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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风流殇止住了笑声,话说到一半,就被璃渊打断了,“师兄,你还是别说了。我还要去找汐儿,对,找汐儿。”

  璃渊神色慌忙,身形不稳,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样子。

  他怕,他怕风流殇会说,那包袱里装着的人彘的确是小辣椒;所以,他宁愿装傻充愣;至少,他还有个值得期盼的梦。

  “璃渊,你误会了!这包袱里装着的人彘不是小师妹……”风流殇不由的觉得好笑,顿了顿,这才继续道,“不过是被你废了公主身份的女人罢了。”

  风流殇说话的语气很淡,很冷,很无情;对他而言,除了小辣椒;其他女人皆入不了他的眼,谁也不配他温柔相待。

  “戚凰?”璃渊脚下一怔,道。

  “恩,好像是的吧!我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

  风流殇恢复成一贯欠揍的模样,煞有其事的道。

  花轮嘴角又是一抽,若不是怕被风流殇给揍成“猪头”,他绝对会指着风流殇的鼻子,没好气的大吼一句。

  师兄,除了小师妹,你有记清过别人的名字吗?

  压根就没有。

  哼,这是你狡辩也狡辩不来的事实。

  璃渊一颗提起的心渐渐放缓了下来,嘴角的笑也渐渐蔓延开来;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错觉。

  对!就是错觉!

  在这短短的几秒里,璃渊已经将事情的大概猜了十之*。

  想来,那少年口中的堂主,既然会把戚凰折腾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送给他做礼物;那必然是有心交好,那小辣椒如今定然是安全的,而这件事情始末的罪魁祸首,怕就是眼前口不能言、动弹不得的戚凰。

  如今,戚凰在他眼里,那是连路边的一根杂草都不如;说好听了,也顶多就是只苟延残喘的癞蛤蟆狗。

  糟老头眨了眨眼睛,半晌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那包袱里装着的人彘,也好确定他方才并没有出现幻听。

  糟老头的胆子向来大的通天,显少有事情能让他感到惶恐,害怕;如今既然知道那包袱里装着的人彘不是小辣椒,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别指望他有什么怜悯之心,他不拿着刀子往戚凰身上捅两刀,那都是烧香拜佛的大好事。

  没办法,糟老头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就爱落井下石。

  “璃渊小子,这人彘该怎么办?”

  总不能一直放在宫殿里吧?

  先别说占地方、碍眼,就光是这腐烂的血腥味,也是够倒胃口的。

  况且,这人彘若是被宫里那些胆小的宫女、太监给发现了,还指不定被吓成什么样呢。

  糟老头撇嘴,眼神里满是厌恶、显然是嫌弃脏了他的眼。

  “扔了。”璃渊清冷的声音不带丝毫的情绪波动。

  对璃渊而已,除了小辣椒,别人的死活和他有何干系?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是如来佛才会去做的事儿。

  很显然,他不杀人都是值的放鞭炮庆祝的事儿了,又哪来的闲工夫去救人呢?

  况且,璃渊已经够手下留情的了;若是换做了旁人,只怕此刻早已成了一堆灰飞。

  就算如今戚凰被活扔了出去后,也有可能遭到狼群的袭击;怕是免不了要承受肉被撕开了的痛,可这又怨得了谁?

  都是她自作自受罢了,说她不对小辣椒下杀手,乖乖的做她的郡主,又总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人在做,天在看;这一切也不过是因果循环罢了。

  “好,璃渊小子,你等着!老头子绝对不会让这女人后悔来到这世上的。”

  哼,敢在背地里阴女娃子,莫不是以为被做成了人彘,就能偿还的清她所造下的孽?

  做梦!

  糟老头向来是为护短的主,他做事从来不论对错,全凭心情;如今小辣椒是他放在心尖儿上宠的人,可戚凰竟害的小辣椒中了蛊毒,糟老头又如何能放的过她?

