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帝国的毁灭 四

　　演戏，从来都是深雪的强项。自从她苏醒以来，她就不得不在自己的仇敌面前不断地伪装自己。幸运的是从目前来看，无论是司波达也还是四叶真夜都没能够察觉深雪明面上的精神变化。虽然他们在九校战后加强了对深雪的监视，但事实上即使是四叶真夜也没能够掌握深雪变化的证据。他们的反应只不过是按照已经死去的四叶深夜留下的安排所作出的按部就班的反应而已。

　　深雪刚才的话语可以说是气势十足，完全把一个打算掀翻旧制度打算取而代之的家族所包含的傲慢与强势表现了出来。这套表演哪怕是最多疑的魔法师也看不出任何端倪，这让深雪过足了当反派的瘾。当然，在接下来的行动中，相对于魔法师乃至整个日本，她都可以算得上是一个非常合格且敬业的魔法师，这一点，将很快得到印证。

　　深雪走到院子里，10月的天气秋意浓浓，屋外的气温已经让人觉得有些寒冷了。空气中产生了一丝丝的雾气，然而十月份虽然寒冷，水汽却不会很多更别说起雾。这看上去更像是魔法师在搞鬼。不过深雪并没有感应到任何魔法发动的迹象。或者魔法已经发动了，只不过常规的方式比较不容易察觉，这一点更像古式魔法。很显然，九岛烈这个老杂毛并不想束手待毙。甲鱼上岸还得扑腾两下才会变成咸鱼。

　　深雪并没有把古式魔法放在心上，这种魔法限制太多，无论是释放准备和释放模式都太过复杂。这都远远不能和现代魔法想必，更何况这些魔法师不但杀伤力变化偏差巨大，想要正常使用还需要看个人资质，实在是一种鸡肋的玩意。恐怕只有黄土埋脖子的九岛烈才会对这些有多涉猎。

　　雾气渐渐的将院子里的空间填满，四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不过这白雾却无法突破以深雪为圆心半径2米的范围内，深雪好像顶着一个球形护盾如闲庭漫步般走在院子里。不过四周的温度更低了，深雪走过一个花坛，发现里面的植物结了一层厚厚的霜。沉重的霜挂将这些漂亮的观赏植物的枝条压弯，有的甚至已经折断。冰雾渐渐化作一片片寒霜，爬上了墙头，裹满了枝干，附着了窗棂,如果直接暴露在外的话恐怕深雪自己也会化作一座冰雕。

　　不过她的无形力场却阻隔了想要入侵的寒冰，一条条冰雾组成的冰带像毒蛇一边在立场外吐着恶毒的芯子，然而它们却无法突破一丝一毫。寒气在刚刚透过力场的时候就消弭于无形，仿佛融化在炽热的岩浆中。

　　“难得用了古式魔法，就这点威力？九岛先生你似乎太小瞧我了。”深雪歪了歪头，走到了院子中间。

　　“老朽已是耄耋之年，实在是不适合年轻人那种剧烈的活动。不过这‘冰狱’比起你家二妹的‘冰雾神域’确实力有不及，怕是让后辈看笑话了。”回音再次从四面八方传递过来，九岛烈很谨慎没有暴露自己的位置，毕竟无从防御的流星群想要把他扎成串串可是太容易了。

　　“没关系没关系，夜还很长。九岛先生您可以尽情的和我捉迷藏，毕竟人老了腿脚不灵便。和我这后备硬桥硬马的过招确实力不从心。放心吧，我的迷途回廊不会让咱们受到打扰的，您可以尽情的拖延时间。想必您还有很多压箱底的手段没有使出来，我这做后辈的怎么能驳您的面子呢？”

　　深雪这么说道，听得九岛烈确实暗暗叫苦。作为“诡术师”的他想要暂时隐藏自己的踪迹并不是什么难事，然而年老体衰的他确实力有不逮。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的魔法居然被深雪用他不知道的手段隔绝在外。他能够断定那应该也是古式魔法的一种，不过在他的记忆中，确实没有与他观察到的所对应的魔法。难道她不但能够不用CAD施法，还可以临时创造古式魔法？这个可怕的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让九岛烈寒毛直竖。难道四叶家的魔法实力已经到达这种地步了吗？那他们确实有资格和实力推翻十师族这个制度。

　　莫非今天真的就是自己的死期？四叶家真的绝情至此？

　　一个个可怕的念头从他的脑海深处钻了出来，长久以来的猜忌终于开始占据了他的脑海。若不是他见多识广，意志坚定，恐怕连藏身的魔法都无法维持了。

　　他必须把这个信息传递出去，今晚的厄运已经是无法避免了。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提前发出警报，让其他十师族知道四叶家的危险并提前做好准备。提前释放的冰狱不是什么可以持续太久的魔法，而他现在正在做的就是绘制一个古式魔法的魔法阵。这个魔法阵有些像阴阳术的符箓，不过它并非用来驱邪，而是传递信息。在九岛家的本家，有一个风铃，这个风铃是用来专门传递信息的。这种传递模式完全不会受到现代魔法的干扰，并且几乎无法侦测。

