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7 坏爱好、新玩具、弦月麻雀

　　托吟游诗人们口无遮拦胡说八道的福，巨龙们在大陆的平民阶层中，一向口碑很不好。

　　事实上大陆上的人们能看到巨龙的几率，比一个街头的乞丐第二天就当上国王还要小。所以尽管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不可思议和荒谬绝伦的事情很多，但是真没有几个被吟游诗人灌输了满脑袋“巨龙抢钱抢粮抢娘们”的平民，看见过这种几乎是只存在传说里的生物，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阿鲁卡德这个昔日蹩脚的三流吟游诗人，虽然在条顿人的遗迹中见识过巨龙，但是要么都是骨架，要么都是尸体。唯一一头还活着的，拼了老命喘了最后两口气，对伊莎贝拉偷偷哼哼完遗言后就死掉了。

　　不过见识到都是和死亡挂边的巨龙，不代表阿鲁卡德对这种传说中的神秘巨兽缺乏敬意，更不会胆子发胀脑子发热到，一厢情愿的认为只要自己努努力，揍个把巨龙，杀掉后剥皮剥骨剥牙齿，开开心心的发上一笔剥尸者经常挣的钱。

　　事实上阿鲁卡德始终不曾忘记条顿人遗迹中发生的事情，除了有关自己身上的异变，还有那个再次出现的“另一个自己”，更忘不了的是那只濒死巨龙的一声低吼。

　　自己当时试图阻止伊萨贝拉靠近那头用意不明的巨龙，那头濒死的巨龙仅仅是一声难以形容的低吼，自己就像被一百头冻原猛犸撞过一样，手足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这种传说中被众神恩宠的巨兽是怎样的一种生物，它们，或者说他们，具备怎样的一种威能，曾经体会到一丝半点的阿鲁卡德，不会对这种神秘的巨兽，抱有半点轻视侥幸的心理。

　　更何况自己这次居然遇到是伊曼努埃拉，传说中的伊曼努埃拉！

　　可能在威能上，伊曼努埃拉要远远逊色于自己在遗迹里遇到的那头巨龙。毕竟那头濒死的巨龙身体表面都开始晶石化，头上有着多达七根的白色晶体化巨角，这些特征都是隐晦在大陆上众多传说与记载背后，有关于“众神所钟爱的第一代太古龙”的征兆。如果现存大部分关于巨龙们的传说是传说的话，那么涉及到太古龙，已经是近乎神话的传说中的传说了。

　　和本应该湮灭在羊皮纸发烂腐朽故纸堆中的“太古龙”相比较，在诺曼帝国覆灭前后，才从北方大陆将自己的威名慢慢扩散出来的伊曼努埃拉，也许只能算是不能拿做相提并论的“后辈”。

　　但也只是相对于那种和上古遗迹及上古神话一样久远的“太古龙”，物种学者和巨龙研究者眼中的“幼生龙或者青年龙”伊曼努埃拉，即便在平头百姓的酒馆及街头巷尾的议论中名声不显，可整个北大陆王室密卷记载的“需要警惕、远离并尊敬”的对象中，伊曼努埃拉和另一头名声更差，叫做盖伊伯尔加的龙，是获得了单独列项的殊荣。

　　在大陆上以各种身份流浪很久的阿鲁卡德，这个热衷于萝卜刻印章的文书伪造者，曾经有段时间靠着伪造过纹章文书，混迹在大贵族们的书记官中。也正因为这段特殊经历带给他了解了很多一般渠道不能获得的学识，其中就包括对需要警惕、远离并尊敬”的对象的认知。

　　偷看过很多密卷及手记的阿鲁卡德，用他的话来解释，伊曼努埃拉和盖伊伯尔加之所以在皇室及大贵族中名声显赫，原因其实很简单——它们，或者说他们，都喜欢玩人。

　　比伊曼努埃拉名声更糟的盖伊伯尔加，嗜好玩弄人形智慧物种的女性，口味广泛涉及到了人类、精灵、矮人、兽人，甚至还有地精。这头令人发指，有着恶劣爱好的巨龙，似乎对人形智慧生物中处于强势地位家族的女性更为偏爱，更为偏爱已婚的夫人，那些有着悠久历史的大贵族，甚至被这头下流的巨龙多次光顾。