  只怕,戚凰被狼群撕裂前,会被糟老头折腾的不死也得脱层皮。

  “谁?”而就在这时,少年又急匆匆的返了回来;璃渊警惕性的道。

  少年脚下一愣,随即,大步走上前……

  “景太子,可别动怒,我这不是忘了点”东西“嘛,不得不再跑一趟;毕竟,不管这东西有用也好,没用也罢;既然堂主吩咐了,我都得把”礼“给送全了不是?”少年眼底闪过尴尬之色,轻笑着将戚凰的四肢、舌头和眼珠子扔在了地上,随即,不待璃渊师徒几人反应过来,就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人……也真是够奇葩的。

  花轮满头黑线。

  风流殇也是一愣,随即笑的欠抽的对着糟老头道,“老头子,看来是有人怕你闲的发慌,特意送了一袋”垃圾“来给你解解闷。”说完,不待糟老头反应过来,就率先离开了。

  “恩!师傅,就麻烦你老人家辛苦一点了。”璃渊也是很配合的跟着风流殇走远了的背影追了上去;心里却在寻思着,该怎么弄死北冥绵枫,才能替小辣椒出了这口恶气。

  “嘿,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糟老头一跺脚,发完一顿牢骚后,就跟孩子赌气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下子,偌大的宫殿里,就只剩下糟老头和花轮两个人;而花轮的脑袋又向来迟钝,直到风流殇和璃渊走出他的视线后,一根脑筋才猛的转了上来;这不抬头还好,这一抬头花轮就直接傻眼了;此时糟老头正双手环胸,一脸坏笑的盯着他……

  这样的神情,花轮再熟悉不过;也没人比他还熟悉,因为,糟老头每次露出这样的神情,倒霉的都是他……

  呃!不会这么惨吧?

  恩!错觉!一定是花轮的错觉!

  花轮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这才结结巴巴的道,“老头子,我……我还忙着去收拾行李,就先走一步了。”

  话刚说完,花轮就卵足了劲,想要逃出糟老头的视线范围内。

  “你小子,想往哪开逃呢?”糟老头坏笑着拉住花轮想要逃跑的胳膊肘,随即,换了个姿势,提小鸡似的提起了花轮,身子也微微向前挪了挪,神色暧昧的往花轮脖子上喷了两口热气,阴阳怪气的道。

  很显然,孙悟空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花轮也逃不出糟老头的手掌心……

  “逃?老头子,你就别说笑了!我怎么会逃呢?哈哈……”花轮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出来。

  此时花轮还真有点抱怨他那双螺旋腿,腿短不说,跑的还慢;心里也不禁有点羡慕风流殇和璃渊的扁担腿了。

  腿长好看不说,跑的还很快;比飞毛腿来的还快点,简直就是神速呀!

  此时花轮认清了一个道理,腿长好处多多,最起码打起架来,打不过,逃跑成功的几率都大的多。

  唉,说多了也是伤!

  为什么就他一人长了一双小短腿?否则,风流殇和璃渊早就被他甩到屁股后面去了。

  花轮欲哭无泪,内心几乎崩溃。

  “哦?”糟老头故意拖长的音,别有深意的道,“老头子就知道你小子最孝顺的,是吗?”

  花轮的心里咯噔一声,一种不祥的预感身上心头。

  花轮刚想要摆起架子,却见糟老头从怀里掏出了把精致的匕首,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花轮只感觉慎得慌,背后的冷汗也越冒越多;嘴上立马堆起了虚伪的笑,极其二狗腿的道,“那是自然!”

  正所谓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是?

  以及被逼着去充当苦力,倒不如乖着点;毕竟,懂得看人脸色的人命才长嘛。

  忍常人所不能忍,方能成人上人。毕竟,风水轮流转,今天他先稍稍服个软,等来日,他非得让糟老头端茶递水拿他当活祖宗伺候不可。

  花轮这么安慰着自己。

  “恩,你小子,马屁拍的够响,有前途!”

