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扮猪吃个虎
一科生那些无聊的自尊心和对二科生无端的蔑视实在是有些令人头疼，尤其是当十文字在九校战前的准备会议上公布整备员名单的时候。当这群莫名优越的一科生听到名单里有两个二科生存在时立刻炸开了锅。这两个二科生的名字在一群一科生中显得格外的扎眼，当即就有相当数量的一科生提出了质疑。
这两个人无疑是受到十文字举荐的金鹏和受到真由美举荐的司波达也。当然，更多的冒头则是指向了刻意隐藏自己实力的席巴大呲牙同学。而有这个顶缸的存在，金鹏的压力却小了很多。更何况她本来就凶名在外，剑道部时的争斗和blanche入侵时的表情大伙还历历在目。任谁也不会好死不死的去触这尊凶神的霉头，除非自己皮痒痒了想被高速射来的想子弹紧紧皮。所以在场提出质疑的人只敢质疑司波达也的同时稍稍的指桑骂槐一下。
呵，高贵优越的魔法师也只会欺软怕硬吗？你们的副会长可是被你们眼中的软柿子狠狠的教训了一次呢。看着这群人的丑态，金鹏心中不禁腹诽道。
“总归来说……”
忽然间，一个沉稳的声音镇压议场。音量并没有很大，然而场中所有人都停止胡乱争论，向发言人行注目礼。至今保持沉默的社团联盟总长十文字克人，将投向自己的视线扫视一轮后继续说：“就我看来，问题在于各位不知道两位二科生整备员的技能达到何种程度。若是如此，那么最好的方法应该是实际确认一次。”十文字克人的提议很中肯，在提出提议之后在场的一科生们虽然不忿，却也只得同意。
毕竟提出提议的是十师族某位下任当家，在场的有谁敢忤逆。
不过即使如此，十文字克人的气势上也确实压过了真由美一头。毕竟真由美的外表还是相当柔弱的，这种弹压异议压制气氛的活还是魁梧的十文字比较擅长。
“……这个意见很中肯，不过具体来说要怎么确认？”渡边摩利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现在让他们实际调校一次就好。实在不行的话可以拿我来做实验。”十文字回答说。
他的提议可以说是很有勇气的，在魔法科技发展的今天，市面上提供的CAD，都必须配合使用者进行调校。一千个魔法师有一千个调校CAD的方式。CAD展开的启动式，魔法师会照单全收，纳入自己的潜意识领域。换句话说，魔法师的精神对自己的CAD毫于防备，就像开了一扇后门。而新一代的CAD本身，具备着让读取启动式的过程更快更顺畅的调校功能，但也相当容易影响使用者的精神。要是调校出问题，不只是降低魔法效率，还会引起难受、头痛、晕眩或呕吐症状，严重甚至会产生幻觉症状造成精神损伤，因此功能越新越好的CAD，越需要精确致密的调校。
所以对于魔法师来说，将CAD交给实力不明的魔工师调校，得背负非常大的风险。十文字这种敢为人先的提议也算是相当服众。
“不，推荐他的是我，所以这份工作由我来。”真由美立刻要求代为负责，这应该是基于责任感的发言。不过十文字看了看她，笑着说道：“我们都各自推荐了一个二科生不是吗？让别人冒险不太好吧。”
“慢着，这份工作请让我来。”
正在大家僵持不下的时候，桐原却主动站了出来表示愿意作为小白鼠用来测试两个二科生的水平。
调校的过程有些繁琐，首先出于实战考虑，学生们将九校战实际使用的车载型调校机搬到会议室进行测验。司波达也坐在调校机前面，桐原隔着机械——但两人看不见彼此——坐在另一边。学生会成员与各社团社长围在桐原身边。首先是启动调校机，一些好事的学生盯着司波达也的操作，想从中找茬，不过司波达也那250的智商造就了450AMP的手速，所以平常就在操作复杂程度更高的机械也不在话下。
“我的课题是将桐原学长的CAD设定复制到竞赛用CAD，调校为随时能使用的状况，但完全不变更启动式，是这样没错吧？”司波达也再度确认测验内容。
经过简单的确认之后，他便开始了手头上的工作，桐原在听到他的吩咐后也相当的配合的戴上头部仪器。
金鹏可以预见到，习惯了扮猪吃老虎的席巴大呲牙同学在第一时间就用他那精湛的技术手法技惊四座。飞快滚动出现然后消失的窗口在屏幕上时闪时现，让大家眼花缭乱，看不清他在做什么。滚动的数据流充斥了那些一科生看不懂的信息，只有精通魔工学的达也同学以及四周负责技术整备的梓再能了解其内涵。整个画面看上去非常有即视感，就好像金鹏以前看过的B级科幻片中那些蹩脚的黑客工作时的镜头。
当然，电影不过是电影，而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在调整。
基于「完全不变更启动式」的条件，调校很快就结束了。手法快得令观众觉得不够尽兴。接着立刻进行测试。桐原面无表情，但是使用新调校好的CAD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或者任何不适。达也调校的CAD运作起来，和桐原爱用的CAD别无二致。
“桐原，感觉怎么样？”
“没问题，即使和自己使用的装置比起来，也完全没有突兀感。”
桐原立刻回答克人的询问，评价上客观中肯。
“……看来姑且有基本技术，然而不像是足以成为本校代表的等级。”
“花费的时间也普普通通，不算俐落。”
“并没有依照既定程序，不过或许有其意义……”
然而在场的二年级的一科生却跳了出来七嘴八舌的评论起来，全然没有刚开观看调试的时候那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反倒一个个显得自己有多么博学，恨不得把眼前的二科生踩进地里。
对于这种自持身份，拿腔拿调的一科生，金鹏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扮猪吃老虎固然让人讨厌，但是这种毫无技术性的送脸下乡也依然让人反感。这种死鸭子嘴硬的货必须用强大的事实用力抽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闭嘴。如果金鹏的表现和司波达也一样或者不如他，那么她遭受到的非议恐怕比现在的司波达也过分的多。落井下石可是这些人的拿手好戏。
