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凯旋回朝
姜国宫变，老皇帝暴死，齐默王子、皇后与摄政王三人皆死于这场宫变中，姜国一时无主，人心惶惶，这时，德高望重的左相扶幼主登基，清翦摄政王的势力，一查起来，这盘根错节，牵扯出不少的朝中重臣来。姜国经此重创，已无力再和龙陵周旋下去，递上降表，双方和谈，签定友好盟约，结为兄弟之邦，奉龙陵为天朝，答应年年进贡，岁岁来朝。
龙陵与姜国之间的战争因姜国宫变而宣告结束，龙陵不费一兵一卒就结束了这场战争，深入姜国敌营获取解药的慕容羿宸与沈然自然被传得神乎其神，尤其是秦汐然智淹姜兵，解洛城之围等英勇事迹更被广泛传颂。
当沈然一袭女装出现在军营里，一众将士惊得一个个下巴都快掉下来，不是喜，是被吓的。
“你……你是秦公子的妹妹吗？”赵昇指着站在慕容羿宸身边的沈然问道，哇哇，长得跟秦公子真像，简直是一模一样，秦公子若是扮起女人来也一定这么漂亮，就像仙女似的。
沈然失笑，摇摇头：“不是。”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慕容羿宸突然就要她穿回女装，但她也明白，以她今时今日的功劳，就算知道她是女子之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还会封给她一个‘巾帼英雄’的美名。
“不是秦公子的妹妹？难道……难道你就是秦公子？”于皓庭也围了过来，惊恐地瞪大眼睛。秦公子是个女的，那么厉害的人，那么让他们崇拜不已的人，原来只是个女孩，这……这怎么可能？打击啊打击，绝对是个打击。
“她的确就是你们所说的秦公子，同时也是本王的——爱妃。”也是时候为然儿正名了！慕容羿宸揽住她的肩膀，颇为自豪地说道。是的，能拥有秦汐然，是他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幸好，他当初从上官煜霆的手上把她抢过来，否则他一定会遗憾终身。
妃子？众将士这回更是吓得差点站不稳。宸王爷居然把他的妃子都带到军营来了，还让她参与军事？不过他们更感兴趣的是这个妃子是正妃还是侧妃？虽然他们长年在边疆，京城里的事他们也知道一些，当初宸王与镇国将军为了秦侧妃在宸王婚礼上大打出手闹得这么凶，他们当然有所耳闻。秦公子不会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秦侧妃吧？这样一个奇女子，也难怪宸王与将军都动心了。不足为奇，不足为奇！
“小然……”一声饱含思念的声音穿过众人，传入到沈然耳中。
众人给上官煜霆让出一条道来，上官煜霆快步奔到沈然身边，仔仔细细地看着沈然，还好，毫发未损。
“大哥。对不起，让你担心。”她当时那么冲动地就这么偷跑了，大哥一定会担心，他一方面要对付姜兵，一方面又要找她，也真是难为了他。
“你没事就好。”上官煜霆温和地笑了，目光却在看到慕容羿宸的手搂着沈然时顿住了，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勉强一笑，道：“然弟，你一路风尘仆仆，一定累了，进去休息吧。”
慕容羿宸牵起她的手，淡淡地说道：“我们进去吧。”
“嗯。”沈然回过头浅浅一笑。
上官煜霆看着二人，心突然间变得空空的。隐约，他觉得他们二人之间有些不一样了，似乎彼此间传递着若有若无的情意。姜国一行，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然他们赶到之后的不久，南宫璃与易子寒也回来了，四季之水、雪樱花及心头血几样难寻的东西都凑齐了，经南宫璃的指点再加上沈然对草药的认识，解药很快就制成了。
将士们毒性已解，战事也告一段落，明日即将凯旋回朝。
一路上回来，百姓莫不夹道欢迎这些凯旋的战场英雄，英雄向来是受人崇拜的，尤其是女英雄，百年才难得出现一个，更加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几乎到达万人空巷的地步。大家都十分想亲眼见识见识那位智勇全双，随夫出征的巾帼英雄是否有着三头六臂，还是凶恶如夜叉？可惜，他们都失望了，他们见到的不是虎背熊腰的粗壮女子，也不是面目狰狞的罗刹，而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
