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魔国领地 > 第四十九章 墓地也抢

第四十九章 墓地也抢


  德茂惋惜道:“既然老弟志不在庙堂也好。少了那份拘束活个逍遥自在。老弟在西安有产有业。逢变之时能有个退身之处。不象我。现在走不能走。守不能守。混吃等死罢了。当年咱的祖宗抢了汉人天下。如今日本人抢了咱的天下。因果报应啊。”

  马丙笃宽慰道:“德爷。这仗打成这样。许多显贵都避祸南下。也有出洋作寓公的。您怎么不走呢。还有什么守不能守。这话怎么说呢。

  德茂更加叹息。萨云飞知道详情。便接过话題说道:“德公爷不是不想走。宣统爷出关的时候也派人來请。说是若能到奉天从龙。公爷祖上的恭亲王爵号可复并且世袭罔替。可是公爷与日本人有段公案未了。所以拒绝去奉天。”

  马丙笃望望德茂。这个不掌政权的沒落皇族和日本人能有什么恩怨。只听萨云飞继续说道:“光绪二十六年。也就是西历1900年。义和团闹过后朝廷签订了《辛丑条约》。日本人派來第五师团驻扎北京成为第一批中国驻屯军。这几千人虽然沒有打仗。可是也备不住有个伤病死亡的。所以就想在附近找块专用墓地。找來找去。日本人相中了朝阳门外的12里的一片空地就想强占。不凑巧的是。这片地正是德公爷的。日本人写了一封信给公爷。大意是‘日军埋葬益多。转移别处情甚不便。请在此地划出坟域。以备永久使用’。镇国公那年才六岁。日军找上门去开枪逼迫。只能写了张出让字据。把这块平地交给了日本人。”

  这时德茂接话道:“具字人原有始祖墓明堂前地一段。于光绪二十六年大日本陆军将该地借用作为墓地。今情愿永久借与贵国陆军作为墓地。并不取分文地价。”明显就是背颂的当日出让字据的内容。背完眼眶内浮起了泪珠。嗓音哽咽道:“萨先生不用给我遮掩。那里哪是什么空地。就是我祖上恭亲王的家墓。在我手里连祖坟都让日本人给占了去。我哪有脸面离开北京城。我的家墓总有700坪。日本人当年只占了一半。现在又想占完。说只留下老亲王的坟。其他的都要迁走。今天那个姓魏的找我也是为了这事。当年我年幼无知铸下大错。现在虽收回无望。可我拼着一死也不能给他们。杀中国人的日本人想埋在我家的地面儿上。我不答应。”

  马丙笃闻言道:“这日本人果然铁了心霸占中国。连永久埋人的地方都找好。用心何其深那。”

  萨云飞同样感慨:“这块强占的墓地现在是由日本人北京居留民会在管理。埋的都是庚子后驻屯军的死鬼。也有不少日本居留民的死者。民国五年。日本人在那里修了个祭坛。还找了一个受伤残废的日本兵看守管理。”

  德茂恨恨的说:“日本人修祭坛那年我正好11。也明白事儿了。自打这年起我就再也沒去祖坟祭奠。知道的是我祭祖。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祭日本鬼呢。算了。这些陈年旧事也不说了。总之我德茂愧对列祖列宗。愧对爱新觉罗这个姓。你们两个今天在茶馆不是因五十二人头似霜这首诗相识吗。我记得这首诗还有几句‘羲和趁日沉西海。鬼伯驱人葬北邙。只有且來花下醉。从人笑道老颠狂。’來來來。唐老弟。为今天你我相交。也为你替我出了口气。这杯酒说什么咱哥儿俩得干喽。我这里先干为敬。且來花下醉。笑道老颠狂。哈哈……”

  干了这杯后萨云飞上了头。言语也不象说书时那么利索:“唐老板。德。德公爷可是和硕恭亲王的嫡亲血脉。和硕恭亲王你知道是谁吗。那可是大清开国柱石。顺治爷的老五阿哥。”

  马丙笃虽然也有些醉意但极力保持着清醒。听言反问:“和硕恭亲王。奕䜣。那不是道光皇帝的六阿哥吗。怎么又成了顺治时的人。”

  萨云飞嘿嘿一笑:“大清朝有两家儿恭亲王。一早一晚。早的这位就是德公爷的老先儿。顺治帝的五阿哥。讳常宁。康熙二十九年。噶尔丹反兵侵入乌珠穆沁。老恭亲王授着安北大将军领军出征。当时虽然击败了噶尔丹却沒有及时追寇平息以至于失了上眷。从那儿以后就降等承袭。老恭亲王的世子领着国公的爵号到了如今。而晚的这位恭亲王奕䜣。不用我说唐老板都知道。就是这鬼子六儿帮了那西宫那位。牝鸡司晨才让大清早早收了场。不过这位晚恭亲王葬在昌平县。听说6年前坟就给盗了。人人恨他宠宫卖国。案子也不了了之。”

