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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不是错误


  樱呆呆的看着战斗中的两人,依旧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明明是同一个人不是吗,有什么事情说出来不可以吗,为什么非要与自己战斗到这种地步呢”她的声音弱不禁风,不忍看到眼前的场景,但是又担心,所以一直逼着自己睁大眼睛看:“为什么一定要执着成为什么正义的化身呢,不要去做不就好了吗!”

  “没用的,他就是这样的白痴,如果用嘴巴说就能解决的话,他就不会被我召唤出来了”旁边的姐姐用刻板的声音回答,平仄的声语让人无法分辨她此刻有何感想。

  樱身上的禁制被远坂解除了,这是Lancer的提议,如果樱想要上前阻止两人的决斗的话,他先会阻止她。

  用他的话说,就是Saber想要出手阻拦,他也有自信能够挡住她,何况这个小姑娘,来上一千个也无所谓,你可以放心大胆的相信我,解开她身上的束缚。

  远坂答应了他,毕竟她也相信这个男人的实力。

  事实上,Lancer也不是出于好心才会对远坂那么说的。他是个成年人,虽是个有些鲁莽的战士,不过也相当精明,他看出了远坂对于樱施展了魔术之后,有些无奈和潜藏的不忍,同时后者还是她的妹妹,恐怕她心里也是不舒服的,所以,他就对远坂这么说,既是一种让人不会轻易察觉的讨好,同时也是对自己勇武的一种展示(瞧,你妹妹来一千个也打不赢我,我多么强大),更是为了让远坂对自己的好感度提升一点。

  可以说,是个一举三得的手段。

  毕竟,爱尔兰的战士库丘林可是在影之国学习过十八般武艺的,那个实行斯巴达教育的女老师可不是只会魔术和武技这么简单的,凭借一介女流之身能够教出像库丘林和菲尔克斯这样的怪物,脑袋不可能不灵活,在她手下的库丘林更不可能是白痴,从他这一两句话里就能看出一二来。

  不过,当时的远坂并没有在意他所说的话,只是一门心思注意着士郎和Archer的战斗,对于樱虽然是放开了,但是对于Lancer,嗯,这个时候这家伙肯帮忙自然很好。很自然的就把枪兵所说的话给略过了。

  Lancer自然有些郁闷,但是很快,他也将注意力放在了战场之上。

  坦白说,士郎和Archer的战斗并不出彩。其中一个根本就是个战斗力还未完成的孩子,比起十六岁时候的自己实在是太壤地别。而至于Archer,本来就敌不赢自己,更何况在魔力不充足的状态下战斗,自然是没什么看头。

  但是,他的身心还是被眼前的战斗所吸引。

  诚然,战斗虽然激烈但算不上精彩,两人的战斗力都进不了库丘林的法眼,但是,他还是看的很认真,同时,忍不住感到热血沸腾。

  因为两人都是在全力战斗,拼上彼此的信念,只为击倒对方,不在乎生命。相比之下,战斗力什么的已经是次要的了。即使力量多强大也好,如果没有属于自己的信念,没有自己所要为之战斗的东西,即使再怎么强大,库丘林也不会和那个家伙战斗的。相反,只要有自己坚持的东西,即使他是个乞丐也好,库丘林也会使用最强一击去对付他。

  这就是,英雄的荣耀。

  剑击之声中,蓝色的Servant看着满身是血的红色少年,眼神里露出了一丝激赏。

  如果可以的话,跟这个家伙战上一回也不错。

  即使对方是自己一招便可秒掉的小卒,但是如果是有着坚定信念的话,即使是一招即分,也可以很痛快吧。

  就在这时,他听到有人在说话。不过,却不是对他说的,而是某个人的自言自语。他抬起头来,看着二楼的发出声音的白色男人。

  白色的骑士看着战斗之中的两人,浑然忘我的境界,一脸浅笑,眯着的眼睛中,睫毛之间,透出一股如雾一样的迷然。

  “杀掉冲突,杀掉战争吗,呵呵”他笑着摇了摇头:“即使是看到那样的情景也不放弃,被一切背叛,也不会憎恨人类,想要让人类都幸福吗。呵呵”

