,算是对橄榄树的回礼。

  他们调整好状态,抖擞好精神朝耶路撒冷走去,不知他们遇到孙悟空师徒四人后又有一番怎么样的造化,这里暂且不表,我们再调头看看,米金在现实世界里的奇遇。

  米金跟随舒雪的父母,陶教授秘密地转移到了徐汇区的上海国际医院的分院,在看过这里的医疗规格后,舒先生停止了发牢骚。该分院虽然规模小,但医疗护理能力和软硬件等配套设施上丝毫不逊色于上海市的任何一家医疗机构,特别是在疗养静治方面有独到之处,与其说是医院,不如说是花园,特别是整体的建筑风格引用的巴洛克(或哥特式)风格。病人到这里度假的功能得到最大体现,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院中的美人鱼喷泉给人无限的遐想,和丹麦哥本哈根1:1的比例仿制的青铜塑像仿佛把丹麦安徒生笔下家喻户晓的美人鱼活灵活现地展现在了院内疗养的人们眼前。喷泉的水花散落在美人鱼的四周,泛起阵阵泡沫,和童话中的凄美的结局巧妙地联系在了一起,所以米金一进到院中就被这座喷泉雕塑深深吸引。他的走神没逃过陶教授的眼睛,显然米金深深被这个丹麦童话吸引,以致于走路时不知不觉走了曲线,本来绕过该喷泉就该进疗养大楼的,可米金显然想围着喷泉绕一圈仔细地欣赏,可舒雪的父母没给米金这种特权,他们在舒雪一左一右把轮椅重新拨向了正确的轨迹。

  走进疗养所的大门,米金心头不禁感觉到一丝凉意,“我又进入了围城,希望这里可以比总院要自由一些,我的精神压力可以小一些。”到了病房,这里果然设计得非常人性化,一室一厅,卧室加上会客厅,要不是胡副院长特批,舒雪他们不会入住得这么顺利。

  “舒雪住在这里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我们把一切关系都捋顺了,我会一星期不定期来为米金做心理辅导,尽量能从米金身上找到治疗的突破口,你们可稍稍放宽心,想开点,对米金要热情一些,这样既可以缓解他的心理压力,配合治疗,也可放松你们的心情,对治疗结果要有信心!”陶教授在把一切弄妥当后,在疗养楼外对舒氏夫妇安慰道,舒氏夫妇没有搭话,只是缓慢地点了点头,因为四周的环境安详和协,对人的心情有一点放松的作用,他们也期望在这里能出现奇迹。

  米金在搬入新宿舍的第一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回想起从小学念到大学,自己从未住过学校宿舍,从来和他人在同一个房间内就寝,如今却以手牵手的方式在医院的病房里完成了这一心愿,这样以来他甚至猜想是不是老天有意安排这段经历来弥补他以前的缺憾。“如果真是这样,那老天也忒疯狂了点!”这样相处下去,迟早自己会疯掉。他想到了逃跑,他观察过了,从这里三楼借助房屋之间的外沿和各种装饰物,他可以轻易地走出这个地方,只是那样他就是间接地杀害舒雪,不行,不能这样做!但我这种情形会持续过久呢,没人能给他一个明确的期限,如果她永远这样昏迷下去,他岂不是万事皆休。没有事业、没有爱情、婚姻、不能尽孝,别说和朋友聚会,谈心,打球旅游等这些芝麻小事,就算呆在这里别人可以养我一辈子,既没有价值,也十分无趣,我还曾经梦想过去周游世界,老天怎么不让我实现这个梦想。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背着她或推着她,或抱着她去周游世界,多苦多累我都不会有丝毫怨言,但她父母会答应吗?可能我一对他们说,就会被他们给打入十八层地狱,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真是荒诞无耻,你还是老老实实给我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要想去,她不出事则已,一出事我们要你陪葬!妈呀,真的不敢往下继续想,但此时的他已经插上了想像的翅膀,一会儿幻想自己和舒雪在地中海的碧海蓝天里驾驶着观光小游艇,一会儿有非洲的乞力马扎罗山攀登,一会儿在美国赌城拉斯维加斯一掷千金的赌博,一会儿在印度的泰姬陵看烟花表演,反正是哪儿风光最秀丽去哪,哪儿最刺激玩哪!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弥补他身陷囹圄的不悦。

