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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 霸煌空天舰


  霸煌空天舰确实称得上是舰船中的巨无霸,舰长三百九十七米,舰宽一百二十米,十八支桅杆上挂着二十四道风帆,两只巨型的光芒之翼收拢在霸煌空天舰船舷的两侧,光翼翼展六百五十米。霸煌空天舰船型宽而阔,小方首,宽平艉,自舱底到甲板共分九层,船首有三层的通透的艏楼,舷墙中部凸起为两层的舯楼,船尾有四层的艉楼。船艏正面雕刻着威猛的虎头,两舷的侧前部是飞龙的浮雕,侧后部则是凤凰的彩绘,船艉则雕刻着展翅高飞的金翅鲲鹏。

  霸煌空天舰的旗舰里,设有一处书斋——幽韵书斋,那里原本是批阅章程、处理国事的临时场所。幽韵书斋的门上曾经有一副对联:“戴天履地并称才,七尺伟然,须作几分事业;往古来今中有我,百年易耳,当思千秋姓名。”那副对联是在六年前,斯蒂尔·维多克·李王子在的时候,亲笔写成,挂上去的。有一日,老国王大病初愈与沈和一同前去查看。老国王一瞥之下,极为不满,当即就要在场的几个王子都草拟一联作为替换。王子们思来想去,说出来的都尽是不伦不类,沈和在旁边冷笑不已。到了最后,妍茜公主说:“此处可提,‘更从何处得一妄语;每于介中见其如神。’”

  这一联别有深意,又狠狠的挖苦了不自知天高地厚、深浅忌讳的五王子,老国王开怀大笑,沈和也算满意,于是这个书斋的主人也就和它的门联一同更换了。从此幽韵书斋和妍茜公主结下了不解之缘。好像今夜,妍茜公主还没有回到书斋里,就已经有琴音和歌声从里面传了出来,琴音悠扬婉转,更显得歌声有如天籁。

  “西城杨柳弄春柔,动离忧,泪难收。犹记多情曾为系归舟。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飞絮落花时候一登楼。便作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

  妍茜公主此刻没有穿象征公主身份的百褶绫裙,她只是一身戎装,但却更显得仪态端庄,气质华贵,在雍容典雅之外,又让人觉得美好、高傲、不可逼视。相形之下,她倾国倾城的丽色反而显得次要了,见到过她的人可能只能记得起她是一位犹如星辉般高高在上的公主,但却偏偏忘却了公主的绝世容颜。若是与婉衡相比,如果婉衡是初夏时,漫山遍野让人留恋的红蔷薇,那么妍茜公主就是可以深深打动人心灵,夜露点染的白玫瑰。

  妍茜听到这歌声不由得一笑,她对随行的卫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悄悄的走近书斋。她的脚步还没有接近书斋的门,里面的琴音一转已经收回了刚才幽怨的曲调,清馨郁郁,竟似满园的花香扑面迎来。妍茜推开书斋的门,房间里一个宫装的女孩正在抚琴,书斋里并没有其他的人在服侍,毕竟已经是深夜了。

  妍茜笑着对那个女孩说:“琴音一起,果然什么也瞒不过你。我的大琴师,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也不怕吵到别人。”

  抚琴女孩连忙把手按在琴弦上,乐声一滞,停了下来,那女孩抬头歉意地说道:“糟糕了,我又忘记了。”

  公主笑起来,随手搬过了一个小橔,坐到那女孩侧面的位置上说:“不妨的,没有人会当真讨厌你的琴声。我很想听你的那首《临江仙》。”

  抚琴的女孩侧头望了公主一眼,目光中颇有些柔情和怜爱。这个女孩若是用仙女来形容,听到的人一定会皱起眉来,随即也就一笑了之了。她的美丽的确还够不上出众,但是恬淡清雅的气质却如同九天中的仙子一般无二。她修长圆润的手指弹拨在琴弦上,琴音如水,一环一环的荡漾开来。

  女孩轻声唱道:“千里潇湘挼蓝浦,兰桡昔日曾经。月高风定露华清,微波澄不动,冷浸一天星。独倚危樯情悄悄,遥闻妃瑟泠泠,新声含尽古今情……”

  歌声琴声,幽冷寂静,妍茜公主凝神聆听,她在这个时候显得最骄傲,最冷艳。

  “伊雅,你说世上谁对我最好?”

