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揭露
当卫宫切嗣和他的助手来到肯尼斯所在的那片废弃的工厂时，唯一发现的就只是一片单纯的废墟而已。明明在不久之前刚刚探测到肯尼斯－阿奇波卢德的位置，但仅仅不过数十分钟后，切嗣惊愕地发现，那个理应已经残疾的Master居然消失不见了。
望着那渐渐泛起鱼肚白的天空，望着那毫无战斗痕迹的废弃厂房，切嗣那英俊的眉毛苦恼地皱了起来。他点燃一根从兜里掏出的香烟，抽了一口之后，便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很快，那嘟嘟的声音便被一个温柔的女声所代替。
“嘿，切嗣，有什么事吗？”
凛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切嗣知道她肯定是在装糊涂，轻哼了一下后说道。
“你把肯尼斯－阿奇波卢德藏到哪里去了？”
他很清楚，敌人数十分钟前肯定就在这里。不过此刻，在完全没有战斗痕迹的情况下，自己那已经瘫痪的敌人却失去踪影，这显然不会是对方本人的意愿。
“嗯……切嗣，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想要得到圣杯吗？”
听到对方那堪称白痴的问题，切嗣的心中感到一丝疑惑。在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后，沉着地说道。
“凛，你知道现在也不肯告诉我自己参加圣杯战争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现在却又来问我这个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究竟是什么意思？”
切嗣朝着那隐藏在暗处的舞弥摆了摆手，他对于电话对方人物的身份毫不怀疑，但由于总是搞不清楚对方的想法，他只能是就事问事。
“唉……”
这一次，电话对方的回复却是来得晚了些，内容也只是一个令切嗣遐想不已的叹息而已。听到那熟悉的嗓音用少有的语气发出如此的声音，切嗣的心脏下意识地一拧。
“怎么，凛，我知道你一直为我的梦想不以为然，但既然圣杯可以许下如此的愿望，那我岂不就应该抓住这个机会么？”
对自己这位老搭档的叹息感到不满与奇怪，切嗣一边快步走入废墟内部寻找一片格外僻静的场所，一边对着电话对方说道。
“凛，还是说，圣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你是当年这个设置的缔造者之一，有什么内情吗？”
对面的声音在时隔片刻后响起。
“知道吗，切嗣，现在剧情已经过了大半了，可历史的惯性却依旧在令故事向着原有的方向前进。在接下来就是不停的悲剧了，我实在是不想在明知的情况下让它们发生。现在已经让另一个言峰绮礼去追杀他的过去去了，而你……算了，我们见面说吧。”
电话迅速地被撂下了，而未等切嗣摆脱自己愣神的状态并将电话收起，只见自己面前的光线一闪，一身白色连衣裙打扮的凛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刚洗过澡？”
看到对方的秀发还有些潮湿，切嗣本能地意识到此刻不是见面的好机会。倒不是因为那隐藏在暗处的舞弥会不会误会什么，而是他压根就知道眼前的女子绝不会给他什么甜头尝。那么，这浴后美人的装扮又算什么？
“呵呵～切嗣，想必你一直在疑惑吧，为什么我知道第四次圣杯战争才打算参战？”
切嗣自然是毫无疑问地点了点头，这是一个他一直都想不清楚的问题。要参战的话，之前有真正三次机会给她，可这位浑身充满秘密的女子却非要等到第四次才加入。如此古怪而毫无道理的事情，切嗣完全没有推测的能力。
凛仰望着天空，望着那鱼肚白已经愈发明显，而也愈发明亮的天空。她无声地伸出自己的手，朝向那无尽的苍穹。一道道自然反射的光线在她的手掌边缘发生了扭曲，切嗣知道，这绝不是单纯的光线的反射变化，而是光线所处的空间本身发生了扭曲。
