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主控台!
充满诱惑的主控台变成了囚笼，原本神秘莫测高深的男子成了囚笼里的囚犯，这一瞬间的反转让人大跌眼镜。
为什么。
这个问题，最应该站出来回答的就是苏仪，是他在最后关头叫住了其他三人，让他们没有成为囚笼里新的犯人。
“我一直在犹豫的原因，就是这一切都太理所当然了。当然，我也曾考虑过这会不会只是我多虑了，因为看到火光中的那艘幸存战舰的人，就只有我一个。”
“但是后来，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无选择性。”苏仪看着对面那个颓丧怨毒的男子，不甘的眼神死死盯住自己，似乎有千言万语的咒骂，他仍熟视无睹。
无选择性？
见众人不明白从苏仪嘴里迸出来的这个词，苏仪又不厌其烦地开口解释起来。
“当你面对一件事情的时候，你有两种选择。一种是不做，另外一种是做。这是双重选择，也是有选择性的。但是我们走过通天阶梯，实则是一个没有选择的道路。”
通天阶梯，从他们踏上的那一刻开始，就失去了选择的权力。
他们不可能重新回到阶梯下方去，也不会那么做。他们抱着探索遗迹的目的，本就没有立即回头的打算。
“将线索隐藏在爆炸的刺眼火光中，越是难以获得的线索和信息，就越不可能是假的，这是人们的一惯思维。对方正是采用了这样一个办法，才让我们相信，这个遗迹文明的前身是一艘战舰，它有一个能够掌控全部的主控台。”
“此外，加上那个不怀好意的被囚禁者，还有一些结论的暗示诱导，最终目的都是企图让我们踏入这圆形的高台上！”
“但是，如你所说，对方费尽心思那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卫新忍不住问。
如果不是因为看到眼前景象，只是听苏仪一个人来阐述的话，卫新根本不可能选择相信他的推测，这有种无稽之谈的味道在里面，更像是一个被迫害妄想的人。
但是眼前的一切都证明着，苏仪说的话和他的猜测，并没有猜错，对方的确有这样的打算。
可如果被得逞的话，对方又能够从他们身上获得什么呢？
“获得什么，一个继续隐藏于茫茫沙漠、不被人发现、缓慢吸收光能转化，以期某年某月某天的时候，这艘以战舰为遗迹主载的飞船，能够重新飞起，一展当日辉煌？”
“这也是你的猜测？”卫语不可思议地看着苏仪道。
以哥哥卫新的聪明和智慧，这些东西他都没有想到过，苏仪又是从何猜测得出的呢？
“其实这些小的细节，如果你仔细思考过的话，也可以发现端倪。只是自从进入这机械文明的古遗迹后，你的心思就完全被其他东西占据了。我说的对吗？”
面对苏仪的询问，卫新有些羞愧地点了点头，的确，有比这些更令他神怡的东西，占据了他全部的思考空间。
比如那个能够让石块浮空的幽蓝色文字，比如那场惊天动地的战舰群对轰，比如这古文明遗迹的主控台。
这些，才是卫新真正关心的东西，他比不得苏仪的地方不是在二者的智慧，而是一份成熟的心。
“能够做到处变不惊，能够做到冷静思考，以你的智慧，定然能够做的比我更加完美。”苏仪这话丝毫没有做作虚夸的成分在里面，他真正的长处不在智商和脑力，自然不可能跟卫新真的做比较。
“我会的。”卫新再次点头。
这一次进入古文明遗迹，虽然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什么大的收获，但对卫新而言，他却成长和成熟了更多，这也是一份收获。
他们在外面镇定自若的聊天，却让原本就被囚禁在高台内的男子更加恼怒，也更加怨毒。
“这就是你为什么想要摧毁这个文明遗迹的真正原因吗？”苏仪不禁打趣地问。
原来，这个神秘男子之所以想要摧毁整个遗迹的原因，就只是因为他自己被囚禁在了这里面，仅此而已？
“把自己标榜得如何伟大，结果不还是要跟他人达成共识，或屈从的做一些事情来以期获得自由。你根本连囚犯都算不上，只是一个被关押囚禁后的奴隶。”
苏仪的话说的不可谓不重，但是高台里被囚禁的男子，却除了眼神变换以外，再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本来还打算激怒对方，好再看看这个圆形高台究竟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又或者挖出更多的秘密来，最后还是失败了。
能够被关押在这荒无人烟的遗迹里面，不知道度过了多少的岁月，能够保证自己不死，又精神正常的人，那才是真正可怕的人，不过很可惜，对面的那个男子并不在内。
“他快要疯了。他的眼眶边沿已经开始充血，整个眼圈外缘都是一圈血影，这根本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但是，他不是自称古学者吗？说不定，他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
众人没有进入高台，却在高台前停下来，像围观珍惜动物一样打量着圆形高台内的男子。
“他的确是要疯了。但我并不同情他，因为这就是贪婪的代价。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作为付出相应的代价，无论是古文明也好，现代文明也罢，都是如此。”
