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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瓦德莉娜


  由于安德列及其朋友们是跟在阻拦他们的车后面,到的比较晚,枪声也是远远地听到。具体情况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出大事了,那个中国人不知死没死。

  沙拉扬公司遇上麻烦了,这是康斯坦丁的第一想法。现在看着沙拉扬的股价下跌,康斯坦丁进一步确定了自己的判断。现在的股价很低,吃他一点,以后可以卖出赚差价,也可以捂在手里做为参与他们股东大会的筹码。

  情同此理,人同此心。很多的百货类公司都与他一样,稍稍吃了一点沙拉扬的股票。这些公司的老总或高层的子女大多参与了昨晚的赛车,亲眼目睹了沙拉扬公司的所作所为。这些老总或高层都认为沙拉扬公司遇到麻烦了,现在吃他们一点股票,以后看情况再说。

  李子童挂出来的股票虽然多,但架不住买的人也多啊,所以股价波动并不大,没有引起沙拉扬公司的重视。其实别说重视,他们连注意都没注意。沙拉扬公司的中层以上人员都在会议室里学习呢。

  放着正经事不做,没事就组织学习,这是前苏联时期留下的坏习惯。都知道是坏习惯,但在一些家长制一言堂的单位照样保留着,沙拉扬公司就是这样。

  沙拉扬公司高、中层知道现在是多事之秋,在形势没有明朗前最好少说话,坐会议室里学习是个好办法,伊凡总经理离开前也说了要多学习。

  再说李子童回宾馆换了衣服,喝了水吃了饭,又睡了一觉。下午时分去找谢廖沙,他记得给谢廖沙的承诺。马上要离开俄罗斯了,承诺怎样兑现,必须要与谢廖沙商量一下。

  嗯,还有一件事必须在找谢廖沙之前做好,去银行开一个外汇投资账户。这才是当务之急,好不容易将钱赚回来了,得赶紧汇回去。卢布现钞是无法汇的,先将卢布炒成美元,然后再汇出去。外汇与外币现钞是两码事,无论哪个国家本币现钞也限制汇出。

  好在俄罗斯现在实行的是外汇放开政策,炒成美元后就可以汇出了。外汇投资账户比股市账户容易开,随便找哪个经营外汇的银行就行,只不过有的银行门槛高一点或杠杆率不同而已。

  李子童没一会就开好外汇投资账户,再将两亿多卢布兑成一千多万美元,然后就在银行大厅里看外汇牌价的变动。现在的汇率变动不大,未来几天美元看跌,这反应了俄罗斯的金融危机已经过去,卢布已经稳定。

  李子童签了一个五天的短期合约,做空美元。能赚一点是一点,哪怕是零点零零二个点,加上一百倍的杠杆率,扣除佣金税费也能赚一百多万啦。

  将近五点多钟时找到谢廖沙,问他找同事合作创业的事筹划得怎样了。他们是在一个非常豪华的咖啡厅见面的,李子童在布拉戈维申斯克顺手拿了沙拉扬远东办事处的一些卢布与美元。美元倒无所谓,卢布必须将其花了。

  谢廖沙很遗憾地告诉李子童,他的同事都不想创业。主要是他本人太年轻,同事们都不相信他。他爷爷倒非常有威望,可惜爷爷十分怀念过去的时光,对当前的种种现象深恶痛绝,是不可能带领同事们去创业的。

  对于谢廖沙说的,有一个中国人愿意帮助他们,这些同事更不相信。一个比谢廖沙还要年轻的中国人,这简直是笑话,也不怪这些同事们不相信。

  李子童本来想着,将谢廖沙这些同事的股票都集中起来,他可以借一些钱让他们组建一个公司,然后与自己的公司进行业务往来,卫生-巾与尿不湿就可以打进俄罗斯市场。这是个双赢的大好事。

  既然这些人不愿意,李子童也没什么好办法,牛不喝水你也不能强捺头。

  接近十月中旬,莫斯科的天气已经很凉。李子童漫步在克里姆林宫前面的红场上,夜幕已经降临,深秋的寒风阵阵袭来,广场上游人稀少。

  买了一束鲜花,献给无名烈士纪念碑。李子童一人站在那儿,默默地缅怀在二战中牺牲的战士。

  离红场的不远处是莫斯科大剧院。李子童想去看一场演出也算不虚此行,可惜今日停演。

  回到宾馆,女服务员过来,热情地为李子童脱下风衣,又将洗澡水放好。这个宾馆的服务态度这么好?不是!主要是李子童每天都要给她小费,一次一百卢布,相当于五美元。别的旅客一般给一美元,顶多两美元。李子童是身上反正有大量的卢布,不花完带回去也没用。

