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回忆与幻境
“咳咳，让我整理一下当事人的证词。”王七七的病房里，一副法院开庭的气氛。
“别特么搞的我和我妹妹像是罪犯似的。”王五说。
“不，罪犯只有你，你妹妹的身份是受害者。”刘斯毫不留情的反驳到。
“我什么都没做。”王五激动的给自己申辩。
“证人蓝惜雅小姐。”刘斯叫了惜雅的全名。“请你把你刚刚看到的事情复述一遍。”
“我看，看见，他们他们她们……”惜雅说到一半就捂住红的快滴血的小脸。
“不是你想的那样！”王七七也开始替自己辩白。
“没用的，惜雅已经听不懂你们说的话了……”刘斯看着脑袋已经完全空白了的惜雅。
“我们都说了不是她想的那样……”王五有气无力的说。
“所以我才说要整理一下你们的证词……好吧，事情是这样的。这是冰激凌，对吧。”刘斯附在一根一次性筷子上，指着还残留在王七七衣服上的乳白色可疑液体。
“没错。”王五说。
“之前，你妹妹因为病情已经好转，想要吃冰激凌。然后你就给她买了，之后她又撒娇，让你喂她，我说的对不对？”
“是的，都是我的错。”王七七开始为她最爱的欧尼酱开脱。
“然后王五在喂食自己妹妹的途中出现了意外……”
“我觉得‘喂食’这个词用的有点不太恰当。”王五插嘴说。
“好吧，你喂她吃冰激凌的时候不小心把勺子里的冰激凌弄掉了，而且还碰巧掉进王七七的衣领里，然后你就要去帮她拿出来，刚好我和学院就进来了，之后就发生了之前的那一幕，对吗？”
“太对了，刘清天断案如神啊。”王五一拍手，对刘斯竖起大拇指。
“唉？是，是这样吗？”惜雅转过头来看着王七七。
“没错。”王七七点头。
“呼……对不起，我还以为，还以为……”惜雅长出了一口气，看样子她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下好了，问题说清楚了。”王五说。
“等一下！”这时候刘斯说。“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王五感觉事情还没完。
“你为什么不让王七七掀起衣服自己来拿？”
“因为她病刚好，我怕她掀衣服时不小心着凉。”王五飞快的回答。
“切……”
“你切个毛啊！”
“我只是没想到你早已想到这一点，并且已经想好了借口而已。”
“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饥不择食的色狼吗？”
“不愧是吾之挚友，还真是了解我呢。”
“……”……
白浅溪躺在自己的床上，闭着双眼，身上的灵愈术不停的治疗着自己，先前在山坡上使用的那招归尘给自身带来的伤害比表面上还要大得多。
灵力不足了啊，白浅溪心想。
“菲丽，你在吗？”白浅溪对着隔壁的房间说。
房间的另一边，菲丽蒂尔正在玩电脑游戏，听见白浅溪的召唤赶紧穿墙来到白浅溪的卧室。
“白老师，你叫我？”
“嗯，菲丽，借我点灵力好吗。”
“灵力，好呀，白老师你怎么了？”菲丽蒂尔见白浅溪躺在床上，身上还闪着光。
“哦，我正在练功，我的内功就要突破了，但是灵力好像有点不够，菲丽你快借我点。”白浅溪用平静的语气说着明显是骗人的话。
“是吗，那可得快点，来吧白老师，需要多少，尽管拿。”菲丽蒂尔伸出左手撸起袖子，像是要献血一样，还闭上眼睛一副不敢看的模样。
“……”白浅溪无语的看着菲丽蒂尔。“不是这样，你要把灵力聚集到上手，像是灵眼术开始时的那样，然后……”
白浅溪解释了半小时，菲丽蒂尔才学会传输灵力的方法，之后传输完灵力菲丽蒂尔就回去打她的游戏去了。
白浅溪看着她穿墙回去，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真是让人放心不下，白浅溪心想。万一哪天自己死了，菲丽蒂尔这个无法自己产生灵力，又不忍心用别人灵魂来延长自己的寿命的傻丫头该怎么办？
有一件事自己一直没有和她讲，那就是自己并不能用自己的灵力补充她的灵力，以为自己修炼的焚魂噬灵真诀只要灵力一沾到灵体，就会产生焚烧灵魂的火焰，只要没到英灵级别，几乎是一沾就死。之前给菲丽蒂尔补充的灵力都是他从张道海处得来的，作为交换，张道海一旦遇到麻烦，他必须第一时间赶到。至于聚灵阵，获得的灵力对菲丽蒂尔来说只是杯水车薪。刘斯的出现解决了一时之忧，但是菲丽蒂尔没法一辈子都陪着刘斯和惜雅。
“守护英灵吗……你要是真的是英灵就好办多了。”白浅溪想起刘斯的事情，忍不住叹气。
关于幻想召唤，白浅溪隐瞒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那就是宿命。
