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巧悟技,剑破敌
“嘿！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
马封刀阴阳怪气的扭了一句，惹得一旁的老酒鬼吹胡子瞪眼：“哟，几个意思啊！”
“没几个意思，就是佩服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呗！”
“那倒是！”老酒鬼翘起了二郎腿，慢条斯理的点点头，端起太师椅旁边桌子上的茶杯品了一口，“战场对敌瞬息万变，智商如马师弟这般，确实难以取胜。如我这般兵行险招、屡出奇策，才是上上之计啊！果然不错，当之无愧的人中龙凤！”
“师兄才可通天，这吹牛皮一术首屈一指。”
“何必逞这口舌之利？待他二人一决高下，不就能得知究竟孰强孰弱？”大长老打断了二人的争论，指了指演武场中的二人，“都是我万剑宗弟子，天赋绝伦，何必要搅成今天这个样子？”
“马家小二横行霸道，被人收拾了想着报复回来。”老酒鬼撇撇嘴，觉得还是自己的酒好喝，便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又取出葫芦灌了一口，“恬不知耻哟……”
“哼！”马封刀没再接茬，因为他知道，以老酒鬼的性格，自己还一句必然会惹他也还一句，这没完没了的吵下去也不是个事，况且他觉得老酒鬼反正不要脸，吵也吵不过，索性不再多说。
感受到从背后袭来的飞剑，马如虎当机立断，仰头躲过这道迅疾的流光。
同时手中的长剑腾空而起，紧贴着洛风驾驭的裂芒追了上去。
洛风的灵气一直没有颜色，可能与入宗门之时测试的灵根有关。
一般来说，灵气浓郁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色彩是根据其属性决定的，例如马如虎就是火属性的灵根，因此飞剑四周萦绕的灵气呈现出一股鲜艳的红色。
裂芒剑本就不算太精致的做工，毕竟是洛风修为不高的时候做的，就算后来得到强化，外观造型也没有做出太大的改变。
反观马如虎的飞剑，剑长三尺，柄镶翠玉，再配上那温润的流光，这才像是个修士该有的东西嘛！
洛风的飞剑也是引来了一股议论的热潮，没人料想得到铁剑峰弟子的剑，居然能做得如此粗糙。
裂芒剑冲向高空，马如虎的长剑紧追不舍，刚一淹没到浓厚的云烟中时，突然扭头急转而下。
伴随着一阵刺破空气的轻响，裂芒剑剑锋直指，四周灵气翻涌如潮，像流星一般反坠下来。
带着无穷无尽的威势，洛风突然爆发出蕴藏在自己体内的力量，这是要一击致胜、破兵杀敌？
马如虎面色一沉，洛风这星落一击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他双手挥动，劲气纵横，如大海般浩瀚的灵气一波波的灌注到与之心血相连的长剑中。
剑锋突然改变了轨迹，像是醉倒的汉子一样，打着旋儿晕乎乎的迎向急速下坠的裂芒。
浑厚的灵气在长剑剑锋的搅动下，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巨网，裂芒剑穿中而过，把空气中那抹暗淡的红色越拉越长，最后渐渐趋近与无形。
两人对灵气的掌控精确无比，即便产生如此凶猛的碰撞都没有破碎，在两人的灵气由飞剑带动拉扯到临界值的时候，裂芒剑斜插向地面，马如虎的飞剑则直指苍穹。
最后只听得一声巨响，两柄剑之间的轨迹上，至少有十处发生了猛烈的爆炸。
汹涌的灵气如波涛一般向四周逸散开来，浓厚的烟尘在高空鼓起，却又瞬间被凛冽的山风吹散。
两柄长剑各自调转方向，回到了主人的手中，洛风与马如虎再次拼杀到一起。
御剑术太费心神，两人终究没到化神期，脆弱的元婴还是无法长期维持，这种大幅度的连续对碰。
马如虎修为高些，到了元婴后期，而洛风有神基相辅，倒也与他势均力敌。
两人剑招拆招几十回，拼杀中的洛风皱起了眉头，总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事。
自己的剑法虽然精妙，但终归是没有达到老酒鬼那般的境界，和马如虎的破式剑法拼起来比较吃亏，哪怕自己有一丝的闪失，一条命便要葬送于此，怎么能够不更加小心？
一旁的神剑峰弟子们也是越看越心惊。
作为马封刀的孙子，马如虎在神剑峰的地位虽不算是顶尖，但也绝不是泛泛之辈，不少神剑峰的弟子都与他有过切磋。
破式剑针对对手招式而成，需要极其强大的应变能力，和耐心刻苦的性格，当然天赋也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在之前的前堂大比中，不少人都与马如虎有过交手，在他那般疯狂的反击下，许多天赋不错的弟子都只能含恨落败。