  不用去处理了两袋倒胃口的“垃圾”,糟老头的心情大好。

  闻言,花轮准备再拍两句马屁,也好让糟老头改变拉他做替罪羔羊的心意,谁知,花轮刚动了动嘴唇,马屁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就听见糟老头大笑道,“哈哈,好了!你小子快去倒垃圾吧,哦!对了!你小师妹吃的苦头,可别忘了在这破劳资公主……啊呸!说错了,是破劳资郡主的身上给加倍讨回来。”

  糟老头叮嘱完后,也不再啰嗦,就这么大咧咧的离开了。

  花轮直接傻眼了,神色木讷,就这么风中凌乱着……

  你个黑心丫的老东西,给花轮等好了;总有那么一天,花轮非让你给花轮倒洗脚水不可。

  花轮这么想的,心里也就舒服多了。

  嘴角的笑也逐渐蔓延开来,亦不再多说废话,一手拎着一个包袱,嘴里时不时的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样子好生惬意……

  待花轮慢悠悠的出了皇宫,来到荒无人烟的乱葬岗,拿起铲子、勒起袖子,使劲的挖呀挖,眼见着天逐渐的黑了下去,花轮急得在原地一直打转,也越发的奋力挖了,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被花轮挖出了个大坑……

  花轮心头一喜,扔了铲子,抹了一把额头不知是热的还是急得的汗水!

  也不在耽搁,动作麻利的将那袋装着戚凰四肢、舌头和眼珠子的包袱扔在了挖里;然后乐此不疲的开始填坑……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阴风刮过;花轮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神色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尽管花轮如此警惕,却还是被一片强有力的树叶子割断了半截头发,也好在他武功还算不赖,否则……

  只怕这片树叶子割断的就不是花轮的半截头发,而是他的脑袋瓜子了。

  好强的内力,只怕和糟老头不相上下!

  此人……

  花轮不敢继续想下去,眼神也难得的变得犀利,此时的他不敢有一丁点的大意,因为一个不小心,只怕他就要命丧这荒无人烟的乱葬岗,身首异处不说,就连个收尸的也没有一个!

  “谁?少在那装神弄鬼的,花轮也不是吓大的。”

  突然,风停了,一道犹如鬼魅般的身影如同闪电般在花轮眼前闪过,快的花轮连男女都没看清!

  花轮心中颇感诧异,面上不动声色;待反应过来,大为吃惊……

  戚凰被掳走了?

  该死!这人是专程冲着戚凰来的?

  花轮知道那人已走远,也不在掩饰内心的焦急与不安,扔了手中的铲子,急匆匆的赶了回去……

  而此时,璃渊正神色凝重地问着风流殇,若真刀真枪的和北冥绵枫打起来有几分胜算,“师兄,对上北冥绵枫你有几成把握?”

  “九成。”风流殇神色不变,薄唇微微抿起,冷冷的道。

  “哦?原来师兄也有一成没把握呀。”

  师兄也有没有十全把握的事?

  璃渊嘴上说的轻快,心里却犹如一把千年玄铁压住了般,透不过气。

  “恩。”风流殇点头,倒没什么隐瞒,也不觉得尴尬,如实的道,“若北冥绵枫使蛊毒,就算是我动用风家的暗卫也不一定有胜算。”

  璃渊抿唇,亦不再说话……

  两人的神色很是凝重,而恰巧就在这时,花轮正急慌急忙的赶了过来,嘴里更是不住的嚷嚷着。

  “师兄,璃师兄,不好了,戚凰被北冥绵枫那狗杂种给救走了。”

  花轮被那人无视的彻底,心中实在不痛快。

  北冥绵枫,好!很好!竟敢将魔爪伸到我景国境地……

  “不过是”垃圾“罢了,那狗杂种若是稀罕就送给他好了。”璃渊嘴上说的漫不经心,可若是仔细看,会发现璃渊的嘴角正微微上挑着,好看的眸子里正散发着危险的光芒;深知璃渊性子的人,都知道,璃渊怒了!

  而此刻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罢了。

  看来,我是太过纵容北冥家族了!也是时候该清清活该挨人杀剐的“孽畜”了!

