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剑疯子
夜色笼罩在城郊的树林，四周无比静谧，没有虫鸣，没有鸟叫。
一阵清风吹来，地上的青草犹如见到帝王般低头，高约半尺的青草一致的半弓着身子，露出宁折不屈的脊梁。
面具男子向前踏出，踩在还在低头的草地上，吱吱作响。
面具男子每踏出一步，一股凌气便叠出一层，青草低着的身子便更低了一分。
面具向前踏出的步履很轻，很慢，每一步犹如踏在问天、唐雪、欧阳慧的心上，让三人更紧张了几分。
清风吹在面具男子的衣角猎猎作响，四周的灵气聚集在面具男子的周身，鼓起胸膛的衣服，犹如受气的气球膨胀。
唐雪扶起问天的身子，靠在旁边的树上，拿起长剑，拔剑，剑光在眼前折射出唯一的光亮，照亮漆黑的夜空，照亮蹙着的柳眉，猩红的双眼。
唐雪左手握着剑柄，用力插在问天旁边的地上，没入坚硬的土地，遮住一半的剑柄。起身，向前走去，挡在了问天的身前。
欧阳慧拾起长剑，走在了问天的侧身。
问天紧绷的身子，在树旁挪了挪，又一种舒服的姿势躺了下去。
面具男子还是不紧不慢的向前踏出。
唐雪欧阳慧一同执剑向前奔去，一步一跃，转瞬已至面具男子身前。一左一右攻击面具男子。
剑法凌厉，剑招狠辣。
看在面具男子的眼里，犹如儿童嬉戏般，面无表情，杀机弥漫在双手散发的灵气上。
唐雪、欧阳慧虽然剑法凌厉，在面具男子面前却无丝毫可以近身的机会。每次剑刚近身，都被面具男子以一种巧劲拍开或蛮横打开，唐雪欧阳慧越斗越勇，面具男子出招越加狠辣。
唐雪欧阳慧以死向生，用尽全力；面具男子以命杀人，招式狠辣绝情。
三人斗的不可开交，互有受伤，唐雪欧阳慧伤在内伤，面具男子伤在衣服，华丽的衣服被割开一道道口子，伴着鲜红。
似是失去耐心的面具男子，抛开防卫，全力进攻。
一掌打在唐雪的身上，右臂挨上一际剑招，对面具男子来说，伤势微不足道，确是耻辱，犹如一际耳光。
一掌打在欧阳慧的身上，左肩挨了一剑，露出臂膀。
面具男子本可以轻松完胜，此时不愿拖延，竟用上了以命换命的打法。
唐雪欧阳慧跌落在地上，跌落了身上的一层尘土，又粘上了一层尘土，还有青色的草。
俩人起身继续向面具男子攻去。
又一次被打了回来，震落了一地青色的树叶，犹如雪花般落在俩人的身上。
俩人像是倔强的孩子，继续起身，挡在问天身前向面具男子攻去。
渐渐去的快，回来的更快。
地上掉落的青叶，折断的青草越来越多。
俩人用剑戳在地上，艰难的起身，向前攻去，就像厚厚的墙，厚厚的肉盾。
渐渐已经获得不了任何的好处，只是让面具男子的步伐慢了一些。
再次跌了回来，折断的树干，掉落的树叶，砸弯的青草，猩红的血液，泛白的嘴角噙着血液。
起身的速速越来越慢，回来的速度更快，快到眨眼之间。
面具男子突然改变方向，走到唐雪身前。
干枯的手掌高高的抛起，下来的很快，快到眨眼已到唐雪的头顶。
躺在树干上的问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身，飞快的赶了过来，挡住了飞快落下的手掌。
面具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再次挥掌，抛的更高，下来的更快。问天又受了一掌，躺在唐雪的身上，猩红的血液湿了胸前的衣服，滴在了唐雪的衣服上。
