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究竟他爱谁
素来挺直的肩膀，在这一刻沉了下来，华子衿怔怔的望着盛凛，指尖微微颤抖。
见到这样的情景，她竟生出了难以启齿的感觉。
就好像她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盛凛跟华妃两人好好地，她为何要冒出来凑热闹？
冷眸凝视着华子衿，盛凛看出了她的异样，蹙眉道：“太医怎么还没来？”
“盛凛，难道你就不想跟我……”憋着一口气，华子衿稳定心绪脱口而出。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华妃便虚弱的呼喊声打断了华子衿所有的话语。
“盛凛，我的身子我自己了解，我，”华妃哆嗦着抬手抚上汩汩流血的玉颈，凄楚一笑道，“我已经不行了，你不必为我大动肝火。”
盛凛紧蹙眉心，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转而看向怀中的华妃，冷声道：“开口只会加速你的死亡，冒犯了。”
他利落的出手探向华妃的哑穴，封住了她的穴道。
“子衿，等不了太医了，你随本王一同送华妃去太医院，快，不能耽搁。”盛凛抱着华妃自华子衿的身旁走过，眸中的焦急刺伤了华子衿的心。
她知道如今要以华妃的伤势为重，知道盛凛此时的行为可能只是为了救华妃，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真的能释怀又是另外一回事。
盛凛啊盛凛，难道此时此刻，你只会跟我说华妃，却不打算向我解释你们方才依偎在一起的行为吗？
落寞的垂下眼睑，华子衿并没有跟上去，而是呆呆的站在原地。
踏出景仁宫的盛凛，见她没有跟上来，眼瞳一紧，脚步顿了顿，接着凌身一跃，消失在景仁宫门前。
太医院忙做一团，华妃颈间的伤势致命也就算了，脸上的伤还那么触目惊心，让这群太医们忙得天旋地转。
曾经天晟王朝最受宠的妃子，如今却成了皮肉开花的丑妇，莫不说君上是否还会宠爱于她，她已经失去了在宫中立足的资本。
一个女人在宫中的资本不仅仅是娘家，更重要的还是那张脸。
真不是太医们肤浅，而是自古以来，想要宠冠后宫，凭的都是手段跟美貌。
手段可以没有，美貌……却是万万失不得的。
没有手段，美人会死，可她在死前会享受到其他女人一生都不曾享受的荣华恩宠，也算是死得其所。
而没有美貌，即使你手段再高，也永远都是为旁人做嫁衣，那种看得旁人得宠机关算计的寂寞，是足以令人癫狂的。
大部分被关押冷宫的疯妃，都是这样疯了的。
华妃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一双凤眸落定在太医身后的盛凛身上，眸光是那么的热切。
仿佛只要盛凛在她身旁，她就可以不顾一切。
只要盛凛对她说，让她跟他走，她就可以放下宫中的身份，放下侯府的父母，跟他远走高飞。
可是，她知道，盛凛不会。
即使是当年在她嫁给君上的时候，盛凛也不曾对她表示过只言片语。
盛凛一定是爱着她的吧，不然，方才又怎么会那么急切的扔下华子衿，带她来了太医院？
即使眼下他心中没有了她，那曾经也是有她的。
所以，她想要再次挽回盛凛的心，也不是不可能，只要她肯付出。
付出更多，比华子衿多更多倍的付出，她就一定能再次回到盛凛心中。
别说划花她的脸，就算是每天从身上割掉一块肉，她都愿意！
若是比爱，她华子盈对盛凛的心意比任何人都真！
“孙太医，华妃娘娘的伤势如何？”盛凛抓住一个忙于奔跑的太医手腕，冷声问道。
孙太医哆嗦着看着盛凛，不断地摇头，“命或许能保住，可是她的脸，伤得太深，皮肉都开花了，恐怕是很难不留疤痕，只可惜我太医院不是药王谷，灵药的品级不够啊。”
“药王谷？”盛凛眸光一闪，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小瓶，递给孙太医道，“这个可有办法救治华妃娘娘？”
孙太医接过那药瓶，眼光一亮，惊声问道：“这是何物？”
盛凛低语，“万灵丹，药王十年才能炼制一颗，你拿去给华妃涂抹在伤口上，理应可以不留疤痕。”
“嘶——”孙太医如获至宝的将那药瓶收在了怀里，本想立刻冲到华妃身旁，却在下一秒迟疑了，转而看向盛凛道，“狄王，您当真要用如此珍贵的药来救治华妃娘娘的脸？老臣记得，这药是药王怕您支撑不住才费心炼制的，您把这药给了华妃，那您……”
“救人要紧，孙太医，请。”盛凛淡漠的睇着孙太医，并不想解释什么。
孙太医若有所思的望了盛凛一眼，而后快步回到华妃身旁，小心翼翼的将那万灵丹磨成粉末，涂抹在华妃脸上，那谨慎的模样，是一粒粉渣都不肯浪费。
大局已定，盛凛这才离开太医院，朝着圣阳宫走去。
圣阳宫外，盛放带着太子一党跪在圣阳宫门前。
华妃受伤之事在短短的一个时辰就已经传遍皇宫。
太子一党抓住了这个由头，跪在圣阳宫外请求君上盛楠君严惩伤害华妃之人。
明面上是让君上惩罚华子衿，实则是要用华子衿胁迫盛凛，让盛凛跟他们同流合污。
盛楠君虽然也对华妃的伤势有些担忧，却不敢贸然踏出宫门，他心如明镜，对于太子一党的目的了如指掌，他并不想让盛凛难做，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盛凛主动上门，解决问题。
盛放似笑非笑的跪在地上，冲身后的皇子勾了勾手指。
其他皇子便在宫外高声呼喊起来，“父皇，请您严惩华子衿！”
不满意的摇了摇头，盛放的手又抬高了一些。
众皇子拔高嗓门，又喊：“父皇，请您严惩华子衿！”
还是不满意，盛放干脆高举双手！
众皇子竭力嘶喊道：“父皇，请您严惩华子衿！”
“真没想到，各种皇兄皇弟竟是如此无能之辈，在还未理清事实之前，就在父皇宫门前大喊大叫，真是丢尽了皇家的颜面！”盛凛冷睇盛放，微米双目，又道，“谁跟你们说，华妃是被华子衿伤得，这华妃分明是被本王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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