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神战

　　梵蒂冈，作为法兰克王丕显赠送给教皇的礼物，全世界天主教的心脏，已经失去了大多数的荣光。

　　曾几何时，教皇国作为一个独立的政权，拥有包括罗马城以及周边地区在内的四万平方公里的国土，定都于梵蒂冈，威仪凌驾于整个欧洲大陆之上。

　　作为所有信奉天主的信徒们公认的领袖，在中世纪，这个教廷的权威达到顶点的时期，它甚至组织欧洲各国，发起了著名的“十字军东征”。

　　然而在科学大行其道之后，属于天主的荣光日渐暗淡，上帝更加成为人们心目中的一种精神信仰，而不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1870年意大利独立之后，罗马城被意大利政府收回，教皇国的正当性遭到了严重的质疑。

　　直到1929年，意大利政府和梵蒂冈签订了《拉特兰条约》，才正式承认了教皇国为一个独立国家的存在，而教皇国此时的国土，也仅仅一个梵蒂冈，面积零点四四平方公里，人口仅有一千。

　　由于教皇国地域狭小，不能从事工农业生产，为了生存，无奈转型为一个大型的金融托拉斯集团，美国的摩根集团就是他们的代理人。

　　对外则以旅游和信徒的捐赠为国家的主要收入之一。

　　在外界的眼中，教廷已经完全世俗化，成为全世界信奉天主的信徒们心中精神上的圣域，仅此而已。

　　事实上，在人们目光所不及的背面，教廷仍然是唯一掌握着人类与西方神灵交流渠道的中心。

　　此刻，在圣彼得大教堂一墙之隔的教皇宫，教宗陛下正在召见他的枢密主教，讨论半个月前东方神灵越境的问题。

　　由于教廷有着明暗两重身份，所以他的枢密主教们也有对外处理世俗事务的宗教事务部枢密主教、主管天主教经典研究的枢密主教，以及处理特殊事务的圣庭直辖枢密主教。

　　以在世俗界中影响力大小和教廷收入来源来说，宗教事务部枢密使的贡献最大，在外界的眼中是仅次于教皇存在的第二号人物。

　　实际上，他连第三号人物也算不上。

　　头上顶着圣灵基金会会长头衔的伯纳诺迪枢密使才是教皇国暗中的第二号人物，或者说，他是仅次于掌握了直接和神灵沟通能力的教皇的第二号人，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代替教皇管理教廷。

　　因为就是他，掌握着所有教廷的特殊力量，和如何培养忠实于天主的圣光斗士的方法。

　　而第三号人物是手掌教廷直属圣光骑士团的米隆红衣大主教，他手下一共有神光斗士十五人、圣光斗士六十人，外围授予圣光卫士称号的修士不计其数。

　　据说，在教廷内还有神秘的天使斗士存在，不过他们从来没有露过面，没有人能够证实他们的存在。

　　“东方的神仙还没有出现吗？”教宗端坐在宝座上，低沉的声音在宽广的大厅里回荡。

　　他的心里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世俗对于宗教的反感越来越强烈，人人相信科学，对于天主的信仰也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为了维护天主的权威，他不得不四处奔波，已经很多天没有向上帝告解了。

　　这样的焦虑他曾经向天堂倾诉过，却被告知要严守立场，守住阵地即可，不要轻举妄动，他不明白主在考虑什么，似乎是在酝酿着一次大的行动，所以不愿意在下界掀起波浪。

　　这次东方神灵出现的事情，他也第一时间向天堂禀报，这一次立即得到了回复，要求他严加监视，有任何情况都要赶快上报。

　　可是，那个东方神灵一现之后，就再也不见影踪，这样莫名其妙的情况，让他不由得心烦意乱。

　　“是的，我们在那里布下了严密的监控，他如果出现，我们马上就能知道。”米隆红衣大主教回答说，“卑职怀疑他们根本就是打着铲除吸血鬼的幌子，到这里来从事秘密活动。目标应该是……”

　　“教廷？”教宗皱了皱眉头，有些好笑，“我们和东方神灵是有契约的，他们的信徒可以到西方来发展，但是天神是不允许越界的。这个念头太荒谬了！”

　　伯纳诺迪枢密使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久久没有说话，这是有些迟疑地说：“我倒觉得米隆大主教所猜测的就算不对，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哦？卿有何看法？”教宗眉头皱紧，如果伯纳诺迪枢密使也这样看，问题就不能轻描淡写了。

　　“我是这样认为的。”伯纳诺迪站了起来，在教皇御座前踱着圈，整理思路，“我认为，这是又一次神战的前兆！”

　　“什么？神战！”教宗失声叫起来，一时顾不得仪态，也从御座里站了起来，“卿可不要胡乱猜测，指认为神战是非常严重的指控，这将在天界与人间掀起腥风血雨，后果是极其严重的！”

　　伯纳诺迪枢密使躬身行礼：“臣不敢信口胡说，不过也不是绝对有把握，只是从一些迹象中间进行推测，看出了些许端倪而已。您也知道，这些是我们是不敢向天堂直言询问的，只能被动的接收天堂的指令。所以这个猜测，也仅仅是猜测！”

