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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雷霆一箭


  上官煜霆看着山峰之上,小然焦急的模样,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他的小然终究还是在乎他,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小然,我们今生有缘无份,下辈子,你一定要等我……

  “大哥……”沈然站在山头之上焦急地喊着,连眼泪逸出眼眶都浑然未知,恨不得自己变成了超人,能够飞下去将大哥救起。

  仿佛能看透她心里之话一样,一道玄色身影在她眼前一晃,直直地飞向谷底。沈然惊愣地看着飞下去的人,他,他,他飞下去了,他居然飞下去了?

  眼见着洪水离他不及一米之远,上官煜霆认命地闭上眼睛,小然……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突然感觉到脚下一松,回头看去,只见那几个拉着他的士兵已经倒在地上,自己的身子则是被人往上一提,在提上去的那一瞬间,洪水彻底地淹没了他原本站的位置,不消一刻,整个山谷变成一片汪洋。

  慕容羿宸用力一带,上官煜霆也用上劲,两人双双飞回到山峰之上……

  “大哥,你怎么样?没事吧?”沈然急急地迎上来,眼中含泪:“大哥,你吓死我了?”说罢,上下仔细地检查了他身体一下。见他无事,才安下心来,计策是她出的,若大哥真有个万一,她如何面对自己?

  “不用担心,我没事。”上官煜霆给予她一个安心的微笑,心中那个叫做乐啊,小然是在乎她的,她为他流泪了。虽然他心疼她的眼泪,可他真的是好开心好开心,人就像踩在云端,若能得到小然的真心关切,真心相爱,他就是死了,也甘之如饴。

  沈然回以一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沈然顿生劫后余生的感觉。

  上官煜霆深深地看着她,好一会才转过头对着慕容羿宸,虽然有些别扭,但还是诚恳地说句:“谢谢。”

  “不用跟本王道歉,本王不是为了你。”慕容羿宸别过脸去,似乎在跟谁赌气一样。他刚才也飞下去,也很危险啊,怎么就没人关心他?

  这边两个大男人还在别扭着,沈然的眼神却是忍不住瞟到山谷之下去,脸色越发凝重,这么多人,四十万条鲜活的生命,几十万个家庭就这么毁在她的手上,她终归是个残忍之人,不是吗?

  无数的哭喊声,在谷下士兵苦苦挣扎的样子不断在她脑海里回放,久久不息,似在控诉着她狠决无情,望着下面的一片汪洋及飘浮起来的尸体,沈然沉重地闭上眼,不愿目睹这残忍一幕。

  她的记忆瞬间回来幼儿时代,沈瑶妈妈被徐婉容扁打,毁容,自己则被关上冰库里,任由着毒蛇蝎蚓撕咬,那种钻心之痛,沈瑶妈妈的惨叫声下面一众将士的哭喊着混杂在一起,互相交织着,撕扯着她的神经……

  她感觉到身体中的第一滴血液都是在沸腾叫嚣着,一股热气在体力四处乱蹿着,带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似乎要从她的身体里喷涌而出……

  山头另一边的孙子膑看着自己损失惨重,他的四十万大军,四十万呐,而且都是精兵来着,就这么没了,龙陵实在太狠了。他打过无数次战役,死伤在所难免,但是至少每次都是各有胜负的,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也从来没有一场战役一下子就死掉四十万条性命,而对方却不损一兵一卒,孙子膑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那种感觉就好像从原本的天堂瞬间掉入地狱。

  他怎么都不肯相信眼前所见的事实,失神地嚷嚷道:“我怎么会输?我不会输的!不会的!”

  孙子膑的一个副将见大势已去,赶紧拉住有些陷入颠狂的主帅,道:“元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孙子膑愤狠地看了沈然一眼,眼睛里充斥着血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掉转马头……

  “想走?”沈然眼睛骤然睁开,眼眸深处只剩下一片冷然,浑身散发出萧瑟的冷意,铺天盖地地漫延出去。她的脸上闪现过一丝杀意,随手拿过旁边将士的一把弓箭,将箭尾槽扣在弓弦箭扣上,右手以食指、中指及无名指的第一指关节扣弦,食指置於箭尾上方,中指及无名指置於箭尾下方,左臂下沈,肘内旋,用左手虎口推弓,并固定好。

  她的眼睛带着噬人的杀意,散发着凌厉的光芒……

  无声之中,箭出弦……

  慕容羿宸只感觉到一阵风呼啸而过,定晴一看才发觉那是一枝箭,好强的内劲,慕容羿宸不禁赞叹道,从箭划过他身侧时,他便感觉到这枝箭中蕴含着强大的能量,那是一种怎么的雷霆之势?他甚至怀疑如果是他出手去挡,是否能抵挡得住?

