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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你赢了,今晚她是你的


  l却愣住了,他有些失礼的说:“晏,你的女朋友还是你照片里的那个吧,都这么多年了,你们竟然还在一起,好神奇。”

  他的这番话是用法语说的,顾云初没有听懂,但是她能感觉出l看她的眼光有些异样,便用中文问景薄晏,“他什么意思?”

  景薄晏笑笑,“没什么,他夸你年轻漂亮。”

  应付完顾云初,景薄晏对l说:“大师,请管好你的嘴巴,不是那一个。”

  l恍然大悟,他夸张的拍拍额头,为自己的错误道歉,然后对顾云初行了个很浪漫的骑士礼,用英语说:“美丽的小姐,很荣幸为您效劳。”

  顾云初落落大方,顿时尴尬少了许多。

  景薄晏又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他不担心l会多说,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是分寸。

  l把顾云初带到他的办公室。l这个人,不像一般的设计师那么不修边幅,他的办公室布置的简洁雅致有很多中国元素,比如花鸟的屏风,美人耸肩的青花瓷花瓶儿,中国结扇子更是随处可见。这些东西完美的和欧式建筑相结合,丝毫唯有违和感,估计他也是花了一番巧心思。

  给了顾云初一个ipd,他汗毛浓重的手指指屏幕,然后用娴熟的英语说:“你可以看看我的设计风格,然后把你的要求说出来。“

  要求?顾云初对婚纱没有要求。

  她是二婚,这一点她不会忘记。

  跟简慕白结婚的时候她和很多少女一样,还做着美丽的梦,婚纱选了很多件,最后终于敲定一件裹胸长拖尾的,那个时候她以为她的幸福会像婚纱上的花边繁多美妙。

  可是没想到,一脱下婚纱她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简慕白在听到她怀孕之后,把挂在衣帽间的婚纱撕成了碎片,绵绵的一地白,那些飘扬的碎屑就是埋葬她婚姻的丧礼。

  所以,她不敢有期待,甚至有点怕婚纱。

  几乎僵硬的笑着,她对l说:“简洁一些就好。“

  “t?“l挑起眉毛,纯欧洲人的表情显示了他对这件事的不可思议,还有女人不喜欢婚纱吗?

  顾云初组织着措辞不想自己失礼,她怕l觉得这是对他的不尊重,“其实我真的没什么讲究,简洁大方不要露太对就好,对了我还要选伴娘服装,最好是那种短裙系的小礼服,肩带要绕颈的,大v领就好,也不需要太复杂,料子柔软一点,能突出曲线。“

  l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打电话叫来了自己的助手,“我想你最好先去我们的工作室感受一下,然后再谈我们的想法,亲爱的,你太紧张了。“