  “明知自己的未来是那副惨状也要走下去,这可真是了不起呢”说归说,白Archer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异色,看着红色头发的少年,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古怪。

  “还是说,太笨了呢。”

  也是,只有这种超级大笨蛋,才会有这种想法的。

  他深深叹了口气,想到了最近看到的一句话来表达自己对这场战斗的看法。

  “Attheendofthisday,oneshallstand,oneshallfall。”

  战斗结束时,胜者会屹立,败者会倒下。

  他并不在意战斗的结局,只是有感而发,只不过,对这场战斗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无论输赢,都是一个人。

  卫宫士郎会赢,卫宫士郎会输。

  不过,这对一直以来,都是无厘头表现的这个男人而言,发出感慨明显有些不像是他了。也正是因此,吸引了枪兵的注意。

  发觉到下面有目光射来,白色的弓兵回过了神,他立刻又恢复了之前的那副让人不喜欢的轻佻笑脸。

  “最近看到的经典台词,忍不住,忍不住”他笑容满面。

  枪兵哼了一声,收回了目光,本来他突然感觉到这个男人有些不对劲,现在看来,应该是他多心了吧。

  看到Lancer把目光转移,不在注意自己,白色骑士松了口气。

  该死的,就是说几句话而已,就要瞪着我,真是条耳朵灵敏的狗啊,马上如果手脚不够快的话,肯定会被他戳穿的。

  呃了一声,他在心中暗暗做好准备。

  时间差不多了,既然已经战斗到这般地步了,那么马上就能开始自己的计划了。

  他把身子前倾,手臂垫在一截走廊的栏杆上,俯身看着下面,双手自然而然的挡在了胸前,手掌隐藏在双臂与胸口之间。

  身为剑所构成。

  手臂,胸口,双腿,额头,腹部,可以说是全身上下伤痕累累,即使是有着Saber的剑鞘予以的加护,可以缓慢的修复伤势。但是,Saber的剑鞘再厉害,也无法完全延缓士郎身上的崩坏。内在与外在的崩坏。

  本来,士郎的身上就已经伤痕累累了,致命伤就有好几处,只要时间长就会流血死,但是因为有Saber的剑鞘的加护,才没有死去。只是,现在他的身体没有遭受到Archer的攻击,反而因为自己的攻击,崩坏的速度更快了。

  血液飞速从血管当中流失,奔出体外。肌肉拉伸,悲鸣,撕裂。卫宫士郎的身体在内部飞快的崩塌。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他手上的剑。

  飞舞连环的剑,没有留后手,只是为了能够飞快的斩出去,所以将身体运作到了极限,超载。原本如外表一样斧头迟缓的剑,却能够斩出无比快速的弧线,那速度在Archer看来也是飞快的速度,而且……

  铛的一声,弓兵发出“唔”的一声闷哼,体势虽然没有变化,但是原本接连的剑击就无法跟上了,显然是吃了个暗亏。本来在他看来,对方的剑应该是被自己一击震飞的,但是没想到竟然能够将自己攻势震退。

  不过,这也只是偶然吧。敌人积攒力气,发出的全力一击,自然也会有些威势,但是,绝对不会长久。

  “只是这样,你就认为你能赢了吗,不!!”红色的骑士像是有风相助,手上的剑瞬间交错两次,双剑挥横,那一下却是连斩四击:“你仍旧为梦想而战,我就是你的理想,只要还抱着那错误的理想,你就必输无疑。”

  血若钢铁铮铮,心似琉璃易碎。

  然而,说是这么说,但是对手用超出想象的速度,飞快的将四记奔向他的剑击给拦住,然后回敬他来的,是斩向他首级的一击。本来那是他没有放水的四击,就算是将这个家伙的身体斩成七八块的碎片也绰绰有余,只是,对方竟然拦住了,而且还反击回来,宏亮的剑影直指自己的眉心。

  “!”判断出那不是闪动可以躲开的,一击之下,首级绝对会落地。在震惊的同时急急的翻动手上的剑,将对方的剑拦住,将斩向自己首级的剑挡开,铛的一声,沉重的声音带着火花在刀剑之间绽放。可是,挡开之后,更加嚣张的剑击铺面迎来,黑白的剑影像是要击碎一切,对着弓兵身上上上下下笼罩而来,恨不能要将他砍成碎片。Archer挥舞着双剑进行低档,对方的剑快的像风,重的像山。

  在与那连续不停的剑戟之中,钢铁与钢铁的碰撞,绽放的火花仿佛要燃烧整个空间。

  不可能!