“呐，切嗣，看好了。这个力量……我本来还是无法控制的。直到进入了那个位面，并被那被……枪给捅了一下后，它已经完全与我合为一体了。”
说着切嗣没怎么听懂的话，当光线的扭曲达到极致时，一股令人无比恶寒的感觉顿时朝着卫宫切嗣扑了过去。
“唔……！”
连续向着身后跳跃了三米远的距离，胃口不断翻腾的男子才勉强安奈住了这种令他险些崩溃的感觉。他赶紧往向凛，却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在女子的手掌上，一股股黑泥般的物质正不断从无形的虚空中涌现出来。那黑泥仿佛活了似的在她的手中中扭动着自己又长又粗、仿佛大号蚯蚓般的泥状躯体。那黑泥不断地涌出，涌出，迅速便好似一条黑蛇般绕着凛的身子来了一周。黑泥构成的蛇约莫有人的手臂粗细，真好似活了似的在自动运行着。在短短数秒钟的时间内，已然延展到五米长的黑泥蛇这就绕着凛的身体缠绕了三周半不止。
“这……这是什么！？”
惊愕地望着那黑泥，切嗣第一个感想并非是对方又出现了什么新的招式，而是被那黑泥所散发出的辐射力所感染。那是……多么邪恶的感觉啊，虽然距离对方已经有了三米的间隔，虽然凛肯定没有释放出那黑泥的威力。但仅仅只是如此，那从中散发出的深沉恶意依旧令星耀阶的魔术师卫宫切嗣感到胆寒。
“这股力量……”
凛用着迷的眼神望着自己手中的事物，如切嗣惊愕所见，她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不是她那威力绝伦的心灵之光的纯红色，而是带着妖艳与血腥的腥红色。如同宝石般在闪闪发光的是那眼球，而在红色的外部，原本白色的范围却被墨黑的色彩完全包裹着。
“这股力量……是心灵之光吗？”
切嗣并未拥有这种传说中的力量，因为他知道，即便是觉醒了起源的魔术师们也往往只是初步激发出心灵之光，所谓的应用也只是将它以超高级魔术固有结界融在一起。像极东魔女这般的运用，便是时钟塔内成堆的大魔术师们也不具备，更别提他一个星耀阶的魔术师能理解多4少了。
果然，不出切嗣意料的，凛摇了摇头。不过她却又紧接着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
“这是此世之恶啊，切嗣，咱们所居住的这个位面中，一切生灵们一切恶念的聚合体。算起来的话，它应该是源力，一种大能们铸造先天灵宝时必不可少的原料。只是没想到，在命运的作用下，我居然得以掌控这种连心灵之光都不能轻易地当的力量。”
看到切嗣疑惑中带着一丝恍然而却又夹杂着众多疑惑的表情，凛轻声笑了笑。她手中的黑泥当真犹若灵蛇般在她的身体周边游动着，黑泥细腻，看似柔软，但切嗣却是丝毫不敢靠近。
“就连圣魂中阶巅峰的Saber酱都不能完全避免，只有那达到了高阶地段的吉尔伽美什才能不受干扰。啧啧，这可是大杀器啊你知道吗，亲爱的切嗣？当初在我体内肆虐了多年……这都是时臣的错啊……”
陡然间，凛的身上猛地爆发出了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切嗣全身魔元力高速流转着来抵抗这股骇人的气势，但收效却并不成功。不过还好，就在切嗣忍不住要迅速远撤的时候，凛立刻收起了她身上的力量。
“凛，那你……你给我看这个……究竟是？”
虽然凛忽然向自己展现了这股所谓源力的力量，但切嗣还是搞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意思。
“圣杯啊，切嗣，现如今，圣杯里存着的全都是这东西。”
看到切嗣顿时变得愕然的表情，凛咯咯地笑着。不过此刻，由于两道散发着腥红色光芒的红色印记自下而上地覆盖在了她的脸上，就像是两道尖锥般的弧线般，她那本就美艳的面庞顿时变得格外妖艳了起来。
“第三次圣杯战争的时候，名为安哥拉－曼纽的Servant之Avenger作为第八名英灵出现。在神话当中，他是古伊朗神话中的黑暗主神，一切罪恶和黑暗之源。在他所处死亡世界里，怡人的季节只有2个月，而寒冷的冬季却有10个月。他还将怀疑带到信任的旁边，把贫穷带到富有的旁边，把黑暗带到光明的旁边。在古伊朗尤其是琐罗亚斯德教盛行的地方，人们甚至相信安哥拉－曼纽杀害了最原始的神牛，而蛇就是他的化身和象征。”
