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第四十四章．鬼阴山捉妖。鬼阴山黄龙洞，相传三国东吴时因有黄龙破洞而出，故而得名：黄龙洞。黄龙本乃吉祥威仪，驱恶辟邪，行云布雨，恩泽四方，不知何故三年前忽然性情变异，不但凶残暴戾，而且还经常出来作恶害人。因此人们一听黄龙洞，便谈龙变色，惊骇惧恐。鬼阴山其山陡峻峭壁，断崖残径，虬松盘结，怪石峥嵘；其山名不知起于何时何因，无从考证不得而知；山中多有诡异妖怪精灵，半埋半掩奇形古怪的石雕石刻，似人形，似禽兽，似鬼怪；山脚处有一石碑，上书：鬼阴山禁地。旁边有一条弯弯曲曲盘旋而上的小径直达黄龙洞，洞旁有一直径一丈许石球，称之为：龙蛋石。过龙蛋石，便见传说中恐怖之至、阴森之极的黄龙洞，洞深不见底，阴阴黝黝；洞内生风，寒凉透骨。鬼阴山白天诡谲莫测，晚上更是阴森恐怖。偶尔从山中传出几声鬼音怪鸣，便足以令人毛骨悚然、心胆惧骇！因此，平常很少有人涉足此地。周云被几个手执刀枪的恶奴绑押着来到鬼阴山前。“周公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是奉钱公子之命押你至此：鬼阴山活祭。望你早日投胎转世，冤有头债有主，莫怨我们、莫恨我们兄弟几人！”几个恶奴说完，便将周云匆匆缚于石碑之上，然后便惶惶然地溜走了。鬼阴山不但阴森恐怖，石雕石刻甚多，而且诡异怪物也不少。此时，突然从半山腰一块怪石危岩后面冒出一个：头似墨斗，身如萝卜，手足短小，头顶上长着三棵草，名曰“三棵草萝巴”的诡异之物。三棵草萝巴一见有人缚于石碑之上，便伸手舞足，吱吱作声扑将过来欲大噬一顿……“三棵草萝巴，胆子不小竟敢盗噬我主黄龙之食？”随着一声嗲音怪气，忽然从黄龙洞口飞来两个似蝶非蝶，似妖非妖的蝶妖。两个蝶妖边说边扑打着翅膀俯身冲下，萝巴见状赶紧立定身形，摇了摇头顶上三棵草，聚精迎战。当下两蝶妖与三棵草萝巴便大战起来。两蝶妖一会儿用翅翼撩、拍、挑、刺，一会儿又口喷怪异毒气，战不多时，萝巴招架不住，一个跳跃躲到怪石后面便不见了。两蝶妖一阵“吱吱呀呀”妖声怪气，走来解下周云绑绳，然后架起他便往黄龙洞飞去。周云被两蝶妖一左一右架挟着飞入洞中，只觉得云里雾里、昏昏沉沉、飘飘浮浮地往下沉……忽听“咚”的一声响，周云已被重重地摔在地上，耳际便传来一阵纷扰杂乱的妖语精笑声。周云不禁毛骨悚然，惊恐惧怖！他慢慢地睁开眼睛，但见：洞内的石乳、石幔、石花、石柱、石笋、石琴千奇百怪，异彩纷呈；上首龙榻上竟端坐着一个头似黄鳝，眼小吻尖，嘴角长着两条鱼须，通体黄褐色，眼泛绿光，身如人形之怪物；边上站立着刚才那两个蝶妖，四周还有淫鱼怪、天蓬蜻、虾蟆螈、鬼蝙蝠等诡异怪物。咦！这主宰盘踞黄龙洞的不是一条黄龙么？而今龙榻上坐的分明是一条人形黄鳝精！原来三年前，有一日黄龙外出行云布雨回来后，由于极度困顿疲惫，睡觉时酣声雷起，嘴巴大张，不料腹中灵珠竟从口中飞出，被一条蛰伏隐栖于黄龙洞的黄鳝所吞食。当黄龙一觉醒来时，竟发现自己被囚于内穴，它咆哮、它怒吼、它竭尽全力破门……但由于失去了灵珠，失去了能量，最终没法冲出内穴之门！这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失灵珠被鳝囚。从此，这条黄鳝成精变妖，法力能量大增，鳝占龙穴，以鳝充龙，偷天换日，蒙混欺骗，并经常从黄龙洞出来作恶害人，有时还会变成书生模样勾人媳妇、食人孩童！昨天傍晚，黄鳝精又变为书生模样，手拿折扇来到祭酒坊，混杂在人群里闲逛。当路过许宅门前时，只见里面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李大嫂，今天你灶前灶后忙了一整天，早点回去歇着，明日还有很多事呢！”