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一向被认为战力最低的铁剑峰弟子，居然出了一个能和马如虎正面抗衡、修为还比他低一大截的怪胎。
洛风虽然觉得烦躁，但始终没有崩溃，他方寸不乱，有条不紊的计算着马如虎下一次反击的可能，百戎剑在腹中隐约闪动，洛风的思维竟然在脑海中诡异的分成两个画面。
一面回顾之前对战的过程，一面思考着如何应对眼前的局势。
这样的异变让洛风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
如此一来虽然能够帮助他更好的分析局势，但毕竟是分割了思维，洛风就如同是漂泊在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险象迭生却始终不会被那浪涛击翻。
渐渐的，马如虎的表情开始变得古怪起来。
他突然感觉到和洛风的交手变得吃力，似乎无形中有些什么东西在阻挠这他，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强烈。
马如虎愈加心惊，洛风的剑招不仅更加精妙，破绽难以寻找，甚至不少时候还能抓住自己反击中的破绽，屡次攻破他的节奏，这招式之中，竟然参杂了破式剑法的韵味。
“这怎么可能！”马如虎大惊失色！
不只有他大惊失色，就连四周看台上的弟子们也瞪大了眼。
破式剑是马家绝学，虽不是不传之秘，但也不可能如此轻松的就被掌握，先前洛风分明有一段时间被打的难以还手，现在在于马如虎对阵，见招拆招的同时，居然还使得自己的剑法风格，渐渐向对方靠拢？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一边战斗，一边竟然还在悟剑！
高台之上的老酒鬼哈哈大笑，马封刀的脸色阴郁得能够滴出水来。
他拍案而起，愤怒的指着一旁的老酒鬼：“无天老儿！身为一个前辈，你竟然做出如此不耻之事！自己的东西不交这小子，让他偷师我马家绝技来对付我马家弟子，你为老不尊！甚是可恶！”
“诶？马师弟！这话你就说错了！”老酒鬼戏谑的盯着马封刀，“都是万剑宗弟子，学的自然是我万剑宗绝学，何来你马家一说？莫非你是想一家独大、执掌宗门？你想着造反不成？”
“好大的一顶帽子！”马封刀气急败坏，指着老酒鬼半天没有憋出一句话，那爬满皱纹的老脸涨的通红。
在座一干长老没有一个人为他说话，反而将目光死死的盯在场中洛风身上。
倍感失望的马封刀良久才发出一声轻叹：“既是如此，这所谓的宗门不要也罢！大不了老夫带着家眷离开万剑宗，免得落人口舌。”
“马师弟稍安勿躁。”大长老无尘轻轻叹了口气，“陶言，止了这场斗争吧！”
“大师兄！”马封刀急火攻心，愤怒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大师兄！我马家弟子，就算战死也不会接受侮辱！”
“马师弟你何至于此？”大长老无尘轻轻叹了口气，“你看看诸位师兄弟的目光，再看看洛风那小子的招式，顺便仔细回想一下整个对垒过程……你还认为是无天师弟，提前教过那小子破式剑么？”
马封刀突然噎住了……
到底还是老前辈，冷静下来以后思考问题就清晰多了。
仔细想想发现，一开始的时候洛风虽然被迫于下风，但招式连贯衔接、应对起来循规蹈矩，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再思考到先一段时间，洛风见招拆招，原本已经能够与马如虎打个平手，又突然像走神一样丢空子，让自己再次陷入劣势。直到现在这狂风骤雨般的反击，马封刀好像明白了什么。
“唉……”
无可奈何的马封刀叹了口气，一屁股跌坐在太师椅上，瞬间仿佛苍老了好几十岁。
他轻轻摇了摇头，闭目呢喃了一句：“收手吧，我们认输……”
这凄凉的话语虽然轻细，可到底是大能者言出法随，竟然轻细的传遍了整个演武场。
正疲于应付洛风的马如虎闻言诧异，手中的长剑被洛风趁机挑飞，清脆的落地声在一旁响起。
“爷爷！”马如虎大急，转身盯着高台上的马封刀吼道，“为什么？我还能打！”
“你不是他对手，收手吧。我们认输！”马封刀也许是想通了什么，这次语气反而变得更加平淡，他把目光投向满脸焦急的孙子，面带温和的笑着，“你尽力了，你不是他对手。”
一瞬间整片神剑峰的弟子，都掀起一阵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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