在他观看的大内资料中，记载了幻想召唤最诡异的一种特性，那就是施术者所召唤的灵体，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白浅溪本来也不相信，但是在这些天的接触和观察下，他发现刘对一些常识类的东西很不了解，最明显的就是关于历史方面的事情，刘斯的性格虽然有点脱线但明显接受过正常的教育，至少不是文盲，不懂装懂瞎掰的情况也不太可能发生，但是白浅溪进过几次语言上试探和误导，让刘斯说出了许多历史上没有的人和事，而且刘斯他说的理直气壮，完全没有察觉自己说的这个人历史上根本没有，不，不是没有，是这个世界上没有。
除非是刘斯随时都在犯中二病，不然白浅溪就能确定，他是来自另一个平行时空的穿越者！
虽然这很不可思议，但是白浅溪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看来那个叫零零发的大内密探前辈记载的都是真的。
这么说，那份密报上写的，幻想召唤的灵体方都是异界的穿越者，所以会遭到这个世界规则的敌视也是真的了……
世界规则的敌视会改变这个灵魂周围法则，具体就体现在幻想召唤的双方都陷入不断的厄运中，要是没有人帮助很难脱险，就算有人帮助他们，帮助者也会被卷入危险之中，看来自己这次就是被卷进来了。
厄运，无法摆脱的厄运，直到召唤与被召唤的双方有一个死去……
难道这就是她们的宿命？
白浅溪想起零零发密报中的话。开始担心起惜雅和刘斯来。
“唉……我担心又有什么用，即使我拼了这条老命，还能逆天不成……”白浅溪自言自语的说。
治疗结束，白浅溪摊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我真的没办法帮助她们吗？白浅溪心想。
当了多年的密探，不，现在应该叫做特工，白浅溪早已练就了冷血无情的内心。
但是再强大的人也会有弱点，只是没人发现罢了，
白浅溪被不想回忆起当年的事情，但是之前玉幻的幻境却让他见到了早已天人两隔恋人……
那是白浅溪刚刚进入大内密探阵营的时候，作为密探世家的嫡子，白浅溪经受住了重重考验，成为了最新组建的最强小队，龙组的一员，同时也邂逅了他此生的至爱……
“洛雨……”白浅溪悠悠的念出了早已逝去的恋人的名字。
那年夏天，白浅溪所在的龙组接受了一个艰巨的任务，查清叛党在朝廷内的卧底。
白浅溪被委以重任。
然后。
他成功了。
叛党派来的卧底就是洛雨的父亲……
最后洛雨的父亲被判满门抄斩，但是洛雨逃走了，龙组又被委派追杀洛雨。
那一天，洛雨被龙组众高手堵在一个深山的山洞里，而白浅溪是第一个赶到的。
“小白……”洛雨看着满头大汗的白浅溪。“你来了。”
“洛雨，我……”当时还是懵懂少年的白浅溪看着她，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小白，你是来杀我的吗？”
“洛雨，你没有错，跟我走吧，我会向他们求情，叫他们放你一条生路……”
“没用的，我知道，小白，杀了我吧，我的家人都死了，我也该岁他们而去了。”洛雨当时的表情白浅溪记忆犹新，那是绝望和无奈的表情。
“洛雨，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错在我们的命，这都是命中注定的。来杀了我吧，要不然你回被怀疑的。”
“不！洛雨……”在自己恋人面前，年轻的白浅溪完全放松了戒备，然后他就为此付出了代价。
洛雨欺身上前，伸手直奔白浅溪腰间的长剑抓去，两人离得太近，白浅溪又认为她不可能伤害自己，所以没有反应过来，让她夺走了长剑。
然后，白浅溪眼睁睁的看着洛雨一剑刺进自己的身体……
当其他人赶到的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身上插着白浅溪佩剑的洛雨的尸体，还有一旁面色淡然的白浅溪。那天以后，白浅溪再也没有露出过悲伤的表情。那天以后，白浅溪流水无情的绰号便响彻大内。
但在之前玉幻制造的幻境中，白浅溪没有让这一切发生，洛雨夺不走白浅溪的剑，白浅溪也不想重温当年的悲剧。虽然知道这是幻境，但白浅溪想知道，自己当时能不能救她。
打晕了洛雨，白浅溪冲出山洞，但是迎面就撞上了龙组其他的高手。
几句理所当然的对话后，对方就集体攻来。从不和人配合的两个独行侠使出了双剑合璧。暗恋他的女子眼中满是绝情。白浅溪在组内的死对头变成了三头六臂。神功未成的组长，也就是当年的皇子，当今的皇帝使出了他至今都未练成的真龙灵气。
整个场面假到让人想笑，但是白浅溪只是放下了洛雨的身体，使出了归尘。
身绝三式，玉碎，同归，归尘。
玉碎取宁为玉碎之意，掌出无悔。
同归乃是同归于尽，敌我皆亡。
