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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淮口


  若是就这样死去,是否是命运的捉弄。

  “他?”歌轩不禁看向仍透着乌云的天空,“我越来越猜不透老天了。”

  “哈哈,丞相还想与天比谋略吗?”千水摇摇头,“老天是任性的,他想起一出是一出,你还是算了吧。”

  “唉,看来我要派人去请无伤了。”歌轩搔搔头。

  “我说,你们还走不走。”墨尘砚忍不住脱口问道。

  千水一笑,“丞相多多留意就是了。我这便去了。”

  “好,恭送二王爷。”歌轩话音刚落,千水一袭白衣便是飞身而去。

  留下墨尘砚来,看得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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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一阵疾驰的大风呼啸着袭过河面,浪涛汹涌,水雾弥漫。贫民船被浪涛掀得险些翻了船。

  贫民船上的人却个个都是死气沉沉,竟是没有一个人对这突然的风浪有所动容。

  伤狂好奇地看着他们。白衣男子却是说:“你不用看了。他们是想着外头的那士兵比他们惜命多了,定是不会让船怎么地了。”

  说这话时,白衣男子面上尽是厌弃之色。伤狂也不知他是不待见船里的人,还是船外的兵。只是点了点头,看向了窗外。

  天已经黑了。这是他第一次在夜里这样看河川。上一次在军船上一番痛苦的经历至今还在他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唔。”

  “怎么了?”

  伤狂突地捂住耳朵,白衣男子紧忙问道。

  “没,没什么!”伤狂失神地摇摇头,缓缓笑了笑,“可能是有点晕船,之前也是这样。”

  “哦,那你休息休息吧。”白衣男子轻声说道。

  伤狂点点头,便是不再说了。刚才分明听见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回荡,让自己回来……

  回哪里?

  伤狂闭着眼,回想起在初来北国之时,南千河上,自己就一直头晕耳鸣,不知是什么声音在耳边蜂鸣,只是那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而如今这个声音又一次想起,原来他在说让自己回来。可是……回哪里去呢?

  “船长!船长!”

  站在甲板上的观望兵跑进了独舱。

  船长是一个四五十岁留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男子,瘦得出奇,两只眼睛里透着心不在焉,“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外面起大风了!雾水蒙了眼了!”观望兵匆匆回道。

  船长悠哉地靠在椅子上,“不就起个雾吗?怎么了,又不是没遇见过。行了,叫人靠岸吧。”

  “可是,可是……”观望兵扭捏地站在门口。

  船长斜眼看他,“去啊!”

  “可是船长,这是淮口啊!”观望兵终于是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顾忌。

  “什么?”船长的眼睛突地睁大,看向窗外,大雾令他看不清江面。旋即他又无力的颓然下去,“那也没办法,这样的天儿出行,我们会送命的。”

  “可是淮口……”

  “行了,停远一点躲着就算了!”船长冷声喝道。他最经不得谁叨扰。

  “是!”观望兵咬咬牙,退了出来。对着其他士兵高喊——“靠岸!”

  贫民船终于在漂了两个多时辰,第一次靠了岸。

  有一位急着回乡的贫民不禁问道:“官爷,这船怎么停了?我姮父还病着。”

  “那有什么办法!你看这江上的雾!”一位士兵不耐烦地说道。他听说这里是淮口,心下也是郁闷的不得了。

  另一位贫民也是问道:“那官爷这里是哪儿啊?怎么不叫我们下船去歇息,这不合规矩吧。”

  “……”士兵瞥了他一眼,“就你话多。你看我这表情是停了好地方吗?”

  “啊?”

  “到底是啥地方?”

  “就是啊,啥地方还能不让人下船去!”

  “欸,你们话咋里那么多嗫?不让下就不下咩,管他撒子地方!”

  “……”

  “官爷,不会是淮口吧!”贫民们坐船久了,闲来无聊,都是围了上来。不知哪里一道粗声高叫了起来。

  士兵面色一沉,“知道还说!”

  “撒?淮口!”

  “啊,完了,咋停了这地方。”贫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道。

  白衣男子不禁看了伤狂一眼。他想看看在这样穷凶极恶的地方,伤狂会是怎么表现。

  而伤狂神色上却没有什么变化,仍是闭着眸子。

  白衣男子感受着他的气息,似是睡了,又好似醒着。

  为了更加了解伤狂,他决定唤醒他。

  “欸!”白衣男子轻轻地拍了拍伤狂的臂膀。

  “恩?”伤狂睁眼瞧他,原来伤狂一直都没能睡去。他想了许多的事,可总摆脱不了帝君的身影……

  他还在想为何千水要骗自己,自己这身体怎会好的这样快,为什么每次靠近千河都会有呼唤的声音——这一切,都纠缠着他的心。

  “哦,我以为你睡了。”白衣男子抱歉地笑笑。

  “没有,想事情。”伤狂坐起身子,“怎么了?”

