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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三更合一


  周国人不像楚国雁安那样秀气,反而有股南方人少见的豪爽。

  玲珑两眼放光仰着脖子去瞅台上站着的汉子,肌肉虬结,握着三指粗的蟒蛇耍来耍去,忽然把蛇头往嘴里塞。

  呕~~

  她急忙捂着嘴,想看又觉得恶心。

  简珩牵着她酥软的小手,将她带出人群。

  “让你少吃点,你偏不听。”他一脸坏笑。

  玲珑红着脸道,“我才不是因为吃得太多。”分明就是恶心啊,这都看不出!在他眼里,她就是个傻头傻脑的吃货么?

  简珩“哼”了声,心道难道你不是么?

  两人走在合骏最繁华的明珠街,简珩始终走在她前面半步。

  刚开始玲珑还想追上他,与他并肩而行,后来才发现稍稍躲在后面一点会更好,一路走来,因为高大的简珩,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曾擦碰她半分,她亦不用费心躲避什么。

  他,在保护她。

  玲珑心里甜丝丝的,第一次觉得简珩长大了,像个男人而不是淘气的男孩。

  她温顺的任由他牵着手。

  离“泰瑞宝楼”越来越近。简珩从本地歌伎的口中得知,但凡带女人逛一次泰瑞宝楼,男人便再也不用为情愁。

  这话简珩不信,却鬼使神差的带玲珑来了。

  他并非存了龌龊之心,就是,就是想让她高兴啊,当然如果她高兴的愿意投怀送抱,那也是却之不恭的事情,对吧?

  进了泰瑞宝楼,伙计无比殷勤的招呼二人就坐品茶,连水果点心都一应俱全,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茶楼。

  谁不知泰瑞宝楼的大名,但凡敢进来的自是门庭显贵之人。那小伙计嘴甜手脚也勤快。

  玲珑大为惊讶,看什么都觉得新奇,更别说这琳琅满目的珠宝,花式多的令人目不暇接。

  女人就没有不喜欢首饰的,玲珑也不例外,不由得多看几眼。

  但也仅仅是多看几眼,她对这些东西的占有欲极其薄弱。

  从前在简府,都是夫人赏什么她戴什么,偶尔会有工匠的家眷亲自捧着妆奁请她挑拣。

  奇珍异宝也没少见,但花式年年出新,玲珑早就落伍了。

  “简珩,我们给夫人挑几样首饰吧。”玲珑道。

  早晚要路过雁安,夫人那么爱漂亮的一个人,见了心里肯定会欢喜的。纵使一只小狗小猫被人养了十几年也有感情了,更何况玲珑打小在夫人身边长大,少不得一些孺慕之情。

  简珩心中一暖,阿珑真懂事,无论何时都想着母亲,虽然母亲不缺这些,可心意难得。这么乖的丫头,母亲应该很喜欢才对。

  他的笑容不禁温暄,“嗯,你尽管挑吧。”

  “还有红娟和红绫姐姐。”她仰脸含笑,眸光如水,半张的小嘴因为说话露出了一点洁白的贝齿,隐约可见里面一小截粉嘟嘟的小舌,简珩恍了恍神,不动声色道,“还有阿珑的姐姐。”

  嗯!!

  玲珑心花怒放,喜滋滋挑拣起来。

  夫人华贵典雅,在伙计的建议下,她仔细对比了手里的琥珀玳瑁与孔雀绿玛瑙玳瑁。

  夫人的肤色那么白皙,必定能将这孔雀绿衬托的不一般的耀眼吧。

  红娟与红绫的礼物是两支南珠攒花玉簪,考虑到不能越过夫人,挑得算是这里最平常的,但也要二十几两银子。

  贵的令人咋舌。

  为姐姐挑的时候,玲珑的神情不由得绷紧,十分认真严肃,唯恐有什么错处。

  姐姐是孀妇,不施脂粉亦不戴头饰,她看了半天,拿起一枚淡绿的几近透明的碧玺,小小的,很精致,可以打个络子配在荷包上。

  简珩将玲珑挑的东西往旁边一拨,又将她拿在手里研究超过五息的再一拨,对那小伙计道,“把这两份打包了,区别开来。”

