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回防
作为一名长期跟随公孙瓒的将领，二郎虽然没有参与到黄巾之乱围剿当中，但仅凭陈子重现在的表现。
当初的大汉朝廷能够平定黄巾之乱想必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甚至皇室还从名山大川中邀请出了同样具有超凡能力的人。
否则很难想象陈子重都自认不如的张角是怎样陨落在广宗的。
直接将陈子重的法术抛之脑后，二郎再次将目光转移到至少已经离开营门五百步距离的丘力居身上。
毕竟这才是自己需要面对的问题。
但也没有命人将陈子重再次送回营帐。
眼看没有搭理自己的陈子重竟然直接爬山了营门栅栏。
想要站在栅栏上看看丘力居长什么样子，但营门附近的将士可没有看到陈子重使用“道术”，对陈子重根本没有一点畏惧心理。
原本已经摆好防御阵型的士兵对他怒目而视。
但陈子重就像没看见似的站在栅栏上继续眺望前往。
听到属下接二连三的投诉后，二郎实在没有忍住直接派人将陈子重捆了起来扔进帅帐，现在的他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眼不见心不烦。
将陈子重这个祸害扔进大营后，二郎突然感觉到身心愉悦，看来陈子重站在这里的确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只是在面对丘力居大军压阵时被无视了而已。
但不管是谁，只要亲眼看到大营两翼突然出现的防御设施都会对陈子重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
这是人类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将陈子重这家伙处理完以后，将士们趁着空闲时间进一步加固了营门防线。但二郎比较惊奇的是丘力居只在原地观望，不仅没有率兵冲营，甚至连威胁的举动都没有。
其实丘力居早在对面将士休整大营时就想要冲击营门。
但原本已经崩溃的右翼防线将士已经返回了中军，在他们的添油加醋下，公孙瓒大营已经成为妖怪居住的地方。
丘力居已经派遣亲卫在大军中巡视，禁止所有士兵交头接耳。
但他管理的越严格，这种小道消息传播的速度反而更快了，短短的一炷香时间内，所有人都知道公孙瓒大营里面有妖怪。
原本想要趁着大营出现骚乱时进攻的丘力居不得已放弃了强行进攻的打算。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丘力居部接连两次进攻都被迫中止。
将士们根本不可能再次提振士气进攻大营，而且公孙瓒营中竟然有能够使用法术的妖道，他自己也担心率军出征时会被妖道偷袭。
时间就在丘力居的犹豫中逐渐流逝，率领大军与二郎守营部门对峙了足足有半个时辰。
但此时的公孙瓒回援部队已经接近了大营，甚至先锋部队已经看到了大营所在位置。
“首领，大营后方出现了大股骑兵行踪，很有可能是公孙瓒的回援部队！”
丘力居派出去的侦骑发现大股骑兵踪迹后赶紧返回汇报。
“公孙瓒怎么回防如此之快！”
这个时候直接从大营后方赶回来的只可能是公孙瓒，如果是张纯打赢了的话，以他对张纯的认识，张纯早就率军溜之大吉了。
因为张纯哪怕打赢了也是惨胜，如果他敢率残兵出现在丘力居面前，恐怕丘力居会直接放弃攻打打赢会先把他收拾掉。
虽然两人是名义上的盟友，但张纯依靠金银、美女将他的属下一个个攻陷，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边只剩下四千直属部队。
但他知道张纯此次前来带领的肯定是他的老部下，这些部下可不是随便拉出来的牧民，至少也是在幽州之地与汉军交战过的精锐。
张纯怎么败的如此之快！
现在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了，公孙瓒前锋部队已至，大部队肯定就在不远处，要是被前锋部队缠上了，恐怕自己想走也走不了。
一想到大营内还有一个妖道随时有可能配合大军袭击自己，丘力居心中发憷不敢在营前对峙，对着身旁的副将喊道：
