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山村弑童案 下
入夜,颜其雨的房间,大家围坐在茶几旁讨论案情,颜其雨捏捏眉心首先说道:“我对比了一下这几件案子,受害的三个孩子都是女孩,都是8岁生日后失踪的,事发时家里人全都不在家,失踪时间以两个月为间隔,根据作案手法推断,这应该系同一人所为,值得一提的是尸检发现死亡时间是发现尸体的前一天,那么这段时间孩子究竟去了哪儿”
邹泰说:“今天阮姐说嫌疑人可能是本村的人,那不就是说孩子在这两个月内都一直被囚禁在村子里的某处,这个小小的村庄居然还有一个专杀小孩儿的变态连环杀手....咦,太可怕了。”
王龙是个脾气暴的,一拳就砸在茶几上,恨恨的说:“等老子抓到那个王八蛋,就揍扁他。”他虽然人五大三粗,但尤其见不得欺负弱小,这种杀害儿童的混蛋,他是想想都来气。
颜其雨示意王龙冷静下来,接着说:“孩子没有收到性侵犯,但是浑身却布满伤痕,加上久未进食,身形瘦弱不堪,而嫌疑人却选择溺死这种特殊的作案手法,我认为不排除嫌人小时候遭受过虐待。”
阮青悠接过颜其雨手里的资料,沉吟一下还是说道:“我觉得我们今天去小芸家的时候,除了她母亲之外的家人反应都很奇怪,他爷爷奶奶一直躲在角落里警惕的看着我们,父亲沉默不语看起来也不是很关心这个孩子,总之一切都怪怪的。”
颜其雨肯定的说:“对,这一点我也发现了,关于孩子背后那个伤痕我想明天我们再去小芸家一趟应该就知道了。”
老大欣慰的看着颜其雨,这小子脑子还算灵光,可堪大用啊,哈哈。
阮青悠坐在椅子上思考了很久,等回过神,大家都已经走光了,站起身准备回房,颜其雨却在门口一把拦住她:“诶诶诶,你去哪儿啊。”
“睡觉!”
“你准备跟谁睡老大跟邹泰一间,王龙和小刘,另外几间也都满了,只有我这儿还剩一个床哦。”某只大尾巴狼装作无辜的眨了眨眼。
“那我去楼下办公室睡。”
“哎哟,我的肚子怎么又疼了。”某人夸张的捂着肚子,皱得小脸全是褶子。
“喂喂喂,这都多久了,还疼啊,你不会就这么赖着我了吧。”白眼飞刀迅速飞来。
“当然了,你可要对我的下半身负责呀。”少年空手接白刃,丝毫不畏惧。
“我去邹泰房间拿行李行了吧!”大不了过去打地铺,哼。
“可是,在你发呆的时候邹泰就把你的行李搬到我的房间来了,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吧,洗洗睡吧。”大尾巴狼抓紧机会露出一个自认为纯良的笑脸,其实在阮青悠看来,没有比这更奸诈的笑了!
阮青悠奇怪地看着颜其雨将房间里所有能动的家具都靠墙放好,还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干嘛”
颜其雨先是微愣然后不在意的笑笑:“我怕我会撞到啊。”那一瞬间阮青悠想到了他家里那些同样靠墙固定的家具,看着眼前忙前忙后的某人,她的心里想:一定不是这么简单,他的眼睛里刚才有故事。
但鉴于自己真的不是什么爱管闲事的人,阮青悠只好出门去厕所洗澡,出了厕所阮青悠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外看去。
派出所的宿舍是一栋两层高的小楼,一眼望出去刚好可以看见村口的一排银杏树,树下坐着一个人,可是天又太黑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只看出是个有着长长头发的女人，她衣衫褴褛,步履蹒跚,缓慢的走在银杏林中,一阵风吹来,银杏奏出悲鸣,那一刻阮青悠似乎听到了谁的哭泣,忽远忽近。
等颜其雨沐浴完回来,阮青悠已经趴在其中一张床上睡着了,头发还湿润的黏在脸颊上。
他无奈的微微笑,然后拿出吹风机,开着小风慢慢的为床上的人吹着头发:“真笨,难道不知道头发不吹干明天会头疼吗”
床上的人好像感知到了他的心思,发出小兽般的呜咽,他的手却更加轻柔,直到最后一缕发丝吹干,才对已经和周公下了好久棋的某人道声晚安,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阮青悠就醒了,洗漱完毕后叫醒了床上的某人,谁知大尾巴狼慢慢睁开微肿的双眼,委屈的说:“唔,青悠你看我眼睛都肿了,都怪你。”
吓得阮青悠浑身鸡皮疙瘩往外冒:这怎么又怪上自己了,她记得很早就睡了啊,大尾巴狼的世界,不理解啊不理解。
特案组共分成三组,分别去走访调查三个孩子的父母家庭,颜其雨、阮青悠小刘警官分在同一组,负责走访小芸家。
刚走到院门就听见里面传出吵架和哭喊的声音:“刘忠,你还是不是人,你怎么能这样啊。”刘忠是小芸的父亲。
三人对视一眼冲了进去,小芸妈手里拿着一枚头花,趴在地上拉着刘忠的裤脚重复的哭喊着刚才那一句,这让阮青悠多少有些在意,小芸妈一定知道了些什么。
颜其雨拉着阮青悠,低头在她耳边说:“头花是小芸失踪时戴在头上的。”阮青悠心里几乎闪过一个自己也不相信的念头。
刘忠看起来比几天前更加沧桑,任由小芸妈在地上哭喊,头也不回。
“刘忠,如果我的推理没错的话,小芸应该是你杀的吧。”颜其雨背靠院门,右手摩擦着胡茬。
“你..你胡说什么,小芸是我的娃,我咋可能杀她,我警告你,我虽然是个农民,还是知道办案要讲证据的。”刘忠大惊失色。
阮青悠心里大概也明白是什么事了,难怪他今天执意要来小芸家。
颜其雨也不急,继续说道:“你要证据我可以给你,首先这朵头花是小芸当时失踪时戴走的,孩子找到时浑身充满了污秽,唯独你手里这朵干净如常,这是为什么。”
门上的棱角让他很不舒服,于是换了个姿势继续说道:“其次,我们在小芸身上发现了一些难以解释的伤痕,像方形但是表面又有一些凹凸,由上至下,并不是普通殴打的痕迹,直到那天我看到你回来,我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刘忠听到伤痕的形状脸色已经有些发白,像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又嘴硬的说:“我呸,你再乱说我对你不客气,你算什么证据!”