  伙计就是个人精,不用主顾吩咐太详细就知晓该如何做。掌柜的在旁边默看片刻,笑盈盈走来,让伙计下去打包,自己亲自接待。

  掌柜笑道,“夫人好眼力啊,这枚碧玺乃小店顶尖的货色之一。”

  玲珑大惊失色,未曾想给姐姐挑的竟是最贵的一个!

  这碧玺的成色确实上等,可没什么做工啊。

  掌柜一眼就看出玲珑的心思,吩咐小二端来一只无色玉碗,碗中盛放清洌洌的水,转而套上一只松江云布面料的手套,捏起碧玺,投入水中。

  那清冽见底的水面晃了几许涟漪,浸入水中的碧玺仿若一团浅绿的墨汁,如烟如雾晕染而开,袅袅娜娜,最终一碗水都变成了碧绿。

  取出碧玺,清水眨眼恢复原样。

  玲珑惊讶的合不拢嘴,她见过简珩有块巴掌大的砚台也是这样。

  果然,果然是宝贝。

  所以,心中有些不安啊。她偷偷瞄了简珩一眼,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贪心?

  简珩神情温和,倒显得自己多心了,她心情不由得放松。

  简珩心里却在暗笑,傻瓜,还有什么是我舍不得给你买的。

  “阿珑,你就没有想要的吗?”

  为何她就没考虑过自己?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女人不是该缠着男人要这要那嘛。

  玲珑想了想,“我吃饱了,要不下回你再给我买庆丰斋的包子吧。”小小一只包子足有二十六中口味任君挑选,简直就是包子界的大王。

  还有那怪味乳鸽,酥皮虾饼,红豆枣泥羹……

  周国,风水宝地啊!

  比周国更好的是简珩呢!

  他非但不欺负她,还给她买好吃的。

  她已经很满足了呀。

  简珩眼角抽了抽,他是疯了才喜欢这种毫无情调的女人。人精掌柜双手拢在袖子里淡笑,原来这位少夫人还没看出她家夫君在想法设法的讨好她呢。

  “除了吃的。”简珩提醒。

  除了吃的……玲珑想了想,她什么也不缺啊。其实买几盆花养养也不错,又想到两人不久之后要赶往赵国,赶路都是轻装上阵,哪有带盆花的。

  “没有。”玲珑老老实实回答。

  简珩气结。

  阿珑在他面前根本就不懂什么叫撒娇,从来都是他塞什么,她就拿什么,当然他什么也不给,她也不知道要。

  比如这些珠宝,就是为了给她买,才带她来的呀!

  “这里面就没有你喜欢的吗?我,可以买给你。”对于脑子不好的人,还是直说吧,反正绕了她也不明白。

  买给我?玲珑受之有愧,简珩已经对她很好了,跟他在一起吃喝玩住无一不精,自己不能再得寸进尺。

  她刚要张嘴,只听简珩道,“掌柜的,这里的珊瑚珠还有更好的吗?”

  遇到行家了。掌柜两只小眼炯炯有神,弓着腰道,“有有,公子独具慧眼,小人便献上镇店之宝。”

  既然连最中间这副珊瑚簪花都没看上,看来只有拿出压轴的宝贝才能打动贵客了。

  简珩才不信他这话,什么镇店之宝,还不是为了拿出来卖的噱头。

  不过敢冠上这四个字,想必也是目前最好的货。

  掌柜红光满面的脸上充满自豪,自宝匣里取出一套首饰,先是一串雕成红豆样式的手串,润泽滑腻,色如朱砂,最为难得的是每一粒大小相等。

  又取出一对红珊瑚玉钗,满室珠宝瞬间黯然失色。

  光是钗头绽放的花瓣,就雕刻的纹理尽现,栩栩如生,最大两颗南珠足有拇指大小,也是一模一样,圆润无比。

  玲珑傻眼了。

  这,这得多贵啊!!

