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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 人面不知何处去


  山里日子清闲平淡,闫傲又休息了几日,无语方才让他动手整绳子。峭壁又悬又陡,上面的藤蔓生了不知多少年,用匕首割还要老半天才断一根。

  “这样也好,至少说明将来的绳子比较牢靠,不用担心使到一半突然断掉。”无语比较乐天。

  她担心闫傲伤口又迸开,没一会叫他回来。用闫傲扯下的藤蔓为鞭,卷住远处的树藤再扯进洞里割断。

  几年不用鞭子,某人的鞭法还是跟过去一样烂,扯着树藤回来的时候,还扯回一头的灰。

  无语来不及避,嘴里吃了一口尘土。看的闫傲捶地大笑,结果牵动了伤口,他捂着腰喊,“语儿,语儿,快来扶我起来。”

  无语才不上当,冷白他一眼,奉送“活该”二字,还附带一句,“就那么躺着吧你!”

  第一天的绳索编好,离下到崖底的长度远还不够。不过两人一个身体不好,一个身上有伤,到底不敢太过拼命。天色暗了,便退回去热吃的。

  山洞里有个小炭炉,热馒头热粥以后,无语又烧了壶水。等她吃完,水也正好沸了。她搀了些冷水,在避风的地方解开衣服,擦沾到的尘土。

  闫傲收拾好碗筷抬头,看见她露在外面的肩膀。无语身上穿的衣服是白色的,可是那白缎的光泽与她的肌肤一比,都失了颜色。

  她身体不好不能自理的时候,闫傲给她洗浴过,自然知道那片春光是何等模样。他抬步走过去,“我来。”

  无语听见他呼吸略重,还以为他伤口疼,说,“我自己可以。”

  一只手已接过她手里的沾了水的巾帕,擦拭在她的肩头,巾帕的质地不粗不细,他的力气略重,划过的肌肤留下一片微红。

  到底是冬天,没几下,巾帕就冷了。

  无语撅嘴,“你给我再放热水里洗一下嘛。”话刚说完,一股热气替代了微凉的巾帕,扑在脖颈上。

  无语脸色一红,“你还有伤呢。”

  我们的闫大当家头也不抬的,闷笑着道,“那也可以做一些……不费力气但很有趣的事。”

  幸好无语不在喝茶,要不铁定一口茶水喷出去,“闫傲你……你……”

  他笑着把人转过来,拢紧她敞开的衣襟,低头将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绳索制作的速度虽然慢了点,不过最后还是做出来了。闫傲先下去,快到崖底的时候,发现还缺了一截,如果硬跳下去,他是不担心自己,不过怕无语崴了脚之类。所以又回上去,顺手多扯了一些树藤。

  于是两人又被迫多呆了一天,以至于等顺利下到崖底,再走过一座山,进入东齐的城镇,已经是楚齐两军对峙的第十一天。

  闫傲得知观月开门让齐军踏进去,担心笪硕是拿他的安危要挟两位老人。他刚从东齐这边的一家闫家铺子回来,得知已经完全和观月断了消息,就一直在屋里兜圈圈。

  “如果贸然回去,让二老看见我们没事,和笪硕起了冲突,吃亏的还是观月。”无语帮他琢磨了一会,“两军对垒,竟然耗了这么多天还不动手,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

  闫傲仍旧沉眸。

  无语了解他的顾虑,无论如何,他还想挽回观月中立的态度,免得两军开战,牵扯到观月百姓的安危,道,“要不我们先绕去大楚看看?”

  也许也只能这样了,可是,他转头看她,“你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大楚就好了。”

  无语笑容古怪,“可以啊,不过等你回来的时候,没准我已经被某个神经病带走了。你是比较喜欢对付正常点的楚赴晨呢,还是喜欢对付神经病?”

  闫傲:“……”

  她跳过去,讨好的拉拉他袖子,“放心啦,我跟着你也不会让他们发现的。”

  如果一定要发现的话,就把神经病哥哥推出去。o(∩_∩)o,“他会假扮我,我不会假扮他吗?”

  咳咳咳,闫傲绝倒,“你认为我带着齐王到处走,就很安全吗?”

  “闫傲!”那声音拐了好几个弯弯,无语目光盈盈,“你不要把我一个人丢这里啊。”

  闫傲心如针刺。

  她的声音已然带了哭腔,“如果真要出事,你就在他抓我之前,杀了我!”

  那屋里静了很久,最后响起他一声,“好。”

  这一路绕到去大楚,沿途所遇齐国边境上的百姓们倒不是很担忧,大楚灭齐之心,久已有之。就好像一个屠夫天天站在猪圈门口威胁着要杀过来,猪看多了也见怪不怪啊。

  不过,对战之事,到底令许多流寇匪人大了胆子,打算浑水摸鱼大赚一把。

  两人进入东齐第一天,就顺手救了两个被人口贩子拐骗的姑娘。

  那人贩子装作算命先生,四处跟女子套近乎,伺机药倒了姑娘带走。闫傲把人打趴下,那人连吃饭的家伙也不要就跑了。

  无语捡起他的算命袋子时,签筒里一支签掉出来,上面写着: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无语也没在意,就把这支下下签丢了回去。

