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休学
“操你妈的。”
我已经吓得在一旁，一动不动的看着，阿豪已经给十多个黑T恤给围了起来，地上倒着三个人，都是给阿豪一击打倒的，阿豪死死的靠在了身后的车门上，矮着身子，双拳做出防御状。
那个大平头也在，他就站在大世界的门口处，抽着烟，微笑着，看着这一切。
“妈的，死瘸子，打死你。”
其中一个黑T恤叫嚣了起来，但阿豪却一脸的笑容。
“随便吧，只不过，在我给打死之前，你们全员，先到医院里去吧。”
阿豪话音刚落，两个黑T恤冲了过去，拳脚朝着阿豪招呼过去，砰的一声，只见阿豪一只手挡住了一次踢击，而后一拳击打在了其中一个的脸上，那人朝后仰着，倒了下去。
我只听见咻的一声，阿豪一记勾拳，另外一个黑T恤倒了下去。
“够了，住手。”
那大平头站了出来，那些黑T恤都住手了。
“哎呀，鼻梁骨恐怕已经断了，又是一大笔医药费了。”
那大平头蹲在一个黑T恤的身边，轻松的说了一句，看向阿豪，眼神一下子就变得犀利起来。
“呵呵，野狗么？无牵无挂的家伙，挺麻烦的，你们记好了，我们的宗旨，没有榨取价值的家伙，便不要去碰。”
在这帮放高利贷的陆续离开后，阿豪微笑着，腿一扯一扯的走了过来，一只手按在了我的肩头上。
我震惊的看着阿豪，心脏怦怦直跳，脑子里，一股股热流，涌上脑门两边，刚刚那清脆的骨骼敲击声，还在脑子里回响着，背脊上，鸡皮疙瘩一阵阵的起。
“阿豪，威力不减当年啊。”
身后，刀疤男走了过来，递了一根烟，阿豪点着，吸了一口。
“男人的牙齿，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很锋利的。”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跟着阿豪，回到了家中，他还是受了点伤，但他却丝毫没有在意，一回到家，就拿着啤酒喝了起来。
我的脑子，还在嗡嗡作响，刚刚阿豪那不可思议的一幕，在我的心中，就好像抛下了一颗炸弹，内心里，某种东西，在蠢蠢欲动着。
我还记得，阿豪挥拳的那一瞬间，那拳头，击打在比他高了一个头的人上，所发出的那阵响声，已经清楚的烙印在了我的脑子里。
好半天后，我都在看着阿豪，他的手完全没有任何的伤，除了满手的老茧皮，这时候，阿豪站了起来，一扯一扯的，朝着卧室旁边的房间，走了过去。
“小乐，过来。”
我缓步走了过去，一进去，我就看到了，一个老旧的黑色沙袋，就吊在房间的正中间，其他的东西，什么都没有，我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内心里，那股蠢蠢欲动的东西，爆发了出来，是拳头，好像钢铁一般的拳头，属于男人的，我认真的看着阿豪。
“可以教我吗？”
阿豪笑了起来，而后指着那沙袋。
“小乐，你怕么？那些欺负你的家伙，恨么？”
我茫然的看着那沙袋，不甘，屈辱，愤怒，过往的一幕幕，如同走马灯一般，在我的脑袋里，浮现了出来。
“那么，为什么，不敢反抗呢？”
阿豪问了一句，这句话，好像戳中了我内心里，最为脆弱的部分，我确实不敢反抗，面对欺凌，一股惧怕便会从心底里升起。
我的身体，开始颤抖了起来，我还记得，程晨他们打在我身上的拳头，很疼，周雄烙在我胸口上的烟头，很疼，学校里的那些家伙，侮辱我的一切，我的心很疼，我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挥拳吧，用拳头粉碎懦弱的自己，挥拳，小乐”
啊的一声，我大吼了起来，身子微微下蹲，向前踏出一步，右手攥紧，握成了拳头，朝着眼前的沙袋，击打了上去。
砰的一声，嘎吱声作响，沙袋摇晃了起来，阿豪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来，一只手按在我的头上。
“还不赖，呵呵，流血了，小乐。”
我举着右手，看着已经破掉了好几处的手，心中的怨气，不安，不在颤抖了，我的手，好像那天，我打了那木板一般。
“可以教我么？阿豪？”
“那你告诉我，小乐，你想要做什么？”
“在给别人欺辱我的时候，我可以把这一切，还击回去。”
第二天早上，我缓步的去到了学校，但却没有进教室，而是站在了办公室的外面，面对四周围的指指点点，我一言不发，我爸再次来到了学校，因为上次不见的钱，失而复得，还给同班同学，抓了个正着。
“雷老师，康乐，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还是调查清楚好。”
我爸完全不相信，我会拿这笔钱，雷老虎也点头了，在说了一阵后，让我回教室去。