　　从这一点看来，物种学者及巨龙研究者，对吟游诗人给巨龙扣上“掳掠公主”的帽子不以为然，并不是十分公允的。吟游诗人们并不是绝对的污蔑，即便有史以来唯一会对人形智慧物种女性感兴趣的巨龙，可能就只有盖伊伯尔加这么一头。

　　虽然可能绝大多数吟游诗人，都不会知道那头存在于密卷的盖伊伯尔加，但是不可否认，如果那头甚至会对女性地精下手的巨龙，绝对干出了很不值得称道的事情。

　　不过有别于吟游诗人口中“掳掠公主，囚禁在高塔，或者扔回满是黄金宝石的洞穴”这一类的老套情节，迄今为止唯一对人形智慧物种有特别爱好的巨龙盖伊伯尔加，并不会做这么没有风度的事情，这一点让阿鲁卡德看到这家伙的相关记载后目瞪口呆。

　　阿鲁卡德所认识的，存在于记载中的的色龙盖伊伯尔加，在对目标下手之前，会提前一日彬彬有礼的通知目标的家族，留下招牌式的通知——“盖伊伯尔加明日将对某某夫人拜访，进行有关人形智慧物种生育的研究，冒昧打扰，敬请原谅”。

　　在留下冒充学者风度的无耻通知后，这头色龙第二天晚上一定会如愿以偿做出更加无耻的事情——无论人类、精灵、矮人、兽人，乃至地精的家族，将“某某夫人”藏得多么好，但是必定会被这头恶劣的巨龙得手。

　　并且这头巨龙很有去表演喜剧的天赋，据几位受害者的口述记载，这头龙变成和她们同种族外形的巨龙，会彬彬有礼的向他们询问，是否需要自己在容貌上再进行变化调整。

　　这头龙的原话是：“夫人，您希望得到什么样的雄性，我就变成什么样的雄性，包括具体身体部位的大小粗细也可以调整。我会尽量让您有一次接近完美的体验，这是对于强迫您做我生育研究对象的一点小补偿。”

　　“真是太无耻了！这个采花贼！”阿鲁卡德看到记载中盖伊伯尔加这句不要脸的话时，忍不住用那谁也听不懂的语言大骂。

　　伊曼努埃拉相对“生育研究学者”盖伊伯尔加，他的名声似乎是相对好点，但是现在对阿鲁卡德来说更糟糕，这头龙是男人女人，老头小孩，统统不放过。

　　盖伊伯尔加之所以名声比伊曼努埃拉更糟糕，问题的关键是他嗜好“生育研究”就算了，但这头恶龙总是把研究对象盯着那些大贵族大家族的夫人们身上。人形智慧生物的雄性贵族或者家族执掌者，自然不能对这种对自己夫人下手的行为，表现得多么宽宏大量，哪怕那是一头巨龙也不行。

　　但实际上盖伊伯尔加的无耻举动，比伊曼努埃拉带来的麻烦要少一些，甚至还有些正在走向没落的家族会别有用心的利用这一点。一头传说中的巨龙，理论上是比圣域强者更有威慑力的存在。对于处于困境，需要奥援的家族及其执掌者，只要足够的无耻，那头恶龙的名声，未尝不是一种可以利用下特殊的震慑力量。

　　因此盖伊伯尔加名声更坏，但是本质上并没有伊曼努埃拉那么危险。

　　盖伊伯尔加用阿鲁卡德话来说，就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采花贼”，也仅此而已。

　　伊曼努埃拉用阿鲁卡德的话来说，则是一个“布娃娃游戏”的狂热爱好者。

　　拖着鼻涕的人形智慧生物的小屁孩，有时候会抓蚂蚁关在瓶子里玩，有时候会捕捉那些可怜的小鸟关在笼子里。

　　伊曼努埃拉虽然不会把他的玩具抓住关在具体的“笼子”里，但他的所作所为，本质上和行为顽劣的小屁孩没什么不同。那些被他瞧上的“玩具”，面对一头惦记自己的巨龙，也完全无可奈何，无处可逃。