“许小姐明天就要出嫁了，隔壁邻居的，我们帮厨操办，互帮互衬，理所应当。”“许小姐才貌双绝，贤惠善良，街坊邻居谁人不夸，现她出嫁我伲帮忙做点事很是应当。衷心祝愿她婚姻幸福、美满吉祥！”这时从大门里面走出二位邻家大嫂，边走边说。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新娘子？啥滋味我还未尝过呢！”黄鳝精一听顿时眼泛绿光，心中窃喜不已。子夜时分，兴奋并着喜悦的许小姐已在绣房里酣然入睡，也许这会正沉醉在她的幸福与美好的甜梦中。烛光摇曳，美人酣睡，大难却悄然来临。此时，忽见一条黑影悄无声息破窗而入。黑影见许小姐已卧床而眠，便走过去拿了几枝放在桌子上的簪子，然后插在自己头上，并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片刻又见他念了几句密咒，鼓起嘴巴吹出一口紫气来。那紫气成虹状，竟直奔酣睡中准新娘的嘴巴，然后便绵绵隐隐地通过虹状紫气吸食其精血。许小姐忽觉梦魇压身动弹不得，拼命挣脱不开，只能口中发出痛苦的、恐怖的呜呜挣扎声。一会儿，许小姐便脸色惨白，眼眶乌黑，吐出一条长长的舌头，元气耗散、精血竭尽、粉骨残躯、香消玉殒！一位如花似玉、满怀幸福憧憬的准新娘，就这样惨遭黄鳝精吸□□血而亡！这会黄鳝精正坐在龙榻上，一边把玩着昨夜偷来的几枝金钗，一边回味着吸食准新娘许小姐精血时的滋味，不觉啧啧称羡：“啧啧，人间的首饰就是精美绝妙，准新娘的滋味就是不一般！”当周云被两个蝶妖一左一右架挟着落入洞中，“咚”的一声响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时，黄鳝精方抬起头来，用手摸了一下嘴角边两条鱼须，翘起二郎腿，然后悠闲地问道：“吱呀，这个粽人生得倒还眉清目秀，我喜欢！昨夜一雌，今日一雄，阴阳互补，龟鹿双修，真乃绝妙！蝶妖，这是从哪弄来的？”两蝶妖见问忙上前嗲声怪气，谄媚奉承：“我主黄龙，这是小的刚从三棵草萝巴手中夺得，以敬奉我主！”黄鳝精一听开怀大笑：“吱呀！好好，干得好，蝶妖有赏！”言罢便将手中几枝金钗抛向两个蝶妖。两蝶妖伸手接住金钗往头上一插，扭腰摆柳，嗲声嗲气：“多谢我主黄龙！”“头上无犄角，颌下没龙须，鳝占龙穴，自以充龙，鳝假龙威，竟不怕天遣雷劈出来害人！黄鳝，真龙现被尔等囚于何处？”周云一看上坐的是一条人形黄鳝精，又闻两蝶妖口呼我主黄龙，便完全明白了三年前黄龙忽然性情变异之迷：原来是鳝占龙穴，黄鳝冒龙。当下便站了起来，冷笑道。“目无敬意，恶语伤心，着实可恼，本龙王这便吃了你！”黄鳝精一听老底被揭顿时大怒，眼射绿光，嘴角两条鱼须一抖，嘴巴一鼓，便要吐出紫气吸食周云精血。这时刻，忽见潘玉与王泽两人从洞口飞身而降，人到声到：“这个世间太奇妙，□□想吃天鹅肉，黄鳝也要当龙王！以鳝充龙，以假乱真，瞒天过海，欺世盗名，害人不浅！”黄鳝精一惊，忙收住紫气：“呀呀！哪来的小子，莫非又是送货上门来了？”“一条小小黄鳝竟敢偷天换日，蒙混欺骗，大言不惭，自诩为龙，兴风作浪出来害人，看剑！”王泽刚落地，挺剑便刺向黄鳝精。“物不以小而无为，事不以微而漠视。一条小小黄鳝，也能掀起轩然大波。”潘玉边说边急忙上前松开周云缚绳，然后三人便与黄鳝精、蝶妖、淫鱼怪、天蓬蜻及鬼蝙蝠等诡异怪物大战起来！黄鳝精手中忽然变出一杆方天画戟，两蝶妖则手执青剑，淫鱼怪、天蓬蜻、虾蟆螈、鬼蝙蝠等诡异怪物手中亦各有怪异兵器，当下黄龙洞内便“咣咣当当”响成一片！人妖对决，雌雄莫辨；怪招奇式，花样百变，精彩诡异！战不多时，忽闻王泽大喊一声“嗨！”