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8 漂亮妞、泡泡澡、我的大人

　　整个赞卡鲁温泉区的面积是很大的，覆盖了包括扼守咽喉的温泉关在内方圆几十海里尔。乌奇乌尔山和塔米利斯山中间挤出来的温泉关，严格的来说，只占了赞卡鲁温泉区的西南角，但毫无疑问的，整个赞卡鲁温泉区却被这个拥有一大帮臭烘烘士兵的小小温泉关管辖。

　　温泉关，或者说是温泉堡，在臭烘烘的山丘矮人士兵“集结训练”之前，仍然保持着它疗养度假圣地的本色。如果阿鲁卡德和玛蒂尔德一行早来几个月，会看到各国大量出入于贵族舞会的漂亮女士在这里享受她们人生难得的放松。

　　可惜的是阿鲁卡德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费力找了半天，连根漂亮女人的头发都没看见。这个色心上涌的家伙并不知道，当几个月前山丘矮人的古塔夫将军下令于此“集结训练”的时候，那帮大部分来自西方王国联盟的香风缭绕的交际花们，就像午夜被惊吓的流莺，被臭气熏天的山丘矮人大胡子士兵们吓跑了。

　　所以当阿鲁卡德花了整整一个下午在温泉关的堡垒、周边及温泉区，用像个怎么看都是个下流胚子的神色向每一个他见到的山丘矮人打听“漂亮妞”的时候，他自然而然的除了失望外，只收获了山丘矮人士兵们的白眼。

　　要不是被大部分留守山丘矮人士兵腹诽为“军中恶棍”的古塔夫将军已经开拔离开了，阿鲁卡德像贼一样打听的又只是漂亮女人的话，阿鲁卡德估计要收获的不只是白眼，还肯定会被不客气的请到温泉堡的地牢里做客。

　　“那个混球到底是干嘛的？”一个今日轮值温泉堡北城墙的矮人士兵问自己的同伴，他一脸踩到狗屎的表情看着阿鲁卡德渐渐消失在远处的猥亵背影，怎么看都觉得像是看到了不入流的低等色棍。

　　“谁知道，”山丘矮人士兵的同伴耸耸肩，他无所谓的说，“这个混球今天下午好像把所有人都骚扰过了，就是想打听什么漂亮女人，鬼知道那些人类不长胡子的女人哪里漂亮了？”

　　“我是问那个家伙的身份是什么？”山丘矮人士兵的警惕心并不低，他认为阿鲁卡德这种四处骚扰的行为有点反常。

　　“他不是说了么？一个高隆王国的男爵。”他的同伴见多识广一点，不耐烦的回答，“估计就是个靠高档妓女吃饭的人类没落贵族，有什么好奇怪的？”

　　“靠女人吃饭？”山丘矮人士兵很惊讶，在一个地道的来自乡下的朴实山丘矮人士兵眼中，这种事情是不可思议的。

　　“这个情况很多啊，其实不止人类有这样的人，”他的同伴笑嘻嘻的靠过来压低声音说，“你知道我老家是王城埃森堡附近的，你知道么？埃森堡里也有这样的男人，一些高高在上的夫人和自己的男人相处的不算好……”

　　山丘矮人士兵的同伴的话顿了顿，他小心的四处看了看，注意到没有人看向他们，才低声继续说：“听说，只是听说啊，那位熔炉家族的美丽夫人和自己的丈夫相处的也不是很好……”

　　可是他传播流言的爱好被自己的朋友很粗暴的打断了，他的朋友狠狠的推了他一把，差点把他推了一个跟头。

　　“别说了！”山丘矮人士兵粗声粗气的说，这个来自乡下的淳朴矮人小伙子脸色并不好看，“我外婆的家族的姓氏就是熔炉，那位可怜的夫人还被囚禁在戈洛摩，我不想听你说那位夫人的坏话！”

　　他的同伴对自己的“好意”被拒绝有些不满，但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嘀嘀咕咕的走远一点。

　　阿鲁卡德并不知道发生在自己连凯那对站岗的山丘矮人士兵之后小插曲，他几乎时是把整个温泉关能溜一遍的地方都转过了，除了那些把守森严拒绝他接近的地方，整个温泉关的布防情况他已经大概心里有了数。