  他思绪不停,在紧挨着舒雪的另一张床上辗转反侧,而这种辗转反侧又是极其小心翼翼的,因为他必须保持一个固定的姿势和舒雪保持接触,他不愿舒雪的叫声惊醒房中的舒先生,第一夜该舒先生守夜。而舒先生醒后又免不了一番唠叨,他感觉那是对他最大的折磨,所以这种思维活动让他觉得比以前打球时更累,他渐渐睡着,这时才是每天最舒坦的时光。

  在武汉,米金的家乡,米金的故事引起了某些人的关注,这里面,只有他的好友和同事,亲友们都不知道。大家知道米金在上海发生的遭遇后,他们认为应该采取一些行动,包括去上海探望,去米金工作的单位为他办理停薪留职。其实米金的公司领导乐得这么做,这段时间公司效益不好,米金其实在去上海之前已被内定在裁员名单之内,只是还没来得及公布他就困在上海回不来了,其他被辞退的员工心里不得暗暗佩服米金的行为,“高!实在是高!”这样一来,既躲过了裁员危机,又使自己出了名,而且还美其名曰——停薪留职,还有重新上岗的机会。所以那些被辞退的员工下岗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忙着找工作上岗,而是纷纷报名上电视参加娱乐派对节目,期望也能发生类似的奇遇。

  进新宿舍的第二天中午,晨樱就得知消息秘密地到了舒雪和米金所住的病房来探视他们,她现在是台里指定的和米金联系的联络人。就是因为那回梁副台长来探视时被迫罚站后,在台里一传十,十传百,没有男员工敢来,怕做电线杆导体。她此行有两个目的,为公是了解米金和舒雪的近况做礼节性的问候,为私是找机会安装针孔摄像器来监视米金的一举一动,所以表象上是对米金热情有加,而骨子里却对他感到不屑与厌恶,甚至和他保持一米多的距离,生怕会沾染到什么符咒让她也沉睡过去,那他可就是左右手都不得闲了。

  “台里我们节目组收到了很多男观众的电邮和来信,他们都很想向你请教怎么样念诗既可以俘获女孩子芳心,又不致于让她们沉睡,他们甚至建议为你单独开通一个栏目叫“大米问情,爱比金坚”,连主题歌都帮你想好了,就是《老鼠爱大米》。看来你挺有观众缘的嘛!”晨樱只要抓住机会就会揶揄米金,试试他的反应。

  “真的吗?那我总算有件事可做了,台长怎么说?”米金以歪就歪,他知道晨樱在调侃他,但新的环境给了他开玩笑的热情。

  “台长说,只要舒雪一苏醒过来,就让你加入我们节目组,而且还以新的名称冠名,所以你要努力配合医院的诊治,争取让舒雪早日醒过来!”晨樱给米金打气,但不知是不是怂恿他做念诗的地下工作,好抓他的罪证。

  米金经晨樱这么一激倒燃起了希望之火,目标一旦确定,信心就随之增涨。他是个单纯充满幻想的大男孩,经不起别人的诱惑,特别是在情绪很低迷时,而且现在又是春天,万物复苏,米金的内心如同院内的草坪上的小草开始发芽,充满了对春天的向往。

  “喂,想什么了,看你那陶醉的样,八成是打坏主意吧?我可警告诉你啊,别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要不然就算舒雪的爸妈不教训你,我也会对你不客气,我和舒雪可是好姐妹,你欺负她就等于欺负我。”晨樱两眼露出寒光把米金照得打了个冷战,他暗自心想,女人真是怪,刚才还有说有笑的,转眼就变了脸。正在尴尬时,陶教授的进门打破了两人的僵持,“晨樱你也在这啊,好久没见了,台里的工作还好吧?”陶教授在舒雪出事后找晨樱也询问过几次,相互之间也比较熟悉。

