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看他和别人亲吻
沐歌一句‘这一家人永远也到不全’到了喉咙口却又忍了忍咽下了，对她来说，一家人的前提是，她妈妈还活着……
后来顾辰西回了句什么，沐歌愣神片刻并没怎么听清楚。
一顿饭就此结束，临走前倒是顾辰西上楼拿了份文件，而沐歌倒是两手空空，十分潇洒。
顾怀准更是不满，沐歌临走前他声音依旧处于爆发边缘，“不是让你上去收拾东西的么，东西呢？”
沐歌低着头，不是不难受的，她的境况其实真的就像叶思思说的那样，被扫地出门，她脚在地上踢了踢，其实地上什么也没有，好半天才有些委屈回了句，“我做什么要收拾东西带走，我又不是不回来。”车子一路开出顾宅，沐歌坐在副驾驶依旧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她不说话，顾辰西向来少言，如今对她更是冷淡。
一路沉默，二十多分钟的路程，车子已经在一处酒店式公寓停车场停下。
再见顾辰西，他好像回到了初次见面的时候，对她只剩一层盛夏坠入寒冬的冰冷气场。
沐歌有一瞬间的愣神，他已经率先下了车朝电梯处走去。
沐歌匆忙跟上，电梯门打开。
顾辰西在22键上按了下，电梯一路上升，密闭的空间里，沐歌倏然就觉得有些控制不住的心跳加快，明明有很多话要说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顾辰西他……究竟是怎么了？
电梯内壁并不十分清晰的镜面中，沐歌站在顾辰西后面两步的样子，视线始终落在电梯内壁折射出的顾辰西影像上。
他沉默的时候好像永远都是那个样子，薄唇紧抿，面上不带一丝表情，即使只是那样一个并不十分清晰的影像，莫名的沐歌身体里的神经好像也还是瞬间揪紧起来。
她和他总不该一直朝着这样生疏的地步发展下去的。
“小叔 ”
“叮 ”
她终于鼓足勇气开口，只是才两个字就被电梯到达楼层的提醒声打断。
电梯门打开，顾辰西也根本没听到沐歌声音一样，长腿跨开，头也不回的左转往前走。
沐歌狠狠叹一口气，有些挫败的跟在他后头，然后赌气一样加重了脚下步子。
这种楼一层也只两间房，可想里头空间很是有余。
顾辰西领着她进去其中一间，沐歌还来及不打量里头的装饰，就听他音色寡淡从侧面传来，“对面还在装修，你暂时住我这间，有什么缺的可以自己去买。”
说话间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信用卡副卡摆在鞋柜上，沐歌对那东西并没多少兴趣，就听他又说一句，“我先回公司。”
话落，他回身手已经搭上大门门把。
“小叔……”眼见他要离开，沐歌一着急，想也没想上前一把拽在他手腕上。
他脚下步子顿住，却并不回头，“还有什么事？”
空气里似有些许微弱的变化，沐歌小脸皱巴在一起，水眸轻颤间，那一点绵软的声音此刻更带一层恰到好处的可怜兮兮，“我住这的话，那你准备住哪？”
顾辰西不动声色将手腕从她手心抽离，转过身，眸底似有一层无可奈何却又很快消失，只剩一层毫无波澜的淡漠至极，“你放心，一直到你搬到对面为止，我不会再回这里。”
他句子里分明有一层，沐歌害怕他回来的意思。
沐歌脸色一白，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他声音里覆上一层淡淡自嘲，“我这么说你还满意么？”
他低头看她，她一着急脸上更是红白交错的厉害，她或者从前确实如是希望过，可现不一样了……
她不说话，他便当说中她的心思，唇角浅淡上扬间，似又要离开一样。
沐歌觉得，再不说话，误会就大了。
一着急，一句，“小叔，你最近是不是在躲我？”已经脱口而出。
他身形一顿，脸上表情似更加沉冷几分，跨步逼近间，他眸底倏然染上一层几近暴怒的光芒，“秦沐歌，我以为不管我这样算不算是在躲你，至少这样已经算是如你所愿了，不是么？”
她一直排斥他的靠近，他偶尔疯狂一回，她却险些送掉一条命。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当他怀抱奄奄一息的她时，他有多害怕就有多恨自己。
为什么要逼她？
他们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她的美好终究是要给能够让她更加美好的人，而他顾辰西只会将她拖进无边黑暗。
他以为自己可以真的对她疯狂一次，强逼也好，怎么都行，只要她留在他身边，可他没想到他险些将她逼上死路……
如果游戏的代价要的是她一条命，那么这游戏他顾辰西第一个玩不起！
沐歌哪知他心里所想，脸色更是苍白间，就连解释都显得有些无力，“小叔，我并没有，你误会我了……”
“误会？”他更是靠近，她背脊抵上冷硬墙壁，瞠目结舌间，他声音更是冷冽的让人窒息，“如果你说我远离你是一个误会，那么秦沐歌你告诉我，难不成相反的你喜欢我的靠近，喜欢我对你这种近乎变态的执着？”