  掌柜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在简珩的示意下打包了这套红珊瑚。

  以桑东盛产的莨绸描金线福袋包装。

  玲珑难以置信,好不容易才回过神。

  太贵了太贵了,光是福袋都够买朵普通珠花了。

  “福袋是赠送的。”掌柜谄媚道。

  那也不行啊,这么贵重的东西万一给我弄丢了怎么办?

  简珩仿佛听见了她心中的呐喊,趁掌柜离开之际在她耳边小声道,“弄丢了我可要生气。”

  何止你生气,我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啊!玲珑不知所措。

  因为交易额巨大,简珩用银票付了款,又打赏了跑前跑后的伙计三两碎银子。

  玲珑胆战心惊,简珩的心情似乎不错,离开之时,掌柜的早已命人备好马车,亲自送二人回到住处。

  服务之周到体贴,令人叹为观止。

  怎么挑来挑去,反倒让自己与姐姐挑了最好的,玲珑总觉得不安。

  “简珩,这红珊瑚就送给夫人吧,她一定会很高兴的。”玲珑认真道。

  简珩随手关上门,不解的望着她,“这点小东西,母亲并不在意,你不必害怕。”

  嗯?我在害怕吗?玲珑并不清楚自己对夫人除了孺慕之情外还有一些畏惧。

  打小她就对夫人言听计从。

  她垂下眼睫,轻轻眨了眨,流丹般的红唇翕合两下,无言以对。

  简珩打量她片刻,抬起她的下颌,“我,不管你有多听母亲的话。只一条,你给我记好了,不管母亲选了多少女孩放在我身边,都不准躲开。你要勇敢、自信的站在我身旁。倘若被人欺负了,也可以告诉我。”

  玲珑怔怔盯着他,目光有些退缩,无奈下巴被人捏在手里,动不了。

  他说,“别把我让给其他人。你得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其极的赖着我,因为你再也找不到像我这样对你好的人了。”

  啊,那个……玲珑挪开目光,努力盯着别处一个点,唯独不敢看简珩的眼睛。

  她的心,跳得好快,也好乱。

  简珩目光落在她脸上,盯视半天,忽然想起在泰瑞宝楼里的她,仰着小脸,半张的小嘴……

  视线不由得下移,直至落在她饱满的两片唇上。

  玲珑心都要跳出来了,只觉得那两道目光灼烫的骇人,瞅到哪里,她哪里就咕嘟咕嘟的冒热气。

  “那,那个,你要喝茶吗?哦,我先打……打水给你洗手净面吧!”她舌头有些打结。

  “你舌头怎么了?”简珩明知故问。又不动声色的靠近几分,眼睛死死盯着她的唇。

  我,我舌头没怎么。

  玲珑紧张的抓紧了他的胳膊,脸越来越红,快要被他如兰似竹的气息炙烤成鱼干了。

  “伸出来给我看下,怎么说话一直打结?”他捏着她不放,又哄她道,“要不,你张开嘴给我看看。”

  玲珑脑子一片空白,心都悬到嗓子眼了,他,他是不是又要亲她……

  “我,我想喝水。”她努力给自己找点事做。

  “那你叫我一声珩哥哥,我就放你去喝水。”他戏谑道。

  “搞,搞什么?我都没让你喊我阿龙姐姐呢!”她瞪了他一眼,又心虚的瞄着别处。

  殊不知瞪的这一眼如娇似嗔,勾的简珩生出了一丝放纵的念头。

  他哑着嗓子道,“你哪里像姐姐?个头这么小,心眼更是小,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很小啊,哦,这里长大了……”

  玲珑急的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简珩笑了笑,俯身压下来,玲珑忽然有些害怕了,急忙偏过脸。