  女服务员叫瓦德莉娜,这是她的姓,李子童不知道她的名是什么。瓦德莉娜普通教育十一年级刚毕业一年,今年才十八岁。她还想上大学,去瑞士上大学,她姐姐就在那儿。

  按惯例,李子童还是给了一百卢布小费,然后就进浴室泡澡。瓦德莉娜在外面说:“哎,李先生,告诉你一声,我准备明天就辞职,然后就去瑞士。现在与你告别,祝你在莫斯科一切顺利。”

  哦,你签证办好了吗?李子童泡在热水里,将脑袋靠在浴缸沿上说:“祝你旅途愉快!”

  签证还没办呢,大概没问题吧。瓦德莉娜说:“前年我姐姐去瑞士,她的签证很顺利地就办了的。”

  李子童没回话,他专心致志地泡澡。凌晨受过枪伤,现在泡澡**与神经都得到放松,就觉得格外地舒服。外面没了声音,以为瓦德莉娜已经走了,继续泡澡。

  待到洗好澡出来,发现瓦德莉娜还在房间里坐着,李子童吓得赶紧捂住裆部,再回头往浴室里跑。待在浴室里没一会,想想不对,将头伸出来说:“哎,瓦德莉娜,请将衣服递给我。”

  西方女孩在这方面比较大方,并不因看见没穿衣的男人而尴尬,大大方方地将衣服塞进浴室。

  李子童再次出浴室,对瓦德莉娜说道:“对不起哈,我不知道你还在这儿。”

  瓦德莉娜似乎没听见李子童的道歉,却没头没脑地问道:“你说,瓦西里在瑞士是不是有了女朋友?”

  嗯,什么情况?李子童问:“瓦西里是你男朋友?他现在瑞士?你们之间没通过信?”

  算不上是男朋友,他没向我表过白。瓦德莉娜幽幽地说:“他甚至连花都没送过我。我们以前是通信的,也通过电话。可是,很长时间以来就断了联系。写信不回,打电话不通。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在瑞士。”

  这个,这个这个,李子童不知怎样接话茬。什么瓦西里他根本不认识。另外像这种纯私人的问题应当找好朋友,比如闺蜜倾诉哇。找我这么个生人还是男的说,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家里没什么人了?

  可是面对瓦德莉娜褐色的大眼睛,李子童又觉得必须说点什么:“那个,那个,你很爱那个什么,瓦西里?”

  爱吧,瓦德莉娜说:“我也说不清,好像很爱。可是又明明知道,瓦西里很花心,在学校里就有很多的女朋友,几乎每学期都要换一个。”

  这种事李子童也搞不清楚,他自己都没恋爱过。可是话还得说,瓦德莉娜坐着不走就是为了与他说话。李子童又问:“你要去瑞士留学,就是为了瓦西里?”

  不完全是为了他,瓦德莉娜说:“我反正要出国学习。姐姐在瑞士,我德文很好。”

  你申请了瑞士的学位吗?李子童问:“去瑞士哪个大学学习?”

  苏黎世大学,瓦德莉娜说:“苏黎世大学在瑞士的德语区。刚才说了,我的德语很好。其实我应当去德国学习,但在德国我没熟人了。只有姐姐在瑞士,这是我决定去瑞士的唯一原因。”

  李子童想说,你还是去德国吧,过不多久我也去德国。不过这话太过冒昧,自己也不算她的什么熟人,一个旅客而已。

  瓦德莉娜又回到原来的话题:“你说,瓦西里是不是有了女朋友?”

  李子童毫不讳言地说:“当然有了。你不是说了吗?他很花心,每学期都要换女朋友。他在瑞士这么长时间难道不换?”

  瓦德莉娜很长时间没说话,低着头坐在那儿。李子童手脚无措,这都叫什么事?劝吧,无从可劝。就这么干坐着吧,也太尴尬。

  李子童准备叫瓦德莉娜一道去吃饭,扭头看看,还没开口就发现瓦德莉娜在哭,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往下落。

  李子童更加地手脚无措,劝也不知道怎样劝,不劝似乎也不太好。想想,去浴室拿了毛巾递给她。

  瓦德莉娜不娇柔做作,接过毛巾擦擦脸,吸了几口气,对李子童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没什么,李子童说:“爱情,没人可以笑你。不过,我就不明白,明知这人很花心,你为什么还爱他。”

  我也不知道。瓦德莉娜考虑了一会又说:“也可能是为我自己难过吧。我也仔细想过,没想明白。瓦西里很高大,很帅气,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我只是其中之一罢了,而且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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