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我会保护你,做你坚强的后盾
借着陆湛不在，所以那些人觉得程颖没了靠山，借机寻事。
按照小言发展，作为一个宠老婆的男人。得知自己老婆此刻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肯定是二话不说，连直升飞机都要调来，当机立断回江城的。
只不过，陆湛并不会纵容程颖这般，因为远水救不了近火。
“我怕是要周四晚上才回去。”
程颖一愣，捏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感觉耳边传来声音的地方温度上升。
她呐呐地哦了一声，眼底得期待不知何时消散，连声音都不自觉地失落了下去。
“你一个人，可以应付这个局面吗？”陆湛仿佛没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淡声问她。
太过平缓的语气，让人察觉不到他的担忧，这便是情绪不外露的坏处。
程颖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划动，也看不出自己到底画了什么鬼，同时用不太自信的语言回答他：“大概，可以吧。”
这话她说得并没有把握，而陆湛也听出来了。
他应了一句，才跟她摊牌：“程颖，我愿意时刻保护你，因为你是我的妻子。保护你，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程颖点头，温暖直击心脏。愿意保护她……
她看向桌面的视线，不由得变模糊了，印象中也是有人这样对自己说过的，说得更郑重。
还记得。小小的她被程家豪抱在怀中，爱若珍宝，被他高高抛起，然后稳稳接住。
那一段日子。幸福地像梦一样，可最终那个说好保护她的人，却不动声色地抛弃了她。
谢永成也是保护她的人，但他没什么知识，跟程家豪不一样。
他很憨厚老实，像参天大树一样，为她遮风挡雨，以全然的姿态接受她的一切，却不会像程家豪那样，口口声声说保护她，最终却抛弃她。
陆湛是第二个说会保护她的人，语气平淡得好像这并不是一个承诺，而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但我所认为的保护，绝对不是将你护在我的身后，帮你扫清一切障碍。”陆湛的下一句话，将回忆中的程颖拉回现实，大概是太小的记忆被回想起来，她竟然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
“嗯。”程颖的情绪莫名低落，对于陆湛的话，却还是有认真在听的。
“因为我不可能时刻都在你身边，就像这一次这样，我在外地出差，那些人就开始有动作了。如果你没有自保能力，大概会被他们啃得骨头都不剩。”
自保能力？
这四个字的分量太重，程颖咬了咬唇，短短一个月，不敢相信自己从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升级到需要随时戒备的圣斗士。
她的脑袋清醒了过来，莫名讨厌这样的环境，如果按照她原本的规划，找个踏踏实实的男人嫁了，结婚生子，根本不会有这些争斗。
程颖是个直性子，想到这些，她直接跟陆湛说了：“我突然后悔嫁给你了，我又不是超人，天天要防这个防那个，还要不要过日子了？以前我遇到最可笑的事也就是我那乡下的几个叔叔姑姑什么的算计我爸的钱。你们城里人就是会玩，动不动就毁人名声和生命。”
原本冷硬的氛围被她这话一击，荡然无存。
陆湛听得好笑，也没有来句甜言蜜语哄逗她的芳心，“后悔也没用了，你已经是陆太太，难不成你想离婚？”
程颖皱着眉头想了想，撇开这个外，她对陆湛总体还挺满意的，如果二婚的话，自己的行情就不好了，到时候市场一堆鲜鲜嫩嫩的小姑娘人家也不会要她这个二婚女人啊。
“额，还是算了，我怕离了嫁不出去。”程颖唉声叹气。
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差别，本来她长得就不出众，陆湛却一副勾人的妖孽长相。