  顾云初稀里糊涂的被带出去,l的态度让她有些头疼。

  助手把她带到工作室,这里到处是成捆的布料和成衣,还有无数的假人模特和样板,助手带她去了婚纱展示厅,这里几乎展示着l的全部作品。

  很美,很梦幻,都很喜欢,顾云初觉得随便哪件穿身上都会美得自己不认识自己。

  但是没有特别爱的,上一段婚姻的不愉快已经深植入骨髓,让她本能的对婚纱后面的婚姻生活有恐惧。

  助手试探着问她:“小姐,您对哪个系列的婚纱比较钟情?“

  眼前有一款挺好的,裙摆像天上的云朵一样散开,而且比较保守,穿上不会露这露那,顾云初便指了指,“这个。“

  她怕l再觉得她敷衍,便解释了一下,“裙摆漂亮,感觉像的名字,云。“

  助手很慎重,把她的话一一记下。

  看了大半天,顾云初也累了,助手带她去喝咖啡。

  下午,因为她对服装兴致缺缺,l便让助手带她去逛街,法国巴黎是世界上著名的女人之都,而且精华都在这条街上,自然不能错过。

  顾云初逛得比较开心,她给很多人都买了礼物,景外公是一件粉色亚麻衬衫,给景子墨买了同款蓝色的,辛甘是一条休闲款的裙子,连田姐都有。

  轮到给景薄晏买的时候,她想到了早上的领带。

  那么私密的东西,就算是l送的,她还是觉得介意。

  手里拿着俩条做对比,一条是墨蓝色雕花纹的,奢华内敛比较适合出席庄重的场合,一条蓝色带米色点点的,有点小俏皮又不过分突出,比较显年轻。

  助手笑着说:‘您的眼光真好,这两条领带各有特点都很漂亮。“

  顾云初让店员给包起来,刷的是景薄晏的黑卡,这玩意儿,送礼还花人家的钱,有点小羞涩呀。

  不过上万一条的领带,大学老师是负担不起的。

  一天就这么在闲逛中结束了,傍晚的时候景薄晏来接她,是和l的女友波蒂一起。

  l做东请吃饭,去了很富有古典主义特色的餐馆,这里的菜倒罢了,不过酒窖里的藏酒是他们男人的最爱。

  顾云初对酒没研究,却喜欢极了这里的气氛,晕黄有质感的环境,细细的音乐声,水晶灯的光,杯子里的红酒,简直美得像一副画卷。

  顾云初坐下后想去洗手间,波蒂主动带着她去,她长得高还穿高跟鞋,这让身高只有165还穿三公分鞋子的顾云初很有压迫感。

  波蒂很健谈,她毫不掩饰对景薄晏的欣赏,说他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

  顾云初挑起眉,眉梢流动着一点细细的风情,“那l呢,他难道还不够完美?”

  波蒂无奈的耸耸肩,落落大方的说:“我追景没追上,是他让我认识了l。对我来说,景是第一,l只能算第二,遇到这么好的男人,云,我嫉妒你。”

  这样光明磊落的嫉妒让顾云初很舒服,她微笑着说:“谢谢你的嫉妒。”

  餐厅那边,俩个男人也在谈论离去的女人。

  l无奈的摊摊手:“她对婚纱完全不感兴趣,根本就说不出她的喜好,相反的,却对伴娘的礼服情有独钟。”

  景薄晏挑眉,喝了一口杯中的苏打水,脸色没什么大变化,只是淡淡的问:“为什么不喜欢?“

  “这个你该问她,或许她不愿意嫁给你?不好意思,虽然这是个私人问题,请原谅我的好奇,你喜欢女人怎么都是一款?她和……“

  “l“景薄晏看着远处走来的身影立即打断了他的话,”都说了是私人问题,我不会回答,你也管好自己的嘴巴。“

  l会意,他冲景薄晏神秘一笑,随后说:“那如果她实在想不出好的,我就替她决定了,云这个主题不错,多变而飘忽,适合她。“

  景薄晏却蹙眉,云是天上的东西,难道她真要上天?算了,就算她作上天,他也要云端漫步。

  “说什么呢你们。“顾云初坐下,嘴角带着笑,用中文问他。

  他抬手摸摸她的脸,眸子里情绪很深,“男人的话题无非酒和女人,你们呢,说什么又这么高兴?“

  顾云初看了波蒂一眼,狡黠的说:“女人还能说什么,无非是美食和美男。“

  还真上天了,出来都管不了了!!

  景薄晏伸手捏着她的脸,“好好说话儿。”

  他们叽里咕噜说中文l和波蒂听不懂了,波蒂看他们深情对视的样儿以为他们在**,顿时哇哇大叫起来,立刻抱住l就深吻。

  法国人的热情出了名,而且他们很注重追求性,要不怎么能有法式热吻这一说,眼下的俩个人在公共场合都吻湿了,顾云初面红耳赤,根本不敢看他们,目光落在别处。

  景薄晏见怪不怪,他捏着顾云初的手小声安慰她:“没事,不用不好意思。“

  吃完饭,波蒂提议去夜店玩儿。

  景薄晏征求顾云初的意见,“去玩玩吧,有我在,出来就该好好放松一下。“

  看到l和波蒂兴致那么高,她点了点头。

  他们几个人去了巴黎最有名的夜店>

  这间意总理情人曾经谋生的夜店生意火爆,经常上演法式美感的脱衣舞,

  一进入,顾云初就晕了,里面涂鸦的定义元素,红和黑的灯光效果,让人仿佛进入了异度空间,那些lo着身体的女郎就在这样的环境里扭动身姿,引发无数男人的疯狂。

  顾云初头晕的不行,她窝在景薄晏怀里不敢睁开眼睛,反观景薄晏一切如常,反而神情放松,她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他看来是经常到这种地方来看不穿衣服的女人。

  贴着她的耳朵柔声说:“别紧绷,放松情绪享受这种沸腾,乖,听我的。“

  缓慢的打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不眼花,而人家波蒂早就去热舞了,脱了外衣扔给l,只剩下里面的黑色裹胸。