　　自觉得完成了一件艰巨任务的阿鲁卡德心情大好，他摇摇摆摆的慢慢走进了离温泉关不远的温泉疗养区。打算泡个澡轻松一下的他并不知道，他自认为高明的打探技巧，已经在温泉关驻守士兵的口中留下了“靠妓女吃饭的人类贵族”传说。

　　赞卡鲁温泉区的温泉飘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味道，这种味道甚至连温泉堡北部城墙的士兵们都闻得到。阿鲁卡德深深的吸了一口这种呛鼻怪味，他沉醉的不自觉的晃了晃脑袋，飞快的脱guang了衣服跳进了温泉。

　　“哦哦，这不是斯巴达？这就是斯巴达！”温泉的水温烫的人很舒服，阿鲁卡德高声呻吟着。

　　“阿鲁卡德？”一个女性的声音从水雾缭绕的左边传过来，那里有一道矮人风格的丑陋石墙，石墙之后是给女士们专用的泡澡的地方。

　　“我的小玛德，”阿鲁卡德的声音很欠揍，他声音轻佻不正经，“即使是你我都脱guang了境况下，记得也要称呼我为男爵大人。”

　　阿鲁卡德洋洋得意的冷笑话没有得到玛蒂尔德的立刻回答，石墙另一边的玛蒂尔德似乎对阿鲁卡德那句“我的小玛德”有点过敏，这位黑暗议会尊贵的特使大人，陷入了思绪复杂的沉默。

　　阿鲁卡德的脸皮厚度一向令他自己自豪，他干笑了两声，打破了沉默。

　　“我的小玛德，我觉得我这边的泉水比你那边的感觉好，你要不要过来一起试一下？”阿鲁卡德用很严肃的口吻说。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的第二个加了下流味道的冷笑话得到了回应。

　　“真的么？那我过去好了。”石墙另一边传来了玛蒂尔德带着慵懒诱惑味道的声音，这种声音让阿鲁卡德想起了几天前某些不太好的回忆。

　　分隔开男女泡澡区的石墙足有三码高，阿鲁卡德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像是暴风雨前轻灵雨燕，在傍晚昏暗的夜色中从石墙上跃了过来。

　　阿鲁卡德顾不上欣赏玛蒂尔德可能带来的诱人风景，他警惕的向温泉的入口看了看，又侧着耳朵听了听，没有得到任何不友好的回应后他松了一口气。

　　“你这个疯女人！”阿鲁卡德低低向石墙那里模糊的黑影骂道，“记得你现在的身份是高隆王国的交际花！一个出入贵族舞会的高档交际花，能比最灵活的贼还要身手灵巧？如果让那些山丘矮人看到你跳墙，咱们编得谎话都戳破了。”

　　“我讨厌你编的这个谎话，更讨厌你给我安排的这个身份。”玛蒂尔德并没有走过来，她在靠着石墙的温泉里下水了，她的身影在水雾蒸腾中显得模糊不清。

　　“喜不喜欢是你的事，不是我们的事，”阿鲁卡德无赖的回答，“适不适合才是我们的事，只有这样的身份才最符合实际情况。”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借机报复我？”玛蒂尔德声音恢复了那种慵懒的调子，“真是小心眼的男人啊……”

　　“报复你什么？我不懂……我是为了咱们着想。”阿鲁卡德的声音装得很纯洁很无辜。

　　“哈哈，那么为了报答你的努力……你要不要过来呢？”玛蒂尔德声音听起来很诱惑。

　　“呃……算了，我是个很无私的人……”阿鲁卡德心情复杂的权衡了半天，做出了对他而言很艰难的决定，谁知道自己过去了会不会被几只魔物咬掉什么重要的器官。

　　玛蒂尔德没有说话，阿鲁卡德听到一阵哗哗作响的水声，在他口干舌燥的注视下，玛蒂尔德渐渐靠了过来。

　　玛蒂尔德暴露在水面上的肩膀是那样的诱人白嫩中显出微微的粉红，她美丽的褐色卷发在温泉的蒸汽中柔驯服帖，她小巧精致的耳垂上还挂着水珠。

　　阿鲁卡德下意识的伸出手去，但他又像看到蛇一样飞快的把手缩回来，一头摇头摆尾的魔界犬正在温泉的岸边冲他龇牙咧嘴。

　　“玛蒂尔德，这种游戏一点也不好玩。”阿鲁卡德向后退了几步，离这个疯女人远一点。

　　“可我觉得很有趣……你可以过来呀。”玛蒂尔德轻轻抚mo着自己的肩膀，这让阿鲁卡德努力咽了咽口水。

　　“谢谢你的好意……”阿鲁卡德努力转过头不去看玛蒂尔德，他开始胡说八道，“这边凉快，我还是在这里好了。”