  “还行,这段时间的收视率一直在下滑,我们想了很多点子,可效果始终不是很好!”晨樱回答说。

  “看你瘦多了,要注意身体,别等到舒雪醒过来后你又出点什么状况。”

  “谢谢,我自己会注意的,我倒没什么,只是他要人格外地关注,要不然会让我们这个圈子的人都不得安宁!”晨樱丝毫也没有转移阵地的意思,还是叮住可怜的米金不放,仿佛不在他的心里咬个大包就不会松口。

  “哎,我刚才在走廊碰见舒阿姨,她有一张资格申请表在填,关于舒雪在台里的工作情况她正想找人问呢?”

  “哦,是嘛,那我这就去,免得舒阿姨填错了!”

  陶教授这才转过头来看着满脸窘迫的米金,米金终于知道朋友的力量了,在他孤立无援,手中有手时,他的朋友挺身而出帮他解围。米金此时心中一阵酸楚,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变得如此多愁善感,是刚才晨樱在他心头叮的一个包在做怪,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察觉不出。而在他内心里的舒雪他们,正在观看哭墙的历史,看来这只有我们局外人才能看出端倪。他自己不到最后是无从知晓的,好了,我们还是接着看米金的现实世界,毕竟读者想听他的痴言妄语胜过我的至理名言。

  “你来得真是时候,幸好舒雪不说梦话,不要然晚上听,白天听,我真的会被逼疯的,他们为什么就不能消停!”米金眼圈都泛红了。

  “别往心里去,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都可以忍受胯下之辱,难道你就不能忍受女人的三寸之舌吗?要不你就学学周星驰在《九品芝麻官》里舌战群妇的那场戏,把她们都说晕倒了,到那个境界,舒雪没准能被你说醒呢?”陶教授打趣道。

  “那可不行,这里又不是怡春院,我怕把那些白衣天使说得用手术刀,大号针管来扎我哩!不过对舒雪倒是可以用这方法,对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我带了本《世界诗库》来为你补充弹药,你个人的才情毕竟有限,我请的都是诗歌界的大腕来为你助阵,这时的你就好比是一把AK—47,诗歌界的大腕就是你的弹药,该怎么使用全凭你的发挥,《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为了救唐僧时,不也是动不动就请观音、如来。你请的好,就是念的好,唐僧就能救出,舒雪就能复苏,懂吗?”

  米金此时只有点头的份,他的感觉就像是从冰冷的海水中(晨樱的冷言冷语)被人救起,人已经是冻的迷迷糊糊,任由旁人摆布。

  三月的天气非常怪,上午天气还算睛朗,中午就要阴,下午就开始有细细的春雨。在病房里米金一个人静静地看了会电视,电视的节目虽然精彩,米金却总想到户外去淋淋雨,跑跑步,他喜欢细雨溅在他身上的感觉,特别是在他家乡的公园里池塘边跑步时,从垂在岸边的柳树中跑过,脸颊轻拍沾满雨珠的柳树枝,感觉就像大自然在为他除去身上的晦气,为他受洗。此时的他正渴望到户外跑步,让树枝上的雨露为他祈福。在凝望窗外的沉思中,他渴望自己有孙悟空的分身术,既能为舒雪守护,也能去分身做自己想做的事,借着幻想孙悟空,他觉得舒雪是唐僧,只是被变形成了一个少女,而他要做的是到如来或观音那儿求几粒仙丹或几滴仙露帮唐僧又逃过一劫,回头望望躺在那儿的唐僧,米金想仙丹和仙露都不一定能解决问题,因为唐僧不是被妖魔怪咒的,而是孙悟空自己,是内讧,要用月光宝盒。唉,自己怎么会想到月光宝盒,是《大话西游》提醒了他,那舒雪就不应该是唐僧,应该是紫霞,《大话西游》里孙悟空因为紧箍圈勒得他灵魂出壳,疼得实在受不了他才放了因伤昏迷的紫霞的手,这是不知多少个五百年后要清偿的一笔情债,那么晨樱肯定是紫霞的姐姐青霞,所以他是一个人背着二个人的债,陶教授应该是菩提老祖,化身成心理医生来点拨他,就这样把身边的人一一对号入座进了《大话西游》里。