问天扯着嘴角笑了，笑得很张狂。
无视，轻视。面前的面具男子在他的眼里就像一个玩笑。
问天挥起手掌，重重的甩了出去。
“啪”，掌声清脆。
面具男子的脸上多了一个手印，猩红，幼嫩少年的手掌印，犹如五道剑锋刺在了面具男子的脸上，刺在了面具男子的心里。
没有任何的灵力，只有十分的力气，却打的面具男子脸青疼，脸火辣，火辣辣的疼，犹如烧的火红的火棍拍打在脸上。
面具男子愣住了，忘了高高抛起的手掌，愤怒的望着问天，隔着面具的双眼冒着火光。
就像是自己贴脸让他打上一掌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
问天扯着嘴角笑，扯动了伤口，脸上有一层细密的汗液涌了出来。
再次挥起手掌重重的甩了出去。
“啪”，响彻夜空，撕裂了漆黑的夜色。
响亮的耳光。
问天还在笑，伤口很痛，心里很畅快，他的笑看在面具男子的眼里，像是一根鱼刺掐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
“我杀了你”面具男子吼道。
双手高高的抛起，带动着周围的灵力，卷起周围掉落的树叶青草，疯狂的拍了下来。
一头苍白的头发散落下来，像是孤魂野鬼。
掌力抵在问天的面前，可以感觉到问天的气息。
却如何也落不下来，不管是灵力还是手掌。
面具男子再次以疯狂的力量拍下，再次落在了问天的面前，却近不得分毫。
问天又笑了，你看你还是杀不死我。
嘲讽，赤裸裸的嘲讽。
“是谁，给我滚出来”，面具男子吼道。
没有人说话，死一般的静。
“给老子滚出来受死”面具男子疯狂的吼道，惨白的鬓发拍打在满脸鲜血却没有丝毫血色的脸上。
清风吹起落叶，沙沙作响。
面具男子望向四周，没有发现任何人。
贺嘉源收齐打坐，起身，向周围躬身打辑道：“敢问是哪位前辈在此？”
“滚”从夜空的四周飘来，气机雄浑，辨不得方向。
“此事是在下的私事，还请前辈不要出手，在下感激不尽。”贺嘉源再次说道。
“谁愿管你的破事，有事滚去别处，不要打扰老子赏月”，树梢飘来一个男子苍老的声音。
夜空漆黑一片，没有乌云，没有月亮，没有月光。
四周再次归为沉静。
面具男子脸上火辣辣的疼。
“赏月，感情你找个像样的，有那么回事的借口，此刻漆黑一片，赏你－妈的月啊”面具男子心里骂道。
“前辈，此刻...此刻...实在是不是赏月的好时机”贺嘉源结结巴巴的说道。
“老子赏月还用你管，滚”树梢晃动，，一个身影闪动，飘落在问天身前。
老人晃动着身子，仰头喝了一口酒道：“这么好的月色，都被你们几个败类给搅没了。”脸上满是不满惋惜之色。
“前辈，我与几位今夜已结成不死不休的大仇，还请前辈不要插手”贺嘉源再次说道。
“你说谁前辈，我有那么老么”，老人十分不满的看着贺嘉源说道。
“您一点也不老，这个土都快埋到头顶的人，竟然叫您前辈，这不是骂您的吗，实在可恶”欧阳慧铃声说道。
“还是这女娃说话好听，跟你们比我也不年轻了”老人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这...这...”贺嘉源此刻进也不是，退又不甘心。
面具男子刚刚骂了这位老人，当下也不好开口，愣在当场。
“这什么这，还不快滚，难道要我送你们不成”老人狠声说道。
“前...”