  他的唇就落在了女孩的脸颊。

  简珩微微皱眉,支起上半身,一瞬不瞬盯着玲珑。

  “为什么?”他问。

  玲珑说不出,隐隐排斥充满情/欲的简珩,那样的他很凶狠。

  她还是喜欢他温柔溺爱自己的样子。

  有点扫兴。简珩松开玲珑,往后退了两步,没好气道,“我给你买了一大堆东西,你就一点也不感谢我?换成其他女人,不知得要怎么激动,何止亲亲,做什么都行……呃。”

  他猛然咬住唇,急忙补救道,“啊,那个我不是那种意思,喂,干嘛用这种眼神瞪着我?我不是因为想跟你睡觉才买礼物送给你……”

  咦?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后面的声音便越来越小,说不下去了,忽然有种越解释越混乱的感觉。

  简珩要抓狂了。

  玲珑已经甩上净房的门,任他怎么敲也不打开。

  该死的,白忙活一天,功亏一篑。简珩完全不知该拿玲珑怎么办才好。

  所以说养女人什么的,真的很麻烦!

  叩叩叩,店小二在外面敲门,“客官,有位大爷说是方家管事,求见您。”

  正事来了,简珩急忙将情/爱抛诸脑后,头脑迅速恢复清醒。

  “叫他进来。”

  “好嘞。”店小二应诺一声离开。

  不久之后进来一位灰衣男子,中等身材,看上去很结实,四方脸。

  灰衣男子上前对简珩揖礼,又恭恭敬敬呈上书信一封并一块对牌,是荀殷的。

  简珩估摸此人是荀氏的世仆,又见他走路沉稳,下盘极稳,手指粗壮,想必是外家功夫的好手,一指头能在人身上戳个窟窿。

  舅舅身边也有不少人才嘛。

  从情感上来说,简珩一直不赞同祖父的冷血作为,可是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荀殷是个很难琢磨的人。

  做事随性而为,但随的都是他的性,为难的却是别人。

  灰衣男子始终垂眸,对简珩的打量既不胆怯也不迎奉,中规中矩的告退。

  简珩一目十行,看完书信,沉吟片刻。

  “先生来信了?”玲珑在屏风后面听见了,面孔都亮了几分。

  “一个字,都没有,提及你。”简珩嘴角一勾。

  我又没问这个,就是担心他的身体罢了。玲珑干脆闭嘴,自觉的找些事情做,整理整理他看过的书,又将他的衣衫拿出来,仔细烫平。

  时年五月,周国发兵攻赵。

  攻赵之前宣简珩觐见。周王到底还有些心存疑虑,担忧魏国插手,若是一开始插还好,但怕打了一半再插,那周国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

  简珩笑道,“赵与魏之间还隔着燕国,纵使魏国垂涎这块肥肉,也不可能跨国派兵干涉。最多增加几项周国进贡。且吴国正与魏交恶,吸引了魏国全部心思,错过这个机会,陛下便要失去莫大的先机了。”

  周王沉默片刻,吴国乃后起之秀,日渐强大,且与魏毗邻,魏国确实无暇顾及周。再没有比这更有利的天时。

  周王当即颁布懿旨。司礼监挑选吉日祭天。

  这几日简珩早出晚归,洗漱好之后都会搂着玲珑给她说说事情进展到哪一步。

  他总能从一些支微末节的地方透露很多令人惊讶的讯息。

  比方说,周国出兵攻打赵,魏国何以不动声色。

  因为魏国也垂涎赵这块肥肉,无奈隔得有点远,其次,魏国更想在周打了一半的时候再发兵,打着维护世界和平的旗号,如此师出有名,还能挤掉周,独占赵。

  玲珑叹为观止,魏国可真不要脸。

  “你不是对周王说魏国不会管这事的么?”玲珑趴在他胳膊上,下巴压着手背,满脸好奇。

  “如果没有冷谦,魏国当然不会管。”简珩可不敢小觑冷谦的洞察力,此人定会不计一切代价阻止周国侵吞赵。

  这回玲珑没有等简珩全部说完,就猜出了后面,她觉得自己变聪明了,兴奋的抓着他手臂道,“我知道了,其实你一点也不担心魏国会不会中途出兵,因为你就没打算让周真的攻打赵呀!”