  红色的骑士如此断定,对方不可能有如此的力量,明明只是个小鬼而已。身上早就破烂不堪,肌肉撕裂,体内的骨头都在吱呀作响了,连自己的身体都支撑不住,如果没有那剑鞘,恐怕此刻身体早已崩溃了,又怎么能发出如此强烈的攻击呢?

  好像发狂一样的剑戟之力,仿佛狂战士的狂化。此身拥有也可以适应Saber,Caster,Assassin以及Berserker的职阶,但是这个家伙却不一样。他并不是英灵。

  “这家伙……”Archer在咬牙。

  在家伙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明明是已经如此状态的小鬼,为什么自己的心中会有一种危机感。无数次穿梭在战场,凝练出来的直觉竟然会告诉自己危险,似乎自己再不做什么,就会被打败。

  “绝对……不是……”

  疯狂的剑击之中,一个声音伴随着磨牙的咯咯声传递而来,只是比起那钢铁之音,他的声音太过微弱,让人几乎无法听清。

  透过剑影,Archer看到了那个红色头发的家伙。

  张开的嘴巴像是溺水者一样大量的呼吸,破烂的衣服上,肌肉上不堪重负的青筋遍布满体,甚至眼神也不是很清晰了,根本看不清东西,也不知道自己砍出的一剑是否能够奏效。刚刚还能够和自己对话的这个人,此刻却快要被自己愚蠢的攻击所杀死,神智都开始模糊了,Archer怀疑他是不是还有意识。不过,他本人却不知道,只是本能的对着眼前活动的物体挥舞着剑。

  确实,他已经没有多久可言了。不顾自己的伤势,反而超出常理的发挥出如此的剑击,这个男人,只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Archer刚刚的推断没有错,不管这剑技有多么强力,也只是他最后的火焰而已。

  但是,即使如此,明明甚至都已经模糊了吧,但是这个男人还是在嘴里不停的说着。

  “绝对……不是错误!”

  红色骑士厌恶的咆吼:“你只是因为想要像那个男人一样幸福,所以才回去拯救他人,不是因为自己的情感,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那样的笑着,才去拯救他人,这种自私的伪善,从一开始就没有正确可言。”

  横行无数沙场,战无一败。

  “绝对不是错误!!”红色头发的少年,莫说他的剑技已经完全没有了章法,就连手上的剑也已经没有了完好的拿法,剑尖朝外的姿势已经在连续不断的撞击中变形,手上的剑也已经变成了反拿。原本从Archer那里学来的剑术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像是挥动拳头揍人向前挥出自己的双手,拿出全身力气,外侧的剑刃对着敌人挥斩。

  铛!!!!

  战斗以来最大的一次撞击,士郎和英雄完完全全的正面相撞,钢铁的相撞,甚至连脚下站立的城堡都有些摇晃,气流夹杂着某种碎片在旋转,空气发出沉重的悲鸣。

  咔嚓!

  不可能的声音在自己手上响起,弓兵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越来越多的震惊让他不禁张大了嘴巴,看着自己的双手。

  原本投影出来的剑,此刻竟然喀拉拉的散架,化成了碎片,随后那铁屑也消失在空气当中,像是在宣告自己是虚假这一事实一样。

  战斗以来,士郎第一次击碎了这个男人的剑。

  本来都是士郎的剑被他一击击碎,即使投影的强度提升了,也无法与自己对抗太多回合,现在投影出的干将莫邪作为宝具级别不高,而且精度也不如Archer手中的剑,但是,却将他手上的剑砍成了碎片。