  仿佛是为了验证慕容羿宸心中的所想一般,孙子膑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盯着一般,不禁心里发瑟,扭过头去看,眼见一枝箭由远及近直冲而来,心中一片骇然,赶紧转回身,夹紧马腹,劲使地抽打马儿,加快速度朝前冲去……

  然马力又如何抵挡得住沈然的这致命一击,孙子膑身后带的一队士兵跑得没他快,一个个挡在他的身后,而那支箭却是势如破竹,冲破了重重阻挡,穿破了数十个人的身体,却仍是不肯停歇……

  孙子膑只觉是手脚冰冷,他分明听见了的箭穿过肉帛的声音,他知道箭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也许不到一厘米那么遥远,不由得停下来,转身头,那箭在他的瞳孔中放大,提起手中的长剑,做着最后一丝挣扎。

  以剑挡箭,划出一道火光,摩擦出丝丝火苗,却依然挡不住箭的攻势……

  孙子膑连连倒退,连座下的坐骑都受惊地厮叫起来……

  ‘铮’的一声,箭竟生生地将他手中的剑穿破了一个洞,直直地插(和谐)入他的胸膛中,顿时血如泉涌……

  “元帅……”副将大叫,扶住就要倒下马下的孙子膑,一把将他扯到自己的马上,拼命地抽打着座下的马儿,就怕对面的人再给他们补上一箭。到底是谁射的?居然这么强悍!这么多人都挡不住?

  沈然维持着射箭的姿势没动,那股睥睨天下的傲然气势,仿佛她就是天下的主宰,让人忍不住想下跪对她顶礼膜拜,站在她身后的全军将士都目瞪口呆看着她的英姿飒爽……

  慕容羿宸看着那一箭的威力,从来淡定的脸上闪现了一丝裂痕,好强大的气势,就是他也未必能射出这样的力道。

  上官煜霆亦感应到后面不寻常的气息,而那股强大的气流正是从他和宸王后面发出来的,站在他们身后的人是……

  对他们来说,秦汐然虽然聪明无人能及,但说到底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怎么可能会拥有这种强者的气息,两人不可置信地转过身去,一眼便触及到了沈然的眼睛,在触及她的眼睛时,两个人都惊得说不出来了。

  她,她……她的瞳眸竟带着一抹淡淡的紫色……

  紫色的眼睛,紫眸……

  紫眸中似乎蕴含着极强的能量,一旦这种潜力被人开发起来,那将是一种毁天灭地的能量,世间无人能挡。

  “少主……”南宫璃失神地喃喃道,呆呆看着自家少主的眼睛,紫眸,沈氏一族传人的标志,力量的象征!这就是他们的少主啊,就是在现任族长身上她也不曾见到过这种魄力,她有预感,少主会带领着他们沈氏一族进入下一个顶峰,就如当年的沈研先祖。

  南宫璃身边的易子寒亦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沈然,这,才是真正的沈氏少主!

  众人静静地站着,迎着冷冽的寒风……

  回到军营,上官煜霆第一件事便是处置军中奸细,留着这么个害群之马,早晚会害死他们全军,这回若不是小然多了个心眼,顺带把一直潜藏在军中的奸细找出来,纵使他们的计策有多么地好,只怕也能惨败而归。

  沈然倚着窗,看着窗外的夜景,从一回来她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变过,痴痴地看着天下闪烁着的星星,今天的星星真的比较多耶。

  “少主,外面就这么好看,不就几颗星星吗?你已经看了好久了耶,上官将军在外面审奸细,可比星星好看多了,少主不打算去看看吗?”南宫璃说话间比以前多了一抹佩服,她以前只当保护少主是她的责任,而且两人相距年纪不大,她更多的是把她当成好姐妹看,经此一役,她才知道她家少主有多英明神武,料事如神,直接已经进阶到偶像级别了。

  “有什么好看的?”沈然掀掀眼皮,意兴阑珊地说道。上官煜霆不是一个会妇人之仁的人,对待奸细,即便那人是曾经生死与同、驰骋沙场的好兄弟,也必须不留情面,否则会死的会是更多人。那个奸细的下场,她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下场了,又何必去看审判?