　　被伊曼努埃拉当做蚂蚁和小鸟的对象，他们的遭遇是很悲惨的。就像小孩子玩过的小鸟和蚂蚁多半没有什么好下场，被伊曼努埃拉当做玩具的人形智慧物种也多半下场惨淡，半死不活已经算是比较值得庆幸的结局了。

　　因此阿鲁卡德现在宁愿自己面对的是盖伊伯尔加，而不是眼前这头手段恶劣的伊曼努埃拉。至少盖伊伯尔加不会对男人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举动来，但伊曼努埃拉仅仅是刚接触，就把自己这种强悍的伪吸血鬼体质，都弄成了重伤。

　　玛蒂尔德显然也知道伊曼努埃拉的恶名，她成长于黑暗议会老怪物及血族大贵族中，她对于大陆上的一些秘闻的认识，也许要比阿鲁卡德这种半调子要深刻的多。她没有再说什么，纠结在额头上漂亮眉毛表明她正在思考什么。在沉默了片刻后，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的玛蒂尔德首先从雪地上爬起啦，她伸出手去搀扶瘫软在地上的阿鲁卡德，并轻轻替他拍打掉身上的雪花。

　　阿鲁卡德在玛蒂尔德的搀扶下艰难的从雪地上爬起来，自己的特殊体质正在竭力帮助自己恢复，但刚才那记来自巨龙的攻击，并不是倚仗体质能够轻易化解的，即便那头巨龙看起来只是在随随便的攻击，似乎并没有真的想要他的命。

　　伊曼努埃拉正在从森林中走出来，他的步伐不紧不慢，悠然自得，甚至还会特意避开在刚才攻击中倒下的针叶木，像是害怕针叶木断裂树枝的锋利茬口刮倒他一样。不过正在紧盯他的阿鲁卡德注意到，这头看起来像极了在自己领地树林散心小贵族的家伙，还是没有在他走过的雪地上留下任何脚印。

　　“那是类似恒定了轻灵术，才能达到的效果。”玛蒂尔德顺着阿鲁卡德的目光看向伊曼努埃拉的脚下，她的发现让她又皱起了眉头，脸色称不上好看，“就是类似于条顿银狼的那种轻灵术，没有任何魔能波动的光芒，只有恒定法术才有类似的效果。”

　　半调子阿鲁卡德对法师法术的了解并不多，他低声向自己身旁玛蒂尔德这个博学的黑暗议会特使请教：“轻灵术恒定？轻灵术并不是什么了却不起的法术，恒定这样法术很厉害吗？”

　　玛蒂尔德没有回答阿鲁卡德问题，她反问了一句：“如果我告诉你，黑暗议会的老头子能够永久加持神术，哪怕只是最简单的嗜血狂暴神术，你认为可能吗？”

　　“永久加持神术？不可能吧？”阿鲁卡德对玛蒂尔德的问题太确定，“你们高高在上的魔神，又不是黑暗议会老头子可以随意呵斥的侍从……不过法术和神术不能比较吧？”

　　“是不能比较。”玛蒂尔德说，“一个是自力干涉波动，一个是外力衍射。不过在具体目标上恒定魔能网络波动区间值，你认为这样的事情很容易吗？我知道的是，即使是法师互助联盟的几个老头子，不借助大量的材料和人力，都做不到这样的事情。”

　　“好吧，我知道那家伙很厉害，”阿鲁卡德举起手来，他的动作带动了他体内的伤势，这让他疼得直咧嘴，“只是没想到那家伙这么厉害。”

　　“如果你真的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来称呼我，”伊曼努埃拉走到两个人面前十码左右停下来，他的表情和善，脸上挂着微笑，就像多年的老友一样笑嘻嘻的说，“我不介意你按照你们的传统，称呼我伊曼努埃拉大人。那家伙这种称呼，我并不喜欢……不想称呼我为大人也可以，我很亲切，也很好打交道，你也可以用我其它玩具的对我的称呼，称呼我为船长也可以。”

