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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0 芬利尔、抗争者、那么寂寞


  光明教廷所有典籍,开篇明义第一句——神的道,行于诸天之上,是故信众不可置疑神。

  有趣的是黑暗议会那边也有类似的记载——如蝼蚁不可妄想巨龙,凡尘之人则不可猜测揣摩魔神。

  更有趣的是,基本上所有的种族关于神的信仰,都有相似的句子。

  北莱茵王国和斯拉夫王国的民众,对古战神马斯也是同样的充满敬畏之心。在谈论战神马斯之名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信众都会战战兢兢毕恭毕敬。不过身为北莱茵王国一份子的条顿武士,却有些小小的不同。

  他们对战神马斯不缺乏狂热与敬意,不过关于类似的内容却只有一句口头相传的话。

  “马斯叫你做什么,那么就去做什么。”这是每个条顿武士都记在心底的话。

  这里的小不同,就有它有趣的地方了。

  首先众所周知的是,上古文明之后的漫长历史中,只有光明神曾降下神迹叫人们“去做什么”。战神也好,月神也罢,还是其它的众神……至今仍未显圣,并降下神谕。

  其次需要指出的是,条顿武士并没有祭祀或者牧师类的神官系统,有的只是沾点信仰边的长老会。但长老会更侧重的是对条顿武士的世俗事务的管理,以及战斗战争知识方面的传承。

  在这样的大前提下,尽管侍卫队的小伙子们对于战神马斯从内心深处,自觉自发的无比恭敬,但是却没有人质疑阿鲁卡德把那只狼王起名为“芬利尔”。

  “芬利尔(Fenrir)”,一只存在于上古文明覆灭时期神话传说中的魔狼,故老相传这只体型堪比黑森林山脉最高峰菲尔德山的巨兽,是众神时代的毁灭者之一。它和一些和它同样具有凡人无法想象威能的同伴,在上古文明覆灭之时对众神发动了后果未知的攻击。

  在只流传于深夜私谈的故事中,正是这些威能莫测的巨兽,造成了古神们不在垂怜于大陆上的人们。因此在诺曼帝国长达千年的统治中,无论那些虔诚的祭祀怎样呼唤和祈祷,上古众神也丝毫不曾垂怜过他们忠诚的信徒。

  这些听起来遥远神秘的神话传说可信度如何,对于条顿武士的小伙子们来说完全没有意义。他们或许听说过类似的故事,也或许听说过更加离奇的版本,但这些故事没有任何放在心上的价值。

  阿鲁卡德副官大人爱管那头三条尾巴的狼王叫什么,就随他高兴好了。反正又没有把那头怪模怪样的变异银狼叫做“马斯”,就算叫做“马斯”又能怎么样?条顿武士为了期盼自己家的男孩,将来变得更加勇武强壮,在名字的拼写中加入“马斯”的还少吗?

  那头叫做“芬利尔”的狼王正在紧紧跟在阿鲁卡德副官大人的身旁,它似乎已经消除了对塔兽的敌意。虽然阿鲁卡德大人怀里的塔兽每隔一会儿就冲狼王威胁性的叫上几声,但那头狼王明显不在乎,好像就当塔兽不存在。

  遭遇狼群让小伙子们收获很大,侍卫队的每个小伙子都拥有了自己的大朋友。他们兴致高昂,看什么都十分顺眼。连阿鲁卡德下令他们不准把那些死掉或者受伤的银狼弄成肉食,都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快乐。

  相反的,小伙子们看了看身边的大朋友,或许是顾忌自己新伙伴的心情。他们自发的把那些撕咬中死掉的条顿银狼都埋了起来。

  随着离条顿武士部落越来越近,这些壮小伙子欢快的心都快从胸口跳出来了。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见到自己部落里的同伴们,尤其是要向那些女王陛下直属千人队的伙伴们显摆一下。

  有了意中人的小伙子,甚至想到带着自己的大朋友去见见那个自己喜欢的她,让她摸一摸这些漂亮朋友的柔顺的毛皮,一定会让自己在她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阿鲁卡德有点哭笑不得,这些壮小伙子在训练和执行任务的时候,冷静理智的他们如同他们手中冰冷的武器。可是现在一个个抓耳挠腮坐立不安,恨不得把他这个长官丢在脑后一溜烟跑回部落去。

  阿鲁卡德无语的摸了摸身边芬利尔的毛发,这头骄傲的狼王用温驯的眼神看着他。对俘获这头三条尾巴的异种,他不知道自己心里的这种混乱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些失望,也有些欣喜。

  当他逼迫三尾狼王臣服的时候,他能察觉到自己心底的复杂情绪。

  他不希望这头罕见的巨兽因为抗争而失去生命,他让它臣服。因此尽管小狗来福表现出强烈抗拒和不满,他依旧强迫小狗来福放过了这只桀骜不驯的狼王。

  他潜意识里又希望这头拥有琥珀色右眼的狼王反抗到底,他能感觉到自己这种矛盾的想法,他能感觉到自己隐约的期待。这种期待到底是什么?到底为什么?他并不清楚,他只是希望这头不应该存在的变异银狼,把它的反抗做到底。

  这种矛盾的感觉让他觉得极为不舒服,他恨不得把自己体内另一个似乎全知全能的“他”抓出来,好好问一问那个家伙。是不是他搞的鬼?否则他怎么会有这种听吟游诗人唱悲剧英雄时,感同身受希望英雄抗争下去的怪异代入感?