  “少主,你是怎么看出那个袁宏就是奸细的?璃儿就看不出来了。”南宫璃满心崇拜地说道,发挥着她好奇宝宝的精神。

  要等南宫璃看出来,那袁宏差不多就应该把奸细两个字刻在自己的脸了吧?

  沈然很好心地没去打击她,反而很好耐心地解释道:“其实本来我也只是怀疑而已,你想,龙陵的五座城池,虽说不上是固若金汤,好歹也是大哥亲手带出来的兵,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吧,怎么可能以区区十天的时间就被孙子膑夺了去,如果是这样的话,龙陵的守将未必也太不济事了吧?”

  “所以少主就怀疑军中有奸细,可是……这样也不能证明袁宏就是奸细啊,那么多将领怎么找啊?”要她,就找不出来了。

  “既然知道军中可能会有奸细,所以我特意留个心眼,说出了‘水淹七军’之法,如果军中真有奸细的话,一定会通风报信,果不其实,当夜袁宏就偷偷用飞鸽传书给姜国,奸细不就可以捉到了吗?”沈然好笑地弹弹南宫璃的额头,真是个好奇宝宝,要是她不说,南宫璃一定会问个没完没了的。

  南宫璃龇牙咧嘴地捂着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地说道:“哦,我知道了,如果没有奸细的话,上官将军他们就可以直接用你原先的办法,如果少主猜的没错的话,就不仅可以抓到奸细,还可以引更多的姜军入局,一举数得。少主,你好聪明哦。”她觉得自己跟少主呆久,自己也变得聪明多了,看,她说的多对!

  沈然的耳朵都快结成茧子,从回来到现在,璃儿的这一句‘少主好聪明’已经说了不下二十次,她说着不烦,她听着都怕了。

  “璃儿,你问了完是吧?可不可以轮到我问一下?”沈然突然变成有些严肃地问道。

  南宫璃看沈然严肃的样子,自己也不禁正襟危坐起来,少主这么聪明都有问题,一定是个极其严重的问题。自己能解决吗?南宫璃很怀疑。

  “为什么我突然有那么大的力气,那支箭竟能穿透那么多人,连孙子膑的剑都挡不了?”她的箭术是不错,但是怎么也不可能射那么远,两座山头少说也有二三十米远,而且她当时思绪根本就不受自己控制,有一种力量从她身体内喷薄而出,而她急需释放出这种力量。这种现象从来没有,太奇怪了!

  “少主,你本就是沈氏传人,有这种力量一点也不奇怪啊,从上古时候起,沈氏族人与身俱来便拥有着超乎常人的能量,眼睛每次转变成紫色的时候,就会开发出这种力量,而且这紫色的颜色越深,力量就会越大,不过随着时间的消逝,这种能量成为沈氏族长一个专属,只有族长一人拥有,延续至今。”少主的眼睛颜色只是变紫一点点就已经能焕发出这么大的能量,要是再深一点……

  哇噻!超能力耶,太酷了吧?她这个胎投得还真与众不同。她的眼睛真的会变紫色吗?小时候就老听着徐婉容那些人骂她是妖怪,原来是这个原因,可是从那一次她就没再变过,怎么这次又变了?

  “璃儿,可是我的眼睛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这次怎么会突然说变就变,是不是跟我修炼的那本《研心诀》有关?”