“你带领一千骑兵断后，其余人随我返回大营！”
说完丘力居直接带领亲卫返回中军，将前锋营全部丢给了副将。
虽然他并不想在这里与公孙瓒交战。
但如果公孙瓒拼命追击，他留下的一千人至少会给他争取半个时辰的时间，这个时间足够他带领将士们返回大营。
副将虽然并不情愿，但他根本没有选择，他的全家性命可全都在丘力居手上，如果他乖乖遵守命令倒也罢了。
如果敢违抗命令，到时候第一个倒霉的恐怕就是他的家人。
无可奈何的副将只能率领前锋营给大军断后，他只能寄希望于公孙瓒没有那么好战，不好对丘力居大部穷追不舍。
安排完断后部队，丘力居在亲卫的护佑下直接跑到了后营所在位置，整个大军跟随丘力居的行动直接变阵。
在大营中的二郎只看到了丘力居变阵，下意识的以为丘力居要进攻大营，但直到烟尘散尽后才发现丘力居大股部队竟然跑路了。
从烟尘升起到平息，仅仅一炷香的时候就已经看不到丘力居的主力部队，营外留守的数千人也做好了随时撤退的准备。
要知道二郎为了防守直接让所有将士从骑兵转为步兵，哪怕他想要出营追击，至少也要半炷香的时间才能完成整顿。
有这个时间，丘力居有可能已经跑出去三四里的路程。
而且更为致命的是大营外全部都是丘力居的侦骑，二郎为了收缩防御根本没有派遣侦骑出去侦察。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公孙瓒回援的前锋部队已经抵达大营后方不远处，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就会返回大营。
这也是二郎不敢出营追击的原因。
他根本不知道大营外面是什么情况，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公孙瓒大营附近的侦骑不断向副将处汇集，还带来了公孙瓒前锋的行动轨迹。
眼看公孙瓒回援部队距离大营只剩下一千多步，副将在营门处与守军对峙的时间足足有小半个时辰，已经足够大军撤退。
想到这里，副将直接率领本部骑兵沿着另外一条道路的方向前进，并没有打算沿着主力部队方向撤退。
这也是丘力居所要求的，想要误导公孙瓒沿着留守部队的行动轨迹追击，使他能够在大营内做好防御准备。
看到一直在正门处晃悠的留守部队开始后撤，一直在营门处保持高度警惕的二郎长出了一口气。
虽然他在丘力居部撤退时就知道公孙瓒的回援部队很有可能在路上。
但只要公孙瓒一刻没有回到大营，那他就必须要保持高度警惕，防止丘力居率领骑兵给自己来个回马枪。
不多时。
后方已经传来了轰隆的马蹄声。
随着大营后方骑兵引发的轰隆声越发接近。
二郎一直高度紧绷的精神开始放松。
带着少数亲卫穿过大营来到了后营所在。
几十息的功夫，公孙瓒已经出现在二郎等人的眼前，只见公孙瓒一马当先来到了后营中说道：
“二郎辛苦了，丘力居他们离开多久了！”
看到二郎已经率兵前来后营迎接，公孙瓒知道他们已经成功的防御了丘力居的进攻，但他并不知道大营有多少损失，也不知道丘力居离开了多长时间。
“丘力居本部离开了半个时辰，断后部队离开月一炷香的时间，但他们是分开走两条道路，属下担心有埋伏并没有深入侦察。”
确定丘力居部全部从大营这年撤离后，二郎还是派遣了几十名侦骑沿着他们后撤的方向侦察，但此次侦察范围被限定在二十里以内。
虽然双方都是临时驻扎营地，但对周围的环境并不熟悉，很有可能在特殊地形下遭受伏击。
“我军除大营守军外，皆是疲惫之师，不宜追击！”
二郎看了一眼公孙瓒身后的骑兵说道。
虽然陈子重在他出征前已经提醒，但一心想要追击张纯的他直接无视了陈子重的好意。
“的确大意了！”公孙瓒想到。
但他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导致自己付出了惨重代价。
他没有想到张纯手下的精锐乌桓骑兵是如此难缠，要不是严纲等人拼命杀穿了乌桓骑兵，这场战役的胜负犹未可知。
这张小规模混战的直接结果就是：
此战公孙瓒伤七百余，亡两百余，包括严纲在内的多名将领受伤严重无力再战，而张纯部直接丢在战场上的尸体就超过一千具，伤者不计其数。
最关键的是，公孙瓒并没有抓到张纯，就在两军陷入焦灼状态的时候，张纯在心腹的掩护下，率领少数精锐从混战中突围而去。
