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暗手
大清早，黄泉在送完神乐上学后，就被谏山|奈落叫到了位于二楼的书房。
敲了敲门，少女走进房间。
耀眼的阳光从窗户上直射进来，将房间照得格外明亮的同时，也给人带来一种温暖的感觉。
“父亲，有什么事吗？”黄泉轻声问道。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此刻那稍显忐忑的表情足以证明其实她并非一无所知。
“嗯。”
转过座椅，谏山|奈落先是扫了女儿一眼，视线很快落到了地上。
在那里，一个长条状的古朴褐色木盒正安静的摆放着。
“先打开它。”
“这个是？”
美丽的黑发少女显得有些困惑，然后在谏山|奈落期待的目光中，将盒子打开的同时，发出一声惊喜的叫声。
“哇，好漂亮……”
盒子里，是一件紫色的日式和服。就算是外行人也能看出，这件做工精细、面料顺滑、款式得体大方的衣服绝非什么廉价的东西。
“这件衣服是我夫人穿过的。现在你的尺寸也恰好合适，就当是送给你的礼物吧。”谏山|奈落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可以吗？谢谢！”
完全没有工作时的强势与镇定，在敬爱的父亲面前，名为谏山黄泉的强大退魔师，此刻十足一副因为收到了父母礼物而欣喜感激的小女孩模样。
要是没有被恶灵无情的夺走了父母，接着又被身为退魔师的谏山|奈落收养的宿命……她，明明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17岁高中生。
看着眼前就像个孩子般细细翻看着淡紫色和服的精致少女，谏山|奈落叹了口气。
“……昨晚我和织田君聊过了。”
刹那间，少女的手停住了。
轻轻地放下手里的东西，黄泉脸上的喜悦也随之渐渐消散。
“黄泉，关于和饭纲家的婚约……我知道，你和纪之的关系并不是非常亲密，互相也没有恋爱方面的感觉。”谏山|奈落缓缓说道，观察着对方的脸色：“再加上，现在织田君的出现，也许会让这件事变得更加困难。我想，结婚这样的终生大事，如果不考虑当事人心意的话实在说不过去。”
“前几日，我已经确认了织田君的想法……所以，现在我也想听听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回忆起那时的场景，谏山|奈落微不可察的皱起眉头。那位来历不明的神秘青年，似乎比起他所了解的更让人难以摸清。
自己的女儿，真的能够托付给这种根本不了解的家伙吗？还是说，遵循婚约，选择无论是家世还是才能都有所保证的纪之呢？
想了好几天也得不出答案的谏山|奈落，到头来，也只能选择先询问一下当事人的真正想法。
“我……”
迟疑了一下，黄泉的内心似乎正做着什么激烈的斗争。然而很快，美丽的少女就露出了属于谏山黄泉的那份坚决。
“我的性命是父亲救下的，收养了举目无亲的我并把我抚养成人的也是父亲。我知道，这次婚事的目的在于加深亲戚间的羁绊。作为谏山家的一员，我完全没有反对的理由。”
一字一句的说出自己的想法，黄泉脸色肃穆。
只是，当少女话音落下的瞬间，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黑发黑眼，容貌俊秀却举止随性，总是微笑着的那个家伙，时而露出商人的狡狯，时而又充斥着极度自信的言行。
即便不时的说些轻佻的话语，也从未有过认真的表情，但少女却能感到，也许连对方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某种感受。
孤独。
与谁都能很快打成一片，无论谁都会认可其实力的家伙，可内心，却从未真正的展现给任何人看过。
长时间的与对方接触的少女有一天突然发现，其实不知何时，她已经产生了想要了解那个家伙，想要知道他到底从何而来，到底有过怎么样的经历，到底对自己是如何看待……诸如此类的想法。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名为谏山黄泉的少女，注定不会为了自己的感受，去选择与家族利益，与眼前这位老者的希望所背道而驰的道路。
所以。
“那家伙只是我的……朋友，没有任何其他的关系。我，愿意欣然接受婚约。”
少女平静的说道。
“是吗……那么，婚约的事情就暂时继续下去吧。”
从黄泉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波动，谏山|奈落长叹一声，闭上了双眼。
只是，织田君在临走的时候……
又一次回忆起那双充满了强烈意志，几乎能将内心都刺穿的眼神，谏山家的家主大人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也许，最终的决定权，根本就不在自己手上呢……
……
同一时间，饭纲家。
走道尽头的一间房间中，传出一声重重的敲击声。