沈然不穿盔甲战衣，依然是一袭白衣，身下骑着一匹白色的良驹，混在一众威风凛凛的将士中间丝毫不显得逊色，反而更添她的英气，英姿飒爽，完美地将刚、柔结合在一起，是那么与众不同，别具一格，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那个就是秦汐然，长得可真美啊！”一名女子感叹道。
“是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难怪宸王会喜欢她，天下间也就这样的女子才配得起我们英明神武的宸王。”另一名女子羡慕地道。
“美丽的女子世间多了去了，但是能不畏生死，随夫出征，还能为夫君出谋划策，平定天下，这样的女子才是世间少有。”
“可不是，宸王与秦侧妃可真是夫妻情深啊……”
“秦侧妃当真是我们龙陵女子的典范……”
当然，凡事都是有正反两面的，有人对秦汐然捧上天，自然也有人将她踩下地，比如有些迂腐不化的卫道士就会搬出什么三从四德来，比如有些人就会说什么女子不该出来抛头露面，应该在家绣花织布，相夫教子之类云云，但是，显而易见，这种声音毕竟只是一小部份的，抵挡不住百姓对秦汐然滔滔不绝的敬仰，很快被压倒了下去，甚至一些言辞过于激烈的，会遭到百姓的群起而攻之。若没有这些战场的英雄，他们何来的一方平安。
沈然承认自己有时候脸皮是厚了些，但是听到这些多人将她传得跟神人一样的话，她还是会小小地不好意思的。
“羿宸，你为什么想要公布我的身份？”她一直扮男装，不也挺好的，说不定还能骗几个无知少女的芳心呢。
“这些荣誉都是你应得的。”不仅是这些荣誉，即便是日后他得了这个天下，他也愿意与之共享，他从来不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
沈然淡淡一笑，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他能做到这种应该算是很好的吧，本来嘛，男女就是互相尊重的，夫妻之间更应如此，谁说女子只能躲在男人背后，甚至死后也只能冠上夫姓，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能留下。
秦汐怡知道宸王今天回来，自动自发地率领几个姬妾在门口等。她把王爷的那几个姬妾带出来，一方面可以显示她的贤惠仁厚，一方面也希望能将王爷停留在秦汐然身上的目光夺回。她没想到王爷会带着秦汐然一同出征，还让秦汐然立了这么大一个功回来，哼，一定是王爷的功劳，她秦汐然哪有这个本事？现在满世界都在说这个秦汐然有多能干多能干的，哪还记得有她这个正王妃的存在。如今她的外公也死了，秦家也大不如前，她已经没了靠山，若再不得王爷宠爱，她这个王妃之位将坐得汲汲可危。
很快，两匹并行而来的骏马蹿入了众人的眼帘，身后跟着一小队士兵。
秦汐怡欣喜地迎上去：“王爷你回来了。”
慕容羿宸下了马，冷淡地应了下，走到沈然马下，伸出一只手准备扶她。
沈然扫视门口站着的一众美女，以前不在乎，所以不想去理会，倒也还真不知道他到底有个多少个妻妾，现在数数，一，二，三……数数也不是很多嘛，也不过就是六个而已，环肥燕瘦，一应俱全，而且个个都是天姿国色，像秦汐怡这等颇有名气的美女，顶多也只能排得上中上之姿，慕容羿宸他还真有艳福啊……
她神情冷淡，忽略掉慕容羿宸朝自己伸过来的那只手，自个翻身下马。
慕容羿宸十分自然地收回自己的手，丝毫没有尴尬与不满之意。这个小醋坛子肯定又是打破醋坛子，以前都不知道她的醋意这么大。不过他喜欢看她为他吃醋的样子，要是哪一天她笑看着他左拥右抱，那他就真的该担心了。
这一幕自然也落入秦汐怡眼里，王爷怎么会如此纵容于她，她这可是明目张胆挑衅王爷的威严，莫不是恃宠生娇？不过王爷都没说什么，她自然也不好再说，她是王妃，怎么也得表现得大度些，让王爷看看哪个才值得他宠，值得他爱？
“妹妹，你终于回来了，你失踪的这一些天，姐姐一直以为你是被姜国王子捉去，那王子没对你怎么样吧？”秦汐怡见王爷不理他，便转向沈然，一脸关心地问道全文阅读。天知道，她多希望那王子对她做些什么，若她不洁了，看王爷还会不会要她？当然了，她最希望的还是姜国王子能将她弄死，最好连个尸体都不要留下来。
“多谢关心。”沈然冷淡地说道。