归尘之后，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化作虚无。
白浅溪杀死玉幻的归尘只是他压低了力道的减速版。为的是之后能够用灵愈术救回自己的命。影鬼完全是被吓跑的，因为当时自己已经没有释放第二招的能力了。
但是，幻境中不需要留手。
白浅溪消失了，然后幻境中的敌人一个个的被斩成碎片，最后，白浅溪自己也在击杀了最后一人后，在半空中化作了飞灰。
“难道说真是我错了？”白浅溪心想，自己明明是能够救她的，但是却……
不，不可能，当时身绝自己只练到同归，而且从来没使用过，不可能杀得了这么多人，但是他转念一想，如果当时自己隐瞒调查结果的话……
如果……
这世上没有如果的。
白浅溪知道。
自己做错了，没有回头的路，没有后悔的机会。一切都过去了。
之后白浅溪破除了幻境，现实时间之过了半秒都不到。经验丰富的白浅溪假装自己还被困在幻境中，而玉幻又实在是太托大了，所以就发生了之前的那一幕。
所谓幻境之术，都是用灵力诱发人心之中最大的心结，然后诱使受术者自愿陷入其中，其实只要受术者完全不相信幻境之中的事物，幻境就会自然崩溃。而且环境是在受术者自身的精神世界发生，里面过了几个小时，外界也只不过是一秒钟而已，要想用幻境控制对手必须让幻境真实到让对手陷入至少五个小时，而玉幻的道行明显还不够。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白浅溪不想再犯过去的错了。
包括菲丽蒂尔的事情……
白浅溪在三年前接到了一个任务，这也是他在龙组最后的一个任务，虽然白浅溪看起来还不到30岁，但是现在组内资格最老的人进组之前他就已经在了，之后有一个立了大功的组员得以觐见皇帝，皇帝问他想要什么赏赐，结果那货却说想知道白浅溪的年龄。哭笑不得的皇帝告诉他：“我记得，小白他只比我小三岁。”
大清皇帝自小便修炼养生功法，虽然外表只有40岁左右，但其实际年龄大家都知道。
三年前皇帝87岁。
也就是说，白浅溪三年前是84岁，但就是这个年龄，他还在为国家效力，直到那次任务完成之后……
白浅溪还记得那天晚上的月亮和今天的一样圆。
而菲丽蒂尔一家三口就倒在自己的剑下……
菲丽蒂尔的父亲是一个外国间谍，接经商的名义来国内刺探情报，白浅溪负责“处理”他。上面的命令是：“让他和与他有关系的人全部消失。”
白浅溪毫无差错的照办了。
然后——
“救救爸爸妈妈……求你了……”奄奄一息菲丽蒂尔对白浅溪说。之前她没有看见凶手的样子，因为白浅溪动作太快了……
看着菲丽蒂尔还在血泊中挣扎的样子，白浅溪回想起那个山洞，洛雨的话。
“对不起，我救不了他们。”
“哦，那哥哥你快跑吧……这里有个坏人，他会杀了你的……”菲丽蒂尔的话深深的刺痛了白浅溪的心，也让一个做了近50年特工的人动了恻隐之心。
全都消失……
那就是永远不会出现的意思，对吧？
那我就让她消失好了。
白浅溪这样想。
据大内龙组的资料库记载，元老白浅溪完美完成了一个刺杀任务后告老还乡，之后便不知所踪，而那次任务的目标也从世间完完全全的消失了……
“菲丽蒂尔？还在吗？”白浅溪发现自己怎么也睡不着。
“白老师，还有什么事，灵力的话我还有不少呢。”
“不，不是这件事。”白浅溪看着菲丽蒂尔已经虚化的就要消散的灵体。以他的经验，这样的状态要是没有灵力补充，菲丽蒂尔三天后就会消散了。“明天你找刘斯赶紧补充灵力，你这个样子很危险的。”
“没关系，我好着呢，你看——”菲丽蒂尔摆了个秀肌肉的姿势，然后手臂上突起一个方块……
“咦，不对，让我再来一遍。”然后她又是一个三角形。
“不必了，菲丽，你不要在浪费灵力了，我知道了。”白浅溪说。
“哦……”菲丽蒂尔没有成功显得有点消沉。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白老师。”
“菲丽，我问你……你想知道杀你父母的仇人的名字吗？”
“咦，我……”
“我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只是一直没有告诉你。”白浅溪平静的说。
“白老师，我……我还是不知道的好。”菲丽蒂尔犹豫了一下，然后说。
“嗯，那就没事了。让你想起伤心事了，对不起。”
“没关系的，又不是白老师的错。”
“菲丽，节省点灵力，今晚先静静的待一晚吧。”
“哦……好吧。”菲丽蒂尔蛮不情愿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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