  “这个……璃儿也不大清楚,《研心诀》是先祖沈研所创,跟开国皇帝所创《龙吟》及宇文族长所创的《玄溟》并称为当世的三大神功,或许真能够激发少主体内的能量也说不定……哦,对了,我想起来,我好像听族长说过,沈氏传人必须得修炼《研心诀》,如果没有炼的话,一旦受到刺激,就会激发出这股能力,可能会造成遭难,但如果炼成《研心诀》就可以随意控制这股强大的能量,以免伤人。”南宫璃拼命回想族长曾经跟她说过话。

  “这么神奇?”沈然如获至宝地捧着那本《研心诀》,那她更要好好练练了。

  另一个帐营,慕容羿宸坐在桌案之后,手执着朱笔,笔下公文却始终停留在最初的那一页,脑海里总是浮现秦汐然手持弓箭,双眸泛着紫光的画面。

  紫眸……一个人好好的,眼睛怎么会变成这种颜色?

  她射出的那支箭至少凝聚了数十年的功力,甚至更胜于他,然儿何时有这种力量了?她不是没有武功吗?难道然儿是一直在隐藏着实力吗?

  他从来都知道,然儿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她聪明机智,有城府,有心计,他也知道然儿瞒了他很多事,原本他也只是以为是小女儿家的一点小心思,也没想过怎么去深究,没想到……

  他感觉自己越来越难以把握住她,或许早就在他算计然儿的时候,也早已把自己也给算进去了。原本以为风筝的线一直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管那风筝怎么飞,飞得多远,飞得多高,最终还是会回到他的身边,现在他才知道自己从来没有紧握过,这种感觉很不好很不错,像是随时会失去一样……

  “王爷,王爷……”暗夜连续叫了他几声,都不见他回过神来,暗自心中诧异,王爷在出神些什么,连他站在他面前叫他都没听到,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啊,若是此时有刺客来袭,那不就玩完了吗?到底在出战时发生了什么事,不是都打胜了吗?难道是看到那惨死的四十万大军,心中伤感?王爷应当不是那种悲天悯人的人才是。

  “暗夜,你会害怕失去吗?”慕容羿宸突然冷不丁地冒出来这句话,把暗夜弄得一头雾水,云里云雾的。

  “啊?”暗夜思考了下,瞅了瞅他的脸色,见他脸色无异才说道:“暗夜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无所谓失不失去。”王爷怎么突然跟他谈起人生哲理来了?还是这是有什么玄机的?

  是啊,只要不拥有,就不怕会失去!可是……他的心似乎已经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他想拥有,疯狂地想。

  “前些日子让追影去追查无痕公子,可有消息传来?”慕容羿宸暂时放下自己的‘私事’,处理正事他就能正常起来了,处理正事。

  “回王爷,属下等无能,无痕公子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踪迹可寻,就连和他在商场上打交道的商人也没有一个见过他的真身,他就像一个传奇,一个影子,神秘地存在着,自从武林大会之后,很多人都在追查他的下落,可都追而不得,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和无幽宫的夜轻尘的确是关系密切。”说到这个无痕公子,暗夜有点气得牙痒痒的,没事搞这么神秘干嘛,害得他和追影累的要死要活,就探听到那么一点消息,最好不要让他知道那个人是谁?

  “派人暗中跟着夜轻尘,一有消息立即回报。”如果无痕再跟夜轻尘再有联系,如果是他本人那就最好,就算是他的使者,可以顺藤摸瓜,还怕找不到他。

  “是,王爷。”

  “顺便去查一下从小到大发生在秦汐然身上的事,她在秦家的情况,本王要的是巨细无遗,懂吗?”

  秦汐然?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好像是……还是问清楚点好,免得查错。

  “王爷是说然主子吗?”王爷没事调查自己的妃子做什么?不解不解!

  慕容羿宸冷着一张脸点点头,然儿,本王这样做,你会怪本王吗?他不喜欢这种被瞒骗的感觉,他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他更不喜欢这种随时会失去的感觉。

  “王……”暗夜还想问个为什么,慕容羿宸一记冷眼扫过来,吓得他赶紧闭嘴,主子间的事哪轮得到他来置喙,是自己太八卦了。

  暗夜赶紧应是退下,就在他退下帐帘边时,某个别扭王爷又突然一时兴起地叫住他。

  “王爷,还有何吩咐?”暗夜忽然间发现了,每次一遇到然主子的事,一向果断的王爷总会犹犹豫豫个不停,一件事要来回好几遍呢,就像上次送药一样,就不知王爷把药送出去了没?