“妹妹你可是在怪姐姐？”秦汐怡自然也听得出沈然口气中的冷淡，她以为她得宠就可以这么嚣张吗？哼，她早晚会夺回王爷的，“唉，都是姐姐不好，如果不是姐姐也被姜国王子捉了，王爷就不会为了救姐姐，让妹妹陷入危险之中，姐姐多么希望当时被捉的是我，幸好，幸好，妹妹平安无事回来，不然姐姐就真的是，真的是……”秦汐怡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沈然冷冷地看着她，这女人还真是天生的演员，想挑拨她与慕容羿宸的关系，有这么容易吗？她认识秦汐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真是如何？我平安回来，让你失望了吧？”沈然走近她，以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妹妹你这是说的是什么话，姐姐可是真心地关心你，妹妹说这话太伤姐姐的心了。”秦汐怡眼眶迅速泛红，楚楚可怜地控诉着沈然，眼神却不断地瞟向慕容羿宸。
谁知慕容羿宸硬是动也没动，眼神一味追随着沈然，完全没有她秦汐怡的影子。
秦汐怡做作的样子差点恶心死她，沈然不理会她，径自走向门口。
一个娇小的身影冲了过来，抱住沈然，嘴里说道：“嫂子，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思羽了。”
“思羽，我也想你啊。”她记得思羽挺稳重的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活泼了？
“嫂子，听说你在军营里可是大出风头啊，你可一定要给我好好讲讲你的英勇事迹，我要把这些事写下来，编定成书，我要让全龙陵的人都知道我有一个智勇双全的嫂子，嫂子，你就等着流芳百世吧。”思羽依然抱着她，没办法，她太激动了，如今秦汐然已然成为龙陵女子的偶像了。
“有没有这么夸张？”
“有的有的。”慕容思羽点头如捣蒜。
慕容思羽还在激动中，身子却已经被人提起来，她定睛一看，天哪，居然是她的冰山老哥。
“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思羽，你是大家小姐，庄重些。”她对她哥都没这么热情过。
“哥，我和嫂子都是女子，抱一下有什么关系？不是这样你都吃醋，哥的醋性未免太大了吧。”慕容思羽一双眼睛瞄来瞄去，看来这一路上，她哥与嫂子大有发展啊。
慕容羿宸冷眼瞪过去，知道就好，干嘛还要说出口。
思羽瑟瑟地抖了一下，哥哥的冷眼还是这么可怕，真不知道嫂子是怎么受得了他的，她很‘乖乖’地认错了：“算是小妹失言了，思羽不该戳穿哥哥的心思……”慕容思羽奸诈地笑了一下，被哥哥压榨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轮到她翻身做主人了。
“思羽……”慕容羿宸沉声道，这个思羽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到底是谁教坏的？
思羽闪到沈然身后，嘻嘻一笑：“嫂子，你看哥他多凶啊……嫂子，我们进去聊聊……哥，嫂子借我一下。”
不及慕容羿宸回应，两个女人已经消失在王府门口，这个思羽还学会先斩后奏了，还有秦汐然也真是放心啊，就把他丢在这‘狼窝’里了。
秦汐怡愤愤地看着这三个人，仿佛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那么融洽，那么和乐融融，而她完全插不上嘴，完全说不上话。
其他侍妾见沈然一走，王妃也没什么表示，有几个胆大地便朝着慕容羿宸围了过来，她们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王爷了。
慕容羿宸看了一下围在他身边的女人，事实上，他从来不记得自己有多少个侍妾，甚至连她们的模样都不曾记过，现在一看，还真不少呢，也难怪然儿生气了，晚上回去得好好哄哄她。其实这些女人，他真正宠幸过也就一两个，他素来有些洁癖，不仅对东西，对女人亦是如此。
“王爷，妾身……”一个正欲开口，结果她还没‘妾身’完，慕容羿宸人已经走进王府里面去，他不想让她靠近的人，要想近他的身，谈何容易？
慕容羿宸边走过王府，边想着是时候考虑怎么处理这些女人了，还有一个比较棘手的人物——秦汐怡，她好歹是正王妃，她无过无错的，也不能说废就废。
然儿想要唯一的爱情，他给！正如他所说，这个世界他找不到第二个秦汐然。
慕容思羽将沈然拉到一间凉亭坐下，一坐下便央着沈然给她讲讲一路上的事。
“没什么好讲，也就是那样了。”沈然耸耸肩，她好像也没做什么吧，外面到底把她神化成什么样了。隐约，她觉得这是有人暗中推动的效果。