而她，一分钱都没有，陆湛富可敌国。
她有多惨，就衬托得陆湛有多优秀，程颖一时间光顾着自卑，忘了他们得正式了。
“陆湛，这世界对女人也太不公平了。如果我们离婚，我二婚的话，估计没人要我。若你二婚，估计愿意给你结婚的女人能绕江城一圈。凭啥啊？现在不是说男女比例悬殊吗？为什么咱们的待遇截然不同？”
陆湛“……”
“那那些三四十岁离婚的女人怎么过她们接下来的日子？这也太坑爹了，如果长得稍微不好，更没有市场。去韩国，可不是人人都有钱的。”程颖试想自己的将来，只觉得门庭冷清，无人问津。
她本来在学校就属于无人问津的状态了，若是多一个二婚的头衔，估计就更无人问津了。
可不是次次都那么好运，能撞上陆湛这种高富帅的。
所以这婚，根本不能随便离啊。
程颖念叨得越来越离谱，气黑了脸的陆湛就不能保持沉默了。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人家离婚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说了跟你离婚吗？”陆湛轻斥一声，打断程颖的深入探讨。
程颖悻悻闭嘴，“我这不是未雨绸缪么？”
“你这叫杞人忧天，该担心的不担心，不该想的胡思乱想。”
偏离的轨道太远，陆湛将她拉回轨道，重新提起自保这回事。
“回到正题，事实上我并非不能立刻回去，但我没有，因为我希望没有我在的时候，你也可以保护自己。或许这跟你过去的想法不一样，但是程颖这个改变，你必须学会。”
沉默了片刻，陆湛才迟疑地出声：“不单是我这边的问题，程颖，还有一件事，你想过没有？”
他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许多，程颖不解，至于他口中的另一件事，程颖更是无法猜测，下意识摇头。
陆湛哑然失笑，缓缓说：“你跟你的亲生父亲，就这样一直僵着？”
亲生父亲？程颖一惊，顿时明白了过来，他指的是程家豪。
程颖六岁开始，就完全跟外婆生活在一起，七岁外婆去世，再跟着谢永成。
而从六岁开始，她拒绝再见到程家豪，这些年来，程家豪不得不说对她很关心。
他给她买漂亮的衣服，好看的鞋子，书包，玩具。
小女孩需要的东西，他全都买了，一次又一次送到小小的谢家，最后这些玩具的下场却是被程颖丝毫不犹豫地丢到了垃圾桶。
“为什么要提起他？”程颖的脸冷了下来，语气冰冷。
她对程家豪的不喜，大概也可以从这里看出了。
“我不知道你跟他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也不想去打探你的过去。但程家豪手中的程恬集团，并不是一个小公司，而程家豪的弟弟，更是本市的副市长，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程颖扯了扯嘴角，她的脑袋那么笨，怎么会明白？
“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不想谈这个问题。”对于不喜欢的人，程颖不想提及，直接采取回避政策。
陆湛瞳孔微缩，却没有理会她的这句话。
当他得知程颖的父亲是程家豪的时候，有些问题，就已经注定了，不可能避免。夹央土弟。
“不，程颖，你逃避得了一时，却不能永远逃避。程家豪的公司，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会立你为继承人，因为你是他唯一的女儿。”
程颖低吼：“我不要，谁稀罕？”
她对公司的经营丝毫不了解，也不知道程家豪的资本到底有多少，只是不稀罕那些钱以及公司而已。
陆湛揉了揉眉心，对于她的抵触，生出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她没想到程颖对程家豪竟然是这般防备，怪不得程家豪面对她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
而那天，她没有直接甩脸色给程家豪，却算是很客气了。