  就这样静静地在病房内幻想,他心里清楚这是一种无奈,但幻想的确可以使他的情绪平静下来,丰富多彩的思维活动取代欢快激烈的体育活动,他必须学会适应新的环境,新的状态,这是一场没有终点的马拉松,一场没有硝烟的持久战,除了祈祷和念诗,前者是在心底,后者是在暗地,他无事可做。

  开门声的突地响起,中断了米金的幻想,是舒雪的母亲和一位女护士进来了,女护士推着储药车,不过储药车上装的不是药,而是上面装的净水,下面装的是特殊为舒雪调制的沐浴液。米金一看就明白了,舒夫人来为女儿保洁,这是舒夫人每天必做的功课,从不忽略。每周还有一次大的保洁,就是在卫生间的沐浴室里,不过那样就要麻烦得多,由舒先生把女儿抱进卫生间,再给米金戴上头套,舒夫人和一位女护士会为舒雪做一个全身皮肤检查,然后从头发到脚趾,从上到下洗得清清爽爽,米金在整个过程中所要做的只是保持一个舒服的姿势坐满二个小时,平常的保洁时间要短得多,只要半个小时,不过还是要戴头套,大保洁戴头套要难受的多,在浴室里满是水蒸气的环境中戴两个小时头套,第一次米金差点没昏过去,后来就慢慢适应了。

  “三月的天气时不时在变,很潮湿的,舒雪更要勤洗勤换衣,要不然会生暗疮的,也要防止粉尘过敏。”女护士说。

  “对呀,她从小就对花粉过敏,刚在总院住院时我就不让鲜花常时间地放在病房里,如果过敏了,又不能吃过敏药,擦药膏,又挺麻烦的,所以现在一定要注意,避免给传染上了。”舒夫人说。

  舒夫人走到米金身旁,拿起一个密不透风的头套就套在了米金头上,然后是窗帘给拉严实了,门反锁好。窗外的细雨清风听不到,眼睛也看不见,只有鼻子闻得见舒雪身上的体香,闻香识女人,米金心想如果有可能和舒雪结为夫妻,在婚礼上要做的一个游戏他肯定能轻松胜出,那就是把新郎的双眼蒙住,在一堆女人中找出自己的新娘。在其他感官都停止工作时,米金的鼻子把舒雪身上的体香刻进了自己的心里,此时他就把舒雪的体香细细地品茗,然后又产生出许多匪益所思的幻想,一会儿是舒雪变化成的小美人鱼带他游到海底宫殿会见她的五个美丽姐姐和她的父亲,还有她慈祥尊贵的祖母,他们在海底游遍了每一个珊瑚礁,看到数不清的珍奇鱼种;一会儿是米金化身成为樱木花道和舒雪化身成的晴子并肩走在武汉大学的樱花大道上;一会儿是他们快乐地骑马在大草原奔跑驰骋。美妙的想一个接着一个,尽管这一切只是在想像中完成,用心地感受脑海里浮现出的意境让他陶醉不已。

  在为舒雪搓背的舒夫人感到有点诧异,以前在为舒雪做这些事时,时间只要一长,米金就会现现出极端地不合作,嘴巴里哼哼叽叽身体也时不时地摆动,让舒夫人心里烦躁不已,又不好发作。而自从搬到分部以后,米金的神态平静了许多,做任何事都表现得非常配合,简直像变了一个人,让舒夫人觉得挺不安的,但又找不到把柄,只能对他谨慎地观察着。

  等把舒雪保洁完后,米金才可重见天日,米金心里暗想,舒雪是做了保洁浴,我则是做了香气浴,耐受,耐受,不知道这是不是阿Q精神的另一种表现。在医护人员和舒氏夫妇进进出出时,米金不敢把陶教授拿给他的诗库拿出来看,只是随手翻了翻身边的杂志报纸,耐心地等待夜幕的降临。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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