  遗憾的是另一个“他”在遗迹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就像不曾存在过那样。若不是背上的十字枪阿特洛波丝,阿鲁卡德几乎以为那些在未知空间的对话都是自己的幻觉,自己因为丢失了一部分记忆而产生人格分裂的臆想症。

  “我一直都在,却又一直不曾存在过”,阿鲁卡德清晰的记着那个“自己”说过的话,他始终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心烦意乱让阿鲁卡德有点恼火,他把怀里正在冲芬利尔呲牙咧嘴想跳出来的小狗来福塞了回去,又拍了拍芬利尔的脑袋。

  阿鲁卡德决定把芬利尔这头三条尾巴的异种送给伊莎贝拉当坐骑,这头让他有讨厌联想的异种还是不留给自己比较好。

  蓓特拉有刃豹特烈莎,当她从多特蒙德返回的时候,会把刃豹特烈莎带过来。侍卫队的小伙子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大朋友,按照眼下他们恨不得抱着银狼睡觉的样子来看,估计很快就可以让他们的大朋友当骑兽了。

  女王陛下伊莎贝拉小姑娘只有自己的两条腿,阿鲁卡德还记得在夜刃精灵聚落的那段日子,伊莎贝拉曾偷偷用羡慕的眼神,看着那些哨兵部队的精灵和她们的骑兽。

  阿鲁卡德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虽然是个背负了很多担子的女王陛下,但毕竟还是个才十七岁的小姑娘啊。

  西方王国那些贵族小姐们在这个年龄,每天正在为舞会用什么裙子和化妆牵肠挂肚,脑子里只有那些像发qing公鸡的年轻贵族武士。而同龄的伊莎贝拉却要把痛苦压抑在心里,天天跟着那些长老们学着处理事务。

  “等她再长大一点点,就可以吃了吧……”阿鲁卡德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用调侃的语气自嘲。

  阿鲁卡德清楚地记得在明薰尔遇到伊莎贝拉之前的那段日子,那时的他在这个陌生的大陆上已经流浪了很多很多年了。他流浪的是那么久,以至于自己都忘记了究竟过了多长时间。

  这个大陆是如此让他陌生,这种陌生是一种感情归属缺失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尽管他有不少关于“老家”的乱糟糟记忆。虽然他有着在这个大陆的更多记忆,这些记忆是“老家”记忆的数百倍,但却只是一种冷眼旁观的记忆。

  他记得自己“老家”有一句很有名的话,也是经常被认为是做作的话,流浪的日子里他却对这句话深有体味。

  那句话要用一种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特别语言,一种抑扬顿挫犹如歌唱的语言念出来才有味道。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在大陆上不知年月的流浪日子里,他无数次对自己用那种奇怪但是美妙的语言自言自语。

  漫长的流浪生涯中,他见证了无以计数的将军战死疆场,他见证了无以计数的少女年华老去,他见证了无以计数的贫民在战争的铁蹄下碾为肉泥,他见证了无以计数的自以为是的贵族家族兴衰罔替。

  他就是那么冷眼旁观的见证着,直到在明薰尔遇到那个哭泣的小丫头。

  历史是婊子,那么如果有命运,命运也是婊子。一方面人们抗争她,试图制服驾驭她,但另一方面又被她所牵引。

  阿鲁卡德被自己冷眼旁观的对象吸引住了,这种奇怪的力量就像是身边的芬利尔面对塔兽反抗的那种力量。

  后来发生的事情也印证了这种感觉,“另一个自己”的出现,遗迹的吞噬与崩溃,以及怀里这只长得像狗和自己异常亲近的塔兽。

  阿鲁卡德潜意识里很厌恶这种无法拒绝的牵引感,他用不正经的下流话不停的刺激着可怜的伊莎贝拉,希望这个小姑娘因为忍受不了而离开他。

  但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他放弃了这种想法。

  这个世界那么大,自己前方迷雾掩照的路那么长,也许有人一起走下去,哪怕只能一起走一段……也会不那么寂寞吧。

  侍卫队的小伙子们的喧闹声忽然大了起来,乱哄哄的声音把走神的阿鲁卡德拉回了现实。

  远方隐约看到了条顿武士部落的影子,小伙子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他。

  “那么……”阿鲁卡德笑了,“想冲就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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