  嗯,不错,只能说你记性不错。简珩面上不显,却故意张大眼睛道,“哦,你好聪明哟!”

  玲珑一时没察觉简珩违心的“谬赞”,笑意在眉眼之间涤荡,犹如春花秋月,且娇且媚。

  简珩为之所摄,忘了移开目光。

  她亦欣然的望着他。

  却从他漆黑深邃的眸中读出一丝戏谑,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气的拧了他一把。

  简珩怕节外生枝,忙按住她继续道,“别闹,再闹我可就睡了,不陪你讲话。”

  玲珑立刻老老实实,争分夺秒的问,“秀之先生又将如何劝燕王救赵?”

  他笑道,“燕王身边的谋士也不傻,一开始肯定不愿出兵,料定周攻打赵一旦有胜算,魏国便会出兵镇压,收获渔翁之利。燕又何必参与进去,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是被逼急了,周国很可能以城池相许吴国,使吴拖延魏的时间,那么最倒霉的便是燕了。谁让其夹在赵与魏之间,届时不管愿不愿意,冷谦都有方法让其听候魏国调遣,派兵支援赵。”他说。

  玲珑抢着说,“如此,燕王岂能让魏国既占便宜又得了好名声,还不如自己主动支援赵。即便保不住赵,也能重创周或者打下合骏,那也是出其不意的一笔横财啊!”

  “不错,孺子可教也!很多事情便是这样,草蛇灰线,伏脉千里,一步影响着下一步,因推动果。并非他们笨,而是人的眼睛,只有生在局外才看得清。”他笑着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你看不上他们那点江山,所以看得破他们的一举一动。”玲珑忘记推开他的手。

  简珩不置可否,良久才道,“有什么比得过闲云野鹤的生活自在逍遥……”

  燕王居心不良,待周赵反应过来,必将是他的死期。

  本以为可以渔翁得利,最终沦为鹤蚌口中鱼虾。

  毕竟,对赵王而言,经常扯着魏国大旗三天两头欺压他的燕国更可恶。

  玲珑推开简珩的手,白嫩的鼻尖轻轻捏一下就透着粉色,看上去既可怜又可爱。

  简珩忍不住握住她的胳膊,指尖有意无意的掠过她的腋窝。

  她怕痒!

  玲珑忍不住笑了起来,声音脆生生的,悦耳动听。

  可简珩似乎是故意的,一边问她怎么了,一边手又滑到她腰上。

  哈哈,玲珑扭着身子躲闪,尚不知领口泄露了一片春/光。

  她见简珩面色平常,嘴角笑意略深,还以为又是在逗自己玩,便也伸手去挠他害痒的地方。

  挠着挠着,好像不怕痒啊?玲珑笑容渐渐凝结在嘴角,愣愣盯着默默望着自己的简珩。

  他侧脸避开她的视线,顿了顿,翻过身,背对她。“无聊,困死了。”

  什么呀,是你先撩我的。

  玲珑嘟了嘟嘴。

  只好乖乖躺下睡觉。

  几乎快要睡熟了,才听他闷声闷气道一句,“所以,我陪你玩陪你疯,你就乐意了,却不给我真正的碰你……”

  她只听了前半句,后半句的时候翻身,往他后背挪了挪,抓着他身后的衣服甜甜睡去。

  简珩没好气的推开她的腿,谁知过了一会,她又凑过来!