  “算了,别查了。”慕容羿宸像是下定决心般地说道。

  看吧,又反复了!这个然主子还真是王爷的克星呢,王爷是该有个让他定下来,学会珍惜的人了。

  “是,王爷。”暗夜低下头偷偷笑了下,退出帐帘外。他还是想不明白王爷为什么突然想要查然主子呢?然主子不就是一个大家小姐,秦府的四小姐吗,就算聪明一点也不是什么错吧?值得王爷犯疑心吗?

  慕容羿宸走到窗边,看着点点星空……

  然儿,你现在是否与我同望着一片天空?本王不想去查你,或许在你的身上有着不为人知的一切,没关系,就让本王慢慢去发现,或者你自己来跟本王说,本王不想从别人口中知道你的事,不想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无论你有怎样的过去,你终究是然儿,本王的然儿……

  龙陵大获全胜,又听得探子回报,孙子膑因沈然的那一箭重伤未愈,险些送命,经过一天一夜的救治才勉强捡回一条性命,姜国皇帝听闻四十万大军全都葬身于水海,不由得迁怒于孙子膑,收了他的兵权,此时他已被送回姜国国内,据说是养伤。

  龙陵将士一听到这个消息一个个兴奋得手舞足蹈,就差开香槟以示庆祝了,军心大振,斗志昂扬。

  众将一致决定开个庆功宴以示庆祝,身为主帅的上官煜霆见大家兴致高昂,也不忍拂大家伙的兴致,便点头答应了,原本充满血腥杀戮的战地上此时充满的是欢声笑语。

  上官煜霆自然是坐在中间最上边了,慕容羿宸也出席了,坐在下首右边,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在军营嘛,当然是主帅最大了。

  沈然身为这次战役最大的功臣,众将对她也是心服口服,理所应当坐得主位下首左边与慕容羿宸‘分庭抗礼’。

  接下来两排坐着各位将军,赵昇坐在沈然下面的位置,于皓庭则位于慕容羿宸之后,周围各营士兵也都围在一场,当中要属历劫归来的左右营最后开心了。

  “来,大家来为我们的大功臣秦公子干一杯……”豪迈的大胡子率先站起来,举杯对着大家伙说道。

  “对对,众兄弟敬秦公子……”全营将士都端起酒杯敬向沈然。

  话说,其实她不太会喝酒,不过大家这么众志成城,不喝好像说不太过去。罢了,就喝一杯吧,沈然端着一杯酒,面向着全营将士,豪气万千地说道:“干!”说完一饮而尽。

  “秦公子果然爽快,末将再敬你一杯。”大胡子像是喝上瘾似的,不依不饶的。

  “还喝啊?”不喝行不,她没喝过这么多酒,要是发酒疯怎么办?

  “这是当然了,男子汉大丈夫喝点酒算什么,秦公子,你可是今日的主角,当然得多喝几杯了。”文雅将军于皓庭也来凑一脚。

  “说的不错,秦公子,这杯酒,你一定得喝……”

  其他的将领也纷纷劝酒,其实沈然不知,在军中,受到越多的敬酒就越显得荣耀。看,她现在的风头可都快盖过上官煜霆了,镇国将军都被他们冷落到一边去了。

  “好了,各位兄弟,我然弟不太会喝酒,这一杯本帅替她喝了。”上官煜霆眼见心上人被人灌酒,当然不乐意,非常仗义地站出来代酒。他们口中所说的‘一杯’可不是寻常那些文人雅士拿着那个小小杯子,实则根本上就是一个大大的碗,一碗顶得上十杯。

  上官将军都站出来挡酒,他们当然乐意,敬秦公子或是敬大将军对他们来说没差别,大家尽兴就好。

  赵昇却是暧昧地偷笑了下,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的很,他们的大将军其实是……呃,不可说不可说!