　　“船长？”阿鲁卡德面色古怪的看着“很亲切很好打交道”的伊曼努埃拉，这位船长背后的超巨型海盗弯刀，还有之前一些乱七八糟的说辞，让他隐约捕捉到了什么。不过阿鲁卡德还是要确定一下，这关系到这头恶龙看上自己的原因。

　　“您提到船长……”阿鲁卡德又看了看伊曼努埃拉背后的超大号海盗弯刀，他说，“您的其它的玩具……是指海盗吗？”

　　“是啊，你猜到了？”伊曼努埃拉笑得更开心了，“我喜欢聪明的家伙。”

　　“谢谢，”阿鲁卡德哭笑不得，“没猜错的话，每年进攻条顿武士部落的海盗……是您授意他们这么干的？”

　　“掌控北方王国联盟陆地和海洋的抢劫，应该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并且那些玩具被我弄到穷得快没有裤子穿了，偶尔分润给他们一点油水也不错。”伊曼努埃拉并没有否认。

　　“这么说，您的看上的新玩具，并不是我，准确的说是条顿武士部落才对吧？”阿鲁卡德自动绕过控制海路抢劫的海盗，还会穷得没裤子的问题，他提出最关键的疑问，“据我所知，巨龙们不是从不干预大陆上的王权变更，更不会干预大陆的形势变化吗？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插手条顿人的事情，这已经关系到了北莱茵王国的王权更替了吧？”

　　“那是现在的条顿武士部落，我看上的是以前的条顿武士部落，”伊曼努埃拉撇撇嘴，这种女性化的动作，让他那近乎妖异美丽的面容，看起来更让人惊心动魄，“以前的条顿武士部落不过是接近消亡的一群人，捕获这样的玩具，不会对大陆上的形势有任何实质上的影响。并且，我为什么要在意一群老东西订下的奇怪规矩？”

　　说到这里，伊曼努埃拉看着阿鲁卡德的眼睛，他毫不掩饰语气中的欣赏和兴奋：“虽然你的出现，偷走了我的条顿武士部落……不过看起来你比那些脑袋僵硬的条顿人好玩多了。”

　　“这么说，您不打算要我的命？”阿鲁卡德问。

　　“为什么要那么做呢？一件玩具没有厌倦之前，弄坏掉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伊曼努埃拉不以为然的说。

　　“那么我恕我拒绝您的好意，谢谢。”阿鲁卡德立刻回答。

　　“那我就要你的命。”伊曼努埃拉的反应速度也很快。

　　两人之间的对话陷入了沉默，阿鲁卡德低下头在想着什么，伊曼努埃拉则是好以整暇的打量着玛蒂尔德身上的首饰。

　　玛蒂尔德紧张的看着在她妙曼身材上肆无忌惮乱看的伊曼努埃拉，她紧张的不是伊曼努埃拉是否有另一头恶龙盖伊伯尔加的恶劣爱好，而是伊曼努埃拉的目光总是在她身上的首饰和小装置上游走，连她隐藏在衣服下的一些小东西也像是能看穿。这让她很不舒服，虽然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头化作人形的强大巨龙，但是自己安全倚仗的首饰和装置，被这个家伙用不以为然的目光打量，总是让她觉得想要抗拒。

　　“我身边的这个丑女人是黑暗议会的特使，”阿鲁卡德开口说话了，他肩膀侧了侧，尽量把玛蒂尔德挡在身后，“她的父亲是血族的大公爵，她是在黑暗议会一堆老头的溺爱中长大的……”

　　“嗯，你想说什么呢？想用这个女人来威胁巨龙吗？”伊曼努埃拉觉得很好笑，他语气带着一点嘲弄。

　　“不是，今天事情和这个脑子进水的蠢女人无关，所以先让她离开怎么样？”阿鲁卡德希翼的看着伊曼努埃拉。

　　“随便，不过放过她不是因为什么黑暗议会。”伊曼努埃拉说。

　　“我拒绝，”玛蒂尔德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她瞪了阿鲁卡德一眼，以坚决的语气说，“我会不顾你的反对留下来，更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玛蒂尔德犹豫了一下，又补充强调说：“你刚才救了我，我只是不想欠你什么。”

