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剑神剑 （11）

　　四十年来，前赴后继攀登圣母山的，足有数十万人之多，不过除开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外，能成功登顶的普通人，却寥寥无几，而且大多是由高手压阵才上得去的。

　　不过即使没有几人能够登顶，这么多人登山的经验累积起来，也足以让后来登山的人知道一些圣母峰的大概情况。

　　李南铭虽然自己早已打定主意不会上山，不过他并没有置身事外，而是组织人手，遍访有登山经历的土人异人，编写出一篇材料，发放到想要参加神剑大会的知交好友手中。

　　攀登圣母山的最佳时机自然不是冬季，特别是在这年关十分，山上寒冷异常，可谓是呵气成冰也不为过。而且冬季狂风终日不休，没点功夫在身，极容易被狂风卷走，连将会丧生何处也不知晓。

　　其实最佳的登山时节是在春季，到了那时，会有几天风向转变，风力较小的日子，上山的难度将会大减。

　　不过这寒冷和狂风，难得住不会武功的凡人，对武林人来说，还不算太大的问题。

　　最大的麻烦是山上层出不穷的鸟兽虫蚁，其中绝大多数都对人有威胁。

　　这份材料上文字并不多，只有千把字，但其中过半篇幅，就是关于山上凶猛会袭人的珍禽异兽的介绍。

　　对于上山的道路，编者尽量选取安全没有动物的路径。相较于生活在此的各种鸟兽虫蚁，地形和天象带来的不利就算不上什么了。

　　只是，绝大多数相对平缓的山坡台地，都被强大的猛兽所占据，这份材料上给出的线路，还是有十几个垂直的山壁需要攀爬，平添了不少难度，不过这已是最优的路线了，是无数人用鲜血探寻出来的相对捷径。

　　了一和莫非烟自然也看过这篇材料，不过他俩却根本没有按照那条最佳路线前进，而是只看路途平坦与否，需要的话就径直从野兽的领地上穿过，根本不加避让。

　　遇上性格温顺的羚羊、岩鹿、牦牛群，或是行动迟缓白熊，两人直接闪身穿行而过。凶猛而迅捷的雪狼、山猫、猕猴、猞猁和雪豹，也不是两人的对手，随手杀开一条路，这些野兽也不敢追赶。

　　只有雪山的霸主，白虎，才稍稍延迟了两人的脚步。不过，即使是这传奇的神兽，在天人阶的两大高手面前，也无法逞凶。

　　了一和莫非烟的剑，在白虎身上重重地砸了七八下，这老虎虽然没有受伤，但也被揍得够呛，眼看一扑二掀三剪这三板斧都伤不得两人，它呜呜地低声吼了两声，倒退回去，让开道路。

　　这头白虎身躯并不十分庞大，身长不到一丈，但它力大无穷，来去如风，凶性十足，兼又皮粗肉厚，丝缎一般的皮毛韧如钢丝，刀剑难进，不用重手法根本拿它没有办法。

　　若是寻常的先天高手单独遇上它，打，打不退，逃，逃不掉，说不定便要葬身虎口，或许只有李西生这样的先天极境高手，才能在它面前全身而退，另寻道路，而想要从它镇守的高台上经过，却是千难万难的。

　　了一两人没有斩尽杀绝的想法，不亲身到这一千六七百丈的高度，根本不知道在此动手到底有多么吃力。

　　前段日子两人和当节也算是遍游天山南北，但北天山最高峰的高度也不过和此处大致相当，两人又不曾真的在这么高的山上动过手，这下对白虎全力出了几招，内力倒是比在平地时补充得更快，可体力的流失，却大大超过了在山下时。

　　放在山脚下的绒布寺中，了一若是和莫非烟比武较技，以他们的体力，打个一天一夜也不是问题，在体力消耗完之前，精力便早衰竭。可在山上，时刻需要御寒，体力的消耗本就略大于回复，若是要动手的话，他们的体力恐怕只能支持半天，再换作全力出手，所能坚持的时间更短。

　　所以两人没有把体力浪费在白虎身上的念头，径自离去。

　　圣母山上虽然白雪皑皑，可动物植物都不算少，想要打个猎物果腹，找山鸡、貂、狐之类的小禽小兽即可。

　　然而，地上的走兽奈何不了两大高手，更往上些高度后，天空的霸主苍鹰、白隼，却给了一和莫非烟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猛禽比走兽更记仇，即使了一两人已经走出了它们巢穴的范围，它们仍会飞翔在两人的头顶，伺机下扑。

　　尤其是了一和莫非烟攀爬垂直的岩壁、冰壁的时候，身子悬在半空，移动不便，且只有一手可以自卫，它们更会围绕山壁，扑击不休。

　　绕身两人身手了得，在此情况之下，也频频遇险。莫非烟一个不留神，重剑刺出未果，被一只翼展竟达两丈的金雕探出双爪抓住，向外拖拽露出空门，而另一只体型略小金雕则乘机从下方向上扑来，直取她踩在冰缝中的双脚。

　　莫非烟虽然看不到下方的情况，狂风也妨碍了她的听觉，但是她任然感觉到了下方的威胁，脚下用力，脱离了冰壁，向上越去。

　　莫非烟这一跃用上了全力，一下子向上跃出了三丈有余，重剑拖着那只金雕往上一窜，骇得它松爪飞开重剑，向外侧飞去。

　　冰壁并非完全垂直的，莫非烟一跃之下，本就有些向外，到了高处，更离开面前的冰壁足有一丈五六尺之遥，即使出剑也搭不到冰壁之上。

　　好一个莫非烟，危机之中仍然面色不改，左手一掷，重剑脱手而出，轰的一声深深插入冰壁，七尺剑身全部没入，只留个寸许长的剑柄还在外面。

　　然后莫非烟右手一扬，袖底飞出一条白练，白练头上系了个铃铛，叮铃声中，白练缠上重剑剑柄，灵活地有如亲自动手般，打了个结。

　　虽然保证了自己不会跌落深渊，但莫非烟并不是就此安全了，方才飞散的两只金雕瞅准了莫非烟身子正下坠中，趁她无处借力的当口，一左一右夹击而至！

　　就在此时，两道寒芒带着厉啸，从下方飞射上来。

　　当先的那只较小的金雕首当其冲，被其中一道寒芒击中。

　　寒芒从下方穿过了金雕的翅膀，又从上面飞出，带起一蓬鲜血和几片羽毛，这只金雕哀鸣一声，顾不得攻击莫非烟，向下坠去，使劲扑棱了两下才稳住身形，但已经不敢靠近。

　　而另一只金雕离得较远，调整姿态，一翅膀扇在寒芒之上，寒芒铮的一下被扇飞了。

　　这两支寒芒正是了一在驱散了围攻他的三只游隼后所发。他见莫非烟形势不妙，掏出李南铭所赠的钢锥就射了过去。只是了一并未专门练过暗器，力道是有了，准头和速度却不佳，只命中了一只金雕。

　　不过，这么一来，金雕已经不敢再围攻两人。

　　了一和莫非烟爬上冰壁，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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