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诊知已晚

　　第一百六十一章诊知已晚

　　在冰雪消融中，在贫瘠的云寒大地上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太阳。没有了寒风凛冽冰雪刺骨，原野随处可见辛勤劳作的百姓。

　　对云寒而言，一年只有两季——冬春，

　　十二个月，冬季足有九个月之久。而春季，只有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虽如此，但是云寒百姓也十分合理的利用着这短暂的三个月时间耕耘着久经冷冻的大地。

　　蔬菜、豆子，只有这些生长周期短的植物才能在三个月的世间内快速成熟。而谷麦粟等在武华常见的农作物，在云寒却是难见踪影。

　　在恶劣的生存环境教会了所有云寒百姓一个道理：将有限的时间和空间合理利用，发挥它们的最大价值。

　　也是因为这样，云寒百姓才能在这贫瘠而恶劣的自然环境中生存下来并延续下去。

　　武华，拒兵城。

　　“老将军，听闻云寒的雪停了。”城主府内，武华太子琴明琪正目光灼灼的望着北冥冲道。

　　北冥冲十分明白琴明琪这句话中所包含的意思，这段时间以来，武华大军一直被阻挡在云寒大军所筑的土墙外。

　　只要武华大军一发动进攻，躲在土墙后的云寒大军就会以成千上万的箭镞进行阻击。而且那土墙不是一般的土墙，云寒大军所筑的土墙是用石头沙砾以及冰水浇筑而成。看似简易的土墙经过冰水的浇筑后紧紧的凝固在一起，加之云寒天气寒冷，即使土墙出现了破损只要重新填以石块浇以冰水便可再次稳固起来。

　　北冥冲曾下令让北冥烟率军数次突袭攻破这道人为屏障，但是却每次都是损兵折将无功而返。也因为如此，使得武华不得不与云寒对峙起来。

　　但是对峙起来对武华是大不利的，一来武华是主动进攻方，长久的对峙会逐渐消磨军中的士气使得士兵丧失斗志。二来武华大军规模庞大，每日消耗的粮草数目庞大，战争越往后拖对武华越是不利。

　　“嗯，前方传来消息，那道土墙外的冰层已经炸裂。我已下令调兵，明日一早全军出击一举攻破土墙打入云寒境内。”北冥烟沉声道“只要不出差错，我们可以将凌齐英的大军一举歼灭然后兵临冰雪城！”

　　“好！”琴明琪朗声大笑道“待明日见证老将军率军击败云寒大军后，本太子便带着胜利的喜讯还朝面见父皇。届时，我父皇必会对老将军的功劳给与赏赐。”

　　北冥冲拱手谢道“多谢太子。对微臣而言，能在有生之年挥军北上攻入云寒已是君上对微臣最大的赏赐了。”

　　笑了笑，琴明琪道“若是能攻下云寒，那才是千古壮事。”

　　摇摇头，北冥冲道“只要有舞剑岚在，我们是不可能攻下云寒的。”

　　“何解？”琴明琪诧异道“就算他舞剑岚再厉害，总不至于可以以一己之力抵御我武华大军吧。”

　　“唉……”北冥冲轻叹道“若是那云寒大军的统帅是凌齐英，微臣有七成把握可以拿下。但若是舞剑岚亲自执掌云寒大军，微臣确实是一点底都没有。”

　　“繆谈！”琴明琪摆袖轻哼道“老将军切勿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面带无奈，北冥冲开口道“微臣知道此话未免太懦弱了些，实在是那舞剑岚太过厉害。这些年来，我武华一直都处于防守状态。若不是此次我军数倍于云寒，微臣也不敢轻易率军攻打云寒。这凌齐英倒还好，只是和我们对峙而立。若是舞剑岚，怕是早已让我大军损折三成了。”

　　“舞剑岚很厉害，本太子是知晓的。但是……”琴明琪下颔微扬“合我武华战星两国之力，我就不信拿不下一个舞剑岚！我想就算舞剑岚再厉害，也只能悲剧收场”

　　见琴明琪依旧如此，北冥冲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舞剑岚有多恐怖，也只有他这个亲身与其较量过的人才会明白。

　　翌日，武华大军全军出动直击云寒边陲的防线。

　　军帐内，凌齐英眉头紧皱的看着从前线回来的士兵“前方战事如何？”

　　“禀告将军，武华大军已全军出动。那北冥烟率一万先锋军径自杀来，看其架势，似要一举击破我们的土墙防线。”虽大战来临，但是这名云寒士兵却没有一丝的紧张感。不只是他，整个云寒大军中所有的士兵都没有因为战争到来而显得紧张害怕。他们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安宁。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沉吟一番，凌齐英对此人道“你速传我口令，让守军将士射光手中所有的箭镞后立即撤退。”