　　九岛烈对于这个法阵很熟悉，完成它几乎是呼吸之间。他在法阵的中央滴了一滴血，正要捏动手决激活它。然而危险的感觉一闪而过，多年来的战斗经验让他预感到了死神的袭来。他已经顾不得其他的，一个懒驴打滚翻身离开了刚才的位置，然后二话不说重新释放隐身魔法。而他刚才所呆的位置已经被洞穿了几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流星群把它经过的路径上的一切物质统统分解掉了。包括已经激活一半的法阵。

　　古式魔法是几乎无法侦测，那是因为现代魔法的局限性。当然，如果对方也能够使使用古式魔法的话，那一切就另当别论了。然而不幸的是，古式魔法包裹道术、阴阳术、欧洲的咏唱魔法，符文魔法甚至炼金术对于深雪来说都不是陌生的东西。对于她而言，所有的魔法种类并不是小说上记录的虚无之物，而是实实在在记录在大脑中的知识。这些知识卓乐乐能够运用自如，深雪自然也不例外。

　　深雪用道术稍稍掐算了一下，利用天干地支的相对位置得出了九岛烈藏身的地方，顺便也感应到了法阵的存在。阴阳术本就脱胎于道术，所以那个法阵的作用她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当然，她倒是没有想到九岛烈为了保命使出一招恶狗扑屎的动作避开了她的攻击留下了一条狗命，不然的话她就能一炮双响了。

　　躲在暗处的九岛烈冷汗已经浸湿了衣襟，他确实成功的激活了法阵。然而还没等他将内容完整的传递出去就受到了攻击。现在他已经没有心思去吃惊深雪从哪里学的古式魔法了，他唯一感到恐惧的是残缺的信息不但不能起到预警的作用，反而还会将他九岛家的族人招来。他可不认为深雪会好吃好喝的招待九岛真言，更多的可能性是她会把他儿子和自己一起扎成烤串。

　　九岛宅与本家的距离并不远，如果他儿子九岛真言全力用魔法的话恐怕不到十分钟就会赶到这里即使他儿子的魔法天赋很一般。而他要么在十分钟内结束战斗，要么和他儿子一起共赴黄泉。这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局。

　　深雪依然站在院子的中央，从容不迫。她没有继续侦测九岛烈的位置，因为这个老人已经决定和她正面对抗。冰狱的效用已经消失，整个院子好像被暴风雪光顾过一般。细碎的冰晶盈盈而落，笼罩在院子中的两个人。

　　“那么，老先生终于打算拿出真本事了吗？还是说…………”深雪猛然间向后退去，原先站立的土地一片糜烂，奔涌的想子疯狂的改变着现实物质，它们不断地被分解重组更改状态，最后化作一推齑粉。逃开攻击的深雪没有向眼前的敌人发动攻击，而是向右后方释放了流星群。一阵细细簌簌后，她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错。那不过是老杂毛的障眼法而已，很逼真的分身，几乎无法判断真假。强烈的精神暗示配合着幻影几乎重新塑造了一个九岛烈。

　　“这声东击西还算是高明，只可惜老先生你挑错了对手。”深雪看向刚才攻击的位置，地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不过人却无影无踪。她命中了一发，不过很可惜没有命中要害。但是深雪并没有沮丧，能让那老货在死之前流点血也是她乐意而为的事。看着魔法师挣扎的样子不可避免的撩拨着深雪心中黑暗的部分，长时间的折磨让她心中的黑暗比普通人要多上那么一些，所以猎物在绝境之际能让她获得相当多的愉悦。

　　滴落的鲜血渗透出的血腥味以及九岛烈落魄的挣扎仿佛拨动了深雪疯狂的开关，脑中内啡肽开始不正常分泌的她似乎进入了异常诡异的高潮状态，若是有第三者在场的话恐怕会被这癫狂中的美人吓得动弹不得。

　　“啊哈哈哈哈哈，这种捕猎的感觉真好，不是吗？看着猎物一点一点的陷入绝境竟然能带来如此的快感，老先生你的反应对于我可是很有参考意义的啊。我都有些等不及去看四叶真夜那时的反应了。不知道当我开始捕猎他们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这想想就让人觉得愉悦啊！”

　　陷入兴奋状态的深雪毫不在意的说出了令人惊讶的情报，正在忍受着肢体被分解痛苦的九岛烈似乎嗅到了什么关键信息，就连创伤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他努力的回味并分析深雪的话语，想要从中分析出什么，却不知死亡的脚步已经近在咫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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