  “哦,没什么,只是提醒一下你,船今夜不赶路了。”白衣男子揽过青丝,理了理,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

  “恩,我听到他们说话了。”伤狂笑着。

  白衣男子不禁看了他一眼,心下决定再试他一试,轻声问:“这里可是淮口,你不怕吗?”

  伤狂一愣。看过北国地图的伤狂自然知道这淮口是什么地方,它背靠平溪山,前绕北千河,是京州与新州、满州三州的交界之处,社会力量鱼龙混杂,属于三不管的地方。

  一般船只都不会轻易在此处靠停,看来今日的天气果真是不好极了。

  但,这有什么好怕的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有命就珍惜,无命就安息。人不能斗过天,但可以决议自己如何生存。

  而且,当白衣男子出现的时候,自己就知道,老天是帮自己的,不然怎么会让这样一个与自己想象的人迷惑了千水的视线。

  所以,就算到了这样的地方,有上天保佑,何须惧怕。

  他笑了笑,摇摇头看向窗外:“既然你出现了,我必然会平安地去我应去的地方。”

  白衣男子困惑地看着他。他真的听不懂伤狂在说什么。

  可伤狂这时却也没有再说下去的趋势,他心中有些焦急。不知为什么,十四年都等了,可偏偏上了船自己却是忍耐不住了。

  正想着,身边有个人抱怨道:“唉,咋可就偏偏停在这个鬼地方过夜!都没得落脚地。”

  “可不是,淮口这地方,掏钱请俺来俺都不来!”

  “……”

  白衣男子暗暗想了想。淮口,这可是自己的地盘。偏偏老天让船停在这里,自己要不顺着老天的意思做点什么,那真是对不起“天意”。

  正想着,他袖中的手泛出淡淡黄光,稍稍一用力,一股凌风顺势穿破甲板,浪水突地汹涌进来,咕嘟咕嘟地冒着,一下打湿了他的裙摆。

  白衣男子猛地站起身子,周遭的人也是躲了开来。

  船上立时慌乱了,“进水了!船漏了!”

  贫民四下叫嚷着,白衣男子瞥了一眼伤狂,暗暗地笑道:“今夜还不留宿我淮口吗?”

  士兵吓坏了,他虽然知道上头总是贪污制船钱,却也不曾想它会建得这么劣质。

  贫民们已经骚乱了,他们都想出去。可这里是淮口,自己哪里来的权利放他们走。索性一咬牙,嘭的一声将门锁了起来。

  “喂!喂!放我们出去!喂!”

  士兵也不顾身后的呼声。匆匆跑了。

  “船长!船长!……”

  本来准备歇息的船长被贫民船突然的一震给惊了起来,正欲询问,就见士兵大呼着跑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出河二十多年的船长深深地觉得到刚才那一阵分明不是寻常江浪所为,所以才会急忙问道。

  士兵匆匆戴好帽子,“船长,漏了、船漏了!”

  “什么?好端端地,船怎么会漏?”船长四下看着,船虽然靠了岸,可毕竟还在水上飘着,这要是翻了……

  “快!让那些贫民都赶紧下船!快!”船长焦急地催促道。这要是出了事,自己这辈子航行的机会怕就算是断了。

  虽说船长只是个八品武官,但也是个官。所谓十年磨一剑,好容易混个一官半职,为这群贫民断送了,实在不值得。

  “是!”

  士兵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匆匆跑回大舱中,解开了锁子。

  本就挤在那里一直拍门呐喊的贫民此时想开闸的江水汹涌而出,竟是将士兵踩在了脚下也假若不知。

  站在最后面的伤狂还没有看见这冷漠的一幕。他还在瞧着窗外,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

  白衣男子知晓伤狂不谙水性,心里更是困惑,不禁问道:“你为什么不走?”

  “走?与他们争抢着逃命的机会吗?”伤狂反问道,“若是时间允许每个人都逃出去,我又何必争抢?”

  “若是这水非要留下几人做伴,我也算是做了桩好事。”伤狂笑笑,不再说话了。

  “那我陪你吧。”白衣男子舔了舔红唇,说道。其实他心中很是焦躁,这万一你逃不出去,我不是要暴露自己,出手救你一命?

  想着,白衣男子看了看出口,船晃得十分厉害,人跑得差不多了,他让自己尽量显得镇定,说道:“没人了,我们也走吧。”

  伤狂随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见他一直在等自己,心下也是有几分不好意思,“好,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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