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天道盟
凌燕为林天泽取出子弹，包扎好伤口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了。期间林天泽可是让凌燕好一阵调笑。林天泽面红耳赤，大感吃不消。
包扎好伤口后，凌燕也不让林天泽离开，要他留下来吃饭。林天泽是怕了凌燕的，有些推脱。但古装男人此时却发话了——
“留下来吃饭吧，吃完饭，我有话要跟你说！”
林天泽是从凌燕口中得知了古装男人的姓名的，叫风徊雪，很有诗意的名字。对于风徊雪的其他事情，凌燕是只字不提。当然，林天泽也很自觉地不会去问。
风徊雪的话，林天泽没法不听，只得点头答应了。
凌燕这个时候不依了，说道：“好啊，姐姐留你，你不愿。风哥哥一开口，你就答应了。难道姐姐的魅力还比不上你风大哥？”
林天泽赶忙求饶，说了一堆好话才让凌燕罢休。他不由感叹，也只有风徊雪这样的男人，才能降服凌燕这样的女人吧。
晚饭是在院子里吃的，林天泽刚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个老人也在，连他在内一共四个人。听凌燕话里的意思，这个老人是凌燕的爷爷。
林天泽本以为这个爷爷是很平常的一个老人，可老人忽地用锐利的眼神盯着林天泽，说道：“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新人？”
这话是对风徊雪说的，风徊雪淡淡地反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还不差！”老人话说完，也不去看林天泽了，自顾自地饮酒。
林天泽让老人看了这一眼，才感觉到，面前的老人也是一个判官！
虽然只是稍微露出一点灵魂威势，但林天泽能感觉得到，这个老人的强大恐怕不在风徊雪之下！只不过老人十分内敛而已，即便没戴判官黑面，林天泽也感应不到！这也让林天泽更为感到惊骇！
这一家子居然有两个判官！不，不对！林天泽将目光放在凌燕身上，如果……
“天泽弟弟，你看着姐姐做什么？”凌燕看出了林天泽的想法，笑道，“姐姐跟你们不一样，只是一个普通人啦！”
“嗯，普通人？”林天泽疑惑更甚，“可是姐姐你……”
“我怎么知道你们的事情，对吧？”凌燕将林天泽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娇笑道，“呵呵，乖弟弟，不要被阎罗王的名头吓着了。其实只要不流传出去，知道一点事情没关系的！”
是这样的吗？林天泽看着笑若桃花的凌燕，心中感叹着，恐怕只有姐姐你这样的人才不会被阎罗王吓到吧。
吃过晚饭，林天泽和风徊雪坐在一个房间中。这是让林天泽晚上睡觉的房间，他腿上有伤，行动不便，所以凌燕留他过夜了。林天泽发现风徊雪一直是刀不离身的，刚刚吃饭的时候，他也能看见风徊雪身后挂着的细刀。
风徊雪没有多余的话，直入正题——
“不久前，A市一个叫三清帮的二流帮派被人灭了，是你干的吧。”
一个问句，却用陈述的语气，说明风徊雪其实是肯定了的。林天泽没有否定。他知道风徊雪这样的人既然问出口，那肯定是已经查到了线索，心里有过推测的。
“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为什么？”林天泽皱着眉头，不明白风徊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
“因为不能做！”
“为什么不能做！”林天泽有些激动地站起来，他可是立誓要消灭A市所有黑帮的，现在他的救命恩人却要求他放弃，他不由有些发气，“我问心无愧！”
“坐下！”风徊雪没有因为林天泽的激动而有什么语气上的变化，仍是平淡地说道，“我问你，你认为二战时期D国的希特勒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天泽被风徊雪突然的这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问得摸不着头脑，只是按着学校教学的评价说道：“一个疯狂的独裁统治者？”
“疯狂？哼！”风徊雪一声嘲讽的冷哼，说道，“一个有理想主义的判官，确实有点疯狂！”
“判……判官，希特勒是判官？”林天泽的脑袋一下子转不过弯了！
“这个世界上，不管是正义的，还是恶意的战争，大部分其实都是判官发起的。”风徊雪继续说着颠覆林天泽认知的话语，“他们要不就是有远大的理想，要不就是有莫大的贪欲邪念！战争会得到什么，一个国家的崛起，一个国家的摔落？不，都不是！只有尸横遍野！这才是判官最想要的！”
“这……”林天泽震惊了，历史的真相原来是这样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林天泽很快就理解了。他也是一个判官，对世界的认识早就不同了。他是最明白判官为什么最想要死人的，因为有死人就代表了有灵魂精印！可林天泽不是为了灵魂精印啊，他梗着脖子说道：“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只是想要让A市变得更好！”
“你怎么知道希特勒最初的想法不是让D国变得更好，不是让世界变得更好？”风徊雪叹道，“人的理念是由一点一点的想法和经历积累而成的，最初的理念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就会变得面目全非！这些发动战争的判官，最初的想法跟你现在又有多少差别呢？”
林天泽很想反驳。可是仔细地思考了一会儿，他发现自己也有些动摇了。是啊，现在自己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以后呢，他能保证自己的初衷一直不会变吗？
“你知道那些发动战争的判官最后都是什么下场吗？”风徊雪自问自答着，“他们都死了！”
死了？林天泽疑问的不是这个结果，而是风徊雪为什么要说这话。人死不是很正常吗？就算是判官，也抵挡不了时间的流逝吧！
“你大概没想明白。判官是没有命运线的人，这意味着没有所谓的终点。”风徊雪解释道，“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其实永远都不会死亡！”
啊？！长生不死？林天泽一直以为灵魂说的“不死之身”就只是不会被普通人杀死而已，却没想到还有这一层作用。可既然判官是长生不死的，那发动战争的判官……
“你应该想到了，那些判官都是被人杀死的！”风徊雪叹道，“世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叫天道盟组织，这个组织由一些判官和命运逃犯共同组成，专门猎杀那些在人类社会闹出过大动静的判官！他们认为判官才是最影响普通人命运，最能打乱天道规则的人。所以他们觉得比起命运逃犯，判官才是最应该先要消灭的！那些发动过战争的判官，最后通通被这个组织猎杀了！”
风徊雪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手上犯过的人命已经不少了，如果再继续搞出点动静，恐怕就会让天道盟盯上了！”
“我不怕！”林天泽虽然动摇了理念，但不意味着他会因为危险而放弃自己的誓言！
“你是不怕！”风徊雪冷冷道，“但是有什么用？引起了天道盟的注意，最后你死了，A市会有什么变化吗？”
林天泽低头了，情绪低落起来。他不害怕死亡，但并不想毫无意义地死去！他可以为了誓言而死，可正如风徊雪所说，他的死不会给A市带来任何变化。
“我言尽于此，要做什么选择都随你。你如果想去送死，我也不拦着。”风徊雪说罢，起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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