  风流殇仍是紧抿着薄唇,嘴上说是没说些什么,可心里却是早能把北冥绵枫给添上死亡标签了。

  一个将死之人罢了,还不值得他放在眼里。

  “可师兄,此人必定来者不善呀!”花轮还是很不放心的提醒的一句。

  来着不善?那也得他有这个本事。

  璃渊浑身散发着张扬而狂妄的气息,而他也的确有这个资本。

  “师兄,三日后颜庄主之女的比武招亲大会,请帖就交给你了。”

  璃渊从来都不是胆小懦弱的人,而这次璃渊又很“幸运的”触碰到了他的逆鳞,他又如何会贪生怕死,躲在景国宫殿里做缩头乌龟?

  “恩。”风流殇答应的爽快,区区几张请帖,对他来说,那都不叫事儿。

  花轮虽然猜不透璃渊和风流殇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可却还是打心眼的相信他们,毕竟,就算真的有天大的危险,不也就是一条命的事儿!

  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英雄好汉。

  “花轮也去。”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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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儿,羽儿……”

  躺在床上的北冥晏不安分的扭动着身子,神色痛苦的呢喃自语着。

  北冥晏的声音不大,甚至很轻、很虚弱,可守在门外一夜未曾合眼的秋月和夜魅,还是耳尖的听见了。

  夜魅二话不说,猛的推开了门,急匆匆的冲了进去……

  秋月紧随其后,只是每走一步,心里就越发的沉重。

  若爷知道王妃离开了,那……

  秋月不敢继续想下去。

  “爷,你终于醒来了,身子好些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秋月上前,体贴入微的道。

  “我……没事,羽儿呢?”

  北冥晏感觉脑袋是要炸开了般,乱哄哄的。

  “王妃她……她……”

  秋月眼神闪烁,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秋月,我的耐心有限。”

  北冥晏不耐的打断了秋月的话,冰冷的彻骨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警告味;好像秋月再敢多说一句废话,他不介意让她血溅当场!

  “爷,你先控制好你的情绪……”

  免得在此时入了魔,而王妃又不在这里……

  秋月的样子很是复杂,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怕北冥晏一时受不住打击,会失控;而失了控的北冥晏丝毫不比魔鬼来的好,他就好比地狱来的索命修罗,每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都会迎来死亡……

  “恩?”北冥晏的眼神越发的危险了,故意的拖长了鼻音。

  不好,爷怒了……

  秋月轻咬下唇,想死的心都有了;北冥晏入了魔那可是六亲不认,而她,可不想白白的搭上一条命。

  “我……”秋月突然一副视死如归的道,“我嗓子不舒服,还是夜魅说吧!”

  夜魅,你可怨不得我呀!你武功高强,就算被爷拍了两掌,也不会有多大的事儿;而我就不一样了,若真硬生生的挨爷一掌,只怕真的会两眼一翻、一命呜呼的……

  秋月话刚说完,就把头低了下去,心里愧疚的要命。

  就连秋月自己也没猜到,她会把夜魅卖的这么干脆,除了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内疚,貌似一点犹豫都没有!

  “她离开王府,走了。”

  夜魅却仿佛没有察觉到北冥晏的异样,冷冷的道。

  离开了?也不等本王醒过来打个招呼再走?难道本王就是什么豺狼虎豹,会吃了她不成?真的非要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吗?

  好!很好!北冥晏紧抿着薄唇并不言语,浑身散发着令人畏惧的寒气,刹那间犹如死神降临般,无时无刻不透露着死亡的气息;乌发也在瞬间变成了灼眼的银发,漆黑的瞳眸顷刻间被妖治的紫色所替代,脸色略显苍白,却并不显得病弱,反显带着几分阴柔美,蛊惑人心、撩人心弦……

  秋月闭上了眼睛,等着被北冥晏的怒火燃烧殆尽……

  却不料,这时夜魅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就让北冥晏恢复了神智。

  “炫儿还在,若我估计的不错,那应该是爷你的种。”

  炫儿,北冥炫!