　　阿鲁卡德看着玛蒂尔德，在他看到这个女人脸上只有倔强和决然之后，他摸了摸鼻子，粗暴的把玛蒂尔德推到身后，把她挡了起来。

　　“我的耐心有限，”开始等得不耐烦的伊曼努埃拉说，“你想好了没？”

　　“不知道您是否捕捉过小鸟，”阿鲁卡德答非所问，说起了其它的的东西，“有些鸟抓回来，好好的调教训练一下，很愿意为您用动听的嗓子唱歌。”

　　“这么说，你答应了。”伊曼努埃拉问。

　　“但是有些鸟不是这样的，”阿鲁卡德还是在答非所问，“有些脾气暴躁的小鸟，即使您捉住了它，也会绝食反抗，让自己饿死。”

　　“我小的时候抓过小麻雀，后来它死掉了。”阿鲁卡德认真的看着伊曼努埃拉的眼睛，“虽然很多人说麻雀很难看，唱的也难听，但是我一直觉得，只有这样的为了自由自在宁可死掉的小鸟，才是最漂亮的小鸟，唱得最好听的小鸟。”

　　“在这个时候，我应该赞扬你的勇气？”伊曼努埃拉觉得很好笑。

　　阿鲁卡德挥了一下右手，手指凌空撕裂出一道黑色的裂隙，消失掉的黑色十字枪阿特洛波丝从裂隙中伸出来，被他握在手上。

　　“您说我布置下的法阵对您没有威胁，我想说您搞错了一些事情，”阿鲁卡德看着地面微微颤动的积雪，笑得很开心，远处的座头山羊的纷乱而至的蹄声隐约传到了耳边，“我花费掉所有的上品魔能晶石布置的法阵不是一个，是两个，并且这两个法阵不是对付您的，也不是对付那位一直躲起来的神秘人的。”

　　“那又怎么样呢？”伊曼努埃拉并不在意。

　　“您会看到的。”阿鲁卡德笑着说，他皮甲所覆盖的身体开始膨胀隆起，像是要撑裂这件可怜的衣服，裸露在皮甲外的手臂和脸上浮现出诡异的黑红色纹路，让他看起来狰狞诡异。最终，阿鲁卡德举起手中的黑色十字枪，十字枪的枪尖散发的不再是诡异的血雾，而是又如无数游蛇般的黑色电芒。

　　伊曼努埃拉并没有阻止阿鲁卡德的变化，他像是观赏稀奇动物一样看着阿鲁卡德，他摇头说：“你的样子很好玩，力量也很有趣……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吗？”

　　“您刚才让我见识了您的小法术，”阿鲁卡德声音变得沉闷又嗡嗡作响，他的脸上的纹路一直像是活物一样狰狞扭曲着，他看起来像是很痛苦，但他尽量让自己露出微笑，“作为回礼，我也有个小花招，希望您喜欢。”

　　“希望您记得，即使是一只小麻雀，也会啄伤人的眼睛。”阿鲁卡德举起手中的十字枪指伊曼努埃拉，枪身的前半部分已经被狂蛇乱舞般的黑色电芒覆盖。

　　伊曼努埃拉眯起眼睛，他紧盯着十字枪上黑色电芒。他虽然表现的满不在乎，但是巨龙在变为人形的时候，能力会受到很大削弱和限制，阿鲁卡德怪异的样子和那把枪已经让他闻到一丝危险的味道。

　　“那么，你的小花招叫什么？”伊曼努埃拉问。

　　“今天是上弦月呢，”阿鲁卡德看看空中的月亮，远处的蹄声已经清晰可闻，“就叫做上弦月下的小麻雀好了。”

　　伊曼努埃拉瞳孔剧烈收缩，阿鲁卡德手中的黑色十字枪阿特洛波丝，脱手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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