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三十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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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
习惯性的发出咋舌的声音，高哲丢下手中沾墨小笔，将绢帛上刚书写完的字迹污了一片。
手臂支撑下巴，高哲呆愣的进行思考。
有一会儿功夫。
高哲拾起桌上的绢帛，扔到不远处的火盆儿中。
“滋啦啦。”
绢帛燃烧，青烟缥缈。
从火光笼罩中，依稀可见绢帛一处残角——《三十六计》。
高哲想用《三十六计》这部兵书，作为给高思继、高宠拜师长平王邱瑞、车骑大将军定彦平的礼物，但他考虑来考虑去，第一计没写完，便觉得不妥。
拜师礼要厚重，但《三十六计》的价值，已不是厚重可以形容。
至少在这个《三十六计》不存在、没烂大街的时代，它的珍贵程度，直线上升到不再是单纯的一本书籍，而是一个大杀器、一个无价之宝的层面。
首先：打仗。
依托《三十六计》的套路，哪怕生搬硬套，总比两眼一抹黑强吧？
这就能影响、改写无数场战役的走向！
其次：培养。
恐怖的地方是量产，条件极低，只要认识、了解文字，能读懂《三十六计》即可。
军官不过下限，也许有人悟通了《三十六计》，成就一代良将、大将或统帅，犹未可知。
再者：传承。
为什么草莽出身的武将，多数凭借的都是自身勇力，而非韬略？
答案在于，他们学不到！
世家士族统治知识学问、割裂文化传播，兵法兵书本稀有，他们自己都宝贝卵/子似的藏着掖着，怎会大方示人？
类长平王邱瑞、车骑大将军定彦平一样的起于微末的善战者，终归在少数，一旦他们老了、死了，整个建立起的家族随之也没人撑得起来，逐渐的将衰落灭亡。如果他们有《三十六计》，完全可以弥补短板，有资本生存下去，慢慢的成就新的世家士族。
最后：遗祸。
万一《三十六计》传入蛮荒之地，赋予那些凶猛的异族智谋，中原还玩儿不玩儿了？
四种主要的考虑，私心公义皆有，高哲暂时否决了《三十六计》的出现。
但……
高哲苦恼的喃喃：“送什么好呢？”
思忖来思忖去，高哲眼睛一亮！
高家不是啥小门小户，有数千年的历史，保留下的兵法兵书不在少数。挑几本抄写两份，对比《三十六计》是不如，可足够让缺少兵法兵书的长平王邱瑞、车骑大将军定彦平欣喜若狂啦！
想做就做，高哲在书房的架子上翻翻找找，终于确定下来。
打开书籍，摊开绢帛，研墨捉笔，高哲的脸，僵硬了——字数太多。
不同硬笔字，毛笔字对腕力要求很高，高哲的小身子骨儿，撑不住的。
叹了口气，高哲拉动卧室的风铃。
侍女推门询问：“世子有何吩咐？”
高哲道：“去东院儿的书楼，把刘基、姚忠两位小先生请来。”
侍女应承。
不出一时三刻。
高哲面前，来了俩人。
一人身长七尺，面冠如玉，眉目俊朗，着一袭白衫白袍。
一人身长六尺，脊背佝偻，颈长头大，穿一挂黑衣黑裘。
前者嘴角儿挑着温暖人心的微笑，端的是翩翩公子，温雅如玉。
后者三角小眼眯成缝隙，流露阴翳，叫人感官上不是啥好东西。
刘基、姚忠。
刘基，就是刘伯温，号称“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的刘伯温。
姚忠，就是姚广孝，别名道衍和尚、独庵老人、逃虚子、黑衣宰相，等！为了造反而造反的典型代表，靖难之变的策划者！
高哲从彼时空带来的十人之二，也是唯二的两个文臣谋士。
刘伯温、姚广孝今年同为十六岁半，不过看起来，姚广孝那张老脸，说他是三十三岁也有人信。
高哲在身世上把刘伯温、姚广孝设定成逃荒险些饿死的寒门士子，是高家收容了他们还教导了他们……一通神编。
刘伯温和姚广孝，齐刷刷的拜礼，道：“见过世子。”
高哲伸手道：“坐下吧！”，没等刘伯温、姚广孝坐稳当，他接口问道：“书楼的藏书，我听紫阳道长说，你们看得差不多了？”
刘伯温颔首，道：“是。”
姚广孝不言语，兴致不高。
高哲手指动了动，漫不经心般，道：“懂了吗？”
刘伯温斟酌着，道：“有些晦涩古典，诘屈聱牙，确实不是很懂。”
高哲哼了声：“真的？你肯定自己做得到举一反三的地步？”
刘伯温收敛笑容，细弱蚊声的道：“惭愧。”
高哲等了半天，还不见姚广孝说话，主动问道：“你呢？”
姚广孝艰难的吐出俩字儿：“半懂。”
高哲眉毛一挑：“半懂不懂，那就是不懂喽？”
姚广孝低头，做了鹌鹑鸟儿。
高哲站起身，先对刘伯温道：“下人们说，你一眼十行？”，后对姚广孝道：“你也厉害，一眼扫过，七行俱下！”，他张开双臂，冷嘲热讽道：“都很不错嘛！一遍过目不忘，两遍倒背如流，了不起哟！”
猛地激烈，高哲斥责：“囫囵吞枣，不求甚解，卖弄自己的天赋才华，愚蠢！这是读书人该有的样子？”，他把目标再次对准姚广孝，恶狠狠的道：“最可气的是你！因为这种破事儿输了，居然情绪低落，意志消沉！你怎么不去死？！”
刘伯温拜礼，道：“世子之言，醍醐灌顶，基知错了！”
姚广孝亦拜礼，道：“忠知错了！”
高哲深吸口气，坐下身，道：“罢！也怪我！这么多年没说请几个好点儿的西席先生教导你们……”
刘伯温动情道：“世子对我们二人已恩重如山……您请过，是我们不知好歹，百般刁难，逼跑了人家。”
高哲沉默。
过了半晌，高哲道：“我访过兴国公，他答应教导我，你们可以随我旁听，有什么疑难，可以询问。”
姚广孝喜道：“卫文升？”
高哲点头，道：“没错！”，伸手将桌上的书籍、布帛扔给刘伯温、姚广孝，他道：“都去吧！两天时间，一人抄一遍给我。”
刘伯温、姚广孝得命。
高哲不忘加一句：“对了！等忙完后，你们可以出门走走，别总猫书楼里不挪窝儿，用银钱的话去账房支。”
刘伯温、姚广孝谢过不提。
高哲活动活动，感觉饿了，差人备桌饭食，还派人叫分属客居的紫阳道人一起。
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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