  还真是该死的顺耳,好听呢。

  “那她离开的时候还有说些别的什么吗?”

  北冥晏想,若小辣椒愿意让小肉包留下来,那顶多也就是出去散散心,过两天就会回来的……

  “王妃……,她应该不是自愿走的。”夜魅将心里的猜测如实的说出。

  “好,本王懂了。”

  北冥晏嘴角勾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秋月,你就只管好生照顾着炫儿,其他的事情,就先交给夜魅吧。”

  “是。”秋月恭敬地鞠了个躬,然后退了下去。

  等秋月走远后,夜魅才神色复杂的说出心里的担忧,“爷,最近北冥绵枫三番四次的不计后果挑衅你,怕是留不得了。”

  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这些道理,夜魅相信北冥晏比谁都懂。

  而且,也是北冥晏一再的心软,才会把北冥绵枫养得越发的猖狂!

  北冥晏揉了揉头痛欲裂的眉心,神色疲惫的摆了摆手,道,“区区蝼蚁罢了,不必理会。”

  北冥晏向来不是别人骑到他的头上也不吭声的善茬,所以,夜魅心里疑惑的紧,为什么北冥绵枫一再的触犯他的底线,而北冥晏却选择了一再的容忍,没有赶尽杀绝……

  只是,夜魅也清楚北冥晏最讨厌别人一再干涉他做的决定,所以聪明的把话咽到肚子里,闭口不提!

  夜魅抿唇不语,这时,北冥晏颇为不耐的摆了摆手,“下去吧。”

  夜魅识相的没有多嘴,乖乖消失的无影无踪。

  绵枫,我们之间非得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吗?

  斗个你死我活,真的是你所希望的吗?

  北冥绵枫,这将是本尊对你容忍的最后底线,若你再敢妄想动羽儿一根手指,不,一根头发,那就休怪本尊不念及昔日的“兄弟情”了。

  北冥晏的心情沉重且复杂,嘴上虽不多说些什么,可却在心里暗暗的做了决定!

  其实,不论是凭北冥晏今时今日的身份和地位还是武功,若想要报昔日父母惨死的仇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他却愿意放下仇恨,并非是因为他的父母临终前的遗愿,永远都不要活在仇恨里,更不要替他们报仇;也许,仅仅是因为北冥绵枫吧!

  就在此时,一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男子对着夜魅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说。”夜魅薄唇轻抿,冷冷的道。

  “是。”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男子眼里满是恭敬,如实的禀报道,“最近这三年刚崛起的弑羽阁和北冥家族的少主子私下来往密切,怕是……”

  男子的话还没说完,夜魅就聪明的猜到了个大概;顿时,眼神变得冷冽,浑身散发的气息也越发的阴沉;还不待那男子反应过来,夜魅就身形一闪,欲取了北冥绵枫的“狗头”,也好绝了后患!

  而北冥晏却眉心一跳,心头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心慌的厉害。

  “夜魅。”突然,低沉的声音轻轻响起。

  可北冥晏这声低唤,却并没有得到夜魅的回应。

  这时,隐隐间,北冥晏的眉心跳的越发的厉害;而他拧眉沉思半晌,突然大叫了一声“不好”,然后身形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夜魅脚下生风,几乎让人看不见身影,只感觉一阵风轻轻拂过……

  突然,夜魅感觉眼前挡了一堵墙,硬生生的撞红了他的鼻子。

  可夜魅却来不及惊呼‘痛’,就感觉心脏跳漏一跳,眼神闪烁心虚地别过脑袋。

  “夜魅,看来本尊最近是太过纵容你了!才会让你把本尊的话当做耳边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北冥晏大手一挥,夜魅就被甩得老远;而北冥晏却仿佛不解气般,脸色越发的黑、声音也阴沉得可怕。

  ‘爷……’夜魅不敢看北冥晏那张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脸,单膝跪地、倔强地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却丝毫没有悔意。

  “本尊说不准找北冥绵枫的麻烦,你是听不懂还是怎么……?”北冥晏又上前了一步,浑身阴沉的气息压得夜魅透不过气来。

  夜魅低着头,不说话。

  “说话。”瞧着夜魅这幅姿态,北冥晏肚子里更加的窝火了,声音不禁又冷了几分,犹如腊月里飘着的大雪,彻骨的不带丝毫的温度,“哑巴了吗?”