“总之，我估计还会有人去找你麻烦，接下来，只能靠你自己。”陆湛这一次倒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不过那也只是顺口提及而已，现在说的这一点，才是关键。
对于陆湛这甩手掌柜的态度，程颖欲哭无泪，只能靠自己？没有经验，到时候得罪人了怎么办？
“我明白你的性子，别人不欺负你，肯定不会去欺负人，所以要做什么，放手去做，我不会干涉你，并且作为你的后盾，支持你。”她需要一步步成长起来，虽然不想承认，这阵子程家豪一直没有找上自己，怕是已经接受了他的身份。
如果程颖嫁给一个十分平庸的人，那么势必护不住程恬集团，所以陆湛的身份，首先就是程家豪接受他的一个关键。
接下来，就是他对程颖到底是真爱，还是利用了。
程家豪估计已经去暗访他们结婚的真相，只不过因为一场乌龙而结婚，怕他估计不敢相信，而若不是那天遇到程家豪，陆湛根本不知道程颖竟然是他的女儿。
与陆湛通完电话，程颖坦然接受了自己这两天大概会遇到不少麻烦的事情了。
只不过她没想到，问题会来得这么快。
第一个沉不住气的，竟然是陆湛的父亲，那个暴戾自大的陆凌周。
陆凌周出现在十五层的时候，就见到程颖跟没事人一样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手里拿了一份文件查看。
冷笑一声，脚下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她才发觉，抬头，撞进陆凌周满是煞气的眼神中。
程颖起身，朝着他点头：“陆老先生，您好。”
陆凌周冷着脸没有回答，指了指陆湛的办公室，一声令下：“进去里面说话。”
毕竟这里还有一些机要秘书助手门，有些事他们不该知道。
心里对于陆湛的举动越发不满意，一个刚刚入职的新员工，竟然直接空降到15楼，也亏得陆湛好意思这样做。
从陆凌周不满的神色里，程颖就知道他是来找茬的了，又见陆凌周要进陆湛的办公室，气定神闲地跟了上去。
只不过，当陆凌周伸手去拧门把而没有动静的时候，他脸上好不容易升起的高高在上的脸色，不由得沉了下去。
“为什么门上锁了？”扭头喝道。
程颖后退一步，无辜地摇了摇头：“抱歉陆老先生，我不清楚，陆总的办公室，只有他自己才有钥匙。”
她哪里会管这些事？陆湛不在，那间总裁办公室对程颖没有任何用处，她没有进过，自然也不知道门被锁住了。
同时暗自发笑，没想到陆凌周的下马威还没来得及发威，就被陆湛的门给摆了一道。
“好，果然牙尖嘴利，既然如此，换个地方，到接待室去。”陆凌周使劲挥手，动作行云流水，透露出一股决然。
程颖无辜地跟在身后，想说就算他不这样做，她也知道他老人家对她程颖很不喜欢。
接待室里面，两人相继进入，陆凌周往椅子上一坐，喝住程颖：“你站着，别连这点规矩都没有。”
不多时，有人送上茶水，陆凌周是陆湛的父亲，在公司还是很有震慑力的，没有任何人敢怠慢他。
“知道我今天特地叫你来，是做什么的吗？”陆凌周斜眼望着她，一边喝茶，语气却没有丝毫缓和。
程颖回顾今天的报纸，将昨天的事情串联起来，大概明白了陆凌周估计是看自己不爽，而要她跟陆湛分手。
缩了缩脖子，感觉上面凉凉的，她有种待宰的鸭子，被放到了砧板，任由陆凌周捏扁搓圆的感觉。
“我不想跟你浪费时间，陆湛不在，那就更省事了。直接跟你说清楚，陆家绝对不会要你这样的女孩当媳妇。如果你识相的话，就立刻离开陆湛，我们会给你一笔钱，让你以后衣食无忧。”
这种处理方式，陆凌周说得很随意，他见过不少这样的事，对于程颖这种女孩，他自认为很清楚。
不外乎就是看中陆家的钱财缠上了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罢了，只不过豪门可没有那么容易嫁的。
对于自己儿子不听安排，却与这样一个没有样貌也没有家世的女人搅和，陆凌周气得想吐血。
“如果你不识相，惦记着不属于你的东西，还死乞白赖在陆湛的身边，我们也不介意用别的方法。”
程颖眨了眨眼睛，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什么方法？”
陆凌周被她如此顺口的接话气得脸色通红，指着她，厉声道：“轻则让你身败名裂，重则不介意让你家破人亡。”