当然这也是导致张纯部直接崩溃的原因，否则公孙瓒很有可能还在混战当中，付出的伤亡也会更大。
公孙瓒本想乘胜追击围剿张纯，只要能抓到张纯就算这次带出去的将士伤亡一半也是值得的。
但二郎派遣的侦骑却直接让他打消了念头。
丘力居已经派遣数千人准备攻营，这可不是在开玩笑。
他此次出征并没有携带任何粮草，一旦大营不保他就无法得到粮食给养，大军崩溃只在一瞬间。
只要是个正常的将领都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做。
公孙瓒果断的放弃追杀张纯的想法，亲自率领一千多战力完整的骑兵急速返回。安排一部分轻伤员清理战场、搬运尸体，并协助将重伤员运送回营。
听到二郎劝谏自己不要率兵追击，公孙瓒回头看了一眼。
虽然自己所带领的回援部队大多数都没有受伤，但是刚刚经历一场恶战的他们的身体已经极为疲倦。
疲惫之兵就算追上了又能如何，说不定丘力居就在以逸待劳等着他们。
况且没有必要冒着这个险。
公孙瓒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身上有伤者回营疗伤，余者返回帮助运输伤员物资”。
一直跟在公孙瓒身侧的邹丹越过众人领命告退，直接率领数千名骑兵沿着来时方向疾驰而去。
“大营防务怎么样，留守兵力损伤几何？”
公孙瓒一边走向营内一边问道。
“丘力居多次意图袭营皆被我部坚决反击，并没有人员伤亡！”
二郎如实回答道。
“甚好！”这是公孙瓒知道丘力居袭营后得知的最好消息。
当然他下意识的将所有功劳都算在了二郎身上。
但此时的二郎已经命人帮助救治伤员，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公孙瓒身上。
听到帐外的马蹄声逐渐清晰，被绑在帅帐中的陈子重已经知道丘力居肯定已经跑了。
如果要是被报仇心切的公孙瓒在大营附近缠上，搞不好要吃一个大亏。
但公孙瓒已经率军返回总归是一件好事，他也把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
不多时。
帅帐的帘子被掀了起来，一缕阳光直接照在了陈子重的眼上，虽然并没有看清进来的人是谁，但听到来人的说话声就知道肯定是公孙瓒。
“他怎么被绑了起来？”
公孙瓒清楚的记得自己临走之前并没有下达捆绑陈子重的命令。
“妨碍大营防守，被我命人捆了起来”。
二郎毫不客气的说道。
“妨碍大营防守？”公孙瓒心中想到，但以陈子重的本事，他要是真的想干扰大营防御，恐怕这时候自己被前后包饺子才对。
但以他对二郎的了解，二郎也不是无中生有的人，这其中恐怕有隐情。
随手放下撩开的门帘，刺眼的光线从陈子重眼睛上逐渐消失，再次睁开双眼的陈子重对着公孙瓒上下打量了一番。
但公孙瓒并没有理会他，直接坐在了案牍后方。
“将军此行可是一场恶战？”
见到公孙瓒似乎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陈子重只能够主动问道。
二郎站在了公孙瓒面前，看了眼陈子重道：
“刚刚丘力居袭营，这小子还算出了点力气！”
“嗯？”公孙瓒哼了一声。
没有给二郎解释的机会，直接一脚将放在身前的案牍踹翻。
二郎作为公孙瓒命令的大营守将，他有权利调动大营内的任何将士、物资来防守大营。
但陈子重这种人他都敢用，这是公孙瓒万万没有想到的。
一想到大营数千人的身家性命竟然被陈子重握在手中，公孙瓒不由得对二郎怒目而视，说道：
“大营防务你竟敢交由外人！”
“末将怎敢借由他人之手完成防务，但丘力居分兵数千意图进攻大营防守最为薄弱的两翼，末将无奈让这妖道释放法术。”
“这才将丘力居部队吓退，而且这妖道释放完术法后就直接晕倒了。”
二郎回答道，虽然他是公孙瓒的心腹，但擅自将防务交由他人可是死罪！就算公孙瓒想保他也不可能违背自己制定的军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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