  “是陛下。”伊雅停下歌声,郑重的回答。

  妍茜公主嫣然一笑,笑靥的妩媚里洋溢了幸福、自豪、愉悦和舒畅,这一笑足可以倾倒一世苍生,可是伊雅错愕了一下,反问到:“我说错了么?”

  公主点头,漆黑的眸子在顾盼中凝望到了伊雅的身上。

  伊雅会意:“你说是我么?”

  “只有你对我最好。”

  公主走到伊雅的身边,不待琴曲弹毕,已经把她拉了起来:“伊雅,你陪我出去说说话。”

  伊雅挣脱了一下,似乎是想先把古琴收到琴匣里再出去,可是妍茜公主不由分说地拖起她,来到了霸煌空天舰的艏楼上。偷听女孩子们的体己话,很失体统,不过今天有所不同,妍茜和伊雅相伴靠在船栏上,声音虽然都压得很低,但是谈论的内容却针锋相对。

  伊雅说:“你的父王待你还不够好,你总是说他猜忌你,敷衍你!他要真是像我父亲一样,你岂不是恨他入骨了?”

  妍茜公主笑嘻嘻的反驳。“我才说你丈夫一丁点的不是,你就生气了?”

  伊雅登时红透了脸,羞怯的说不出话来,接着心中气苦,泪水好似断线的珍珠一般滚落下来。伊雅是德·科莱家最小的女儿,七年前,年仅十五岁的她嫁到了王宫里,伊雅比妍茜公主还要小上两岁,但她偏偏就是维多克王国昔时最受宠爱的小王后。如今也并非她年老色衰,却沦为了公主的琴奴,也就难怪她会在深夜里,独自弹唱出凄清哀婉的曲调了。

  伊雅说:“妍茜,你说我待你最好,你还这么挖苦我?”

  妍茜还是好胜,她也知道自己的话说错了,不过倒是一点也不后悔,她笑着说:“伊雅,前些天你偷听了父王和我的谈话吧?我知道你悄悄地在期盼些什么,你只有在抚琴的时候才能看得透别人的心思,你自己的心思却时时刻刻都摆在明面上。”

  伊雅害怕的握紧了拳,吃惊的拢在胸口,呆呆的望着妍茜:“你知道的?”

  “当然,不仅我知道,只怕他也知道。”妍茜公主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暗想:“我哪里会知道!我只是瞎掰。可你不明白的,我手中还有权力的日子也屈指可数了。趁现在,无论你求我些什么,我都一定为你做到。否则,否则我只怕再也不能报答你了。”

  听了妍茜的话,伊雅的双手握在一起,神色反而平静下来:“你说的他是指陛下吗?陛下早就知道了,你既然也知道,为什么还对我好?”

  什么也不知道的妍茜继续瞎掰:“我就是因为知道了,所以才对你好的。我不知道的时候净是欺负你。”

  原来那何止是欺负?只是既然伊雅早已原谅了妍茜,我们也就不好在追究她。但是此时此刻,当伊雅听说妍茜公主是因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才转而的逐渐疼爱起她来,心中却不知立刻就涌出了多少的感激。她眼中的泪水淅淅沥沥,伏在妍茜公主的肩上,呜呜咽咽哭个不停。

  都说谎言是罪恶,谎言又何尝不是美好,至少它曾经抚慰过许多人刻骨铭心的伤痛,而真相往往并不能够。

  比如说,妍茜公主终于知道了伊雅的心事,她差一点就吓得昏了过去:“什么!你跟我父王说你喜欢上了别的男人!你也太夸张了,他……他居然没杀了你?”

  伊雅奇怪的看着妍茜公主,似乎在说:你不是知道了吗?妍茜公主心思敏锐,立刻解释道:“我只知道大概的情形,像这样的事情我父王可不能跟自己的女儿细讲呀?”

  伊雅点头,不错,听起来有些道理!不过这个忙可让妍茜怎么帮?妍茜公主本来只是在心里想,可是不觉之间已经说出了口。她批驳道:“伊雅,你说的那个人有什么好的,逞一己之力,不过匹夫罢了,能陈众人之力,方为俊杰。他哪就值得你忘乎所以了!你不顾王后的位置也还罢了,就算你再糊涂,再没脑筋,你也不能自己就找到我父王说要改嫁吧?”