  他想了想,爬起来,脱了上衣,转而将玲珑上身扒干净,狠狠抱着她,按着她脑袋不许她反抗。

  挣扎,也很耗费体力的,又见简珩没有进行下一步危险的举动,玲珑满脸绯红,只好任由他抱着,缩在他怀里。

  简珩感觉自己抱了块又软又滑的羊脂玉,血气哪里还能克制住,犹如饮鸩止渴,过多的接触并不能缓解他的压抑,甚至瞬间就沸腾起来。

  他抬手握住她的心口,捏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玲珑惊醒,眼圈红了,诧异的盯着脸前紧紧抿着唇的少年人,手忽然被他捉了去,徐徐向下,压在一个奇怪又滚烫的地方。

  这,这是,啊——

  玲珑惨叫一声,被他用嘴堵住嘴,可怜自己的手怎么也逃不掉他的桎梏。

  她算是开了眼界,原来这样也行啊。

  简珩的喘息越来越急促,神情看上去那么异样,危险的眸光渐渐笼了层氤氲,多了几分痴迷。

  他……很舒服?

  “轻点,你抓的太紧了……”他伏在她耳边含糊不清道。

  玲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放开我,你放开我。”

  哪里是她想抓,是他抓着她啊!

  “阿珑,我好想要你!”

  “求求你给我看看好吗,我发誓真的不进……”他忍得难受,也有点疼痛,就去撕她的裤子,却又想起了什么,最终不得不忍了下来。

  垂头丧气的拥紧她。

  “你怎么这样坏,究竟要如何折磨我才罢休,嗯?”他呢喃着问她。

  玲珑欲哭无泪,这应该是她的台词才对。

  经此一事,玲珑又有点害怕简珩了。

  可是他一发泄完就变了个人。

  温柔小意的哄着她,脸皮又那般厚。

  玲珑有些伤心,可就是无法讨厌他,仔细权衡一番,虽然牺牲了手,可是身子不用受罪,不比被他压着没轻没重的折腾强一万倍?

  叹口气,最终还是原谅他了。

  但夜晚睡觉的时候,玲珑悄悄在裤腰的绳结上多系了一道,也尽量的往床的另一边滚,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

  早晨醒来的时候,她依然躺在简珩身上,光着上身……

  她,是彻底败给他了。

  “简珩,你再这样,万一我真的怀孕了怎么办?”玲珑终究有些害怕,不安的缩在被窝里。

  简珩神清气爽的换好衣服,修伯府的马车已经在客栈门口等他。

  “怀孕?这样你要是能怀上,孩子肯定不是我的。”他冷哼一声,合上帷帐大步流星的离开。

  腰带栓成个死结,自己都打不开,还是我帮你解了半天,怀孕?呵呵,简珩无语了。

  解决赵国的事情后,他便教她如何怀孕。

  简珩走进修伯府,下人客客气气的在旁引路。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那位风情万种的燕横波又出现了,手里摇着团扇,穿着腰身很高的紫色襦裙,腰身不盈一握,却又丰/满的夸张。长长的裙幅拖曳在地,随着她盈盈而行的脚步,以及媚/态横生的眼波,征服了多少自以为是的风流儒生。

  她暗暗得意的与简珩擦肩而过,神情僵了僵。

  对方居然只是顿住脚,对她揖了一礼,眼皮都没抬。

  “方家小哥。”她斜着眼喊了声,身边的侍女立刻大声喊住简珩,“我家夫人叫你呢!”

  这位大姐真是让人很有负担呢。简珩停住脚,转身,目光带着询问的投向燕横波。

  燕横波心中一悸,好漂亮的眼睛,这才是“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吧。

  可她的脸色却又渐渐冷了下来。

  少年人目光清正,面对她的诸多暗示,根本不为所动。

  “相爷正在接待朝中贵客,可能要劳烦你在书房稍等片刻。”燕横波慢腾腾说着,眯眸上下打量简珩。

  “是。”简珩道。

  你……女人没好气的哼了声,转过头,桃花似的面孔气得煞白。

  她这辈子最恨对自己的美貌无动于衷的男人。

  静心等待了一个月,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爆炸在踌躇满志的周王耳边,燕国大军南下,直奔合骏而来。

  瞬间,他脑子就懵了。

  他的军队还没到赵国呢,燕王就这样迫不及待啦?

