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往事如风2

　　上衣是带领子的小衬衫，下面是跟奶奶一样的百褶长裙。脚上的小绣花鞋，显得她的脚小巧可爱的很。脸蛋白白净净的，标准的瓜子脸。因为被自己吓住了，正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小辫子长长的织成麻花乖乖地垂在脑后，再用丝带绑成可爱的小蝴蝶结。这个小女生真漂亮。要是能跟她一块玩就好了。小男孩有点害羞的想。

　　害羞归害羞，但在行动上还是不能犹豫的。爸爸说过，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孙悟空大闹天空都做到了，我有什么不敢的？

　　“你好，我是顾离，你是谁？来我家干什么？”男孩子的骄傲让顾离仍然只能保持着桀骜凌然的姿态。多可笑而多可爱啊，单纯的小孩子心态，其实即使是现在的大多数人也都是这样的吧。一直都是这样。

　　“你……你……我是小叶子，大名叫叶倾，小名叫小叶子，爸爸叫叶阿能，妈妈叫刘英，我家住在……”小叶子被吓住了，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详细地有点搞笑。

　　这时老妈妈从厨房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夕阳渐渐变得金黄，斜斜地洒下来。骄傲顽皮的男孩手里拿着大大的水枪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女孩，女孩几欲落泪地诚实地对男孩说着她的一切。老妈妈刚把厨房的帘子撩起一半，露出花白的头发。

　　院子里的花儿都开了，红的粉的月季，白的满天星，紫的蓝的牵牛花开满了篱笆，篱笆外的古老的香樟树温和地散发着淡淡香气，与远远的祝融峰相望着。它知道一切。

　　解释过后小叶子很容易被小顾离接受了，其实不如说这就是他是目的吧，哈，坏小子。

　　“小叶子，你跟我来吧，我房间里还有很多糖果哦，不仅有黑的，还有红的，紫的，白的，可好吃了！”稚嫩的声音明明白白说着邀请。小叶子上钩了。

　　“小离，带着小叶子好好玩哈，奶奶给你们做好吃的煎饼去！”老妈妈欣慰地看着这一幕。

　　“好的。”说完“啪嗒啪嗒”带着小叶子上了他的小阁楼。

　　走进小阁楼，小叶子看到的就是遍地的玩具车，变形金刚等她从没见过的玩具，然后看到小小的阁楼被贴满了蓝色的壁纸，上面还有许多金黄色的小星星，漂亮极了。小床摆在阁楼的一角，床的斜上方是个小天窗，装着透明的大大的玻璃。金黄的灿烂的夕阳从窗外射过来，如果是晚上，射过来的就是漫天繁星了吧。阁楼的另一面还开了一个小窗，用樟木杆给撑起来的，窗台上摆了几盆小仙人掌，窗前是乳白色的书桌。当然，现在桌上才没有作业呢，就是一个大大的糖果罐。

　　“哈，还是你这里好，本小姐决定要在这写作业了，兄台你另觅良处吧！”小叶子……哦不，现在可不是小叶子，而是大叶子了，大大咧咧地在窗台前的书桌那坐下，并夸张地将一整条长凳坐满。现在已经不再是长长的乖乖的小辫子了，而是无数条小小的细细的小辫子，并在每一个发尾绑上彩色的皮筋，在窗外射进来的依旧灿烂金黄的夕阳下跳动地欢快。少女的脸色微微发红着，眼里泛着光，水灵灵的，好像有只蝴蝶在扇动华丽的青春的翅膀。

　　长大的顾离已经开始学会变得温柔。男孩温柔地望着不再羞涩的少女在他眼前嚣张跋扈。利落的短发，干净的T恤，松松的牛仔裤，随心随性的打扮却无法掩饰他眼中对眼前少女的认真宠溺。

　　“好吧，你坐吧坐吧，我告诉奶奶没地方写作业了，没办法了，只好出去打篮球了……”说完，真的准备到阁楼的一角拿出篮球往外走去。

　　“等一下！别走啊，阿离，我开玩笑的嘛……”少女急了，忙跑上去拉住少年的胳膊，不料跑得急了，直接扑了上去。少年没想到莽撞的少女会这样，急着想将她扶住，没想到自己也没能站住，一齐倒在了旁边的床上。

　　“啪！”少女的嘴唇以一种最巧妙不过的方式贴到了少年的嘴唇上。四目相对，眼睛越睁越大，脸色越来越红。最后，还是少女终于受不了脸上的火烧般的热度，挣扎着想从少年身上起来。不想胸前的手却被少年抓住了。

　　“阿离，你……”少年不等少女说完，又把头伸了过去，并反手把少女抱住，翻身过去把少女压在了身下。

　　试探着舔舐那梦想许久的唇。只是舔舐，不敢深入，但亦是勇气十足，激动万分了。少女似乎也被少女的大胆吓住了，呆呆地被他摆弄着，直到夕阳透过天窗射到了他们的脸上，两人才忙不迭地从仿佛从梦中惊醒似的从床上爬起了。