  其实她的个性和辛甘有些像,只是接受的中西文化不同,细微之处有差别。

  在外面玩了一会儿,有人过来打招呼,都是老朋友,便提议去玩牌。

  进了包厢,喧嚣的音乐是隔绝了,可是房间里过于沉郁的设计让人倍感压力,而牌桌上那盏惨白的灯更清晰的照出了每个人脸上的每一条神经,真是无所遁形。

  荷官都是美丽的年轻女郎,她们穿着兔子服,露胸露长腿,屁股后面还有个圆圆的小尾巴。

  兔女郎把筹码发到每个人的面前,波蒂端着一杯红酒站在l后面,而其他的男人无一例外的身边都依偎着一个漂亮女人。

  在顾老师的心中,黄赌毒是邪恶的,根本不能碰。

  但是,刷新了她的世界观。

  她记得景薄晏在龙庭也玩过这个,当时郑浩南贴了一脸的纸巾条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拿欧元买筹码。

  波蒂看出她的紧张,走过来悄悄的说:“没问题,他们都有分寸,而且筹码都不大。”

  “他们玩的是什么?”顾云初觉得他们的架势有点像港片里的赌王,不知道会不会有那种拿着扑克当飞刀用的。

  “德州扑克,很有意思,我喜欢。”波蒂掀开性感的厚嘴唇,她和男人一样,喜欢一切刺激的东西。

  顾云初完全看不懂,无聊之中又觉得紧张。

  景薄晏眯着狭长的眼睛扔下一张牌,然后抓起面前的烟盒抽出一根烟,娴熟的用手指弹了弹。

  顾云初愣愣的看着他,没明白他的意思。

  令一个男人身边的欧洲女人飞快的抓起打火机,啪的打开,幽蓝的小火苗凑近,接着火光腾起,景薄晏手里的香烟已经点燃。

  女人随手摇晃着打火机,对景薄晏飞了个媚眼。

  景薄晏微微抬眉算是跟她打了招呼,动作自然透着暧昧,一看就是经常和女人这么勾搭。

  如果说刚才开始顾云初的心是堵的,那么现在是糊死了。

  原来,她根本就不了解景薄晏,景氏的总裁不是办公室里看看文件开开会,也不是陪着她吃小龙虾喝喝粥,他也是这个在复杂环境里融合的没有一丝棱角的景薄晏。

  顾云初承认,此时叼着香烟微微歪着头出牌的男人很有魅力,一点都不输早年的赌王周润发,可是这样的景薄晏她好陌生,还有点害怕。

  几局玩下来,大概都有输有赢,总体看景薄晏赢着,l也没有输。

  景薄晏推了牌要站起来,“我女朋友闷了,我们改天再玩。”

  其中有一个法国佬不让,他大声说:“等等,我有个朋友想和景先生玩玩儿。”

  景薄晏不高兴了,他站起来搂住了顾云初的腰,“我说结束就结束,ok?”

  那人指着门口说:“可是他已经来了。”

  门推开,进来的是一个美国男人。

  他看起来非常健硕,像个拳击手,不过一双眼睛很深沉,充满着算计。

  可是景薄晏丝毫没有注意他,相反的,从他进门开始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他怀里的东方女人。

  顾云初的目光也落在那个女人的脸上,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心里的某个地方抽搐了一下。

  那是个非常美丽也非常高贵的女人。

  从头到脚,她精致的无懈可击,淡漠的眉眼,微微扬起的下巴更让她像个皇室的公主。

  景薄晏的眉头皱的很紧,他的眸光从女人身上移开,回头对法国佬说:“伙计,难道你不该把你的朋友介绍一下?”

  法国佬明显对那个美国人有讨好的意思,“迈克,我的朋友,他是……”

  法国佬没有说下去,但是景薄晏的目光已经在他的指引下落在美国男人的手臂上,从他的纹身看,他应该是黑手党一类的人,而非正经商人。

  美国人大手伸过来。“朋友,久仰。”

  景薄晏的眸子淡淡的从女人身上划过,然后握住了男人的手。

  从新落座,景薄晏不提离开,又和他们打起了牌,但是这次的气氛完全不一样了。

  顾云初能感觉到空气里有一种剑拔弩张的不安定感。

  几轮下来,景薄晏依然是赢。

  迈克眼神更沉郁了些,他忽然说:“景先生,我要单独和你玩一局。”

  景薄晏似乎也在等他的这句话,“好,赌什么?”

  迈克抬起头,黄眼珠定定的盯着顾云初,“女人怎么样?”