反手一剑，竟硬生生地劈下黄鳝精之首级，鳝头落地滴溜溜地滚出丈许。“杀死啦，杀死啦，黄鳝精被我劈掉脑袋啦！”王泽兴奋地大喊起来。这当儿，却见那僵立着的无头黄鳝精倏然长出一只长长的手臂，将那颗掉落在地的鳝头捡了起来，并往空中一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然后又落在尚且僵立着的躯体脖子上，“吧”的一声，那鳝头与鳝躯又接上了。黄鳝精扭了扭脖子，瞪着恐怖的双眼，又鼓了鼓尖嘴巴，然后举起方天画戟，又朝王泽刺来……“哎呀，太恐怖了！斩了一头复又搭上，这等诡异玄乎之精怪妖术，如何是好？”王泽不觉大惊。“妖就是妖，自然能变会遁；精就是精，修了千年还是精。这黄鳝精偷食了灵珠，自是能变会遁、旁门左道，不足为奇！我们要找到其致命弱穴，方能岀奇制胜一击毙命！”潘玉边战边应道。潘玉妙笛生花，玉带穿梭，风摆荷叶，流光飞转……一招紧似一招，忽仰首一声吟，听得“咔嚓”声响，便将鬼蝙蝠毙于玉笛之下。两蝶妖一看形势不利，拍拍翅膀溜之大吉。潘玉同周云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鏖战，终于斩杀了为鳝作伥、阴险凶残的淫鱼怪、天蓬蜻、虾蟆螈等诡异怪物。这边王泽与黄鳝精又厮杀了十几个回会，黄鳝精自知不敌王泽，便将方天画戟虚晃一下，然后身形一缩，便欲趁机顺势逃跑。王泽见状急忙腾出一只手去抓，哪知黄鳝精滑头滑脑，浑身黏液滑溜，哪里抓得住？黄鳝精赶紧借势一滑行，便躲在一块大石头底下不见了。“敲石震鳝。拿石头击石头，轰它出来！”潘玉边说边找来一个竹编倒须型鱼笼，放在黄鳝精刚躲进去的石头底下。“好！”王泽双手捧起一块石头，便在大石头上面“哐啷哐啷”地敲击起来。“吱呀，好难受啊！你们简直不是人，这种阴招鬼招也使得出来，脑震荡啦！”黄鳝精受不了强烈的震荡声，只好爬了出来，却不料钻进了潘玉所埋设的鱼笼里。“进了，进了，黄鳝精钻进鱼笼了！”潘玉提起鱼笼往里瞧了瞧，然后塞上塞子，兴奋地叫喊起来。当下三人走出黄龙洞来到一处山野，放下鱼笼稍加休息。“此鳝妖该如何处置为妥？要杀要埋，或烹或煮？”潘玉问道。“黄鳝不仅为席上佳肴，其肉、血、头、皮均有一定的药用价值。据《本草纲目》记载，黄鳝有补血、补气、消炎、消毒、除风湿等功效。黄鳝肉性味甘、温，有补中益血，治虚损之功效。以此推断，这条黄鳝精必定大补，我们不如将它放在锅里煮了，然后和酒食之，当以庆贺？”周云笑道。“如此美味食材，岂可浪费、暴殄天物，当煮而食之。”王泽亦大笑。“此等手段，残忍否？”潘玉说道。“此鳝已然成精变妖，害人不浅当须灭之，不能放之。否则，一旦逃匿恐又生祸祟害人！杀与煮又有何分别？”周云又道。“既如此，当煮之。人说：大胆吃螃蟹，美味食河豚。我们今日冒险煮鳝精。”潘玉亦大笑。此时，忽听一阵“吱吱呀呀”妖声怪气从远处传来，紧接着便是阴风萧萧席卷而来，刮得令人难以睁目。大家正惊讶间，突然从林中飞出刚才从黄龙洞逃走的那两个蝶妖，挥舞青剑张牙舞爪飞扑而来：“主人，蝶妖救你来了！”边说边极速冲向鱼笼，抓起鱼笼便拍翅高飞。王泽见状急忙从衣袖里掏出两枚铜钱，“嗖”的一声对着两个蝶妖射去。又听得“吱呀”声连起，两蝶妖便同鱼笼一起翻滚着从半空中跌落而下。“哪里走？”潘玉三人赶上，又与两蝶妖一番搏斗厮杀，终于将其杀灭并夺回鱼笼。随后三人找来一口大锅，将人形黄鳝精置于锅内，盖上锅盖，然后架起柴火烧之。摸约烧了三刻钟，大锅蒸气直冒咝咝作响。片刻，王泽上前掀开锅盖一看，却见那人形黄鳝精依然立于锅内，两眼泛着绿光，嘴角两条鱼须一抖，鳝嘴一鼓竟冲着王泽“卟”的一声，吐出一口雾气！“哎呀！此黄鳝精杀不死、煮不烂如何是好？”