  北冥晏话音刚落,就一连又打了夜魅三掌,夜魅不动亦不还手;也好在北冥晏此时身负重伤,否则只怕夜魅此时就要身首异处了!

  “羽蝶,是我,是我害了你。”金冥很是自责,

  “放我走……”羽蝶声音沙哑,泪眼娑婆的道,“冥,算我求你了。”

  “不,这次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金冥态度坚决,“你若痛,我便陪你一起痛。”

  羽蝶有着瞬间的犹豫,这时,金冥的声音突然柔了下来,几乎恳求的道,“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别再……互相折磨了好吗?”个不停的秋月急忙赶了过来,当看到口吐鲜血的夜魅,秋月一时慌了心神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冲上前,将夜魅护在身后……

  “爷。”

  秋月求情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北冥晏厉声训斥道,“下去,本尊做的决定还不得他人质疑。”

  秋月一愣,也知道北冥晏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说句实话她的心里是真的很害怕也很没底,可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夜魅被北冥晏给打死,她是真的做不到!甚至,这一刻她觉得死也并不是那么可怕,若今日北冥晏心头怒气难消、非得杀一个人解气才可;那她会眼都不眨一下的去死……

  只要……夜魅能活得好好的就行!

  “爷,夜魅他对您的忠心,您还不了解吗?”秋月仍是不死心的道。

  “那又如何?”

  若非是知道夜魅对他忠心耿耿,只怕夜魅早就死了不下千百次;只是,北冥晏的底线从不容许别人轻易触碰,“本尊决定了的事由不得他插手。”

  当然,小辣椒除外。

  “爷,就算你让属下去死,属下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但,北冥绵枫属下是非杀不可。”

  夜魅话刚说完,就转过头对着秋月道,“你不用再费口舌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就算是死,也绝不让北冥晏有潜在的危险。

  夜魅在心底暗暗地加了一句。

  “夜魅,你就别再说胡话激怒爷了,你没瞧见爷正在怒气头上吗?”秋月没好气地跺了跺脚,不停的向夜魅使眼色,让他稍稍跟北冥晏服服软。

  可惜,饶是秋月说破了嘴皮子,夜魅也仍是无动于衷。

  秋月气急,瞧着夜魅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手足无措、整个人急得都快哭了。

  夜魅一心寻死,她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是徒然;而今日她若真的眼睁睁的看着夜魅死去,她真的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北冥晏。

  手刃了他,替夜魅报仇?不,她做不到;而她也相信,这样的结果也不会是夜魅所希望看见的。

  可……若是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这就是一场醒来就被遗忘在脑后的噩梦!

  她也做不到,她还不至于心狠至此。

  秋月内心纠结无比,还没待她理清情绪就见北冥晏大喝了一声,“好,找死!本尊就大发慈悲的成全你,留你条全尸。”

  说是迟那时快,北冥晏随手就扔了两片“树叶”,而那树叶仿佛被赋予了灵魂般,化为锋利的刀刃,对准了夜魅得心口,以诡异的弧度刺了过去……

  这次,夜魅终于不再处于被动,微侧过身子,勉强躲过了那两片树叶;可饶是武功高强如夜魅,却还是免不了衣袍被割破的命运。

  夜魅的衣袍虽被割破了两个洞,却丝毫不显得狼狈,反而散发着别具一格的魅力。

  北冥晏这次下手真的没有手软,这若是换成一群会些三脚猫功夫的人,怕是早就被割掉了脑袋、划破了大动脉……

  此时,秋月的心里是欢喜的,夜魅还知道躲,那也就说明他也是不甘愿就这么死去的。

  “哦?”北冥晏玩味的勾起的唇、故意拖长了音,道,“逃?你以为本尊若想杀一个人,还有谁能够逃得过本尊的手掌心吗?就算是你,也逃不了的。”

  狂,这话说的绝对的狂妄!