  伊雅靠在妍茜的怀里轻声解释:“你说的匹夫和俊杰我当然分不出来。那天,他和王国的四大剑圣在陛下面前比武较艺。约定好了以一曲为限,我弹奏的是古曲《大浪淘沙》。琴曲才悄悄展开,他就已经获胜了,余下的时间就只是他自己展示剑技。当时,琴音剑气都平平无奇。陛下就对他说,‘卿的剑法神通,只是孤王见识粗鄙,可否将其中精义,释疑一二。’他就回答说,‘剑术虽属末技,也有它的精微所在。古往今来,唯有天下真诚之士,才能恪尽本性。穷尽了本性,才能通晓器物的性质,进而能通达天下的志向。倘若为人并无真诚之意,剑术自然也就到不了通达的境界。’妍茜,你当时也在场,你听,他的话多有道理!”

  妍茜却不以为然:“话虽有理,可是在宫廷里面,他这一句就得罪了无数的人,我那时隔着晶帘也感觉得到大殿里面相当尴尬。”

  伊雅道:“是啊,我也在帘内,虽然看不清楚殿堂上人们的情形,也知道当时的气氛很紧张。”

  妍茜公主突然笑了起来:“所以你就故意把琴弦弄断了,还哭哭啼啼的假装害怕。呵呵,不承想你也会骗人,我们可都被你骗了呢!”

  伊雅连忙辩解:“我才不是……我是真的害怕才哭了。抚琴的时候断弦很不吉祥,又是在那样的场合。”

  伊雅说话的时候身体仿佛还在微微的颤抖,她是不会轻易说假话的,她的感情也几乎从不掺杂些什么。公主抚了抚伊雅的背,觉得这个妹妹有点可怜。她认定自己父亲的王后好像是妹妹一样柔弱,估计暗中也默许了她的那段不忠贞、还厚颜无耻的滥情。

  妍茜道:“唉!你的确是喜欢上他了,他虽是年轻有为也还配不上你呢!不过你也是害苦了他。我或许不该说不敬的话,我父王年纪大了,精气衰弱,最忌恨宫里人仰慕才俊的少年。你往他的忌讳上撞,你再怎么不懂世俗,什么时候听说过王宫里的人也能随便改嫁了?莫不是你就是抱着一死,自己的家人也全都不顾了?我还在奇怪,为什么德·科莱家如日中天的时候,就忽遭零落,到了现在几乎要从贵族中除名了。”

  伊雅说:“妍茜,你是怪我自私么?你责备的那些我知道的。可是陛下若是贤明的圣王,他不答应我的请求,也不应该将凭自己的好恶就归咎于臣子。他若不是圣王,就因为这一件事就把我们一家全都杀了,那就不能单怪我不懂世事。我也不是想死,我只是希望能和他在一起。”

  妍茜公主苦笑:“旁人可未必能像你这么想。你觉得我父王他可能会答应你?”

  伊雅摇头:“一定不会的。可是我不愿像祭坛上绑着的牺和牲,我可以瞒着所有的人,可我若不是身体力行的做些什么,即使我这一辈子都在想念着他,我也只是自己软弱,自己幽怨,却不是真正的爱过他。”

  “接下来呢?”

  “我以为陛下或者会发怒立刻处死我,或者就会成全我;可是陛下只是说我醉了,仍然要我去服侍他。”

  “你没有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伊雅疑惑的反问起来。

  妍茜公主好笑的望着伊雅,暗想:“是呀!你为什么不答应,我怎么知道你该不该答应,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女孩儿?”