  他揉揉至今还火辣辣疼着的屁股站起来跟着大家一起饮酒,因违抗军令他杯具地领了三十棍军棍,不过这顿罚他领的是心甘情愿,别说三十棍,就是五十棍他也的领,大将军这回都算是手下留情了。

  三巡过后,于皓庭不禁感叹起此战来:“秦公子当真是神机妙算,末将一生征战无数还没打过像今天这样一场又轻松又惊险的战役。”说轻松他们不必费一兵一卒,说惊险是差点连他们的灵魂首脑差点都葬身水海。

  “说的是啊,秦公子真乃奇人呐,如此精妙之局,计中有计,真是令在下佩服不已。”赵昇对沈然的崇拜更是有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一场战役就损了对方四十万大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有了一个秦公子更胜十位名将啊。

  “各位将军过奖了。”她这招还不是借用先贤关云长老前辈的‘水淹七军’,顶多就多来点实际运用,顺手揪出奸细而已。

  “然弟,你太谦虚了,你绝对当得起‘奇人’这两个字,大哥都自愧不如了。”如果她不是女儿之身,他必定要留她在军营,当个军师,他甚至有种预感,如果有她相助,就是统一了这天下又有何难?

  “大哥,你才谦虚呢,论起实战经验,我如何能比得过你?”别再夸她了,她这个人受得骂,最受不得夸。

  “元帅和秦公子不必推诿,两人都是军事奇才,双剑合壁,必然是天下无敌,来,大家再敬元帅和秦公子一杯。”

  还敬啊,这回没人给她挡酒了,呜呜……

  慕容羿宸静静地喝着酒,谁都没有发现他的嘴角一直微微上扬,算不得是笑容,却显示着他的好心情,只是在听到那句‘双剑合壁’的声音眉头轻皱了下,他不喜欢然儿的名字过多地和某人联系在一起。

  “秦公子,你射的那一箭实在是太强了,竟穿数十人的身体,连孙子膑的剑都挡不了你,秦公子可真是神功盖世啊,秦公子可否教教大家伙你是怎么练的箭术?”大胡子佩服地说道,兵法谋略不是什么人想学就能学的,还得靠天赋,他们是望尘莫及了,不过箭术还是可以努力努力的。

  “就是就是,秦公子,教教我们吧。”其他将士们也都兴致勃勃地请求道,说起那一箭,更是对眼前的这位秦公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教?不是吧?那是她突然爆发出来的,叫她再箭,她可箭不了。

  “教箭的事以后再说吧,大家还是先喝酒吧,来,本王敬各位将士们一杯,将士们守卫龙陵,功不可没,本王代表皇上敬各位一杯。”慕容羿宸突然站起来,举起酒,朝着众将士说道。

  乖乖,宸王爷敬酒耶,那可不得了,众将士兴奋极了,一时倒忘了原本在说些什么,纷纷站起身来,回敬给慕容羿宸。

  大家正喝得正兴起,于皓庭突然有感而发道:“想不到与我们共事多年的袁宏居然会是敌军奸细,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谁会想到平时最傻冒,最好欺负的袁宏居然就是奸细,任是怀疑谁,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去,幸得秦公子慧眼如炬,才让他们避过了这一劫最新章节。

  说到袁宏,大家伙都沉默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毕竟是一起相处多年的好兄弟,却竟是一直潜藏在他们身边的奸细,怎么能不叫他们心寒呢?而且人都已经死了。

  “好了,别说这种不开心的事,来,大家喝酒……”不知是谁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说的对,今天是开心的日子,不提这些事,喝酒喝酒……”

  大家纷纷展开笑颜,回复到刚才和乐融融的气氛……

  一场战打下来,自然几家欢喜几家愁,龙陵这边大摆庆功宴,姜国又该是何等的愁云惨雾呢……

  孙子膑已经被救活了回来,也清醒了,不过受了那样的重伤,不死已经算是幸运,想下床走动还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久久躺在床上的他忽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急需要甘露的滋润,习惯了掌握全局,骄傲如他绝不愿意让人见到这脆弱的一方面。