“滚”，老人大吼一声，无形中一股无法抵挡的气势直压迫着贺嘉源、面具男子滚落了一丈有余。
俩人看了一眼老人，瞪着问天等人，十分不甘心。
“还不快，滚”老人拉长了气机，只听得俩人内心一阵翻滚。
豆大的汗液顺着满是纵横的老脸，流了下来。
俩人紧绷着嘴唇，惊魂未定，虽然十分不愿，也知道此刻留下再无意义，拂袖离开。
“哈哈，这小娃不错，幸亏今天我在此赏月，要不然又浪费了一颗这么好的苗子”老人看着问天笑着说道。
“嗯，这女娃也不错，哈哈，看来今天我剑疯子又捡到宝了”老人看着唐雪说道。
“那我呢”欧阳慧笑着问老人。
“你”，老人盯着欧阳慧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欧阳慧睁大双眼也盯着老人，等待着老人的评价，心想唐雪不错，我定然也不会差。
“你使用的剑法还凑合，就是太过追逐与剑招，倘若日后勤加苦练也能，也能还凑合吧”老人看到欧阳慧的剑招，依然知道欧阳慧的身份，当下委婉的说道。
“哼，古怪老头，明显眼神不好，你看，此刻哪有月亮”欧阳慧不满的说道。
“哈哈，小女娃，剑疯子我可是刚帮了你的大忙了，你这变脸也太快了吧”老人十分可爱的满脸委屈，就真跟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哼，是个疯子，难怪眼神不好”欧阳慧对老人毫不留情的说道，丝毫不顾及的老人的身份。
“都是你老子把你给宠坏了，再见你爷爷可要跟他好好说说，怎么也得好好教育教育你”老人说道。
“我爷爷才不会认识你这种眼神不好的老头”欧阳慧心中不愿，说话也不给老人留退路。
“哈哈，我捡到了两个宝贝，就不跟你计较”老人自圆其说的说道。
“小娃，小娃，拜我为师，我教你剑法可好”老人看着问天说道。
“前辈，你可认识南宫月”问天问道。心想爷爷境界高深，常人难以认得，这老人实力深不可测，兴许认识。
老人沉吟片刻说道：“这青龙大陆，强者如林，倒从未听说过有人叫南宫月的。”
“不过这南宫月再厉害，也顶多和老头子我差不多，你拜我为师，也不算辱没与你”老人接着说道。
“不认识么”问天心中又伤感了一分，既然连老人都不认识，在这青龙大陆在想找到爷爷，恐怕是难了。
“诶，你这小娃，别人都是求着拜我剑疯子为师，你倒好，还不愿意”老人说道，眼中满是委屈。
“罢了，罢了，你我有缘日后自会相见，何必急于一时”
“既然相见，那剑疯子我教你一套剑法，日后等到你拜师定然知道我的厉害，求着拜我为师，哈哈”老人心里想着，不免两眼放光。
“这老头，定在想什么馊主意，待会你可不要上当，我爷爷一有这种表情，准没好事”欧阳慧看着问天说道。
“你这女娃，好生刁蛮，我剑疯子会有什么馊主意，不过是想教他一套剑法，别人都是求着的”老人说道。
“切”欧阳慧满脸不屑。
“小娃，看好了”老人说道。
“你这老头，没看到他都重伤了吗，怎么学你那高深莫测的剑法”欧阳慧说道。
“慧姐姐，前辈对我们有恩，切莫无理”唐雪整理了下衣服说道。
“年纪大了，老喽，老糊涂喽”老人自嘲一笑，运起灵力帮助问天等人恢复伤势。
稍作片刻，问天等人的伤势就恢复了大半。
“小子，看好了”老人说着，捡起掉落的长剑，身子已到空旷的地带。
“第一招破天”老人说着展开身法，普通的剑，在老人的手中变得不再普通，犹如千剑万剑，剑法超绝，精妙。
“破天的秘诀便在与破字，以一力破万法，一往无前，心中有多大的气势便能用出多大的气势，就犹如我剑疯子，人称疯子，不过是不管你万千变化，我自有一剑破之”
只见老人所有的招式在最后都聚在一起，犹如从天而降的巨剑，割断空气，剿灭空间，无天无地，又犹如无处不在，让人挡无可挡，避无可避。
一道剑锋从天而降，犹如一道光辉，刺穿大地。
老人收剑，面前的地面无任何变化，在老人转身的瞬间，大地断裂，深数丈，不断有尘土跌落。
看得唐雪欧阳慧深深震惊。
问天就像是被吓傻了一般，沉思不语。
