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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三人


  阴湿的兽谷内,黏稠的潮气笼罩圆场。//无弹窗更新快//[]

  看着那个因为陷入回忆中,而身形不住颤动的黑衣老人;凌枢感到一种很陈旧的味道弥漫四周。手中灵劲运转,那柄长剑泛着紫光劈向圆木。

  “啪!”

  长剑摔飞一边,插进圆场的地里一截,剑身不住摇晃,圆木仍只留下一道白痕。

  心中沮丧,朝血骨看去,沉默一会的黑衣老人缓缓开口:

  “昌国的证仙台大测,以我和烈烽的体格当然轻易通过;并且还创造了两个骇人的记录:转体化灵后,我的修为便已经是紫阶三级巅峰;而烈烽,则达到让当场的修仙士都瞠目结舌的修为:紫阶四级中期!转体化灵后能突破紫阶三级限制的,在修仙士和炼魔者这近一千的时间中,也不过出了两人,而烈烽则是第三人。”

  血骨发出一个苦涩的笑意:“更加惊人的是,元极门中天火长老的传世术器神刀‘炎灼锋’竟然还跟烈烽因缘相合!烈烽首次站在诸人面前时,便是那样光芒耀眼,震惊整个仰元城。他曾不止一次的和我说:‘有的人,注定就是为了传奇而生,而我的另一个名字就是‘有的人’。”

  “进入元极门后,我和他是公认的两个修仙天才;入门一年后,他已经前无古人的达到紫阶八级巅峰的修为;而我亦早已突破紫阶四级的门槛,速升到紫阶七级中期的修为。而那个引我二人进入元极门的云烟雨则徘徊在紫阶五级中期。那时候,我们两人是整个仙盟中仰望的存在。”

  “在这让万千修仙士羡慕的背后,谁也不知道,我和烈烽的付出的是夜以继日数倍他人的刻苦修行;就像那些人只看到我们转体化灵后的傲然,却从未问及我们自小便付出的体格苦炼是多么艰辛。这世间的真理千万,唯有一条恒对无错:若要达到让千万人仰望的高度,必要付出千万倍于他人的努力!”

  听得这句话,凌枢心中激荡,运转灵劲驱御长剑,激励的一剑劈向圆木,一道浅浅的裂痕终于出现,却还是没能达到劈开的程度。

  血骨看着凌枢明显的进步,也甚是欣喜。长剑一劈而下,凌枢口里低语:“若要达到让千万人仰望的高度,必要付出千万倍于他人的努力!那若是要达到和战神一战的程度,又该付出怎样的努力?”

  “和烈烽一战。(·~)”血骨沉吟一下:“你家祖的这个遗志可有些古怪。”

  “古怪?”凌枢不明所以。

  “我也说不出来。”血骨晃了晃头,身体颤抖着:“我现在心中被那件事困扰,还不能说出来。但是你家祖这个遗志,要世代坚持,付出一切和烈烽一战,定然不会是壮志雄心那么简单。”

  运转灵劲,驱御长剑又劈向圆木。看向血骨,那黑衣的老者悲切的叹了一声,才又开口:

  “那一年,中洲漫天飘雪。那一日,我和烈烽到银谷历练修行。我踏长剑,烈烽御‘炎灼锋’去到雪兽出没的银谷之中,远远的便听见仓促的琴音。素白的雪地里,泛着紫光的竹筏狼狈滑行。还是那泛着紫光的竹筏,还是那紫纱轻笼,但是那曾经震骇住我们的云烟雨,此时一身的素衣凌乱,正在被一群雪兽追赶。”

  “那些雪兽都是七八级的异兽,在我和烈烽眼中算不得什么;我们御使术器而上,很快便将那些异兽格杀。再回看云烟雨,这一年虽然同在元极门中,却再未相遇过。此时这样相见,云烟雨苦涩一笑:‘多谢相救。’烈烽哈哈一笑,一张紫符悬浮身前,灵劲运转,那道紫符射向一块积雪覆盖的巨石;“蓬!”巨石顿时被爆成漫天的石粉散落下来。我亦不甘示弱,运转灵劲,那柄背负身后的长剑腾飞而出,一下化为数十丈的一柄巨剑,一劈而下,将身前的雪地砍开一道深痕。”