  一只手撑起一身被绷带绑着的身体,一只手往桌边的水壶探去,明明是近在咫尺,却偏偏就难以触及,怎么探都探不到。

  “孙元帅,需不需要本座帮忙?”孙子膑只觉得眼前一花,待他定睛一看时,离他不远处的椅子上已经坐着一个戴着铁面具的黑衣男子,后面跟着一位如花少女。

  “师弟怎么来了?”孙子膑勉强撑起来,靠在软榻上。

  “听说师兄受伤了,就来看看了。”说罢,嘴角勾着一抹邪魅的笑意,懒懒地从椅子上站起,移到孙子膑身边,看着他一身的绷带,无不叹惜地道:“伤得还真重呢,听说你的四十万大军对人家十万大军都被人给灭了,师兄什么变得如此不济?”语气中丝毫没有同门师兄弟的情谊,反倒带着丝丝讽刺。

  孙子膑不是笨蛋,自然也是听得出来,这个师弟向来狂傲,何曾将谁放在眼里,就连他们的师父也是一样的,没办法,谁叫人家身份特殊呢。

  “师弟,大家彼此彼此,你的魔宫照样不是被人单枪匹马就给灭了,听说那还是个手不能挑,肩不能提的弱女子。”哼,自己也没好到哪去,还好意思说他。

  不错,此黑衣铁面男正是当初魔宫被灭时被人救出的魔宫宫主。

  魔宫宫主听到这话时,邪魅的笑中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眼睛飞快地闪过一丝肃杀之意,还带着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深沉的悲怆。

  而他身后如花的女子见自家主子被辱,哪里还忍不住,冲口而出:“孙元帅何尝不是败在手不能挑,肩不能提的‘弱’女子?”女子特意加重了这个‘弱’字,一提起灭了他们魔宫的秦汐然,她就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他们魔宫几经辛苦才能壮大到今日这个规模,竟一夜之间就被人给毁,叫她怎么能不恨?何况秦汐然还害死了她的至亲之人,更是新仇加旧恨。

  女子一说出口,魔宫宫主一道凌厉的眼神便朝着她射过来,似在责怪她的多嘴。女子不由得心虚地低下头,低下的眼睛却闪着不甘与气愤。不错,她就是想告诉孙子膑,借孙子膑之手杀了秦汐然。

  “你说什么?你说我是败在一个女子手中?”孙子膑激动地挣扎着坐起来,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伤口顿时裂开了来,洁白的绷带染上了血迹,而他却丝毫不在意,一门心思就停留在那句‘败在女子’上。

  这场战役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耻辱,输给上官煜霆,他还可以自我安慰,毕竟上官煜霆是一个难得对手,但是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幕僚,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吞不下,现在更打击的是,居然有人来告诉他,他输给的是一个女人,他简直连上吊的心都有了。

  魔宫宫主沉吟了下,邪魅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那个献计的幕僚其实就是慕容羿宸的妃子——秦汐然。”

  “秦汐然?”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就是引兵灭你魔宫的人?”天下竟有如此奇女子?孙子膑慢慢回忆起在战场上所见的那个幕僚的样子,她的身材较之男人是单薄了些,长相也不似一般的凡夫俗子,是挺清秀美丽的,不过他所见的美男也不少,当时上官煜霆和慕容羿宸也站在她的身边,他倒是没有注意到她过于柔美的容貌来,想不到那竟是个女子。

  魔宫宫主点点头,亦是不愿多提这件事。

  孙子膑气得一拍床板,怒道:“此女子如此诡计多端,于我们的大业绝对是个祸害,非除不可,师弟……”他现在身受重伤,况且他早年学的更多是行军打仗,兵法谋略,武功本来也不及这个师弟好,若由师弟出马潜入龙陵军营,取人首级,还不是如探囊取物那样容易。

  他话都还没说出口,魔宫宫主就硬生生地截断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师兄,这杀人的事不急,你还是好好养伤吧,本座把鬼医带来了,你就在他那养伤吧。”

  “你把鬼医带来了?你是想……”他太明白他这个师弟,做事毒辣狠决,从不管什么道义,把鬼医带来,想做什么,他还能不明白。其实他愿意跟龙陵堂堂正正打一场,大家各出奇谋,而不是用这种歪门邪道。

  “师兄难道不想为你的四十万大军报仇?放心,本座一定好好替你出这口气,龙陵,一定会惨败而归!”魔宫宫主邪佞地言道,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魔宫宫主带着身后的女子悄然离开军营,似乎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谁知这魔宫宫主前脚才一踏出,后脚一道藏青色的人影从悠然而至,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道:“膑少,少尊主对你太无礼了,尊主为何不把他的身世告诉他?”