王泽忙用手拂面，边后退边惊呼。“呀呀，今日本王没空不陪你们玩啦，再见！”这时黄鳝精从锅里跳起，一边挥手一边便往鬼阴山方向飞走了。“祸祟不除，妖孽未灭，我们再去一趟鬼阴山捉妖。追！”潘玉大喊一声，随即同王泽周云一起飞步向鬼阴山方向追去。此时，鬼阴山笼罩在一片阴云密布、惨雾重重之中。潘玉三人跃上一块大石头，举目四处观望但见：怪石峥嵘，险峻幽深，那些半埋半掩奇形怪状的石碑、石雕、石刻似乎都在漂移不定；景象玄虚奇异、云诡波谲、神秘莫测！“鸟不离巢，妖不弃山。黄鳝精必定躲藏在附近，我们大家分头仔细查找！”潘玉言罢便跳下石头，边走边细细地察看起来。鬼阴山半埋半掩奇形怪状的石碑、石雕、石刻甚多，似人形，似禽兽，似鬼怪。当潘玉来到一尊人形石雕跟前，忽觉那人形石雕似乎眨了一下眼睛。潘玉心觉有异，便举起玉笛往那人形石雕眼睛戳去……“轰”的一声响，那人形石雕突然向潘玉倒压过来。潘玉眼快手紧，急忙纵身往边一跳。“呀呀，没压着？算你小子命大！本龙王玩不过你小子，去也！”原来那人形石雕正是黄鳝精所变，见没压着潘玉便顺势一翻滚，然后跳将起来一闪又不见了。三人只好又仔细慢慢地查找起来……浓雾中王泽听声辨位，忽觉耳根一动，逐返身一看，只见一块怪兽状石像颤抖了一下。王泽急忙挥剑砍去，只听得“咔嚓”一声响，那怪兽状石像头便掉了下来，仔细一瞧正是：黄鳝精头颅。那黄鳝精无首躯体亦僵立不倒，突然又长出一只长长的手臂欲再次拾起那颗掉落在地的鳝头……这时，潘玉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抓住鳝头，笑道：“黄鳝精，凡事只有其一，没有其二。上会被你捡拾复原，这会不可能了。”周云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鳝头：“身首异处，必死无疑。我们将鳝头封在黄龙洞内穴，一来让其身首异处，二者以祭黄龙！”当潘玉他们再次来到黄龙洞，打开内穴之门，竟发现黄龙因久被囚困，早已失去精气神而亡，地上虽然只是一堆零散的龙骨残骸，那龙头骨却依然完整无损昂首卧于石上！潘玉提着鳝头，来到龙头骨前将鳝头摆放在地上，以祭祀黄龙。“剖开黄鳝精腹腔，取出灵珠，还珠黄龙，看能否复活？”潘玉突发奇想。“不妨一试，我这就去剖腹取珠。”王泽一听便举步向洞口走去。这时，恰见一颗灵珠裹着异彩，从黄龙洞口飘飞而来。至内穴又飘飘浮浮飞了三圈，然后便直奔龙头骨嘴巴飞去。灵珠进入龙头骨嘴巴里，便渐渐没了光晕。大家正惊疑间，忽见地上一堆零散的龙骨残骸竟快速自动地聚合成形一条龙骨骼。龙虽成形，却无元神。那条龙骨骼只是猛地抖了一下，却未能复活。也许是龙的元神已散，也许还要历经千年修炼、得日月精华方能复话……“可惜不能复活了！”潘玉三人不觉叹息道。谁料这时候，那兀自昂首纹丝不动的龙头骨，竟凭空发出一丝龙音：“谢谢三位义士！能否归元复活，三年后自当见分晓也！”潘玉三人一听惊诧不已，连忙俯身而拜，然后慢慢退出洞穴。三人来到龙蛋石旁，但觉清风习习，心情舒畅；抬头远方，一轮明月冉冉升起，鬼阴山显得一片静谧、安详。偶尔从远处传来几声鸟鸣怪呜，方感受到沉寂中尚有几分生命气息。“黄龙洞虽清，鬼阴山尚有三棵草萝巴等诡异怪物，一鼓作气而灭之？”“水清则无鱼，山静则无鸟，且留几个小妖小怪护山守岁凑凑热闹也好！”“今日已晚，暂且作罢。若哪天敢出来兴风作浪，再来收拾它们。”三人边说边走下鬼阴山，然后各自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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