  妍茜也在摇摇头,示意伊雅继续说下去。伊雅说:“服侍以后,陛下就说出了他的名字,问我,我喜欢的是不是他。我想陛下既然早知道了,也就承认了。陛下说:‘你既然看中了别的男人,刚才何必还那么卖力气。’”

  妍茜公主的心里猛然阵阵酸涩,阵阵迷乱。的确,这个样子才更接近她父亲行事的风格,即使要动手杀人,也要在利用了之后。却不知道伊雅说了句什么话,才保住了他、她还有她一家人的性命。

  只听伊雅继续到:“我就回答:我的愿望,都如实的向陛下请求了,是生是死由您裁定。陛下要我活着,即使您不答应,我也还年轻,陛下却上年纪了,我更要尽量地把身边的事都做好,总会越来越接近我的心愿。”

  原来她是彻底的把国王给激怒了!此后的事情,妍茜就一清二楚了,她也是参与其中的。集千般宠爱于一身的王后伊雅嫁到宫廷里面仅仅一年,就应邀去给公主们教琴。妍茜是多么的聪明!她立即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就在其他的姐妹们仍然千方百计在伊雅面前讨乖、讨巧的时候,她却不断地到各处去编派伊雅的不是,甚至直接的到奥西多王那里去诬告伊雅。妍茜每一次都能如愿的看到伊雅被冷落、被斥责,甚至是被羞辱。他们父女两个配合得天衣无缝,伊雅的身份从小王后一路贬低到了任由妍茜处置的琴奴。

  回忆起这些事,妍茜公主搂住沉默下来的伊雅,悄悄的自嘲:“可笑啊!那时我还以为自己有多聪明呢!其实我只是一直都被利用着。德·科莱家现在痛恨的只有我,对我父王还是忠心耿耿!父王啊,父王!你想必是认定伊雅落到我的手里,我一定会替您好好的整治她,可是您输了,您的女儿也输了。”

  在那时,妍茜美艳无方,却还是一朵不折不扣的罂粟花,她对伊雅的嫉妒同样也是不折不扣的。她嫉妒伊雅受到的宠爱,嫉妒伊雅甜美的歌声,更嫉妒伊雅灵巧的双手,那些本来都是妍茜最值得夸耀的东西。伊雅已经不受宠爱了,伊雅的声音不再像原来一样的纯美,然而无论妍茜想出了多么匪夷所思的办法要让伊雅完全的绝望,她都没有得逞。终于却是妍茜变了,妍茜曾经问起伊雅,为什么伊雅从来都不肯求她,总是躲着她。

  伊雅说:“我是害怕你,你可以轻易的伤害我;我也相信你,我明白你的心本来不是坏的。你偏爱我的时候,我不指望从你那里能得些什么;你想伤害我的时候,我就要尽量够躲得开。”

  伊雅对妍茜真是透彻的了解!妍茜对待伊雅的时候也逐渐变得亲密,她娇奢残忍的性子竟然慢慢的不见了踪影。随后,妍茜讽刺了曾经和她一样,以讨人厌著称的斯蒂尔王子,接下来她就变成了光辉夺目的持国公主。

  伊雅和妍茜还在说话,一个金发的青年急匆匆的快步走了过来。他的名字叫威泽斯·德·塞罗,是一位贵族。除了贵族,他更是维多克王国重臣黄金公爵梅格·德·塞罗的弟弟。除了公爵的弟弟,他还是王国里著名的秋水剑圣,他斗气的修为极深,算得上是当世一流的好手。

  妍茜以目光阻止了威泽斯·德·塞罗,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被打扰。

  “回禀公主殿下,”威泽斯·德·塞罗踏前一步,单膝跪地说:“十五公主求见。”

  妍茜笑道:“威泽斯,你累糊涂了!我们维多克·李家哪有十五公主呀?”

  威泽斯挤了挤眼睛,妍茜公主立刻想起了什么,她探身上前:“十五公主不就是死灵帝君吗?她怎么来了?阿莫芙季卡娜也跟来了吗?”

  威泽斯回答说:“暂时还没发现分影之龙,她是自己来的,防御魔法阵对她没有任何作用,她拿着公主的信物,说是要求见你。”

  妍茜觉得有些头痛,自古都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既然死灵帝君都找上门来了,想不应战也是不可能的了。

  “大概是我坏事干多了吧,半夜都有鬼叫门。”想到鬼叫门,妍茜扼腕道:“带她到这里来,我听说她并不厉害,这里你们不用管,留心一下阿莫芙季卡娜的动静。”

  威泽斯领命而去,过了片刻他带着婉衡一起登上了霸煌空天舰的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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