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无言的审判
内心，好像火焰烧灼，但却又如同在冰天雪地，我躺在了床上，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水，溢了出来，滴滴嗒嗒的，沾湿了枕巾，东方白一脸微笑的坐在我的身边。
“与你无关吧。”
“不是的。”
我说了一句，侧过了头，这时候东方白突然间，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不断的发笑着，眼泪水都笑得流了出来。
“手术很成功。”
一瞬间，这感觉，就好像把我从地狱，拉到了天堂一般，我瞪大了眼睛，蹭的一下，从床上翻起身来，瞪住东方白，手上的力气，又恢复了，我捏着拳头，朝着他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东方白的手掌当下了我的拳头。
“一瞬间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如何？”
举着的拳头，垂落了下来，我低着头。
“情况呢？”
“一周后，就要开庭了，那31家人，已经给起诉了，官司或许能赢，有大量的证人，会上庭去作证，但只允许相关人士的父母，到庭审，其他外界一切人，不允许进入。”
我哦了一声，我想要问的并不是这个。
“莫小恬么？已经无所谓了吧，是我们赢了，在这场战争里，你和我，赢了，这样就足够了，不是么？”
我没有敢继续问下去，生怕再一次，从天堂，跌落到地狱里。
“出去走走吧。”
东方白说着，不顾我的反对，搀扶着我，出门了，他并没有带我到街上，而是直接带着我去到了顶楼的地方。
身上依然很痛，但站在天台上，迎面扶过来的夜风，却仿佛能够止疼似的，我轻松了一大截。
东方白走到了边缘的地方，他睁大眼睛，盯着远处灯火辉煌的街道，我看着他的背影，是落寞，之前我便感觉到了，东方白身上，透着一股深不见底的寂寞。
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什么也没有，在他的身上，仿佛是孤身一人来到这世上，而在静静等待着，孤身一人离开。
“我们”
“我可不接受哦，安慰，鬼狼，安慰什么的，早就过去了，那种年纪，小时候，因为得不到一颗糖果，哭了，因为一次失败，哭了，因为一次跌倒，哭了，但总会有大人，跑过来和你说，没事的，不哭，不哭，可是已经过了啊，那种年纪。”
良久，我和东方白都没有任何的言语，我也是如此，而他，也是，一个硬币的两面，在规则中，挥舞着拳头，在规则外，挥舞着拳头。
“接下去，会迎来更大的风浪哦，这街头。”
一句话，让我背脊发凉，头皮发麻，我看到了，又是那种，狰狞的笑容，癫狂而无法抒发。
“你想要做什么？”
东方白转过身来，微笑着，走到我的跟前。
“那天不是说过了么？石头已经抛出去了，砸到了谁，都说不定，我说过吧，快点吧，快乐的校园生活在等待着蒋康乐，夜晚的街头，在等待着鬼狼。”
始终无法和东方白，好好的说上一句话，我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要去往哪里，猜不透，摸不着。
修养了一个星期，我的手，也终于可以动了，虽然一动就疼，但好在，能够拿得起东西来，恢复的效果不错。
今天，是莫小恬给欺凌致跳楼案的开庭，我和东方白，早早的，在周一的早晨，就来到了法院的门口。
三门市中级人民法院，就坐落在三门市中心，最为繁华的地段，各种各样的企事业单位，都在这个中心区。
一早上，大门口，就围满了人，好多新闻媒体记者，都在等候着，庭审的结果。
一辆辆拉着证人的车子，刚过来，就给围堵了，黑色的玻璃窗里，看不到究竟是谁，很快，维持秩序的警察，就过来，开始驱赶围堵的人群。
“方律师来了。”
随着一个喊声，我看了过去，一个脸颊方正，留着短发，显得精明干练的律师，穿着深灰色的西装，提着公文包，从一辆车子上下来了，马上警察就开始维持秩序了。
已经入冬了，早晨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不知道究竟会怎么样，但庭审已经开始了。
我和东方白就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法院旁边的一处花坛边上，等候着，早讨论着的人群，都望着法院的门口，有的在不断的打着电话。
这样的一起案子，让很多人的视线，都不自觉的导了过来，大家都在期待着结果。
“结果或许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哦，呵呵。”
东方白嘀咕了一句，我没有说话，心里很着急，之前莫小恬的医疗费，是靠着社会大众，凑齐的，在很短的时间里，凑齐的，是那个方律师帮忙的。