  德茂咧着嘴摆手道:“萨先生说的不差。咱家祖上从龙入关。虽然误了军机受过。但不象鬼子六儿。一个宗人府宗正出身的亲王哪里懂得军国大事。把外国人的侵占只当成肢体之患。口口声声‘可以信义笼络’。我呸。这些洋人沒一个好玩艺儿。不过鬼子六儿虽然本人软弱无能。但也能识人善用。重用了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这些人大搞洋务。又剿平了洪逆发匪。巴结他人的还给了个‘贤王’的美称。人一得意忘乎所以。和西宫又闹不到一块儿。自己个儿窝里斗。最后还是被免了差使。沒熬上几年就薨喽。”

  马丙笃听了这话也不给予评判。德茂所说的也不全对。外号鬼子六的奕䜣本來就有继承大统的机会。道光共有九子。前三个都沒保住。而老四奕詝和老六奕䜣都有问鼎机会。其中奕䜣的文采武略更胜一筹。而且奕詝生母早亡。反倒是跟着奕䜣的生母长大的。要说这兄弟俩感情一直不错。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兄弟俩还沒有起争夺帝位的念头。但架不住各有一班龙潜王佐之臣的撺掇。有这么一次。道光带着皇子在南苑打猎。恭亲王奕䜣骑射功夫了得。所以收获最多。而自知技不如人的老四奕詝却一箭未发。道光问时。奕詝就说‘现在是春天。动物鸟兽正在繁育。儿臣不忍杀生以伤了天道人和。’道光大喜脱口而出‘此真帝者之言。’还有一次。说的是道光病亡前。把二人叫进來再谈话。说自己病重难返。以时政考较。老六奕䜣问无不知。并献策若干。而问到老四时。只会伏地流泪。全不顾道光问的什么。道光反而觉得老四仁孝。这才定下储位。奕詝继位后就是出了名的病弱皇帝咸丰。虽然这些都有野兄传闻的成份。但也是根据个人心性编來的故事。由此可见恭亲王奕䜣绝不似德茂说的那样不堪。只不过奕䜣有能力左右政局时。在激进的辅政大臣肃顺和无助的西宫寡妇慈禧间选择了后者结盟。认为一届女流沒有什么威胁。而主少国疑之时正是自己施展抱负之际。谁知慈禧翻云覆雨间就掌握了朝局。奕䜣后來屡次建言都被驳回。直到上书罢休圆明园和杀掉太监安德海触怒了慈禧。借口奕䜣“委靡因循”而免去一切职务。虽然后來又起用为总理衙门大臣。并总理海军会办军务。但奕䜣早已懂得明哲保身。不再有任何作为。混在这个职位上四年病故。不过最后也得到慈禧怀念。以其“危身奉上”给谥了个“忠”字。与开国之王多尔衮在地下共用此谥。

  喝也喝了。笑也笑了。骂也骂了。一场偶遇之请就在这三种情绪的交织下进行完毕。从泰丰楼搀出的其他酒客大多具备了同样心境。这或许是亡国者独有的买醉之举吧。

  在门前作别时。德茂反复邀请马丙笃择日到家中一叙。马丙笃含糊着答应了。和小道士回到旅馆时钱大拿早已回來等候。钱大拿报告着:“队长。您老中午安排的这个事儿不太好办。我下午打听了好几处。幸好找着管事儿的人了。不过人去乡下躲兵灾。地方也不算太远。就在阳坊北沙河。差不多60多里吧。明儿一早我就去。保证把人给找來。”马丙笃点点头说声辛苦。又洗把脸召集几个组长再來议事。

  贺小东先丧气的说:“我今天去图书馆看地形。这个地方不太好下手。东面是水。西面全是胡同。又在北平正中心。我们人跑是可以的。但是东西带不了。街上交火不可避免的伤到百姓。所以我这战斗组怕用处不大了。”

  郭忆柳进门较晚。满脸晦气的说:“我到琉璃厂那些认识的古玩店扫听消息。有的店靠山大。手眼通天。运东西进出城的路子还是有的。我本來想憋个宝给队长和大伙邀邀功。结果。唉。沒想到这古玩店里也有日本人。我刚串了两家就给盯上了。把我好一通盘问。要不是老掌柜认识。说我是保定鹤年斋的三掌柜。恐怕就沒这么方便回來了。看來日本人也防着销脏走私。这条路怕走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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