“肯定有好讲的啦，就说说……你在单枪匹马去救我哥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难道你都不害怕吗？听说当时连我哥都中毒了耶，还有，还有你是怎么想出用风筝顺着风飞入洛城的，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风筝也是可以载人的，还有……”慕容思羽滔滔不绝地问道。
“停！”沈然连忙打断她的话头，“你一下子问这么多叫我怎么回答？”不愧是读书人，求知欲不是一般的高。
“呃，那就说说你去救我哥的时候，心里的怎么想的？听说你是偷偷从军营里跑出来的，那个时候洛城几乎成了死城了，你一点都不怕死的吗？”大哥能娶到这么一位妻子，真是他三生有幸，但愿他能够惜福。
“因为我知道我一定能够救得到他的。”她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你这么确定？那要是你救不到呢？”她是那么地自信，仿佛是天生的发光体，让人无法从她身上将目光移开。在这一刻，慕容思羽甚至觉得只要有她在，没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要是救不到呢？她记得有人也问过这个问题，当时她的回答是……
“那我就陪他一起死啊。”这个答案至今不变。
“一起死？”慕容思羽喃喃道，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对着沈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脸上带着些羞涩，嫂子是过来人，也许能给她指点一下迷津呢。
“少女情怀总是诗，小丫头突然问这种问题，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沈然勾起她的下巴，调戏道。
慕容思羽推开沈然的手，有种被人看穿的窘迫，死撑道：“哪有啊？明明在说你的事，干嘛要扯到我？”
“面泛桃花，还说没有？”她吃的盐都比她吃的米多了。
“没有，就没……有。”越说越小声，她是深受古代封建教育的千金，要让她对人坦露自己的心思她有点小害羞。
“没有的话，那我就走了。”沈然作势要走。
“哎哎……”慕容思羽连忙抓住她，“有啦有啦，嫂子，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跟谁说好……总之，总之我的心好乱好烦……”
“有多烦，说出来听听。”她打从心里把思羽当成亲妹妹看待。
“我……我前几阵遇到了一个公子，他叫萧玉骐，他对我很好，他说……他说他喜欢我，要我跟他在一起。”慕容思羽脸色微红地说道。
“那你喜欢他？”萧玉骐？什么人物，没听说过。
“我……我不知道，他约我出去过几次，我玩得挺开心的，可是……可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最奇怪的是，每次我跟他出去的时候，殇哥哥都会莫名其妙地出现。”
“殇哥哥？叶殇？”难道叶殇跟思羽……又是复杂的三角恋？唉，在茫茫人海中要找到一个你爱的，同时也爱的，就这么难吗？
“嗯。我觉得殇哥哥是喜欢我的，可是每次我问他，他总是避而不谈，殇哥哥他到底是不是喜欢我的？好烦啊！”思羽头痛地双手抱着头。
“所以，你烦的不是萧玉骐喜欢你的事，而是你不知道叶殇喜不喜欢你？总归来说，你喜欢的是叶殇，只是你不确定叶殇的心意。”
“嗯嗯。那我应该怎么办？”嫂子实在太聪明了，一针见血！
“爱情的事没有怎么办，作为旁观者，我只能给你一点建议，如果你爱的是叶殇，就大胆去追，如果你不喜欢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萧玉骐，就趁早跟人家说清楚，别耽误了人家。”说起别人的爱情来，她头头是道，碰到自己的，她也是弄得一团糟。这莫不就是人家所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慕容思羽低头思考着沈然说话的可行性。她就这么跟萧大哥说，会不会伤到萧大哥的心？
“思羽，最近清璇有没有来找你？”沈然突然想起了风清璇，她以前就喜欢混在宸王府里，跟思羽关系也不错，说不定她现在就住在这里呢，好久没见那疯丫头了，真是想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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