老人走向前问道：“你可曾领悟？”
问天静静的看着大地的裂缝，并不言语，仿佛没有听到老人的话一般。
“好个以力破万法，不过是所有的招式都为最后一招聚势，达到顶峰，凝与一处，以力劈之势强势斩出”，问天看着地面突然说道。
“哈哈，小子，不错，初学便有此领悟，着实不凡，也不算浪费了我的破天剑法”老人十分欣喜的说道。
“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老人又说道。
“嗯？”问天满脸的疑问。
“此招，看似是以力破之，实则是聚天地之势，万物灵气，以锋芒气劲，借势，聚势，而后以力破之。缺一不可，看似相同，但用出威力却大大的不同”老人十分得意的说道。
“好小子，再来看第二招，此招名为断海”
“段海的秘诀，不在断字，亦不在海字，而是犹如海般，包容万象”，老人说着，手中长剑舞动。
只见长剑犹如波浪般一浪强过一浪，剑意绵绵不绝，犹如大海。
“而断海之所以称之为段海，就是应为在段海的剑意最高峰，犹如海浪的高－潮，一剑挥之，进可攻，退可守，别人都说练剑，就是要一往无前，留什么退路，不是减弱了剑势，这些说法不过是傻大个，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剑，有再高明的剑，先得有命使用才是”老人说着一套剑法已经施展完毕，只见先前被剑斩出的巨大缝隙，犹如海水般抚过，如果不是没了青草，看不出有何不同。
“小子，可看出什么门道？”老人笑着说道。
问天紧皱双眉。
“哈哈，老夫我辛辛苦苦创建的剑招，哪是轻轻松松就可以领悟，要是你那么快就看出了绝妙之处，老头子我还称什么剑疯子，小子慢慢领悟”老人说着把剑置于地，身形远遁。
“前辈，前辈，到底有何绝妙”，问天大声叫道。
“哈哈，你慢慢领悟就是”声音越来越远，早已不见人影。
老人已走，落在地上的剑还在晃动不止。
问天盯着地上的剑，陷入沉思。
问天的眉梢忽而紧蹙，忽而舒张，而后又陷入反复循环，似是明白，又不完全明白。
“可看出什么门道”欧阳慧伸手拔了地上的剑入鞘说道。
剑没了，自然没什么可看的，问天还是盯着地面，仿佛地上满地的美女，亦或许地上满地的金银财宝。
“哈哈”问天突然大笑道。
“慧姐姐所说果然不错”问天突然出声说道。
唐雪欧阳慧望着问天一脸的疑问。
“前辈，果然是个骗子”
欧阳慧满脸的鄙夷，人前脚刚走，后脚就骂人家是个骗子，人家骗你什么了，财，色，呵呵，人家可是刚交了毕生绝学呢。虽然欧阳慧嘴上不说，但却知道，老人定是高人无疑，既然老人认出了她，多与她爷爷有旧，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你－吗，人品还真不怎么样。
刚对问天有了好感的欧阳慧，一下对问天的感觉又降到了谷底。
“断海，哪里是断海，多是老人的障眼法，其实犹如海浪般，每用一招，气势都强上一分，犹如层层叠浪，可用于进攻可用于防守，哪里是断海”问天说道。
欧阳慧松了一口气，原来问天说的是剑招，顿时形象又回来了几分。
“我们回去吧”唐雪说道。
欧阳慧问天点头，向着来的方向走去。
“慢着”问天突然说道。
“怎么”唐雪欧阳慧看着问天。
“不能从来时的路回去，可能会有埋伏”问天沉声说道。
唐雪欧阳慧一想，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三人饶了两倍的路，虽然路绕的远了些，一路确是安稳。
在三人在唐府睡觉的时候，贺嘉源和面具男子满脸乌黑，黑的都能滴出水来，足足等了三个时辰，却无半点人影。
面具男子看着贺嘉源，要不是今天贺嘉源受了重伤，面具男子很想把他打成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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