  大楚境内的秩序要比东齐好上很多,军队驻扎在相城之外。城里的百姓生活如故,完全不清楚带军的将军是谁,只听说来督军的是陛下新封的丞相大人。

  闫傲在大楚也算有不少人脉,但是观月让东齐军进驻之后,整个大楚的闫家铺子都被朝廷监管起来,他若贸然露面,反而是先跟地方府衙纠缠,要见到军中掌权之人还不知是多少日后。

  思虑再三,两人还是决定直接来到楚军营口,报上观月家主的身份。门口的士兵,上下打量了闫傲片刻,一边的无语蒙着口鼻,但露在外面的眼睛,一看便知是女子。士兵对她不以真面目示人倒不是很在意,反而是闫傲的身份太过敏感,士兵也不敢一口回绝,接过信印入内,先上瞭望塔,去请示当班的副将如何回复。

  瞭望塔的门打开来,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无语不觉一愣。

  闫傲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身影虽远,也看得出是个女子,身穿铠甲,英姿飒爽。大楚军营中的女将非常难得,而且这人看着很年轻,应该不是花卓旧部,倒可能是昔日军友的女儿。

  如果她也认出无语来,倒糟糕了,闫傲低声道,“不如你先回去。”

  既然跟着一起来了,就没想过单独回头,无语踹他一脚,“你又赶我。”

  闫傲侧身一躲,低声讨饶,“唉唉唉,我就随口一说。”

  她默了默,再次看向瞭望塔,那段罗泽带来的回忆,太过五味杂谈,让无语一时却不知说什么好。半响之后,才道,“她就是司徒婳楼。”

  闫傲闻言皱眉,“罗泽的将军怎么出现在楚国军营里。这局面真是越来越难懂了。”

  与此同时,司徒婳楼刚与同僚道别,“既然罗将军有事,司徒先回去了。”

  她侧身让了报信的士兵进去。抬步往楼下走时,感觉到两道目光落在身上,军人的敏锐,让她回头也往下看来。

  高处俯瞰,满眼都是人头。

  那军营门外的两个身影进入眼帘,衣着富贵,看着像一对误闯到这儿的富家小夫妻。

  一股惆怅袭上心头,柴米夫妻,闲庭岁月,恐怕与她永远都有距离。司徒婳楼凝看前方片刻,举步下了瞭望楼。

  在主帐门口,遇到送饭菜出来的小兵,礼貌的冲她打招呼,“将军。”

  “大人吃饭了?”

  小兵苦笑,“菜都热了两回了还没有碰,将军快进去劝劝。”

  她知道他就是这性子,点了点头,抿笑掀开门帘。入目便是一道伏案的人影,青色的衣衫衬的整个人一片磊落,修长的睫羽毛半垂,盖住了那双眼眸里的冷静。

  她站在门口,久久的静看着他。

  如果……不是当初见过他与那人之间的点点滴滴,也会以为他对每个人都是这样不近不远,温文尔雅。

  只不过,到底是见过。

  知晓人与人之间,可以那么的默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美妙般配的就好像一幅水墨画,景致绝妙,无以伦比,可旁人,终究只能远观,无法融入。

  罗泽一别,时隔半年再见。

  他改了名字,换了身份,依旧是那个从容冷静的模样。只不过,那一半幅水墨终究不再了,不是吗?

  听说她成了楚帝的妃子,又葬身大火……

  她想这个男人的悲伤,也许这辈子,都不会道与任何人知了吧,所以,才选择忘记。

  “怎么不进来?”

  清澈的声音入耳,司徒婳楼回过神来,“看你在忙,怕打扰了你。”

  “无事。”他合起手里的公函,抬头看来,“还没吃饭的话,一起吃吧。”

  司徒婳楼‘恩’了一声,走进去,摸了摸他手边的饭菜,温度刚刚好,于是盛了碗饭,连同筷子一起递过去。

  他接过时问,“周围都熟悉了?”

  “恩,随便走了走,大概把路认识了,几位将军也很好相处。不过见了我都在打听,你到底什么时候出兵。”

  他闻言眼眸都不动一下,嘴角一抹自信的笑洋溢出来,淡淡的将话题一转,“最近天都闹了件事,你一定想不到是什么。”

  他很少叫她猜谜,司徒婳楼不觉被提起了兴致,“哦,是什么?”

  他把刚才看的公函放到她手边,“陛下被人要挟,怒了。”

  司徒婳楼不觉惊疑,打开来,迅速的看过,心头震惊,“莲妃?她不是已经……”

  迅速的回头,没见他脸上有任何的异色,可一个‘死’字仍像根骨头一样刺在喉间,让她的声音小了下去,“你怎么看?”

  “像是东齐的缓兵之计,不过没想到提出来的人会是……”

  话未说完,外面有人请示,“属下罗宇参加丞相大人。”

  “进来。”

  罗宇快步走进来,手里拿着封信签。

  司徒婳楼看他欲言又止,避嫌的退了出去。

  帘子落下的时候,里面的声音飘入耳朵,“大人,有人自称观月家主求见。”

  半个时辰后,进去禀告的小兵终于小跑出来,对闫傲欠了欠身,“我们大人说,您请回吧,大战在即,不便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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