　　阿鲁卡德的举动让玛蒂尔德轻笑了几声，但她的情绪很快又落寞下去。

　　“男爵阁下，请教你一个问题好吗？”玛蒂尔德轻轻说。

　　“说吧，能诚实回答的我都会说。”阿鲁卡德警惕的看着那头岸边的魔界犬，他把十字枪丢在温泉的入口了。

　　“我……我是说，一个血族看到我，会认为我有诱惑力吗？”玛蒂尔德问道。

　　玛蒂尔德的问题让阿鲁卡德想起了几天前的经历，他很奇怪玛蒂尔德问什么要重复这样问题。

　　“相信我，”阿鲁卡德认真的说，“即便是本笃七世那个教廷的老头子看到现在的你，也一定不管死活的扑上去。”

　　阿鲁卡德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嗯嗯，只要他没让你的狗差点咬掉小鸟的话。”

　　阿鲁卡德的回答并不让玛蒂尔德满意，她不耐烦的说：“教廷的老头子比喻我不敢兴趣，我是想问，作为一个血族，会认为我诱惑力吗？”

　　“我说过我是个怪物血族啊，”阿鲁卡德有点摸不着头脑，“如果你问的是普遍意义上的吸血鬼的话，那么这样的问题不成立，我代表不了谁。不过我相信只要不是对男人屁股感兴趣的男性血族，都会很欣赏你的美色。”

　　“怪物血族？”玛蒂尔德的话停了停，她接着说，“问的就是怪物血族……会对我有兴趣吗？”

　　“诚恳的讲，你这种行为毫无意义而且可笑，”阿鲁卡德忽然变得不耐烦了，他说，“如果你仅仅问的是肉体诱惑的话，那么我相信豁免你魅力的人很少。”

　　阿鲁卡德的语气重重的一转，他强调说：“但是小姑娘，如果你想问的是肉体方面的诱惑和感情的关联，那么我不能给你答案。”

　　玛蒂尔德没说话，她情绪焦躁的拍打着温泉的水面，激起阵阵水花。

　　“我说……你是不是看上哪个幸运的吸血鬼了？”阿鲁卡德好奇的问，“你在苦恼什么呢？血族黑执事大人的美貌女儿……我相信即便是所谓崇尚自由意志的血族，能抗拒这样诱惑的，都是非常少的吧？”

　　“为什么这么说？”玛蒂尔德没好气回了一句。

　　“趋利避害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啊……”阿鲁卡德摇头晃脑，“你这样的女人就像是金光闪闪的金苹果……呃，虽然是性格很危险的苹果，但是哪个傻瓜会拒绝你这样的人呢？”

　　“好了，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玛蒂尔德挥挥手，岸上的魔界犬在黑雾弥漫中消失无痕无迹。

　　“喂！你先挑起来的把？”阿鲁卡德不满的嚷嚷。

　　玛蒂尔德没搭理阿鲁卡德的抗议，她在阿鲁卡德的注视下慢慢从温泉中走上了岸边。她的这一行为让阿鲁卡德非常激动，以至于这个家伙开始语无伦次。

　　“你你……骗子！玩弄男人的感情……无赖……被那东西包着泡澡，你不觉得难受吗？……太奢侈了，居然糟蹋好东西……”阿鲁卡德情绪热烈的手舞足蹈，玛蒂尔德居然胸口以下包着黑色的精灵纱织。

　　“我本来都洗好要出去了，还不是你先招惹我的？”玛蒂尔德给了阿鲁卡德一个妩媚的白眼，“突然跳过来，谁管身上有什么。”

　　“怎么可能是我的责任！”阿鲁卡德愤怒了。

　　“好啦，不谈这个了，”玛蒂尔德干脆的转移话题，“估计现在那个叫做艾加尼的山丘矮人已经带人去见温泉关外的熔炉夫人了……你在温泉堡里里外外转了一下午，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阿鲁卡德苦笑，“无法可想，只有等等熔炉夫人和巴哈托那边的消息了。”