那方律师确实是一个很正直的家伙，他为了莫小恬的事情，每天都在奔走着，在太阳底下，有记者跟踪报道过他，他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全身心的投入了这件案子里，而我们所做的，究竟是什么。
隔着法院的墙壁，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怎么了？怕了？”
我点了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终于，方律师走了出来，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大家又再一次围了上去，我和东方白也极力的挤进了人堆里。
“诸位朋友，感谢能够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来到这里来，感谢其他那些默默的关心着，这件事的社会大众。”
方律师说了起来，然而，最为核心的问题，便是庭审的结果，对于结果，是每个人都关心的，但我却不这么认为，明明一开始，那些谩骂侮辱赵媛熙的声音，讨伐她的家伙，不在少数，然而，事情在我们的努力下，开始扭转了，风向变了。
在所谓的事实里，不明真相的人太多了，而没有人会关心事实究竟如何，唯有结果，结果是一切的定性。
“呵呵，一切都交给冷冰冰的法律来结束，很不错啊，这便是这个社会，社会大众，才不会管，究竟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集体欺凌，这些不是他们关心的，唯有站着的家伙，胜利的一方，才能够给接受，而败者，永远都是给唾弃的。”
东方白的声音，很轻微的，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各位，这次的庭审，有着上诉方和被告方的保密义务，法院已经通过了，不会把这次庭审的结果公布于众的。”
顿时间，一片哗然，东方白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我瞪大了眼睛，而四周围，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了讨论，大家都在在意着结果，所谓的结果，胜还是败，弱势的一方，究竟胜了么？强势的欺凌一方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他们都长着怎么样一副嘴脸。
没有人提起莫小恬，甚至连她的名字，也没有，只是在追问着，庭审的结果。
我的心中，一股凉意，而不管四周围的声音，怎么问，方律师就是不肯开口，这时候，方律师突然间，拿过了一个话筒，大声的吼了起来，一脸怒容，四周围的声音，都慢慢的，停止了，一双双眼睛，惊恐，怀疑，愤怒，亦或是恐惧，看着方律师。
方律师双手伸在裤缝处，上半身缓缓的弯了下去，呈现九十度，深深的对着社会大众，鞠了一躬，他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各位，请让这件事情，归于平静吧，欺凌的现象，一直都存在于，各个学校的角落里，而这一次的事情，对于学生们的冲击，很大，但结果，无论如何，这些学生们，日后，还要继续生活下去，他们的身份，姓名，不会公布，我只希望，社会大众，能够给予他们一次机会，不管是谁，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不要再让这不安，蔓延下去了。”
简简单单的一段话，方律师便离开了，他好像一个败者一般，从人堆里，走了出去，在警察的帮助下，愤怒的人群，涌了过去，我静静的站在法院的门口，捏着拳头。
“败者无言”
良久之后，我说了起来，法院的门口，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东方白还在一旁微笑着。
“赢了呢，呵呵，只不过，赢得并不光彩就是了。”
这会，我才看到，那些蓝天法律事务所的律师们，纷纷走了出来，方律师已经远去了，追逐着方律师的家伙们，马上就调转了镜头，围了过去。
摩托车在公路上，狂飙着，绕着三门市的公路，东方白载着我，耳边的吹过的风，发出呼呼声，好像快要把我的两只耳朵给削掉一般，我心情很差。
嘎吱的一声，摩托车停在了海边，我下来后，怒吼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十分的不爽，也不安。
“呵呵，已经出来了哦，英雄。”
我静静的看着，我和东方白所做的事情，给曝光出来了一部分，好多人，称我们为黑夜里的英雄。
“并不是呢，你不是，而我，也不是，所谓的英雄”
“不过是弱者对于强者的憧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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