“我又不是石头做的，小叔，我也会被感动……”沐歌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这些天发疯一样的想念，可他却又突然这样对她，不是不委屈的。
她眸底覆上一层水汽，吸了吸鼻子，一张小脸埋进他怀里，音色绵软分明是一种寻求保护的姿态，“小叔，我想清楚了，我们其实可以……”
“是我老了么？”他突然无厘头的一句，沐歌一句话却是被他就此打断。
顾辰西声音冷得像是裹上一层厚重冰层，沐歌身体一颤，埋在他怀里的动作彻底僵硬开来，“还是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是这种心态，别人救你一命，你们就都想着以身相许？”
“……”沐歌抬头，一张脸埋在雾气里，才知道他竟误会这样深。
他竟以为她此刻的示好，只是因为他救她一命？
“不过秦沐歌，你不用觉得亏欠什么，我是你叔叔，救你也是应该的。”顾辰西嗓音更是平静几分，再无起伏的更让人心口只剩一层窒息。
他从来都是那个站在悬崖峭壁的人，稍有一丝不慎，脚下便是足以粉身碎骨的万丈深渊，他抬手捏住她下巴，嗓音黯哑近乎一层逼迫的命令，“秦沐歌，如你所愿，我已经离你远远的了，也请你按照我一开始说的那样，离我远一点！”
他手力道到消失，浑然无力一样双手撑在她肩膀两侧的墙壁上，他双眸眯起，似有一层深深无力，又似一层深深缅怀，他困兽一般，无助却最终更是落寞，“至于我们之间不该发生的那一夜，你有任何要求我都会竭尽全力的补偿你。”
“那么……”最终，他直起身子，视线撇开并不看她，深吸一口气，嗓音终究平静下来，整个人也好像终于解脱一般，“秦沐歌我们就这样吧……”
我们就这样吧……
沐歌愣神于他最后一个平淡却又诀别一样的句子，好半天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其实开了一个很糟糕的头，想要说的没有说得清楚，不该说的他倒是替她结束的干干净净。
他终于转身彻底离开他的视线，沐歌浑身力气被抽光一样，软着身子沿着墙壁无力下滑。
她再多的话到了嘴边也无从开口，她其实仍旧微弱的一点在一起的念头，瞬间被他一盆冷水迎面泼下，灭了个彻底。
混蛋，既然这么轻易就要放弃，那为什么一开始又要那样强势靠近，最终住进她心里？
她蹲坐在墙角，明明满屋子都是顾辰西熟悉的气息，可这样将她包围起来的终究只剩一片静默空气，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那么近，可又这么远。
她和顾辰西大概注定有缘无分，即便能够走到这一步，但这大概已经是最后结局。
顾辰西他强势的时候仿似拥有一层天注定的气场，可顾辰西决绝的时候，她才发现，他真的好想不留一丝余地。
对别人，对他自己都是如此！
顾辰西的车子一路开出停车场，只剩一个人的时候他周遭气场更是冰冷。
他大概从来都是这样的人，怎么都不会在乎对自己有多狠。
他视线集中在前方路况上，又像是其实只在发呆。
思绪有些游离……
不是不贪恋她那一个破天荒主动的怀抱，她是清醒的他知道。
他有多庆幸他也知道。
可那又能怎么样？他无数次这样问过自己。
她心里再有他又能怎样？他们现在在一起又能怎样？
他险些失去她一次，便不会再让这种悲剧有第二次开始的苗头，即便那个苗头因他而起，那他也会自我了结的毫不手软。
这些天顾怀准让人传话叫他会顾宅无数次，可他从来都是拒绝，只有今天。
他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他知道她出院，他知道她就在顾宅，他知道她和那些人如今关系有多恶劣，他什么都知道。
明明已经做好远离她的决定，可没来由的还是害怕她被欺负，没来由的还是想要关心她。
果然，顾怀准找他是因为她的事。
可既然那里容不下她，他自然可以替她找一个容得下她的地方。
他可以给她的有很多，可在不能给她的那些作对比的情况下，却又显得那样渺小到不堪一击……
人再是能翻手云覆手雨，可血缘这东西偏不由你说了算。
顾辰西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当晚并没有回来公寓。
沐歌躺在那一张满满都是顾辰西气息的大床上，恍惚间总觉得他其实就睡在她边上，愈是这样，半夜醒来的时候面对空荡荡房间，好像一开口就能听到回音一样，这种感觉其实很不好受。
几乎一夜无眠，大清早沐歌便拖着没什么精神的身体出了主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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