  不过,这一点士郎是不知道了,甚至都已经模糊的他,现在根本意识不到这一点,他只是驱使着腐朽的身体做着最后的恶战,既是对自己的,也是对未来的。

  知道那是伪善,知道那是虚假的,是无法成为正义的伙伴的。不过即使如此,也感觉那很美好。所以,即使这样走下去会迎来那样的末路也好,自己也要一直走下去。为了过去的那一切,为了那些失去的东西,即使会失去更多东西也必须走下去,因为不这样做的话,失去的东西就会失去意义,为了那些东西不是意义,那些眼泪,那些悲哀,那些从伤痛中走出来的坚强不会化成泡影,卫宫士郎必须沿着这条路继续前进。

  虽未曾一败,也未曾被人理解。

  飞快的投影,重新拿出了属于自己的干将莫邪,相对于被击碎的剑,因为那才是英灵卫宫最熟练的武器。既然投影的剑会被击碎,那就是用自己最擅长的剑与他战斗好了。

  飞扬的干将与对方的剑互击,以英灵卫宫的剑技,当然可以完美的将士郎的剑格开,不管对方的剑有多么强力。另一只手晃动,莫邪砍在了士郎的手臂上,深可见骨,如果不是因为抵挡士郎的剑,所以动作有所误差,现在他的手臂已经被卸下来了。

  手臂断了,然后是……眼角毛感受到了一股深冷的寒意,眼瞳捕捉到了侧面一厘米外的一个明晃晃的东西。

  猛地一歪头,Archer翻身后跳,闪开了那一剑,剑尖在他的眉毛上方划过,一道浅浅的划痕出现在他的皮肤上……他的头上开始冒汗了。站定了身子,他看着迎面继续冲来的对手。

  刚刚的,是士郎的莫邪。如果不是弓兵的反应足够迅速,现在已经被砍开半个脑袋了。

  只是,被剑砍伤了手臂,肱二头肌被切断,应该已经无力的手臂,竟然再度扬起,飞扬的火花当中,直对直的冲着高大的的弓兵眉眼砍去。

  明明手臂上的血好像泼洒的酒液一样横在空中,卫宫士郎却像是没有感觉到那一刀一样,继续对弓兵进行反击。不,即使是没有感觉到好了,失血与肌肉断裂是无法避免的,但是他竟然还能使用那手臂进行反击。

  弓兵迎接着士郎的剑击,没有立刻反击,因为他还在疑惑为什么这个家伙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力量,在做出正确的判断之前,不能贸然回击。

  肌肉缺乏氧气已经在惨叫,挨了数下斩击的手脚也早已死去,甚至连大脑都在自动关闭不需要的区域,原本投影的剑却仿佛与主人化作了一体,凝固在了手上,就像那剑是从士郎的手掌上长出来似的。

  不过,这样只会让冲击力直接奏效在他身上的伤口处。

  看到那与剑柄化作一体的手臂,英雄就已经开始确定,这个家伙的体内开始发生暴走了。本来就没有领悟投影源头的真谛,刚刚还不知死活的说出咒文,现在又在这里用这样的身体发出如此的剑技,他体内所没有发现的那个东西现在正在爆发,产生暴走,继续战斗的话,过不了多久,就会让他遭受反噬——啊,现在他的脊椎里面已经变得好像有无数的刀刃在刮了。

  原来如此,那个家伙的力量是从此而来。但是,他没有能够承受那力量的身体。对于现在的这个家伙而言,每挥出一击都会和地狱同义吧。

  Archer很了解,在自己化身成为英灵的那一刻,体内被灌入了钢铁的熔浆,把骨头与肉体都铸成剑刃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现在的他,只要退后一步,让少年发狂失控的乱砍一通就好,虽然避开这样好像孩童乱打一样的剑有些耻辱,但是也能省些力气,等着他的自灭而不用在花费力气。但是,心中某一块地方却有个什么告诉他,如果后退了一步的话,就相当于对着某种决定性的东西低头。

  弓兵突然恐惧的发觉到了这一点,一直以来,只要胜利,不管是使用何种手段都好,只要能够确保敌人被消灭就可以,尊严啊,漂亮啊什么的根本就是连鞋底的草根都够不上的东西,但是为什么现在竟然会有这种想法,竟然会有如果逃避就是耻辱,如果不是正面取胜这个家伙就不算胜利这种……白痴一样的想法。