  可,的确,北冥晏他有足够拽、足够狂的资本!

  这是别人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北冥晏还闲打击的不够,话刚说完,就眼神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爷,等属下杀了北冥绵枫之后,定会束手就擒。”夜魅态度坚决。

  然而,就在此时,秋月也算是多少听出了些许眉目,身子微微上前,语气中几乎带着几分恳求,“夜魅,人在做天在看,你又何必为了这等小事惹得爷心里不痛快?善恶到头终有报,再老天爷面前,谁也不例外。”

  看着秋月一张柔情似水的小脸,夜魅烦躁的心情得到了几分平复,语气也稍微柔了几分,“北冥绵枫和进来刚崛起的弑羽阁来往密切,此刻又如此明目张胆的对爷施以毒手,只怕是来者不善,再如此姑息下去,只怕终会养虎为患……”

  夜魅的话还没说完,可秋月却很是懂得夜魅心里的担忧。

  “好,我帮你。”秋月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微闭着眼睛。

  突然从怀里掏出三根银针,帮着夜魅作掩护……

  “看来……”北冥晏嘴角的弧度加深,神色轻蔑地顿了顿,随即又继续道,“本尊是太久没有杀人了。”

  以至于让人忘了他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呢!

  手上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自然,也不在乎多沾一点。

  北冥晏的话刚说出口,秋月手里的三根银针就射了过去,可北冥晏向来不是吃素的逊咖,身形微动,就轻轻松地躲了过去。

  秋月认命地闭上了眼睛,知道她这次是必死无疑了,可哪怕就算是拖延了十秒,不,就算是一秒,她也觉得够了。

  可意外的,秋月并没有感觉到身子有丝毫的疼痛感,就在她刚准备睁开眼一探究竟的同时,就听到了北冥炫略带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你连我也想一起杀了?”

  聪明如北冥炫,就算小辣椒不说,他也早就猜到了北冥晏就是他的亲爹。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不相信北冥晏真的会丧心病狂到连他都给一起杀了。

  其实,在见到北冥炫的那瞬间,北冥晏的怒火就消了大半……

  刚想要斥责北冥炫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跑出来,可话到嘴边,北冥晏的声音却怎么也冷不起来,眼神更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仅次于对小辣椒的溺爱,“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胡话?那也就是说你没想要杀秋月姐姐喽?”

  北冥炫一听立马裂开了嘴,顺着杆子往上爬。

  北冥晏也知道他此时若是点了头,也就是默认了秋月和夜魅的所作所为,可怎么办呢?他就是不忍心看到北冥炫失望的眼神。

  “恩。”北冥晏终是无声的叹了口气,微微颔首。

  “就知道叔叔是大好人。”

  北冥炫兴奋之余,也顾不得其他,一下子就窜进了北冥晏的怀里。

  这若是平时,只怕那人早已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可偏偏这人是北冥炫,北冥晏感觉似乎并不讨厌,而且好像还有那么一点享受!

  这是,秋月已经睁开了如水般柔情的美眸,却突然发现夜魅将她护在身后,顿时鼻尖一酸,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莫要再犯。”北冥晏头也不回的对着秋月和夜魅没来由的说了一句,还不待两人回答,就抱起了北冥炫柔软的身子,大步走远……

  “你……怎么不走?”