　　教宗抖了抖身上厚重的皇袍，忽然觉得这件皇袍穿起来十分的难受，他坐回御座，说到：“卿且说说看。”

　　“教宗大人，我们都知道，天界的神战已经持续了几万年，神灵的征战对象包括和妖、和魔……还有和东方天庭！

　　和魔界的战争是没有尽头的，世界不灭，魔道不止。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能每隔千年清剿一次，无法断根。

　　和东方天庭的征战，说起来只是争夺神圣权利的神战，大家为了争夺对于天界的控制权而厮杀，也是对于如何堪破天道，突破空间舒服的理解上有偏差。这并非你死我活的争斗，因此时战时合。

　　自从天界采用了新的战法之后，天堂屡屡战败，不得不退而求和。

　　但是从上次休战以来，神战已经停战了将近五百年，飞升天堂的信徒恐怕已经到了容纳的极限，所以说战争其实已经不可避免，实在是迫在眉睫。

　　每次战争的预兆，就是持续几百上千年的和平，然后就是某一方的神灵开始破坏规则，潜入对方的信仰基地进行破坏，降低民众对于信仰的支持，减少对方的后备力量。

　　在您登基接任教宗之前，天堂就要求我们一再保持克制，收束和东方信徒的冲突，但是要加强我们信徒的信仰，扩大人数。这种种举动，都被我们理解为天堂在为又一次神战作准备。

　　但是我们做了各种精心的准备，战争并没有如期爆发。

　　不过我还是推测天堂并不会中止神战的计划，因为这几十年人口暴涨，天堂的容纳肯定已经到了极限，战争的爆发是刻不容缓，只是战争的方向还有待于选择，不是魔界，就是东方天庭。

　　现在东方神灵出现在我们的周边，这可以认为是东方神灵打算先下手为强，或者说是天堂的举动已经惊动了东方神灵。那么他的动作也可以理解为两种，要么就是来探听虚实，要么就是战争的前奏，除此别无其他可能！”

　　听完了他的长篇大论，教宗呻吟了一声，撑着脑袋痛苦不堪：“你说了这么一大堆，给出的可能确有四个：天堂要打仗了，不是清剿魔界，就是神战！还有两个，东方天庭已经开战了，或者是来侦查！”

　　“教宗大人所言极是！”伯纳诺迪枢密使躬身说到。

　　“极是什么！”教宗在扶手上重重一拍，顾不得对方的身份，大发雷霆，“你给我的结论除了战争即将爆发，其他的全部都相互矛盾！对魔界还是对东方天庭，我怎么知道，难道去问天堂？东方神灵是已经对我们开战还是只在侦查？这样的结论等于没有，我怎么做决定！”

　　伯纳诺迪枢密使哑口无言，他总不能说：“教宗大人，你去问天堂吧，是不是要对东方天堂开战了，我们好早作准备！”除非他傻了，他也知道，他们只是天堂执行人间计划的行动机构，哪里有资格询问天堂的最高机密。

　　米隆红衣大主教站了出来：“教宗大人，我觉得伯纳诺迪枢密使所说得对我们还是有参考作用的。就像你所说，战争是无法避免了，那么我们应该马上收拢所有的圣光卫士，提升圣光骑士团的实力，同时立即向全基督世界掀起宣传，加强信徒的信仰之力，并且把那些有潜力的信徒都召集起来，加以培养，为神战做好前期准备……”

　　“住口！你说得倒轻松，不过是把以前神战的准备程序重复一遍。可是这样一来，就是天堂没打算和东方天庭打仗，也会被我们搅浑，东方天庭肯定会大举反击！这个责任谁来背负？”教宗气得连连顿足，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们只会从自己的角度来诠释，自己可是在风尖浪口，一不小心就会尸骨无存。

　　“可是……”米隆还不服气，想再劝说。

　　“行了，我自有主张，米隆红衣大主教，做好你的分内工作，加强对那个城堡的监视，适量抽调部分力量增强教廷的保护，就这样了。我累了，你们下去吧！”教宗疲倦地扶着头，挥手让他们退下。

　　退出大厅，米隆红衣大主教忧虑地对伯纳诺迪枢密使说：“这样消极可不是办法，我们的人根本不可能是东方神灵的对手，必须马上请天堂派下天使来才能够对抗……”

　　伯纳诺迪枢密使也是愁眉不展：“教宗有他的担忧，我能够理解。如果我坐到他的位置，又正好碰到神战，我也会战战兢兢。可是有时候必须冒险。你还是赶快收拢圣光斗士，需要加强培养的信徒也不能放过，但是，”

　　他严肃地盯着米隆的眼睛，加强语气说，“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绝对保密，给他们配备‘天堂乐’，在被敌人抓住的时候，毫不犹豫，马上服毒！同时，你派两个天使斗士前去支援监视东方神灵的人，如果可以，务必生擒对方……算了，这个任务太重了，你们无法完成，还是以监视为主。记得，不要惊扰到他，千万不要！”

　　“我明白！”米隆狠狠地点点头，兴奋地答到。

　　神战，那么，我也可以成为天使了，一个活的天使，至少是四翼天使，而不是那些两翼的消耗品。

　　东方天神，看我米隆天使，来收你的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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