看到切嗣实在感到畏惧，凛微笑着将那黑泥物质收回到了无形虚空当中。不过，那腥红的眼球、黑色的眼白，还有那覆盖在俏脸上的红色印记却依旧存在。。
“神话中的他是如此，圣杯究竟怎么召唤的我不清楚，但的确是带来了一个古怪的家伙。根据我后来通过……呃……某些资料得知，作为魔神的安格拉－曼纽是不能被圣杯召唤的，既然能被召唤就说明历史上确实有个曾被称之为安格拉－曼纽的人类。而事实上只是作为某个村庄琐罗亚斯德教中安格拉－曼纽的象征而被拷问的青年而已。”
看到切嗣认真地听着自己的叙说并连连点头，凛开心地笑了笑。而此刻，那笑容中也是带着股令人心悸的妖艳美感。
“第三次圣杯战争中，不擅长战斗魔术的爱因兹贝伦家以异国的经典作为触媒，作为Avenger召唤出来的无名的反英雄。他作为安格拉－曼纽的代表被献祭之时，被咒术剥夺了其真名，人世间已无相关的记录。作为英灵的力量是青年本身拥有的力量，作为爱因兹贝伦家的英灵时也无法使用宝具，只过了四天就败北了。”
“战败的安格拉－曼纽，其灵魂被圣杯吸收。本来，败北的英灵将在本源返回英灵殿的同时，其余一切力量作为魔力被圣杯吸进去。不过，此刻的他却并非是那位魔神本人，而只是一个集体愿望罢了，因此他一进入圣杯，就等同于许下了愿望。切嗣，你明白这是什么含义吗？”
本就未等对方回答，在自顾自地抛下了一个问题后，凛便接着说了起来。
“显而易见，具有实现愿望能力的圣杯把其作为愿望来接受,发动了它的功效。结果，作为人世间所有的恶的安格拉－曼纽于圣杯内得到肉身，成为第三魔法——天之杯的成功例子。不过，这个柔声不是天之杯所完成，仅是其回复杀尽人间万物的本来的属性。也由与其被吸进圣杯中，而他的灵魂的存在是绝对的恶，圣杯的无色之力受到污染，冬木的圣杯自此成为了恶性力量的旋涡。”
长篇大论就此暂告一段落，看到切嗣果断地陷入到了沉默中，凛用轻柔的语气对他说道。
“此刻的圣杯已经被污染了，而且切嗣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是圣杯完好无损，它也无法达成你令世界和平的愿望。”
望着眼前的切嗣那深深皱起的眉毛，凛一步跨到他的身前，用手指轻轻将对方的眉毛抚平。
“我会解决此时之恶，但是切嗣，你的愿望真的无法实现。”
直到半晌之后，切嗣才缓缓地开口。不过此时，他的声音却无比沙哑。
“为什么？”
凛望着他。
“当凡人对某些事情感到无力时，往往会寄托于奇迹。但有些奇迹……切嗣，我就问你，什么是奇迹？然后，让世界彻底和平的方法又是什么？”
切嗣喃喃地说道。
“奇迹……奇迹是……”
“所以说么，凡人便往往都是如此。一听到奇迹这个词，便开始盲目地追寻了起来。可问题是，什么是奇迹？”
凛单手搂着切嗣的腰，将他带到工厂废墟的一面墙前。
“奇迹……无法以人力达成便是奇迹，只能存在于幻想中的也是奇迹。而之所以只能存在于幻想中，便是因为人力无法达成。那么现在，圣杯的确可以实现一些奇迹，但它就算能够实现……也需要一个手段吧？”
“我问你，切嗣，让世界彻底和平再无争端的这个情况，该用什么手段达成？”
凛望着切嗣。
“你呆在一个充满争端的世界里，设想没有争端的世界是和平的，但结果真的如此吗？一个真的没有了争端的世界，它究竟是什么样子？它又是靠什么手段来维持着这种所谓的没有争端？如果真的有，那这个手段本身难道就不是压迫吗？”
“人类社会为什么会不断发展？因为欲望，在欲望的控制下，人类得以在发展中生存，不然就会如同一潭死水般陷入灭亡。有欲望，自然就会有争端。可是切嗣，如果真如你所说地断绝了争端……倒推之下，什么结果？”
用力地拍着切嗣的后背，在用凝重的语气教训完已经陷入到呆滞中的有妇之夫后，凛笑了起来。
“说起来……切嗣你还真是从小到大没上过学呢……呵呵，赶紧读一读某国的政治书吧，很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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