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刺探与利用!王子的背后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对伊撒尔教的做法感动不满。”杰弗里斯看了看洛萨，开始娓娓道来，“伊撒尔教在伊沙雷尔一直拥有很高的地位，就算圣王国解体以后仍是如此。历代大公，国王无不对教廷敬重有加，准许教会拥有自己的土地，免除一切赋税，神职人员犯法由教廷处理，甚至允许其拥有自己的武装并不受国王约束，这些权利是绝大多数的贵族都没有的。长久以来教廷也算克制，专注于传教及其教内事务，而贵族中又有很多虔诚的伊撒尔教徒，所以伊沙雷尔一直以来都还算平安无事。但是二十二年前，国王艾欧亚尼斯一世被当时的教宗瓦利特苏斯所蛊惑，竟然解散了全国的直属军队，同时命令各地贵族都依样解散自己的军队。”
“等等，艾欧亚尼斯国王不是出于永久和平的愿望而解散军队的吗？”埃尔克忍不住插嘴问道。
“这不过是伊撒尔教的说法罢了，根据我的调查，艾欧亚尼斯是在教堂做祷告时中了瓦利特苏斯的巫术从而被控制了心神。”杰弗里斯语气中多了一丝愤恨，继续说道，“许多贵族都遵照命令解散了军队，但仍有一部分提出了异议，而教团此时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们以违抗王命意图叛乱为由对这些贵族发动了清洗。由于教团吸收了大量的原王国和贵族的军队，实力急剧膨胀，很快便击败了所有反抗势力。教廷顺势取代了御前会议，成为王国实际的政务处理机构，没过多久就架空了国王的权力。各地的教会也相继获得了当地的实际控制权，许多贵族向教会屈服，与教会合作以换取一二成的税收。从此伊沙雷尔的王权陨落，伊撒尔教控制了一切。”
杰弗里斯温柔的声线配上悲怆的语气，让埃尔克有些感动，不自觉得站到了伊沙雷尔贵族的一边，脑中浮现出了种种伊撒尔教的丑恶画面。
“唔，所以王子殿下是想要夺回伊沙雷尔的实际控制权吗？”洛萨似乎不为所动，依旧淡然得问道。
“没错，我来洛里丹一是为了求学，二是为了尽量远离教廷，摆脱监视。”杰弗里斯说道，“这十五年间，我不断聚集着力量。遍访北方各地，找到了许多志同道合者。终有一日，我会让王权重回伊沙雷尔的土地的！”
“嗯，我理解王子殿下的想法了。”洛萨说道，“但是以我得拙见，教廷如果发动这场战争的话，无论胜败必然会折损其实力，而且教廷不顾艾欧亚尼斯国王的遗训，强行发动战争的话，也一定会有损其在民众心中的形象。这样对殿下得大业岂不是更为有利？”
“呵呵，表面上看的确如此，但我有更深的考量，不过事关具体部署，实在不方便透露。”杰弗里斯笑了一下，埃尔克觉得他的笑容似乎有些苦涩。
“唔，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不再多问了。”洛萨说道。
“好了，现在我想听听几位的故事了。”杰弗里斯转换了话题。
“在此之前我还想请教殿下，为何会将如此重要的事告知我们，殿下就不怕我们向教廷告发吗？”洛萨问道。
杰弗里斯笑了笑，回答道：“我相信神明给我的指引，既然与几位这么有缘，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神明？是伊撒尔神吗？”洛萨微笑着问道。
“哈哈哈…”杰弗里斯大笑了起来。
埃尔克觉得这笑声中隐约有些怒意，心想洛萨的玩笑可能把王子给惹怒了。他赶紧转移话题：“我们三人在追查一种可怕得怪物，不料在中途却被困在了城里。之所以去粮仓是为了制造点混乱，想要乘机溜出洛里丹。”
“怪物？竟还有这种事！”杰弗里斯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是什么样的怪物？”
埃尔克简单得叙述起来：“这种怪物本身是人，后来被人施加了魔法从而变成了怪物。他们都披着一层坚硬的冰甲…”
“原来是这样…”杰弗里斯听完后想了一下说道，“那几位找到那个施法者了吗？”
“唔，我们推测制造这些怪物的幕后黑手可能会在圣地。”洛萨插话道。
“圣地……”杰弗里斯喃喃道，“最近几年圣地那边一直有传闻，说是很多被征召进教团的平民在抵达圣地后就莫名消失了。不知道是否与各位所查之事有关呢？”
“嗯，也许吧，不过不去圣地一趟的话，我们还真的无法确定呢。”洛萨看着杰弗里斯微笑着说道。
“这样啊…但是现在去圣地可谓相当不易啊，一路上关卡重重，几位又牵扯到了今晚的事件中，光是离开这里就很困难了，何不等到风平浪静了再做打算？”杰弗里斯慢条斯理得说道。
“多耽搁一日，便会有更多的人变成怪物，或者死在怪物的手上，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洛萨回道，“我想，也许王子殿下可以帮助我们到达圣地。”
杰弗里斯想了一想，说道：“我当然很愿意帮助几位，毕竟几位救了我的得力属下，我欠几位一份人情。只是……”
“只是什么？王子殿下？”埃尔克听得两人文绉绉的对话心里着急，抢先问道。
“几位追查此事的真正目的何在？又是受了谁的指示？能否告诉我，好让我安心呢？”杰弗里斯表情无奈得说道，“毕竟几位是在我国追查此事嘛，我总要搞清楚些。”
“哎？王子殿下怎么知道我们是别国人？”洛萨表现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嗯？”杰弗里斯愣了一下，有些生气得说道：“这有何难？我也是有很多眼线的。”
埃尔克看到杰弗里斯的脸色有些难看，心里犯了嘀咕，为什么洛萨老是在激怒他？难道洛萨认为王子有问题？但之前不是他自己说的不会有危险的吗？