  彼者常独立于剑丘之上,沉醉于胜利之中。

  为刚刚这样的念头感到好笑。

  这样的人,根本无需和他战斗,最多五……不,三击之后,他便会死掉,只要弹开他的剑三次,就能看到他的身体自己四分五裂。

  可是,疯狂的剑击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般三击之后便停止,士郎一鼓作气的狂发出了十数剑,而没有倒下。相反,剑击之间,一剑比一剑重,甚至让人不想再硬接这样的剑。卫宫士郎最后的火花像是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如同永远燃烧不尽的火焰。

  肌肉早已破碎不堪,体内的血液也因为极度缺失而不再流动,灵魂都要发出惨叫了,只是,这凄惨的灵魂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倒下。即使身体无法稳直,摇晃的身体还是不顾一切的向前砍。

  “喝——!”发出焦虑的喊叫,迎击着那激烈的剑,红色的骑士的剑开始暴躁起来。

  而且。

  “绝对不是……错误……”

  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意识,只是机械的将脑海里最后的一个念头化成实体的攻击向前挥舞着剑,这个名为卫宫士郎的家伙竟然还在吼叫。

  但是他已经无法听到回应,剑戟之声超越了他的喊叫。也是那句话要付出的代价。

  就算是跟他说的一样,自己是伪善好了。但是,为了那些死去的人,那些悲痛,那些代价,不会只是成为毫无意义的,空虚的记忆,就必须如此走下去。发誓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度发生。

  会丢失很多东西也好,会放弃很多东西也好,会忘记很多东西也好,但是,即使如此,只是这个,必须要存在。

  要成为正义的化身。

  就算是借来的,就算是伪善,哪怕只是为了减轻自己罪恶感的诡辩,也要守护到底。而且,就算无法实现也好,也要如此前行。

  五年前,救过自己的那个男人,比自己还要空虚的那个男人去世了。他口中的那个愿望,即使只是为了那个愿望也好,为了不让那个男人的愿望成为空想。即使这样下去会被所有人都厌恶,自己也会诅咒自己,但是只有这件事,决不能放弃!!

  “啊啊啊啊啊——!!!”

  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吼叫,像是Berserker姿态一样的凄厉,破败溃烂的身躯穿透无数的剑影,只是往前冲。

  “咯咯……”骑士的牙关咬紧了。

  对于濒临死亡的敌人竟然无论如何都不肯倒下,一心迎战着眼前的敌人,那个身姿,入眼看到对方那金色却模糊的瞳孔,看到那股从来没有见过的强烈敌意。便可理解,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停下的,无论如何也不会住手。

  只是,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意识,却依旧在挥剑,这种事情,也不是这个男人不屈的意志。而是本身就不是针对他的。

  那是因为,这个家伙要砍倒的,是阻拦在自己面前的自己自身,为了贯彻自己深信已久的东西,以后也会坚定不移相信的东西,向敌人不停挥剑。

  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不停战斗,战斗至死。

  因此,其之一生没有任何意义。

  对于这样的男人,对于这个家伙会有如此的行径,他愤恨的咬着牙。

  明知结果是死,明知必死也敌不过的这个家伙,这样的家伙……这正是他所憎恶的,自身的过失,一直以来所诅咒的自己的生活方式。

  不为自己而战,而为他人而战,不是因为自己的感情,这样的过失。只是凭着剑,就像拯救世界。

  其身定为,无限剑之所成。

  但是,为什么……

  红色的骑士自己都能察觉到自己的眼神中带着试问,想要看看那个家伙能够撑到几时。而且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仿佛某种让人想到就会肝火上升的东西要涌出来。

  “到此为止了”红色骑士高高跃起,手上挥舞下来的双剑变化了形态,长大的好像鹤的钢翼,羽毛的尖锐直指敌人:“就此消失!!!”