  “女人?”景薄晏修长的手指并拢,压在纸牌上。

  “对”迈克忽然抓住了女人的头发把她拉过来,“这个女人美吗?你赢了,今晚她就是你的。”

  景薄晏眉心一簇,冲着女人的方向吐了一口眼圈儿,一双眼睛也眯起来,似乎有些神往。

  迈克狡猾一笑:“当然,你输了你的女人今晚也是我的。”

  顾云初浑身上下都不舒服透了,什么鬼赌注,简直这个外国人脑子给狗屎糊了,景薄晏肯定不会答应他的,不会,绝对不会,她的二哥没有这样的恶趣味。

  “好,我答应你。”景薄晏夹着烟的手指在牌上一抹,唇角绽放着一丝淡淡的笑纹儿。

  顾云初脑袋嗡的一下,就像暂时失聪,她觉得肯定是听错了,景薄晏就是猪油蒙了心也不可能拿她当赌注。

  可是,这里轮不到她说不,女人就像男人的附属品,景薄晏既然答应,赌局就继续。

  荷官开始发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牌桌前的两个男人身上,只有那个女人淡漠的注视着她自己青葱一样的手指。

  顾云初的手指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提包,指尖都泛着白,她脸上的肌肉绷得很痛,心里就像一把烈火在焚烧,她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诡异空间,那些黑红的灯光把一切都改变了,包括景薄晏的心。

  思绪飘忽着,她的精神已经很难集中,等重新再回到牌桌上,他们的赌局好像已经进入了尾声。

  迈克很得意,他捻着手里的牌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景薄晏烟抽的很凶,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另一只闲着的手不停的在摸索着桌子。

  最后,迈克潇洒的把牌扔在黑色的真皮面儿桌子上,“朋友,我赢了。除非你有一对红桃尖儿。”

  没等景薄晏做出反映,他站起来就要拉顾云初的手,“我亲爱的东方小美人儿,今晚我会好好疼你的。”

  顾云初猛地打落他那只手,白着脸一直退后,身体抵在墙上。

  迈克冷冷一哼,就要过去抓人。

  “迈克先生,你还是先看看我的牌吧。”景薄晏把牌翻过来,四周一片哗然,他竟然真的有一对红桃尖儿。

  “这怎么可能?”迈克的手停在半空,他返回到桌子前,盯着牌猛看。

  一直没有说话的女人站起来走到景薄晏身边,旁若无人的坐在他的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说:“亲爱的,今晚我是你的了。”

  顾云初刚才一直纠紧的眉头此刻却舒张开,她的眼睛里涌动着很复杂的情绪,注视着从刚才开始始终都没有看她一眼的景薄晏。

  景薄晏似乎没有感觉到她受伤的目光,吸了一口烟喷在女人的脸上,肆无忌惮的调戏,

  顾云初再也看不下去,她猛地冲到门口打开了门。

  “云。”波蒂去抓她,却只碰到了她的指尖,顾云初不顾一切的跑了出去。

  推开景薄晏身上的女人,波蒂气呼呼的说:“景,你搞什么鬼,还不快出去追?”

  景薄晏一动不动,只是沉默看着狼狈趴在桌子上的女人。

  ————

  一路上跌跌撞撞,不停的有喝醉的人撞在她身上,顾云初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一口气跑出了夜店跑在了大街上。

  呼吸着冷冽的空气,她回头看夜店的位置,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逃离魔窟的人,回头看看,那里可能是一片废墟。

  不过,事实就是事实,她骗不了自己,远处霓虹闪烁,巴黎街头五光十色的光影斑驳在她脸上,就像那个美丽又淡漠的眼睛。

  能不能闭上眼睛立刻睡去,然后再睁开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

  不,她在自欺欺人,事实就是事实,景薄晏为了另一个女人,拿着她当作赌注。

  她也敢肯定,景薄晏一定认识那个女人,而且关系也不一般。

  不会是上演巴黎夜店邂逅前任的故事吧,他英雄救美,然后美人感恩旧情复燃,可是她呢,她不是跟景薄晏一起来巴黎看婚纱的吗?难道面对前任,她渺小的一点作用都没有?

  顾云初哭,哭着哭着却笑了,笑的很难看,就像坏掉的水龙头。

  在一条长椅上坐下,她怔怔的看着前面一个流浪的艺人,心里一片茫然。

  冷静,她要自己冷静,相信,她让自己相信,可是完全没有办法,她所相信的只是自己眼睛看到的。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这座城市都开始安静下来,她抱住胳膊觉得很冷,浑身已经被风浸透了。

  在异国他乡的街头,她刚经历了一场背叛,像个寒号鸟一样畏缩着身体,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顾云初终于站起来,她知道这样待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只要一想到现在景薄晏可能把那个女人带回酒店,在她昨晚睡过的床上做……,她的心就要滴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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