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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出来了


  十年,终于出来了。

  身后的女狱警冲她的背影叫道,“出去以后好好做人。”

  林知末抬头看看头顶炎炎的太阳,太刺眼了,第一次觉得阳光是这么的美好,非常的灼热耀眼,让她知道自己还活着。

  她以为十年是漫长无期,刚进去的时候还真以为自己挺不过来,却没想到一眨眼就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姐,这里!”一个男孩穿着白色衬衫的男孩正朝对面跑过来。

  十年,很多东西都变了,没想到她那个十二岁的弟弟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

  他已经长高很多了,现在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多头,五官张开了,有一点爸爸的样子,已经是个帅气的男孩。

  “千诺,你已经这么大了……”十年重聚,本来有很多话要跟他说的,但是一见到面,却什么都说不出口。想问问他这些年怎么过来的,有没有吃苦受罪,有没有考上大学,有没有想她……

  “姐,什么都别说,我们先回家,奶奶和姑姑在家里等着咱们呢!”

  林千诺带她来到奶奶和姑姑住的地方,地方已经不是原来记忆的地方,是一个五十平米的小家居,方位也比较偏,因为前几天的大雨,让已经烂的不成样子的水泥路有许多的肮脏的小水涡,下不了脚的样子。

  “现在住在这里?”林知末将周围的环境都细细的观察了一遍,皱着眉淡淡的问了一句。

  林千诺以为林知末不喜欢,支支吾吾的回答,“恩,但是……屋里还是很干净的……你别嫌弃……等我挣到钱之后,我就给你租一间好的。”

  “千诺,我不是这个意思,等会进屋的时候,我再问问你这十年来的情况吧!”林知末感觉自己被人欺骗了。

  林千诺心中有疑虑,但还是听了姐姐的话,带林知末进到室内。

  原本听到千诺说“奶奶,姑姑,我回来了”非常高兴的坐在厅中的老奶奶和一脸和善的姑姑见到躲在千诺身后的她,一下子僵了脸。

  “奶奶,姑姑。”林知末向两位长辈问好。

  “她怎么出来了?”姑姑冷着脸,不高兴的瞪着林知末。

  “姑姑,姐姐因为在狱中表现得很好,所以减刑了,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你们怎么……好像看起来不高兴?”林千诺不知为何感觉姑姑一身怨气,看着姑姑的脸色,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她是林家的扫把星,你把她带回家里做什么?觉得她害得家里不够吗?还要继续祸害谁?祸害谁?”姑姑冷言令色的叫道,然后找到角落的扫把,死命打在林知末的身上,“你这个祸害全家的杀人犯!你怎么不死在监狱里,怎么还敢回来!你滚!你滚!”

  虽然有几下重重的打在了林知末的身上,后来千诺急忙拦住,后面都没打着,却让林知末感到心底的悲凉。

  现在她真的是活得生不如死了。

  “姑姑!她是姐姐啊!您怎么能这么说她?她是我们剩下的亲人,您……”千诺还没说完,却被林知末打断,“千诺,不可以!姑姑教育你长大成人,这份恩情你不可以忘记,不可以顶撞姑姑!”

  “我是千诺的姑姑没错,可我不是你姑姑!我们林家没有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养育千诺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们林家!你给我滚!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姑姑狠狠地丢下手中的扫把,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门狠狠地摔得“砰砰”响。

  “姐姐现在刚出狱,身无定所,您让她出去,能让她去哪?”林千诺冲着紧紧关闭的房门叫,姐姐当年是有很多对不起家里的事,但是她是他的姐姐,是他的亲人,而且还冒着生命危险将他救出火海,他怎么也不能放任姐姐不管。

  但是姑姑毕竟是养育他十年的人,姑姑如此的讨厌姐姐,让他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难办。

  注视了姑姑房门片刻,千诺把注意力转向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奶奶身上。

  “小诺,你先出去,我跟你姐姐有话要说。”奶奶突然说话。

  千诺听了奶奶的话,看向了姐姐。

  林知末冲他点点头,林千诺就出去了。

  林知末按照奶奶的吩咐,坐在她的面前。

  奶奶表情非常的平静,脸上的深壑比以前更深了几分,当年她还说“奶奶,您站在我妈身边跟她像姐妹一样,您看起来好年轻哦!”

  因为她保养得好,头发黑得发亮,而现在,十年过去已经白发苍苍。

  所有的一切都经不住时间的消磨,岁月催人老。

  “末末,在里面这么多年还好吗?”奶奶颤抖着手,想要抚摸她的脸。

  林知末急忙低下了头,脸上那道丑陋的疤痕映出了十年前她的愚蠢,她已经羞愧得想要将自己藏起来,让大家看不见,但是依旧不能掩盖的是自己心底的伤痕。

  “奶奶……”林知末在她叫自己一声“末末”的时候,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的内心的委屈,一时间就发泄出来,泪水已经布满脸颊,泣不成声的叫着“奶奶”。

  “奶奶没用,不能保护我的末末,这么多年一定受了不少的苦……”奶奶伸着手将林知末拥入怀中,一边咳,一边哭。

  林知末没有说话,只是流着她在监狱里不敢流的泪,十年的泪水在这个时候全部倾洒。

  在房间的姑姑听着也难受,在房间里小声的抽泣着,再多的埋怨也比不过亲情的血脉牵连和割舍,即使再狠的心却敌不过分离十年再次相聚的骨肉情亲……

  “真的不留在这里住吗?”千诺依依不舍的问,才刚刚相聚,一家人住在一起才有家的感觉,可是为什么姐姐非要离开?

  林知末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回头看着身后的小屋,很小但让她觉得温暖,里面的人没有出来送她,只有千诺为了留下她,一直跟到院子门口来。

  “姐姐有住的地方,你别担心。”林知末微笑着说,“在大学过得怎么样?我弟弟这么帅,应该很快就会找到漂亮的女朋友吧!”

  “姐姐……”林千诺在她走出大门的时候还是叫住了她,他的舍不得,她心中何尝不是不舍,她回过头,注视着他,沉重的吐了口气,“好好照顾奶奶。”

  在千诺的注视之下,离开了这个院子,经过那条泥泞的小路,耳边还是反复响着奶奶的声音,“末末,你走吧!走吧……为了小诺,离开吧……”

  穿过了泥泞的小路,看着自己不熟悉的街道,真不知道去哪的她有些头疼,看到路边有摆摊卖廉价手机的,试了试手机,然后买了款诺基亚,便宜好用。

  然后去办了张卡,给手机配上后,就打了第一通电话。

  “江姐,是我,林知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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