　　“是！”得到凌齐英的命令后，那名士兵起身即走。

　　“来人！”沉喝一声，凌齐英又唤来一名士兵道“速传我令，待我军将士撤退完毕后，让驻扎在河坝处的士兵立刻打开坝堤水淹武华大军。”

　　“得令！”

　　走出帐外，凌齐英微眯着眼看向南方，那里隐约可见漫天的尘嚣“虽说此战注定将败，但是却也要让你武华付出点代价。”

　　战场上，北冥烟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在他的率领下，一万先锋军以两千人不到的代价一举攻破了土墙杀入了云寒军阵中。本待继续与云寒大军厮杀，但是却未料云寒士兵行动利索在武华大军攻破土墙的瞬间便立刻后军做前军火速撤离战场。

　　望着已经崩塌的土墙，北冥烟随手拔去自己左臂上的箭矢对身边的士兵吩咐道“派人迅速侦探战场，如有异样立刻禀报。再派人通知大将军，就说我们已经攻入了土墙内，但是云寒士兵已撤离而去。向大将军请示，我们是否需要追击。”

　　严格来说，这是北冥烟参加的第一场战役。虽说是第一场，但是他却如久经沙场的老将一般谨慎而稳重。

　　当得知北冥烟已率军攻破土墙，琴明琪朗声大笑道“少将军果真英勇，不到半日时间便已攻下敌军防线。”

　　抚须而笑，北冥冲对传讯士兵道“传我口讯，让他将先锋军该做侦探军，一方面摸清沿途地势，另一方面严密监控云寒大军东向。若遇敌军，可战而不可追。”

　　待传讯士兵离去后，琴明琪十分好奇的对北冥冲道“老将军，你这可战不可追是？”

　　“按照以往我们和云寒交战的经验，云寒军作战英勇就算是我们兵多将广也不可能如此快让我们拿下他们的防线。而现在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让我们拿下了，这只能说明他们并不想守这道土墙防线。他们虽然撤退了，但是兵力却保存完好。倘若贸然深追，很容易中了那凌齐英的埋伏。”北冥冲胸有成竹的对琴明琪笑道“那凌齐英毕竟还年轻，此等小计老夫尽皆了然于胸又岂会中计。”

　　“哈哈！”琴明琪爽声笑道“那是自然，老将军征战沙场数十载，那凌齐英又岂会是老将军的对手。今日既得首胜，本太子也可乘兴还朝。战场之事，就全由老将军定断了。”

　　“微臣遵令。”拱手而拜，北冥冲沉声道“粮草方面，还望太子殿下能在财政大臣面前替微臣多多调度，以便我大军后顾无忧。”

　　“这个自然”眼中闪过一道精芒，琴明琪凝声道“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他敢专权谋私本太子定饶不了他！”

　　带着首胜的喜悦，琴明琪拜别北冥冲离开了战场离开了拒兵城。穿过恨仇谷，他马不停歇的直往帝都而去。

　　一扫在北冥冲面前时的眉开眼笑，此刻的琴明琪眉头紧锁面带忧虑。

　　三天前，他接到了自己皇妹的密信。

　　信是琴明宜的亲笔信，信的内容很简单，但是其中蕴含的消息却非常的重大。

　　“父身体有异，妹诊知已晚，望兄速归。”

　　寥寥片语，却让远在边陲的琴明琪心惊发寒。

　　他相信自己的皇妹，也相信她的医术。诊知已晚这四个字去重锤一般敲击着他的心脏，让他心忧胆颤。

　　在得知消息后，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赶回帝都，就是希望不将此事声张出去。他相信琴明宜也知道其中的重大，否则琴明宜也不会亲笔书信暗传于他。

　　此际正值武华大军攻打云寒之际，若是传出武华君主健康出现不测，那将会严重影响前方浴血而战的将士们的士气。

　　宫闱之间，最易出现端祸。即使他是武华国太子，也不得不小心谨慎。

　　所以此次回帝都，他对北冥冲只以还朝复命为由并未多言其它。

　　冰雪城。

　　“五叔，凌齐英他不会有事吧？”自那日凌齐英离去后，墨青玉渐渐的变得冷漠起来。宫里宫外，无论是文臣武将还是宫女太监她都是一副冷若寒霜拒之千里的模样。但是在这里，她撕下了平日里的伪装。

　　“陛下，时辰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宫吧。”放下书，中年男子看向面带忧虑的墨青玉道。

　　“五叔，我好不容易才来一次你的大将军府，我想今夜就在你这里住一晚。”望向窗外，墨青玉开口道“记得我还没有成为云寒君主以前，兰歆姐就经常带我来这里和凌齐英汇合然后到城里到处玩。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了。”

　　沉默着，中年男子没有作声。

　　“五叔，你身边的那位风十郎风前辈呢？”回头看向中年男子，墨青玉好奇的问道“他回断罪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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