  仔细想了想,忽然明白了什么。

  周王震怒,“来人,给孤把那方家小儿速速拿来,孤要亲手斩了他!!”

  周王的麒麟卫策马包围了客栈,声势浩大,显然并不仅是为了抓一个少年,更是为了表达王的愤怒。

  麒麟卫在门口宣读圣意的时候,玲珑碰巧也在楼下,只听了“捉拿方宇”四个字,掉头就跑。

  “简珩,周王派人来抓你了!”玲珑的尾音都开始打颤,却见大爷他还在跟自己下棋玩呢。

  返身将门栓牢,玲珑火急火燎跑过去,使劲摇简珩胳膊,“我在跟你说话呢!”

  “我跑了,你怎么办?”简珩抿了口茶。

  我?

  “人家要抓的是你,跟我有什么关系。总之你快走吧,从净房窗户跳出去,快点啊……”她都恨不能替他跑。

  “抓不到我,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听说周国的牢房有很多小动物,尤其吃不饱的老鼠,犯人还不能穿鞋,你那两只小脚又白又嫩……”他压低了声音道,“下场一定很惨。”

  嘤嘤嘤,就算下场很惨,有必要现在说的这么详细么!玲珑缩着肩膀忍不住发抖。

  要不你带我一块儿跑吧!她刚换了主意,就听他道,“所以乖乖在这里等我,申时之前,我一定回来。”

  啊?玲珑睁大眼睛。

  火石电光,从惊吓就转为了惊喜。

  简珩是什么人呀,不害别人已经万幸了,谁能让他吃亏?

  自己……糊涂了,关心则乱。

  “简珩!”玲珑对走到门口的他喊了声,简珩回身,女孩小鹿似的的黑眼睛,盈盈若雨后初霁,脸颊微微发红,小声咕哝道,“我等你回来。”

  “待我平安回来,你准备奖励我什么?”他问。

  “回来再说。”玲珑敷衍道。

  简珩笑了笑,转身离去。

  却说恨不能杀了简珩的周王,正憋着一肚子火。

  人一带到,他就抽出佩剑箭步上前指着简珩。

  “信不信孤用你的血祭旗?”

  锋利的剑尖,闪着寒铁的青光,寻常人看一眼都要觉得眉心痛。

  简珩背挺的很直,目光沉静。

  他站在那里,无端的让人忽略了他的年龄,只觉得一种渊渟岳峙般的从容缓慢。

  “恭喜陛下!”简珩拱手道。

  嗯?老子的都城都要被人包围了,现今老子的主帅正鸡飞狗跳赶回来救援,攻打赵国成了个大笑话,你还恭喜老子?

  周王是粗人,发起火来早就忘了端着“陛下”的架子。可他也有几分小聪明,端看简珩如何破这个局。

  “你,恭喜孤什么?”周王的剑尖没有移动半寸,眼底闪着嗜血之光。

  “燕国疆域乃赵国两倍之多,繁华程度不亚于大周,陛下还要什么赵国,直取燕国吧。”简珩昳丽的面孔过于平静,与他口中的惊人话语大相径庭。

  周王眼眸晃了晃,剑尖稍稍移开一寸,压低声音道,“你在开玩笑嘛?别说合骏如今的兵力不足,就算足够,谁又能保证一定赢得了燕国,难不成要鱼死网破?”

  “方某可以让赵国发兵北上直取燕国祁门关。届时燕军必定阵脚大乱,前有赶来救援的周国主帅,后有赵国大军压阵。待其分出部分兵力回巢救援,赵国真正的精锐部队已赶往临潼关,周赵合力围剿临潼关的燕军,势如破竹,再大军北上,一举攻破祁门关,有何难度?”

