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李府老宅
在杭州有李府的老宅，姑娘的奶奶李老夫人就住在那里。二少爷住在离杭州不远的苏州，李府的新宅菊院。我们按理应该先到老宅拜见李老夫人后，再回到苏州的新宅，所以车队第一站便是李府的老宅。
我们未到杭州城，便有老宅的下人前来接应。车队进入杭州城，城内的繁华与别处也有不同。不愧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江南水乡那种温婉之美尽在杭州城。我探头出马车，看着街上的行人穿着也与往日见到的不同。杭州的李府老宅相当气派，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么恢弘的古代建筑群。李家祖上是本地的乡绅，世世代代在杭州做绸布缎生意。从李老夫人父亲那辈开始，李家的后人里就有人走上了仕途。所以李家在江南，不仅财力雄厚，而且官场上还是有一定势力的。我不敢向往日那样大大咧咧，言行举止收敛了不少。李府的下人统一着装，而且个个举止规矩、礼貌。姑娘被安排在内宅，勒清明被安排在外宅。我心下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我们平时几乎不见面。我不用总是刻意躲着他了，省得我们天天剑拔弩张的。即使到了必要见面的时候，我也会对他视而不见的。
到杭州那天的下午，我随着姑娘去拜见她的奶奶李老夫人。老妇人的宅子在老院的最东边，依山傍水很幽静。我走在清幽的石子路上，看着周围的精致，给人一种小桥流水人家的感觉。那李老夫人去玉照寺礼佛刚刚回府，我和姑娘在外屋侯了一个时辰。李老夫人进府时，丫鬟婆子一大帮子人围着伺候着，真是气派极了！我第一次看见古代大户人家的内宅生活，她们的规矩礼数都是我在易县李府没有见过的。我对什么都好奇，引得小姐直笑。我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啥啥新鲜。因为我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和我打交道的就是契丹人。少数民族生活豪迈不拘小节，我没有见过像江南女子那样的小家碧玉的女子。我学的那些生活礼仪和下人规矩，都和契丹人学的。说实话要讲生活礼仪，还得是中原人才正规。我以前学的那些只是皮毛，有很多都是蒙混过关的。
听见屋里有人叫我们进去，我有些迫不及待的心情。我扶着姑娘踏进门槛，就看见一群长相秀丽的女子垂手分列两旁。在大厅的正中央，坐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估计她就是李老太太，李渔的奶奶吧！李老夫人是个特富态的老太太，长得慈眉善目的。她旁边站着着两个老妈子，看来是她的左膀右臂。尤其是站在李老夫人右边那个，她让我想起了《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姑娘快步走上前，一下扑到李老夫人怀里。那老太太叫了一阵心肝啊！肉什么的！两个人拉着手坐在榻上唠起来家常，样子亲昵极了！也许是我看见姑娘亲人团聚，我也挺替她高兴的。她们聊了一会，李老夫人无意中把目光投向了我。这时李老夫人注意到了我，目光渐渐警惕起来。
“这个女子是谁？”李老夫不悦的说着。
“她叫贾月，是我在易县收的女吏。”姑娘赶紧回答道。
“这个女子太过轻浮，这么小抹了多的胭脂。外边的女孩子还是不如家里从小养大的好，这么不稳妥。”那香是体香，不是我抹的香。我心中委屈，却无法说出其中缘由。
“不，奶奶，月儿挺好的！”姑娘赶忙替我辩解道。
“来人，楚儿你随渔儿去。月丫头是个新手，你去好好照顾姑娘的起居。”李老夫人吩咐道。
“是！”一个俏丽的女子蹲身施礼道。
“都听您的！”姑娘欲言又止，不敢违老太太的意，便只好应下了。
“好，如今看见你们兄妹都在我近前，我这心里可踏实多了。”姑娘和老夫人拥在了一起，令其他人也有些动容。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总是不踏实。总觉得我今后在老宅的日子不会好过，盼望着赶紧离开这里。
由于有楚儿照顾姑娘的起居，我就专职负责起了日常的饮食。每天早起，都由我来准备姑娘的吃食。把七宝素粥乘到青瓷碗里，荷叶饼、水晶包、栗糕等小点心放在白瓷小碟里。然后去房间，和楚儿学着伺候姑娘起床梳洗打扮。姑娘不太喜欢那些荤的东西，每天的午饭我会在蒸饭上放了酸酸甜甜的樱桃。空口吃的樱桃在蒸笼里会破裂开，汁水会慢慢地渗透进米饭里面。江浙一带就有吃蟹的传统，蟹一般就是说湖蟹，海蟹叫蝤蛑，还有更小的叫螃蜞只有大拇指大小。我把蒸蟹肉剥出放到小碗盅里，滴少许的醋。晚饭，小姐基本不吃太多，只是喝一些汤来调理身子。来到江南已经快一个月了，我已经慢慢习惯了江南温润和潮湿的天气。
二少爷派勒清明来接姑娘去苏州住，我本想跟着姑娘一起去。可是李老夫人非说我不知礼仪，硬是把我留下学规矩。我依依不舍的和姑娘告别后，就被那个“容嬷嬷”也就是张妈带到下院去了。张妈妈穿着麻布衣服，头上别着一个木簪子。她的眼神特严厉，满眼的算计。薄薄的嘴唇，旁边还有颗黑痣，一看就是个刻薄的人。张妈妈扔给我一套粗布衣服让我换上，给我说了一大通的规矩和注意事项，把我说得头晕眼花的。夜里我被安排睡下人睡的大通铺，和一大群女吏睡在一起。这时候我才发现，南方的阴冷让我无法安睡。和姑娘在一起时，她让我睡她的鹅绒被子。和姑娘呆久了，我竟然不习惯睡通铺了。看来我今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我对未来的日子迷茫无措。
(https://www.biqwo.com/dudu/160/160163/8150062.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biqwo.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w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