身败名裂就已经够可怕的了，还有家破人亡。
程颖想到陆湛十五岁之前，都跟陆凌周这种变态的人物住在一个房子里，就为他痛心。
从性格上来看，陆凌周跟陆湛完全不同，一点儿都不像父子。
“真可怕。”程颖感慨。
陆凌周眼角抽了抽，这是重点吗？
“既然知道害怕，就把我的话听进去，离开陆湛，你还能得到一笔钱。”陆凌周轻蔑一哼，这些女孩子见钱眼开，面前这个还有些傻乎乎的，估计是好打发的。
程颖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她又问：“您以前也处理过这样的案例吗？以前黏在陆湛身边的女孩很多？是不是每次您都出面，然后给对方一笔钱？那从陆湛十八岁成年之后，你见过多少个女孩了？”
陆凌周眼睛一瞪，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这是什么见鬼的问题？
程颖疑惑：“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陆凌周猛地在桌面上一拍，“砰”的一下巨响，打断程颖想要问出口的问题。
“以前陆湛怎样跟你有什么关系？现在我跟你算的账是你跟陆湛，你管陆湛跟别人怎样？到底离不离开陆湛？你给个准话。”
笑话，如果陆湛是那么随便的人，他就不会亲自来处理她跟陆湛的事了。
不等程颖回答，陆凌周拿出支票本，低着头，在上面写了一些字，然后十分迅速地将那一页撕下来，递到程颖面前。
“五十万，你收好了。现在收拾你的东西，离开四海名扬，以后不要出现在陆湛的面前。”
看着那上面的一串数字，程颖波澜不惊，若是换了一个月前，她看到这个数额，估计会蹦起来。
只不过现在，程颖表示自己很坦然，能做到无动于衷，根本不在乎。
而且，最近给她开支票的人有点多。
摇摇头，程颖一脸严肃地拒绝了陆凌周的钱：“我不能要这笔钱，如果我走了，陆湛那边呢？我要怎么跟他说？”
“怎么？嫌五十万太少？程颖，作为一个女孩子要踏实，若不是看在你跟陆湛有一段时间的份上，你以为我会给你这笔钱？程颖，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面对程颖的屡屡不配合，陆凌周火了。
心里，程颖对于陆凌周的这番做派鄙视到了极点，仗势欺人这四个字，被陆凌周驾驭得炉火纯青，也是他的本事了。
“你看看，因为你，生出多少事来？林家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说起来，我完全没必要给你这笔钱，你知不知道那一则新闻，让四海名扬有了多大的损失？陆湛因为你而被人说成什么了？你们不是常说：爱一个人，就要为他付出所有吗？真正为他好，就该离开他，你跟他门不当户不对的，你以为会有结果？”
陆凌周说得还真的有道理，程颖这时候幡然醒悟，陆湛说的要学会自保，并不一定是指面对暴力手段或者是威胁的时候保护自己。
还包括作为一个豪门太太，需要学习的什么礼仪应酬啊。
心里哀嚎，这是什么猪脑袋啊？
“所以陆老先生的意思就是我现在离开四海名扬是吗？”程颖换了一种语气，得到的是陆凌周无比肯定的答复。
“好，那我先走了。”
陆凌周目瞪口呆地看着程颖放下支票，直接离开。
这不正常，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松手了？连一点儿条件都没有谈，更没有说爱陆湛爱得死去活来，不要逼他们分开之类。
“你个程颖，对陆湛到底是真爱还是逢场作戏？”可就算是逢场作戏，也不该毫无留恋吧？最起码捞一笔，才是她正常的反应。
程颖出去之后，没有收拾东西，而是直接离开了公司。
她打算回家，陆湛说了让她自己处理，她纯粹不想听陆凌周说那些可笑的话，正好回家陪老爸，权当自己放假了。
……
谢永成在兄弟姐妹中行三，谢母一共生了五个，他占据的最中间，不上不下，地位尴尬。
众所周知，像他这种排位，最经常被漠视，于是等谢永成三十岁了，也没找到个老婆，又混得不好，谢家哥哥姐姐的日子也不好过，干脆无视这个兄弟的日子，关起门来过自己的。