  弓兵怒发狂嗷,手上的剑对着士郎的头顶全力斩下。

  这种事情,怎样都好,既然不向后退的话,那就正面砍死他好了,本来对方就不是自己的对手,没有什么好怕的,直接砍死他又有何妨。

  自天上而下的敌影,卫宫士郎抬起自己的手中的剑进行抵挡。同样的双剑砍在他的双剑上,那暴虐的力量一下子在剑锋之间形成了真空,连火花都没有闪现出来。

  士郎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击的倒退而行,仿佛无形的火车撞中了他,将他撞飞出去。原本与手臂合为一体的剑也重新分开了,体内凝固的血不受控制的从口鼻之中喷出,那股庞大的出血量,像是全身的血液都要从那里冲出来。

  然而,站定了。

  只是滑行了十数米,脚底的鞋子都被地面所划破,但是士郎却在那股力量下,按照自己的意志停住了。

  脚后跟使劲按住地面,将腿骨穿过脚骨,刺入地面,在原地稳定住自己,不会倒下,他的上身弓了下来,像是无力托住双肩。提着剑的双手无力的搭拉着,血液像是粘稠的柏油,从他的脸上钩落而下,拉成长长一条,与地面连成一体。

  “呃啊……唔……”

  暴虐的剑击停止了,Archer听到了士郎发出的痛苦虚弱的声音,表情松动了一下。

  “终于清醒过来了吗,你这家伙”弓兵咧着嘴角,表情也不好看。

  听到这个声音,士郎忍不住笑了。不过没成功,还没有让脸上的肌肉动起来,他先因为疼痛而一皱眉。

  “啊”士郎抬起头来,咬断嘴上的流液,把接着要涌出来的东西也一起咽下去,他对着前面的地面呸了一口杂物,冲弓兵咧咧嘴,把一句应该在十分钟前说出的话补上来:“拜你所赐,我彻底的清醒了。而且,也想出了能够战胜你的方法。”

  英雄的眉毛挑动了一下,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只是对着士郎扬起了嘴角:“好吧,那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打赢我的招式吧。”

  全身的骨头到处都有劈裂与折断,就连站着都是摇摇晃晃的,他哪里还来的力量战胜于他。不只是Archer感到怀疑,就连场外的人也是如此。

  只是,士郎脸上表情很自信,似乎确信自己一定能够战胜那个家伙,他就那么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满是血的身姿,却勉强露出笑容。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出口成章。而且,还是半数人都听过的东西。

  “Iamtheboneofmyswrod”士郎用微不可闻的嘶哑声音如此说道。

  咒文。魔术使用的自我暗示,切换内部的东西。

  而且,也是英灵卫宫独有的自我暗示,固有结界的咒文。

  现在,卫宫士郎的口中,这咒文正清晰而出。

  “咔啦!”只是,伴随着他的一句咒文说完,士郎的身上猛然间发出一阵金铁交鸣的声响,仿佛有某种钢铁之物在他身上碰撞。

  Archer稍微吸了口冷气,但是很快镇定下来,他嘲笑的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现在想起这个来了吗,哼,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就算拥有剑鞘,你的魔术基盘已经破坏,根本就用不出来的。”

  “Steelismybody,andfireismyblood!”然而,士郎并不理会他的话,依旧自顾自地吟唱。

  “吭啷啷”刚刚的声音变的更大也更加刺耳起来,沉闷的响声,似乎宣示着有某种东西要破茧而出。而且,所有人也看到了那股声音的来源。

  一支支尖锐的东西从士郎的身上窜出,从伤口处,从仅存的完好皮肤上,刺破皮层,扎破衣服窜了出来。那明晃晃的锋刺,正是所有人都曾见过的东西。

  剑尖。

  士郎身上窜出了大大小小数十只剑的锋顶,从别处看,就好像是他的身上长出了无数的剑来一样。

  从战斗以来就已经开始愈显觉醒的起源,现在终于在魔术师不合常理的使用不能够驾驭的东西下产生了质变。要说的简单点就是起源暴走。

  “唔……”一直按压自己的意识,尽全力默不作声观看的Saber此刻也不禁发出惊呼。因为不管怎么样,眼前的一幕实在太令人吃惊了,竟然士郎的身上窜出了无数的剑刃来,这是怎么回事。