金鹏没有说话，但她的行动却打断了在场争论的人。她默不作声的走到桐原面前，伸出手说道：“把你的CAD给我吧，条件和刚才一样对吧。”
在学校里，金鹏总是冷着脸。跟桐原说话的时候也没有说“前辈”这个尊称，这种特立独行的行为在日本的校园尤其是阶级分明的魔法高中几乎是如同挑衅一般。果不其然她这话一出口那些早就看金鹏不顺眼的一科生开始咋呼起来。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怎么能够进入整备班，怎么有资格和一科生们共事balabalabala。然而在金鹏对面的桐原却没有吱声，因为他看到金鹏那面无表情的眼睛中表现出了明显的烦躁与不耐。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一科生们太聒噪了，桐原丝毫不怀疑一旦超过某个阈值，金鹏就会毫不犹豫的用六棱柱railgun把整个会议室里所有能站着的人扫一遍。
所以他并没有无脑的送脸下乡，反而非常识时务的把自己手臂上的CAD交给了金鹏。
不过这时，十文字走了过来，拍了拍桐原的肩膀，示意他退下，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请大家安静，鞍马同学是我举荐的，所以我相信她的水平。”然后他拿下了自己的CAD递给金鹏，又接着说道：“你那我这个CAD进行调试吧，测验内容不变。”说完，他坐到了桐原刚刚坐的位置然后戴上了头部仪器。
十文字的表现令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很吃惊他居然这么信任一个二科生。就连真由美也瞪圆了她那双眼睛，大家都很好奇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金鹏拿着两个CAD，也坐在了仪器的操作台上。然而她并没有面对操作台的屏幕，反而是斜靠在操作台上。
“这招收买人心做的不错，我几乎都快感动的哭出来了。嘿嘿，如果我要是一个情窦初开的文学少女恐怕会一下子爱上你的吧。”金鹏用微不可查的声音悄悄地对十文字说道。她看了看真由美，这位会长现在的表情十分微妙。
“并非如此，推荐你是我的选择。那么我有义务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你的魄力可比真由美高明多了。”金鹏按了按CAD的几个按钮，却没有把它们放到操作台上。
“喂，那个家伙是怎么回事？”
“别再是不会做吧，明明刚才这么拽。”
“二科生就是二科生……”
金鹏的行为开始让底下的人嘀嘀咕咕。他们总是这样，听风就是雨，叽叽喳喳令人烦躁。
“不用那么麻烦了。”她对十文字说道，而此时仪器对十文字的扫描尚未结束。“把那玩意摘了吧，我已经调好了。”
金鹏把CAD递给刚刚摘下仪器，还不明所以的十文字手中。一个是自己的，另一个是刚刚真对桐原调整好的cad。而金鹏的话，却一石激起千层浪。
“喂，你这家伙根本什么都没做吧！连一起都没有扫描完十文字前辈！”
“果然是在乱来吧！”
“不行就说不行，连司波的水平都没有达到！”
不过这些声音都被金鹏无视了，她指了指CAD对十文字说道：“试试吧，看看顺不顺手。”
十文字将信将疑的把新调整好的CAD套在手上，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不过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戴上了CAD，施展了自己的魔法。
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只留下倒吸冷气的声音。
一个晶莹剔透如同水晶板的方阵出现在他的面前，魔法的波动将光线折射成七彩，就好像肥皂泡。十文字看了看手上的CAD，确认戴上的不是自己的那个。这有些难以置信，刚才这个CAD释放的还是桐原的切割魔法，而现在却释放着他最擅长的连壁方阵。可是调校机金鹏却碰都没碰一下。呃，不，其实她正倚在操作台上用手支着头，面带笑意的看着十文字，胳膊肘压着操作台上的键盘，在屏幕上压出一串乱码。这情景让十文字有些恍惚，CAD是刚才司波达也真对桐原调整好的，金鹏根本没有机会耍诈，这不魔法啊！
[金鹏电子]，金鹏的看家魔法之一，表现为ESP，不属于五感范围的「知觉系魔法」，这可以使她达到15km的全向感知范围以及最远150公里的单点感知距离，并且为自己的攻击提供引导。通过对自身的调整，她还可以使用想子探针进行高效率的扫描。而扫描一两台CAD，并进行影响和操作就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简单。当CAD握在她手中的时候，里面的结构，存储的魔法式，想子流通管道便了然于胸，进而可以直接对其进行操作。CAD对她而言没有秘密。
不过她并没有解释的兴趣，她已经展示了自己的能力，没有义务在告之他们什么东西了。而现场的气氛却令她感到烦躁，金鹏明白，就算是二科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这群眼高于顶的一科生还是会鸡蛋里挑骨头的，金鹏还打算给自己留一点好心情，所以她在把CAD交给十文字后，就推门离开了。后面的撕逼大战她一点也不想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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