听到这个声音，屋外正打扫着走廊的仆人们身体一滞，神色紧张的相互对视了一眼后，手上的动作也愈加小心。
谁都知道，这几个月以来，家主大人的脸上就很少露出过笑容。而这几天更是变本加厉，像个炮仗似的动不动就爆炸。
这种时候，谁都不想像昨天那个倒霉的家伙一样，只是因为不小心在打扫的时候摔了一跤造出了响声，就被暴躁的家主执行了家法，整整在太阳下暴晒了一天。
嗙——
一个精巧的玻璃水壶被主人无情的扔在了地上，顷刻间摔成了满地的碎片。
“等等等！你到底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夏威夷衬衫的家伙，饭纲家族的现任家主——饭纲纪定大声吼道。
“我已经试探过土宫脏严大人的口风了，他根本没有对那个小鬼表现出任何关照的意思……而且你知不知道，现在其他的家族都是怎么看我的！下一任家主的未婚妻，竟然在有着婚约的情况下还和其他男人亲密的来往！”
站在他对面的饭纲新叶叹了口气。
“我当然知道，只是……”
“什么只是！就是因为听你的话，我才没有任何表示的足足忍到现在！哼，你到底明不明白，现在这桩婚事对我们家族的重要性。”
饭纲纪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头也不回的朝外面走去。
“我今天就去拜访谏山家。你去告诉那个小鬼，现在停手的话我们不会追究，否则后果自负。”
“后果自负……哥哥，你真的知道那家伙的危险吗？”饭纲新叶嘴角挤出一丝冷笑，上前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肩膀。
谁也不会想到，一直以饭纲家边缘人物身份出现的情报商人，竟然会是家主大人的亲生兄弟！就连纪之，也只是被父亲告知过新叶大叔是作为家族影子存在的重要一员，同样不知道两人的真正关系。
“危险……就算那小鬼实力很强又如何？不过是区区一个退魔师罢了。除灵界的规矩，他也只能给我老老实实的遵守。更何况，有着婚约在手的我们才是大义的一方。”
在和现在已经成为实质上统领全族的谏山家结为姻亲的巨大利益面前，饭纲纪定显然不在乎对方的身份。无论从哪个方面，一个人与一个除灵世家之间的差距，都几乎是不可能跨越的鸿沟。
头脑发热的找上门，然后凭一己之力提出挑战？
饭纲纪定的笑容充满了寒意。
作为土宫家的分家之一，如果对方真的敢不顾一切的做出那种蠢事，那么到时候，他所要面对的就是整个土宫家的联合！
自古以来的约定，不会允许除灵师们的内斗。而挑战它的，注定只会成为整个除灵界的公敌！
不顾身后新叶大叔那凝重的脸色，饭纲家主推开对方伸过来的手，毫不犹豫的向外走去。
看着兄长渐渐远去的背影，饭纲新叶纠结的眉头突然出乎意料的松开。明明刚才还是一脸的急迫，但此刻，他却根本看不出存在任何的焦虑。
相反，在关上房门后，这位饭纲家的影子，眼中折射出无法理喻的奇妙笑意。
“出来吧。”
他对着房间的角落喊道。
下一刻，在他视线所及的地方，一个白色的小纸人从角落的夹缝中钻了出来。
立在半空的纸片缓缓漂浮着，接着，一个年轻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嘛，看上去饭纲大人很自信呢……就是不知道，当他得知就连亲生兄弟都背叛自己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什么背叛……不要说的那么难听。”
无视声音的调侃，饭纲新叶直接走到属于家主大人的位置坐下，露出戏虐的眼神：“身为影子，我只是选择对我来说更为有利的选择罢了。”
“对‘你’而不是你的家族呢……”
纸片传出的声音敏锐的抓住了对方话里的关键，“我一开始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没想到都这把年纪了，一向以不正经形象示人的你，竟然也有着这样的野心。”
“哼哼，闲话就不说了。”
新叶大叔随意的挥了挥手，“作为优秀的商人，对交易对象的情报太过关心可是大忌……织田君，像我们这类的人，所谓的原则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才对。”
“也是啊……”
纸片的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语调变得异常的轻快。
“那么，来交易吧。”
……
踏风君如此厚爱，我实在承受不起啊！而且，这本书又不会入VIP，您打赏我也拿不到啊，都给点娘吞去了好不爽！
所以，如果真的要给予闪闪一点支持，希望还是能以评价票的形式吧……当然推荐才是主要的。况且，比起要让大家掏钱，我想，身为为爱创作的同人作者，应该更希望得到的只是大家的书评和点击推荐这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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