“我们并不受命于谁，追查此事只是出于个人意愿，目的只是找到幕后黑手并阻止他继续作恶。以上所言皆为事实，希望王子殿下明察。”洛萨严肃得说道。
“既然如此，我会想办法。几位暂且先去休息吧。”杰弗里斯说完就起身离开了书房，看起来怒气未消。
杰弗里斯刚走，之前那个佣人就过来带着埃尔克等人到了二楼的一个大房间休息。
“你为什么要惹怒杰弗里斯？”埃尔克等佣人离开后，迫不及待得问道。
洛萨还没有回答，卡桑德拉走到中间来回踱步起来。埃尔克一愣，心说大小姐这是要干吗？刚想要发问，突然发现卡桑德拉似乎是在用剑鞘的末端在地板上写字，果不其然，地上很快出现了几个字“有人在偷看偷听”。埃尔克一下子紧张起来，他立即想去查看四周，但看到洛萨在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动，于是强忍着没有动。
“我没有要惹怒王子殿下啊，我只是小心行事罢了。”
洛萨开口说道，同时他的右手隐隐发出了魔法的光芒。
“那我们早点休息吧。”埃尔克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心想既然有人监视自己，那少说少做总没错。
“好，我们休息吧。”洛萨说完躺了下去。卡桑德拉则闭上眼睛打坐了起来。埃尔克也找了个空地睡了下来。
此时洛萨的魔法忽然发动了，埃尔克感觉到有一股看不见的波动从他手中瞬间扩散到了整个房间。
“好了，现在没问题了。”洛萨说道，“我隔绝了声音，制造了镜像。他们现在只能看到我们刚才休息的样子，听不到我们的对话。”
“杰弗里斯为什么要监视我们？他如果不相信我们为什么又要把他的密谋告诉我们？”埃尔克有些生气，之前他对这个王子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没想到却做出这种事。
“唔，也许他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洛萨回道。
“什么东西？”埃尔克问道。
“我觉得这个王子对我们的了解似乎比我们以为的要多。”洛萨没有回答，却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比我们以为的要多？”埃尔克咀嚼着洛萨的话，“你是说他本来就知道我们的事？”
“嗯，没错。”洛萨点了点头。
“为什么这么说？”埃尔克边问边回想之前在书房的情景，杰弗里斯听到怪物时的反应的确并不激烈，但把这作为理由未免有些牵强。
“如果把一个雷巴克人和一个伊沙雷尔人放到你面前，你能分得清吗？”洛萨问道。
埃尔克不知道洛萨想要表达什么，他想了一下，虽说现在它们是两个国家，但民众都是维特人，而且仅仅六十多年前他们都只是圣王国的一部分，所以不管是相貌、语言、服饰，还是绝大部分的行为举止风俗习惯都没有什么两样，否则的话他们进入到伊沙雷尔以来早就会被发现了。
“如果不是有特别的标识的话，我分不出来。”埃尔克摇了摇头说道。
“嗯，我也分不出来。当时我问他为什么知道我们不是伊沙雷尔人的时候，他回答是眼线提供的情报，那么除非他刻意派人接近并偷听到我们的谈话，否则光看外表的话是不太可能知道我们来自哪里的。”洛萨冷静得分析道。
“最近我们并没有被跟踪。”卡桑德拉信心满满得说道。
“那就奇怪了…”埃尔克感到非常疑惑。他相信卡桑德拉的超强感官，既然没有人跟踪，那杰弗里斯是怎么知道的？
洛萨想了一下说道：“我有一种感觉，他此次的烧粮行动并非出于他的本意。”
“你是说他是奉命行事？是奉谁的命令呢？”洛萨想起杰弗里斯之前的苦笑，倒是有这个可能，只是一国的王子会听命于何人？国王吗？
“也许是那个议会。”洛萨回道。
“议会？”埃尔克在记忆里找了半天，终于想起罗查那个家伙曾经提到过什么议长，有议长当然应该有议会，“罗查说过的那个？”
“没错，罗查知道我们的异国身份和目的，所以如果是罗查将我们的信息告诉了王子，那事情就说得通了。”洛萨说出了他的推测。
“如果真是这样，罗查那家伙是想干吗？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罗查设计好的？”埃尔克一下子担心起来。一听到事情可能和罗查有关，他就自然想到了阴谋诡计。
“那还不至于，我想罗查也许只是要求王子协助我们而已。至于烧粮仓，只是延缓伊沙雷尔进军的一次独立行动。”
“你是说罗查，也就是那个议会不光在协助我们追查冰魔人的事，同时也在阻止伊沙雷尔的军事行动？”埃尔克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些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唔，这我可猜不到。但至少他们和我们的目的暂时应该是一致的。”洛萨笑着说道，“所以我想王子无论如何都会帮我们到达圣地的，因为这是罗查，或者说是议会的指示。”
“这么说杰弗里斯现在监视我们也是罗查的指示？那个奸诈的家伙想从我们这儿知道什么？”埃尔克问道。
“嗯，想知道他还不知道的事情吧。”洛萨回道。
埃尔克心说你怎么也跟卡桑德拉学说废话？如果事情真的如洛萨所猜测的那样，那么这个议会的影响力实在太过惊人！一国的王子，佩斯的原大魔导师，深藏不露的地痞父子，全都听命于它。如果不是正在追查冰魔人的事，自己还真的很想去揭开这个组织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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