　　“你在戈洛摩弄得那些爆炸呢？也许在这里弄一些也不错。”玛蒂尔德提议。

　　阿鲁卡德无奈的回答：“我和说过吧？我只能利用上品魔能晶石激发爆炸……有点常识吧，先不说能不能在这里搞爆炸，上品魔能晶石有那么好弄吗？”

　　玛蒂尔德的思维跳跃的很快，她说：“你那些会爆炸的装置……有个人一定对那种东西很感兴趣，我会介绍一个叫做穆若拉的家伙给你认识。”

　　“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阿鲁卡德瞪眼睛，“不要乱换话题，你走开，我要出来穿衣服了。”

　　“你出来好了，干嘛让我走开，”玛蒂尔德撇撇嘴，她不屑一顾的说，“男人那根破东西，有什么好稀奇的？你以为我没见过？我十岁就和穆若拉一起解剖过了。”

　　阿鲁卡德陷入了沉默。

　　同样陷入沉默的还有温泉关外的艾加尼的上司，一位粗犷豪放的千夫长大人。

　　他的态度绝对的谦恭，自开始确认了熔炉夫人的身份后，他就一直低着头和熔炉夫人说话，不曾抬起来和这位山丘矮人中享有艳名的夫人对视一眼。

　　他的思维也绝对清晰，对熔炉夫人的每一个问题，他都老老实实详细回答，对自己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也把握的很好。也许对于自己手下的士兵们，对于艾加尼这样的老伙计，可以拿出本色来大大咧咧，但对于一位位高权重——哪怕是曾经位高权重的大人，一个千夫长还是有和自己地位相符的交际技巧的。

　　但是他很明白，也许自己被老伙计艾加尼拖进暴风漩涡了。在自己手下的那些士兵的眼中，可能自己是一言而决的大人物，可是如果卷进熔炉夫人代表的麻烦中，他就会像是山丘矮人王国冬季暴风雪中的枯枝，很容易被轻而易举的吹折碾碎。

　　“你有犹豫很正常，”熔炉夫人的语气很平淡，但是让千夫长大人很恐慌，“毕竟是有可能丢掉性命的事情。”

　　熔炉夫人站起来，她的眼睛眺望着遥远的北方，那是埃森堡的方向。时间每流逝一个沙漏时，埃森堡中她的影响与地位，就会相应弱化一分。

　　这种可怕的流逝，让她感觉到自己就像是被扔上岸的鱼，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经常因为心悸而无法入睡。

　　也许自己的国王女婿很重视自己，不然也不可能说出“三分之一的代表”那样的话；也许自己的女儿影响力的确很大，在床畔枕边会反复因为担心自己而催促唠叨；也许埃森堡中以熔炉家族为核心的利益团体认为自己不可或缺，正在因为自己的“被绑架”而像是失去头羊的座头山羊群，惊慌失措的在应对铁锤家的混蛋们中次次处于下风。

　　但这一切怕的都是时间，只要时间拖的越久，伟大的山丘矮人王一定会在选择另外一个“三分之一”，自己的女儿也会相应慢慢被冷落，家族及派系们也不介意在争夺和角逐中选出另外一只领头羊。

　　熔炉夫人转过头，看着那个看起来很可怜的低着头的千夫长。这个往日的小人物，此刻成为重要的倚仗。可能他正在为自己的抉择而挣扎斗争，可能他正在对自己和自己一样“大人物们”腹诽不已。

　　可是，熔炉夫人一点也不可怜这个看起来可怜的千夫长。

　　谁可怜？谁可怜谁？

　　“不要想着你能站在岸上看风景，”熔炉人还是淡淡的说，“从你加入军队那一刻起，你身上的烙印就打下了。”

　　“斗争这种事，”熔炉夫人叹了一口气，“有死亡的结果，没有生存的侥幸。你见到我这一刻起，就注定你加入了这个游戏。”

　　熔炉夫人的声音忽然变得很严厉，她说：“不赌，等死；赌，求那惊人的收获！你想好了没？”

　　千夫长大人的头更低了，他语气缓慢而又坚定的说：“乐意为您效劳，我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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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余波过去，没想到还在闹腾。

　　很憔悴，这几天身心俱疲，什么都做不了。

　　还好周内或下周一就能逃了，万幸，恢复更新。

　　大家骂我吧，以上不是辩解，断更就是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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