后来，谢永成捡来了个谢雨珊，又拉拔了一个程颖，本来就千辛万苦的日子，更是拮据到不行。
之前被拆掉的老房子，还是程颖的外婆的。
谢家见谢永成这样，更是敬谢不敏，没有接济过他一分，怕被谢永成当成冤大头。
于是这么多年来，不尴不尬地吊着，偶尔过年，谢永成才带着两个孩子回一趟乡下，自然是少不了哥哥姐姐弟妹他们的念叨。
谢永成也不是个不孝的，每次都给老娘送去一笔钱，虽然不多，但是也是一份孝心。
对此，负责照顾老人的大哥大嫂对他就满意得多。
可要说，十几年了，还是谢家的兄弟姐妹们第一次来江城市里找谢永成。
一听家里来人了，谢永成那个震惊啊，他们说去原本的地址没有找到他，谢永成立马给了他们新家的地址。
一来到谢永成新家，一众亲戚就呆住了：“这房子，也太漂亮了吧？老三，你什么时候买的？怎么连没说过？”
谢家大嫂是个势力的，双手一叉腰，就念念叨叨起来了。
不要说她，就是谢永成的兄弟姐妹十个，也呆住了。
一百多平的房子，说不上精致，但是装潢很大气，空间也很大，跟他们在乡下随便用白石灰刷一下墙壁的房子根本无从比较。
“这沙发，得不少钱吧？以前你那里可没有这么好的沙发。”妹妹摸着客厅里的沙发，不可思议地道。
“这电视不会就是液晶电视吧？这厚度，咱们家里的大块头跟这完全没法比。”小弟也点点头，衔着脸笑着摸来摸去。
谢永成正拿出茶果招待自己的亲戚，“这个，房子最近才买的，还没来得及说。”
二姐闻言，酸溜溜地应道：“没来得及说？老三，你根本就是不想跟咱们姐弟的说吧？你看你这屋里多平整，早就不知道住多久了，若不是咱们来，还不知道你住豪宅了呢。你怎么？担心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跟你抢房子呢？”
这话说得直白，一时间谢家的兄弟姐妹脸色都沉了下来，责怪地看着谢永成，直觉这个兄弟太不够意思了。
“就是，买房子这样的大事，怎么着也得跟咱们商量一下吧？你倒好，买下来了，都不舍得说。”妹妹加油添醋了。
“姐，哪能啊，是真的没来得及，才刚刚搬进来，想着收拾好了，请大家都过来热闹热闹的。”
“再说吧，不过这房子，少说也百十来万吧？你哪来的那么多钱买这么好的房子？”一众人围绕着房子叽叽喳喳。
谢永成挠头，百十来万？他不过是三十万就把房子买下了，哪里要这么贵？
直到谢永成的大哥听不下去了，绷着脸叫了停：“行了行了，老三的房子你们眼红个什么劲儿？房子的事一会儿你们爱问就问，但这下子，不要忘了，咱们来，可不是问房子的。”
谢永成忙点头，“大哥，啥事儿？”
这些亲戚吧，谢永成也不怪他们，家里的情况不好他是知道的，自己没娶着老婆，他只说自己没本事，倒没往家人那边想过。
谢家老大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边沉着脸抽烟，一时间安静极了，随即，谢家老大才开口：“是这样的，咱妈上周摔了一跤，腿给摔断了，现在还在医院里呢。”
话音一落，谢永成一惊，抓着大哥的手红了眼眶：“大哥，怎么这么严重的事，现在才跟我说呢？那妈现在怎样？没事吧？她老人家年龄大了，这一跤可不是小事。”
二姐一听，看着屁股下的沙发，眼底闪过一缕精光，飞快地接过话头，继续说道：“可不是，现在还在医院住着呢，不得了啊老三，本来以为没啥事的，没想到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花了好几万块啊。医生说还得住一个月，这得多少钱啊？咱家的情况你清楚的了，几万块，可不是小数目，娃子就要高考了，这下连学费都陪到他外婆的手术费里面去了。”
说着即兴红了眼眶，抽了纸巾呜呜哭起来。
弟弟妹妹也点头说是，一时间全斗殴成了哭丧脸，谢永成也不例外，红了眼眶，哭着说自己不孝。
“之前的手术费都是大家一笔笔凑的，现在迫不得已来找你……”谢家大哥的话还没说完，谢永成就急急忙忙地接过话了。
“我明白，妈也是我妈，生病了不在床前照顾，本来就是我不孝。要多少钱？我想想办法，肯定给。”
“没那么夸张，老三你都能住得起这样的豪宅了，十万八万的对你来说也是小菜一碟，就先拿十万吧。”二姐一点儿也不客气狮子大开口要价。