  周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缓了好半天,手腕渐渐落了下去,“锵啷”一声,他就丢了宝剑。

  转而哈哈大笑起来。

  笑毕,方才上前拍拍简珩的肩膀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你,很好,很有魄力。”

  简珩笑道,“方某愿为陛下出使赵国。”

  “嗯,去吧。”

  “陛下,为了尽快消除赵国怨气,更为了使得赵国将士拼命,唯有签订平分燕国城池之约才行啊。”

  这事周王心里有数,毕竟是他找茬在先。

  可一想到要与赵国平分战果,心里便有些不愿,但他终究是做大事的人,岂能在关键时刻为蝇头小利争个头破血流。

  说平分城池就一定分得平么?找几块贫瘠且相对不重要的分给赵国好了。

  周王已然换上了亲切的笑容,设宴款待简珩,刚才剑拔弩张的那一幕就此抹平,弦乐起,王殿内歌舞升平。

  他身边的近侍低声问,“陛下,要不要奴才派人将方文士的家眷‘接’进宫?”

  声音不大,却传入了简珩耳中,他但笑不语。

  周王笑了笑,“古有千金买马骨,孤也有拳拳爱惜子矜之心。他的家眷,由他自己安排。”

  简珩举杯敬周王,心中冷笑。

  他表现给周王的是一个颇富才华却又一心往上攀爬的充满了野心的少年人形象。

  而自负的周王认定了简珩投靠他之决心。

  所以才能装模作样说出“孤也有拳拳爱惜子矜之心”来笼络他吧。

  坐在客栈的玲珑还不知自己差点成为了人质。

  不过简珩这样细致的人,他所走的每一步,都将玲珑考虑了进去。

  永远不会让她涉险。

  可是有个人很是惦记玲珑。

  修伯府内,燕横波歪在钱修志怀里,又是娇嗔,又是使媚,嘟嘟囔囔道,“人家无聊吗,您就想法子把那女人留下吧,一来给我做做伴,二来防止那方崇有异心。”

  “胡闹,这是陛下决定的事情,岂容你篡改。”钱修志对这燕横波素来百依百顺,可是大事方面从来不糊涂。

  你以为周王是傻子吗?

  早就放出风声:周国伐赵的良策乃方崇所献。

  如此一来,魏国和赵国容不下方崇,方家在吴国又混不下去。

  且这少年又迫切渴求权利以及光耀门楣的士族地位,难不成放着强盛的周国不要,而要投奔弹丸之地的楚国或者无耻的燕国?

  正因为吃准了这个家伙,周王才放心的表现出礼贤下士的风采,正好拿此做一段佳话,传扬出去,天下名士岂不都慕周国而来。

  看看吧,这些玩政治的脑子,一件事便能拆分出许许多多的好处。

  绕晕了旁人,实惠了自己。

  岂是一介内宅妇人所能明白的。

  燕横波听得似懂非懂,却不由得问,“这样的话,那方崇还敢去赵国,岂不自寻死路。”

  “他既然敢去,自然不是死路,这小子有邪才啊。”钱修志摸了摸胡子。

  玲珑将衣物熨烫平整,整齐的悬挂在屏风后的架子上。

  真后悔当初装怀孕,按照月份推算,她现在六个月了,光穿宽松的衣服已经不足以令人信服。

  自己撒的谎,跪着也要圆完。

  玲珑悲怆的在腰上裹了一圈棉花,大步流星的离开房间,径直下楼,找到那店小二。

  店小二本来就喜欢帮贵客跑腿,听说玲珑想要针钱以及上好的棉布,就立刻去直奔清荷巷最好的绣娘坊。

  有过之前露宿荒山野岭的经历,玲珑打算准备一些针头线脑之类的,没准就能用上。

  她忘了自己“怀孕”,肚子有点大,低头看不见脚尖,一脚踩空。

  踩空那瞬间,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是摔下去有多疼,而是摔下去之后的她,该拍拍屁股装作没事人的样子挺着肚子回房间,还是假装孩子要没了??

  好在有人从后面及时的拎住她后衣领,将她提了起来。

  玲珑拍拍心口,长长的输了口气,“谢谢这位大哥。”

  辛世瞻上下打量她,目光定在她的肚子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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