“你要证据,这个算不算啊。”颜其雨拿起放在窗边的锄头,那一刻刘忠的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而颜其雨一步一步的逼近刘忠,质问道:“之前我一直搞不懂伤痕是怎么来的,后来看到了这个,我就明白了,小芸虽是溺死,可是却是被你用锄头抵在粪坑里挣扎而死的,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那可是你自己的孩子!你不用狡辩什么,锄头我已经取过证了,送回了南京科研所,把小芸的皮肤组织和它一对比,就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杀小芸的凶器了。”
阮青悠看着此时咄咄逼人的颜其雨,心里却只有欣赏,她好奇的想这个人到底有几面呢。这个空档却发现刘忠捡起地上的菜刀,朝颜其雨砍过来,来不及了,她着急出声:“小心!”
颜其雨早就注意到刘忠想要报复,优雅的一个弯腰加回旋踢,动作潇洒而连贯。刘忠瞬间被KO,整个过程还不到几秒。
然后大尾巴狼日常般的投来星星眼希望得到“主人”的夸奖,阮青悠拿出手铐逮捕刘忠看也不看他一眼,某人看起来跟武打明星一样,怎么她踹的那一脚这么久还没好,用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某人故意的了,哼。
刘忠一直在喃喃低语,通过他断断续续的语言,阮青悠她们听到了流传于这个愚昧无知的村落里流传已久的传言:凡是第一胎生的女孩,那都是水鬼找的替身,她们会阻碍家里生出男丁,解决的方法只有一个,在她8岁时将她囚禁在宗庙后面的枯井里,让水鬼没有能力反抗,两个月后再将其淹死于水中,这样就可以转胎运,下一个生的孩子自然而然就是儿子。
回到派出所,果然前两起小女孩儿死也跟这溺死转胎运的传说有关,又是一个个迷信家庭的牺牲品。
阮青悠不禁叹息,8岁的小女孩儿,刚刚过完生日,将母亲送给自己的发卡美美的夹在头上,跟着父亲出了门,谁知却被丢在一口枯井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饿的奄奄一息的时候,她还是想不起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是今天写错的作业,或者是昨天弄坏的衣裳,总算看见父亲回来,她哭着,喊着,拼命的道歉,可是却被丢进冰冷的水中,有什么东西将她死死的往下按,她抬头,看见了父亲冷漠而恶毒的表情,于是松手不再挣扎,慢慢的她沉了下去,再也没有浮上来。
其余的两家也分别找到了关键性的证据,科研所发回来的资料上,凶器与受害的孩子伤痕吻合,并且都沾有孩子的皮肤组织。
终于结案,大家却没有往常破案后欢呼雀跃的心情,每个人都在回想着派出所的所长最后对他们说的话:“我来这里的时间不长,传说怪谈听了不少,很多都是关于女孩克弟弟的传说,如果哪家孩子丢了,没有报警我们根本不知道,如果这个传言是从以前就流传的,那么我怀疑受害的孩子远不止这三个。”
一行人踩着长长银杏叶铺的地毯走到村口,阮青悠突然感觉到什么,转过身发现银杏林的尽头,树后半掩着身体的那人正是那晚看到的诡异身影,她长而杂乱的头发遮住了脸,可是阮青悠还是感觉到了她在笑，听见她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水鬼附身,生女不详,八年养精,溺死得男,咯咯咯咯。”
阮青悠丢下箱子去追她,可是一眨眼的时间她就不见了,树下只留下一滩乌黑的水渍,邹泰追过来问道:“阮姐,你怎么了”
阮青悠急忙问所长:“所长,这里以前是什么地方啊”
所长解释说:“这里啊,以前是一条暗河,几年前因为扩修公路才将暗河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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