  秋月心里虽然隐隐猜到了答案,却还是忍不住的颤抖的声音问道。

  “下次不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会再三考虑清楚的。”夜魅难得的开口解释,“我死了没关系!但,我不想连累你。”

  说完,还不待秋月反应过来就消息的不见踪影……

  秋月愣在原地,半晌都不曾离开,偶时还能传来北冥炫撒娇的声音。

  “叔叔,我要吃糖。”

  “好。”

  “我还要……还要吃板栗。”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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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辣椒突然感觉晗玉的步子越发的慢了,脸色也苍白的几近透明,整个人都虚弱不堪,仿佛随时都会被一阵风吹倒……

  “你没事吧?”小辣椒上前扶住晗玉,声音里满是担忧。

  “我要走了!以后你要好好保护自己,遇事别逞强,能避则避;若实在避无可避,那也不可以硬碰硬,尽量拖延时间,寻得最佳时机逃跑……”晗玉很是放心不下小辣椒,一再的叮嘱着,“还有……一定要格外小心北冥绵枫这个人!一定!”

  晗玉想,小辣椒的体内现在有他所有的内力,就算还不能完全的发挥,可若想从北冥绵枫的手里,勉强保住性命,还是可以的。

  “好了,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快别说话了。”小辣椒敷衍似的点头。

  “不,再不说……就没机会了!你呀,性子大大咧咧的,若想要等到你自己察觉,只怕真得等到下辈子轮回了;而我并不想这辈子活着有遗憾,羽儿,你听好了,我,晗玉,喜欢你!一直都喜欢着你!”“不,再不说……就没机会了!你呀,性子大大咧咧的,若想要等到你自己察觉,只怕真得等到下辈子轮回了;而我并不想这辈子活着有遗憾,羽儿,你听好了,我,晗玉,喜欢你!一直都喜欢着你!”

  也许,再不说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对不起,羽儿,原谅我的自私。

  晗玉眼底一片温柔,满脸的祥和。

  晗玉的眼皮越发的沉重,眼睛逐渐失去焦点……

  小辣椒整个人仿佛被雷给劈中了,倒不是被晗玉的话给吓到了,而是,这一句喜欢仿佛用尽了晗玉最后一丝的力气……

  半晌,小辣椒才从恍惚中逐渐回过神来。

  “晗玉。”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小辣椒哭哑了嗓子,使劲的摇着永远沉睡过去的晗玉。

  而就在此时,树林四周突然飘来八位未施粉黛的绝美女子……

  “你们想干什么?”小辣椒将晗玉护在身后,警惕性的道。

  “公主,你不认识小霜了吗?”小霜欣喜若狂,快步上前,“是晗首领命令我们在此等候公主的。”

  “晗首领?”

  说的是晗玉吗?

  小辣椒在心里暗暗地想道。

  “是,公主。”小玉也站了出来,声音中透露着说不出的喜悦。

  小辣椒失踪的这三年里,晗玉带着八大金钗组为了江湖上屈指可数,人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团。

  这声音好熟悉。

  “小……玉?”小辣椒拧眉,不确定地开口。

  一听小辣椒认出了她来,这下子可乐坏了小玉。

  小辣椒回头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唅玉,心里的疑惑越发的浓烈了,“到底怎么回事?”

  小霜不禁觉得好笑,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公主,你只要好好的休息就行!不用害怕,我们会永远守着你,绝不让人轻易的伤你分毫的。”

  “忘情丹吗?”小辣椒的声音出奇的平淡,好像一切都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还没等小霜回答,小辣椒就突然呢喃自语道,“看来,晗玉早就安排好一切了呢!”

  罢了!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就这么顺其自然的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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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蝶缩着身子,整个人捂着被子痛得弯了腰;脸色苍白得犹如白纸,丝毫不见血色。

  “羽蝶,你怎么样了?”金冥很是自责,“不,该死!是我,是我害了你。”话刚说完,金冥就煽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子。

  “让我离开……”羽蝶声音沙哑,泪眼娑婆的道,“冥,我们别再彼此折磨了好吗?算我求你了。”

  羽蝶知道,看着她痛,就好比是在喝金冥的血,剜他的心……

  与其彼此绑在一起承受着非人的折磨,倒不如她一人来默默承受。

  “不,这次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金冥态度坚决,“而我也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一个人痛……”

  羽蝶有着瞬间的犹豫,这时,金冥的声音突然柔了下来,几乎恳求的道,“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别再……互相折磨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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