一道声音神秘的从高台上响起，在这个声音响起的同时，那个高台上原本无动于衷的男子却一下子疯魔似的站了起来。
“想来，你应该就是那个设计了这一切的人吧。你是那场战斗中存活下来的幸存者吗？”苏仪意料之中地问。
幸存者，早在苏仪说到这个词的时候，众人便一下子全部都领悟了过来。
他们还在想，能够计划处这一切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他在这一片遗迹内又为何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在苏仪的一句话中，被一语道破。
细想下来也的确如此，一艘战舰幸存，战舰内就不能有幸存者吗？
这本来只是一个最简单的顺向思维，但因为各种干扰扰乱的缘故，他们都没有想得到。
“是的，我就是那场机械纪元最终战场上的幸存者。你很聪明，不，应该说你很冷静，在这个纪元有你这样的人，或许当初的悲剧将不再会上演。”
“不，你考虑错了。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撼动这个现在世界，所以悲剧还是会发生，这是每个文明都无法避免的灾难，如果连灾难都没有了，历史又如何有存在的意义？”
“你的话很有意思。这本来应该是我对你来讲的道理。”
终于，在高台上那些透明的三百六十度环形屏幕上，一张由数字方块拼凑成的人脸出现。
苏仪无奈地耸耸肩，看着同样在看他的同伴们，用同样无奈的语气道：“这些东西，电影里面都有讲过。”
有些东西，并不是没有出现，只是就算它出现了，如果人们不去发现和注意的话，也会选择性的遗忘，这是一大劣根性。不过好在，苏仪的眼睛还算尖，他总能挑剔地找出电影里面讲述大道理的场景。
“不过，有一点你却是说错了。”那张数字化的人脸，低头看了一眼苏仪手上佩戴的那么银色手环，默默道。
“我守在这里，并不是想要困住所有的闯入者，也不是为了慢慢积蓄力量和能量，以期能够有朝一日重新发动这艘战舰。我真正想要完成的，只是一个使命。”
“使命？”
“不错，使命。机械纪元的毁灭，和科技发展离不开关系，这确实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我有幸存活下来，我的战舰有幸存活下来，我的使命便也存活了下来——那就是阻止这个纪元的产物再次出现在外面，继续造成不可遏制的破坏和毁灭。”
“你的话，和刚才那个神采飞扬的男子讲的差不多。”卫新忍不住道。
他作为一个科学家，哪怕还只是一个孩子，也不禁皱眉反嘲。
“为什么你们总是喜欢把责任归咎在一些没有生命的东西上，比如科技，比如这些智能机械和毁灭性的战舰。难道你们真的认为，一个文明的最终毁灭，它们才是罪魁祸首吗？！”
卫新的语气有些激动，他似乎在为这些科技不值，哪怕对方就是创造出它们来的主人，与造物主。
“它们是没有生命的，它们只是工具，工具都是被使用的。而作为使用者的你们，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应该由你们来承担责任，而不是归咎在它们的身上！这是逃避罪责，是不耻的懦夫行迹！”
卫新的一席话，说的可谓是一气呵成，苏仪并没有出口来打断他。
纵使他的话里面，有着极其针对和讽刺的意味，但他说的也都是事实。
刀是不会伤人的，能够伤人和杀人的，终归还只是人，刀只是一个被用以完成这个目的的工具，仅此而已。
连人都能够明白这么一个最简单的道理，这个存活了不知道多久、多少纪元的机械文明族人，又怎么可能不能明白呢？他之前说了那么多话，终究还是带着某个目的的。
“没错，你们的确经受住了种种考验，你们跟这个被囚禁在里面的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我刚才就说过，贪婪的人会因为他的作为而付出代价。同样的，作为经受住多次考验的你们，也会因此而得到补偿。能够冷静的思考，义正言辞的理论，不被他人的思想左右，也客观认清着文明发展的脉络，优秀如你们，我也能够放心的将这艘战舰，交到你们手上了。”
把战舰交给苏仪他们？！
这个消息，比刚才的任何一个都更加劲爆，他们从没有想过，会是以这样的一个方式，得到了一艘堪比一个文明遗迹的战舰，最重要的是这艘战舰是完好的！
一艘机械文明时代的战舰，它的威力在刚才的影像中就已经体验过，那几乎是毁天灭地般的。
“你把它交给我们，那你怎么办？”卫新不禁反问。
“其实，我本来就只是一段智能，一段被植入在战舰内的智能系统而已。在我们那个时代，早就没有了人为操控的战舰，全都是象我们一样的智能系统来控制。所以，我还是会在这里，帮助你们。”
“那他呢？”苏仪指了指那个被囚禁在牢笼里的男子。
“一个贪婪的古学者，纵使有无尽智慧也无法得以原谅，他的野心，一场漫长的星际放逐或许更适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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