  Archer皱紧了眉头,冷笑不已:“哼,看吧,不听劝阻的结果就是如此,在我杀死你之前,要选择自尽吗。”

  “Ihavecreatedoverathousandblades!”士郎依旧不理会,他只是凝声继续自己的吟唱。

  “嗤嗤嗤……”剑之锋疯狂的窜出,大大小小的剑刃像是要从内部将士郎杀死一样,向外猛窜。

  不过伤口处,出血量却很少,就好像伤口里面已经没有了血液,只剩下这些剑刃了。在这样下去,卫宫士郎的外壳就会崩坏,然后剥落,只剩下体内名为剑的内核。

  对于不理会自己话的这个家伙,弓兵眉毛竖了起来,他怒火滔天:“我不是说了,你是用不出来的!!!”

  弓兵脚下生风,对着士郎疾驰而去,手上的剑像是要砍掉这个明知不行还要丢人脸的家伙。十数米的距离,对他而言,不过瞬间,在起步的时候,弓兵的剑就已经左右穿过,交叉合起,像是剪刀一样使用,想要剪掉他的首级。

  不过……

  “谁对用啊,你的东西,我才不要……”同时,在Archer起步的时候,红色头发的少年也猛的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瞳仁中光芒暴射,他猛的一挥出自己的双手,手上的双剑飞舞出去,对着红色骑士的身躯袭取。

  不过,相比刚刚的剑击,此刻的飞剑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Archer轻而易举的使用自己的双剑就拦开了,他甚至还有余裕露出嘲笑的脸。卫宫士郎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承受投影了,现在竟然将仅剩的双剑丢掉,这样的失策,实在是……下一刻,笑容在他脸上凝固了。

  卫宫士郎迎对着他冲过来的身影,竟然拖着长长的痕迹对应着冲了过来。目标很是明显,正是他刚刚为了格开双剑,张开双臂,漏出来的胸膛。

  “呃啊——!!!!!!”

  破碎的身体,心脏处的贯穿伤现在伤口被新的剑刃割开。满是剑刃的身体经过地面就会发出刺耳的滑动声,脚底下都生出刀刃,每走一步,就会切开地面,同时体内剑的另一部分也会切开自己的身体。在跳起的时候,左腿似乎把什么东西留在地面上没有带走。

  这等残缺不全的身体,只会在还没有碰到敌人的时候就粉碎了吧。

  可是,明知道这一点还冲上来的愚蠢的家伙,却在用破烂的喉咙发出撕裂的声音。

  笔直的视线,直指红色骑士的眼睛。

  过失也好虚伪也好,抛开这些无聊的东西,一直以来,不停奔走着,那个梦想,为此所付出的努力,到最后形成的英灵卫宫的这一存在,你的存在……

  “绝对,不是,错误!!!”

  “唔……”

  这是最后的反驳了,卫宫士郎是伪造品,这点接受,但是想要让所有人幸福的愿望,这个是真的,即使自己是假的,想要篡取真物,但是只要能成为真的,又有何不可。

  “喝啊——!!!”断裂不连的声音中,过去的自己像是穿过了时间与空间,士郎终于冲到了自己的面前。只是,应经来不及投影了,对方的剑就举在半空,投影完成之前,就会将自己的脑袋砍掉的。所以,没有投影,只是,士郎原本手上空荡荡的他,突然多出了一样东西。

  造型有些华丽的短剑,剑柄之上,镶嵌着一颗珠圆玉润的红色宝石,里面还有铭文。

  这不是投影之物,而是曾经捡起,要还给远坂的东西,但是,现在恐怕没有这个功夫了,因为,士郎现在还要用这个。

  这个短剑……弓兵瞬间认出了这个东西。

  血液牙齿内脏统统涌出,挟着这股撕金裂锦之势,不顾头顶上悬挂的双剑,士郎把双手交握,以手上的短剑为中心,对着面前的胸膛推了上去……

  (最近工作上的事情烦死了,所以更新也不稳定,现在更新出来一章,不怎么多,大家见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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