谢家的人面面相觑，倒没有十万这么夸张吧？顶多要个三五万，预计。
可看到谢永成家的气派，顿时就明白了二姐突然改口的原因，除了谢家大哥不忍之外，其他人都闪着眼睛瞪谢永成的答复。
“十万啊？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谢永成有些犹豫，他账上连五千都没有，十万这样的天文数字，哪里敢轻易应下？
四弟顿时就提高声音了：“不是一笔小数目？跟你买房子的钱比起来，十万就是九牛一毛啊。难道咱妈的命连你房子的冰山一角都比不上吗？若是我，砸锅卖铁也要救咱妈的命啊。”
谢永成老实憨厚，没把弟弟的话往心里去，若是他愿意多想一下，就知道这话多空了。
“三哥，你就说说，你愿意出多少吧。”小妹直接问。
谢永成挠了挠头，苦着一张脸：“我手里只有三千块。”
“三千块？你逗我吗？不愿意出钱就直说，拿这点儿钱搪塞我们算是什么玩意儿？我妈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冷血冷情的儿子？简直就一白眼狼啊”二姐站起来，尖锐的声音仿佛要刺穿谢永成的耳膜。
“姐，不是，我不是这意思，刚买完房子，手头紧……”
“够了，我不想听你解释，大哥，小弟小妹啊，你这个兄弟，自己看清楚了，我可不敢再开口了，咱妈命苦，没钱享他三儿子的福。”
谢永成一张脸被说得血红，没等他说话，那二姐扭着腰骂骂咧咧直接走了，弟弟妹妹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横竖都看不惯。
“大哥，我想想办法，我真不是故意推脱的。”谢永成拉着格格的手含泪道。
程颖就在上楼的时候，与那些亲戚遇上的，看清是程颖本人，就见她身上焕然一新，顿时谢家人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这不是程颖吗？回家呢？大姑娘会打扮了，跟当年黑不溜秋的完全不一样了这是。”小姑姑停下脚步，直接拉住程颖的手，酸不溜丢地说。
程颖低着头想事情，先前听到耳边熙熙攘攘的，也不知道搞什么，冷不丁的手被人拉住了，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这是谢家的亲戚。
看到程颖脸上的茫然，谢家二姑一脸不高兴地说：“程颖你咋回事啊？见人了也不叫一句，难不成连我们这些亲戚都不认了？”
对于两个侄女，她都没有好印象。
只不过谢永成还算有点儿本事，老婆没找到，偏偏两个女儿被他养得如花似玉，甚至还上了大学。
这就是他们无法比得上的地方了。
“大伯，二姑姑，三叔，小姑，你们怎么来了？”程颖逐个逐个叫了一遍。
印象中，这些亲戚可没有来过家里的，或者说从来没有这么整齐地来过。
“哼，我们怎么来了？感情这是不欢迎我们呢？果然是你爸养出来的好女儿，父女一条心。看看你现在，住的吃的穿的都那么好，偏偏你那乡下苦命的奶奶，生病了没钱去医院。果然啊，亲儿子也没有用啊，一样冷血至极。”二姑冷笑着说完，程颖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奶奶生病了？”
二姑不愿意跟她废话，骂骂咧咧道：“病得快死了，跟你们这种冷血无情只顾着自己享乐的人做亲戚，真是晦气。”说完，拉着其他人就走。
程颖还云里雾里的，没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等她回到家，看到谢永成瘫软地坐在沙发上，两只眼睛都哭红了。
“爸，你怎么了？”程颖急了，奶奶是不是生病她不知道，但这些亲人来了，肯定会剥削他爸一顿，她是知道的。
简直就是吸血虫，每次回一次乡下，就要被榨光一次。
谢永成听到程颖的声音，猛地睁开眼睛，抓着她的手，哭得满脸悲伤：“阿颖，你奶奶生病了啊，我也是听你叔叔伯伯说起，才知道的，这可怎么办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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