我从身上，拿出了一份东西来。
“雷老师，我想休学。”
昨晚，我回去后，便决定了，休学，学校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受不了了，一切的冷眼与谩骂，侮辱和欺负。
我爸一言不发，在一旁看着我，雷老虎看了我的休学申请书后，叹了口气。
雷老虎让我回教室里去等，他要和我爸谈谈。
“蒋康乐，你昨晚，去哪里打沙包了么？”
就在我要走出去的时候，雷老虎问了一句，我急忙捂着右手，缩入了口袋里，急匆匆的回到教室。
一坐下，旁边的赵媛熙冷漠的看着我，班里的其他人都在窃窃私语，无论如何，我都要休学，我已经决定了。
我的心里，满是昨晚，看到的那一切，阿豪的拳头，击打出去的一瞬间，到现在，每每回想起那一幕，我便觉得血液在沸腾。
一整天，我无心学习，终于，在中午第三节课的时候，雷老虎过来了，拿着已经通过了的休学申请书。
全班都知道了，好多人都在说各种各样的东西，而其中，我听到了他们在讨论着一件事，我爸以前骗保险的事情，说我们家是骗子，这次偷钱，肯定是为了骗这点钱，才这么干的。
我忍耐着，这一切，默默的收拾着课桌，学校同意我休学2个半月，等中考的时候，来考试，学校为了提升升学率，在上学期，就已经把所有的课程讲完，下学期就是复习，考试。
“你要休学？”
一旁的赵媛熙问了一句，我没有搭理她，在收拾完毕后，我打算离开，再一次，看了一眼，赵媛熙。
“张力不是好东西，你最好小心点。”
我又一次重复了，心里泛起一股酸楚，而后赵媛熙的一双怒目，刺痛着我的内心，在走出教室的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过来，我果然，还是喜欢着她，不管她变成了什么样子，但这一切，我无法插足。
走到了学校大门口，我再次回望了一眼，左边是初中部，右边，是高中部，2个半月后，我会再一次回来，我捏着拳头，缓步的跑了起来。
回到家中后，我爸没有在家，我直接去了阿豪的家中，一进去，就闻到了一大股酒味，阿豪还在喝酒，和他约好，今天他在家等着我。
“怎么样，小乐，顺利点了吧。”
我拿出了休学申请书，上面盖着一个红章。
“会很苦哦，这两个月，受得了么？小乐。”
我点了点头，已经不想再一次，面对别人的欺凌，我只能默默的忍受着，我这股受气的能耐，或许是遗传了我爸，但今后，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我。
我对阿豪的拳头，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一切，就问了起来，阿豪举着拳头，突然间朝着我打了过来，咻的一声，带起了一阵劲风，停在了我的跟前。
“先来练直拳吧，小乐。”
阿豪带着我，去到了吊着沙袋的房间里。
“小乐，我之前，算是个拳击手吧，但我的拳击，和一般的，有些不一样。”
阿豪说着，身子微微的下蹲，扯着一只脚，摆出了拳击的姿势，砰砰的两声，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沙袋剧烈的要换了起来，这两拳，极为的快速，我都还没有看到，便出手了。
“你觉得，打架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想了一阵后，说了出来，是胆量，阿豪点了点头。
“寻常，不习惯打架的人，碰到打架的时候，这一块，就会酥麻，心里也会开始害怕。”
阿豪举着手臂，指着手腕那一块。
“因为害怕疼痛，所以便会自然而然的出现恐惧感，小乐，你记好了，打架的时候，第一拳，很重要，如果你无法挥出这一拳，那么不管你再怎么练习，还是给人打的份。”
阿豪小乐起来，我哦了一声。
整整一个下午，阿豪给我讲解了不少基础的东西，以及动作，我始终无法做的很好，一天，到了黄昏的时候，我听得脑袋里，晕乎乎的，回家开始做饭了。
我爸回来后，一言不发，对于我休学的事情，他也没有怪我的意思。
“爸，对不起，我”
“康乐，爸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对不起了，康乐，爸没用，让你”
我放下了碗，摇着头，不断的摇着，泪水不断的溢了出来。
“爸，我已经长大了，以后不会让你操心的，对不起，爸，对不起”
我的爸爸，虽然外号叫石崩头，为人很懦弱，但对我而言，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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