  孙子膑笑着摇摇头:“他现在的身份对我们的大业极为有利,说了反倒不好,待大业得成,再告诉他也不迟。”

  “这天下本就该是我们宇文一族的,他姓慕容已经窃居了太多年了,是时候该还回来了,待少尊主登基之后,便可改朝换代,重回他宇文本姓了。”青衣人踌躇满志地说道,改朝换代之后,他们就不必整日活在黑暗之中。

  “说的不错,我们一定要好好辅佐少尊主,早日完成大业。”孙子膑一改原先的垂头丧气,信心满满地说道。

  幽暗的树林中行走着一男一女的身影,女的跟在男的后面,虽然极力隐藏着自己的怒气,可脚下踩出树叶的吱吱声却泄露了她的心思。只见她攥着拳紧了又紧,松了又松,最终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宫主为何就是不肯杀了秦汐然那贱……”她连个‘人’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道凌厉的掌风直往她门面扇来,‘啪’的一声,她娇弱的脸上立时出来一座鲜明的五指山,嘴角还逸出点点血迹,这一掌打得有够重的。

  “放肆,本座的事何时需要你来置疑?”魔宫宫主眼中的只剩下一片冷然及阴沉。

  女子身子不可控制地抖了抖,却仍是鼓起勇气说道:“宫主盛怒,恐怕不是因为侍雪的放肆,而是因为听不得任何人辱骂秦汐然吧?”

  魔宫宫主的脸色越发的阴沉可怕……

  侍雪虽然很怕,但不想宫主继续‘执迷不悟’,忠言逆耳道:“宫主,秦汐然她屡次坏宫主大计,论罪她早就该死不下千次,宫主执意不肯杀她,是因为……因为宫主你爱上她了吗?”她真的很想问个清楚。

  “你说什么?”魔宫宫主的脸色此时已经不能用吓人来形容的了,侍雪在他的眼睛都可看见杀意了。

  侍雪的腿都已经在打颤了,他不需要行动,在他王者的霸气之下,侍雪几乎差点喘不过气,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侍雪只能硬着头皮再‘劝谏’下去。

  “宫主,自古红颜祸水,为了大业得成,请宫主挥慧剑,斩情丝,让属下去杀了秦汐然。”只要那女人死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宫主还是那位绝情英明的宫主。

  魔宫宫主冷笑一声道:“哼,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还不是想报私仇?侍雪,你是否对本座要你杀了你妹妹很不满?”

  “属下不敢。”她从来没有怪过宫主,背叛魔宫者,从来都只是死路一条,宫主只是要她执行宫规而已,一切都是秦汐然的错,如果不是诱骗依雪去偷魔宫地形图,她也不用被迫亲手杀了自己的双胞胎妹妹,虽然没有一起生活过,那种血肉相连的感觉却是怎么都斩不断的。

  “不敢?本座看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本座警告你,不准去动秦汐然,否则本座就废了你,你跟着本座这么久,应当很清楚本座的手段。”

  侍雪听了这话,眼神不禁闪烁了下,流露出恐惧之色,若是违抗他的命令会是什么样的下场,没人会比她更清楚了。

  看到自己的话起到的震慑效果,魔宫宫主瞧都不瞧她一眼,飞身消失于幽暗的树林之中。

  侍雪跟以往一样目送着他离开去背影,从来恭敬崇拜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愤恨不甘。宫主居然为了那个女人这样对她,她忠心耿耿跟了他这么多年,任劳任怨,为他出生入死,他现在居然为了个只会破坏他们计划的女人这样残忍地对她?

  自武林大会之后,她被夜轻尘打得重伤,被她所谓的亲生父亲带了回去,她的父亲甘心放下了一切带着她回老家,可是她不甘心,趁着柳霈不注意,偷偷逃了出来。途中还遇到了一些想致她于死地江湖人士,几经辛苦,差点连命都丢了,才回到宫主身边,想不到换回来的这样下场。

  她恨!好恨好恨!一切一切都是秦汐然的错,只要毁了她,一切就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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