　　各自红了半天，在夕阳的照耀下，真不知是他们的脸更红还是夕阳更红。

　　“那个，我走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小叶子终于说了一句，然后逃跑似的抓过书桌上的书包。

　　“不，我不能。”少年沉默地开口了，抓住少女的手腕，“不要再逃避了，叶子。”

　　“你……你……”

　　“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少年充满期待地望着少女，眼睛里有整个宇宙的渴望。

　　“嗯……”少女想说什么呢？但都不重要了，那个单纯的字眼已经胜过了一切言语。

　　夕阳越发红得艳了，并将空气中的灰尘照了出来，现出一条梦话的光路。路的那端是脸色比夕阳更红的年轻男女，眼中飞出蝴蝶，并缓缓盘旋上升，飞出窗外，飞向夕阳，飞到不可见的时空。

　　少年时的美好的时光，谁都曾有过吧，谁都在怀念吧。

　　还记得许多年前的夏天，你还单纯，我也年少，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我们携手度过。

　　我还记得你的笑，灿烂了我整个青春。自你离后，不见晴天。

　　什么样的巨变啊，有你在了身边，都变得可以忍受。

　　从那之后，叶子与阿离开始私里下变得更为亲密了。也许是因为更加确定的缘故。有时候，一个仪式还是非常重要的。不然婚姻为什么会成为每个女人最唯美的盛宴呢？因为是承诺啊，是约定啊。

　　他们两人中间，也渐渐地有了这样的约定，彼此心照不宣。但是，真的需要说出来吗？正如有些人说的，如果爱情需要语言，那么哑巴怎么恋爱呢？

　　那年，叶子14，阿离14。

　　当时的叶子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而且，叶父当初对火神老爷立下的誓言也渐渐实现：他立足于祝融峰的丰富的山药资源，从卖中药开始，赚得了第一桶金，并逐渐涉及其他领域，包括本土香樟制成的有保健功能的浴桶，医疗设备的引进与二次转卖，其他中药保健食品，药疗，针灸专门治疗医院等一系列围绕医疗保健而展开的事业，成为当下国内最成功的医疗保健公司，正准备进军国外市场。公司已在国内各大证券交易市场成功上市，市值大概四万亿人民币。而公司的注册商标，就是“倾叶”：一片倒摆着的香樟叶。那个沉默老实的男人，终于实现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承诺，让妻子与女儿过上了富足的生活。却因为公司事务繁忙而常常不在家。他们并没有搬家，还住在祝融小镇。但现在的祝融小镇已经不再是从前没落衰败的样子了。因了叶父的“倾叶”，镇上每个人都在市里找到了活干，都有钱了，然后回来将房子装修好，使得整个香樟小镇实际上成了一个别墅区，一个法国郊外般梦幻的所在。

　　镇上的医院，公园，学校，图书馆所有设备一应俱全，并全部免费，因为这已经由倾叶公司支付，作为全体员工的医疗，教育，养老等保险的一部分。

　　小镇上的生活真真是像梦境一样。

　　当时的阿离呢？

　　“阿离，我作业还没写完呢，你要等我哦！”叶子奋笔疾书着抄着作业，还一边不抬头地对在一旁等着她的大男孩命令着。

　　阿离无奈地看着女孩，“真是的，让你早点做作业你不听，现在这么狼狈，活该！”

　　“啊啊啊，你还幸灾乐祸！明明知道我忙着看小说嘛！你不知道我如果不看完它会死的吗？”叶子怒了，抓过旁边的橡皮便向眼前的俊脸扔过去。

　　“啊哈？谋杀亲夫啊？没了我看以后还有谁给你抄作业。”阿离手脚伶俐地接过叶子扔过来的橡皮，话是这样说着，却又是明明白白地笑着的。旁边的大胖妞看不下去了。

　　“啊呀，姐还要赶作业呢，你小两口想打情骂俏去外边去，别在这败坏社会风气！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叶子脸红了，“非你个头啊，坏桃子！”说着往桃子扑过去，把阿离一个人撂在一旁了。桃子，叶子最好的朋友，身高154，体重120，身宽体胖，为人温和善良，就是死活减不下。

　　“好了，你不要闹了，我先出去玩会儿球，你干完就去找我哈，听到没？”自顾自地在将书卷成一个长筒在叶子头上敲了一下，阿离终于离开了教室。

　　时光在两个女的肆无忌惮的抄袭中过去了。教室里的人渐渐走净，最后终于只剩了她们两人。

　　“嘿，叶子，写完了吗？”桃子用笔帽一端捅捅叶倾。

　　桃子，原名陶子红，家里承包了一大片桃园，且身材偏胖，脸蛋常常多走几步就累得脸蛋红得像秋天熟透的桃子，故大家都善意地取笑她为“桃子”，她也不在意，甚至颇为自豪，感觉自己为家里做了偌大的贡献。

　　“等十秒……好了，写完了！”一路小跑到办公室将作业小心翼翼地塞到中间，然后心有余悸地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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