  “云烟雨呆愣的看着我们,俏丽的脸变得苍白,一双大大的眼睛也充满了惊骇,便和我们初次见云烟雨施展‘碎暴术’时一样。‘才一年的时间,你们的修为便如此精进,真是可叹可骇!’云烟雨看着我们,口里赞叹。

  ‘哈哈!这亦要多谢你。’烈烽哈哈一笑。我也甚是得意:‘若非你那日展现修仙术决的威能,我肯定已进军中。’云烟雨摇摇头:‘你们这样的人,纵使进入军中,也定会不俗。炼魔者和修仙士对斗中,有一类死士,体格强悍之极,纵然是修仙士也十分忌惮。’我们正欢言相谈,就听见一阵沉闷的声音,云烟雨猛然惊觉,口里大叫一声:‘不好!’我和烈烽一回身,便见身后的雪峰一大片崩塌而下,宛若一条直泻而下的白色巨龙,雪尘扬起,呼啸着声势凌厉地向冲了下来。【叶*】【*】”

  想着那样雪崩而下的情形,凌枢抽了一口凉气;担忧的看着身前的血骨,不过又想到烈烽既然在,纵使天塌下来估计也没什么关系。

  “看着那样雪崩的骇人景象,我也有些紧张;云烟雨更是吓得微微颤抖,一只手就按到了我的肩膀上。烈烽一头狂发扬起,却是豪迈的一笑:‘这样的雪塌气势,观之让人心胸大畅。云烟雨御起竹筏,将我拉了上去,回头冲烈烽喊:‘快上来!’烈烽却是回头一看,爽朗的一笑,转过头去,运转灵劲,他背负的神刀‘炎灼锋’便横悬身前:‘却不知道我的修为现在如何,如此良机,当试上一试!’云烟雨和我都一时愣住:烈烽竟然要用这雪崩试他的修为。”

  “便见‘炎灼锋’红芒一盛,彷如一条火龙腾升,隐隐生出啸声。烈烽握刀在手。灵劲贯通全身,一头长发扬起,正对着雪崩势头最强横之处悬空而临。‘哈哈!’烈烽酣畅的一笑,手中握着的‘炎灼锋’横劈而下,那条火龙便和翻腾而下的雪龙相撞一处,刀势如此凌厉,将那强横的雪崩劈出一道深痕。雪沫飞溅之下,烈烽就如一块挡在激流中的坚石,他身后的我和云烟雨踩在竹筏之上,惊恐不已。”

  “雪崩之下,烈烽接连劈出数刀,每一刀都将那气势无匹的雪龙劈开一道。‘啪啦!’随着一声脆裂声,我回看一眼,顿感不妙;烈烽手中的‘炎灼锋’红气一散,那样的一柄神刀竟然碎成了碎末!烈烽也不慌乱,运转灵劲,往前一推,一道赤红的光幕挡在身后,随即果断的返身:‘走!’云烟雨呆了一下,才应道;‘好!’才仓促的驾御着竹筏一射而出,十几丈高的雪浪在身后翻腾,烈烽立在竹筏之上,面对那骇人的雪崩,淡淡的说;‘我会找到一柄真正配得上我的术器,这样的雪势,一刀之下,就要让它消于弥形!’”

  说到这里,血骨变得平静,口里呢喃低语:“他从来都是那么自信,这世间在他的眼中,只是他纵横的舞台,所有的在他眼中都只是背景。”

  “我们三人自那日相遇后,便时常一起历练修行:银谷诛雪兽,墨林杀玄熊···一年的历练修行,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变得亲切至极。”

  “直到那一日。”血骨说出这句话,浑身激烈的一颤,俯身扶着圆木做了几乎是干呕的模样。

  “血老。”不禁有些担心,血骨摆摆手,凄楚的一笑:“那一日,是元极门百年之庆,又当逢仙魔相争中,修仙士大胜。元极山上处处狂欢,或许是那元台酿太过醉人;或许是那晚的夜色星辰灿烂;我闯进了云烟雨的居室之中,趁着浓烈的醉意,我将那些深埋心里的东西,都挖了出来。肆无忌惮的诉说,那晚星辰那么耀眼,但是一轮月亮却是残缺得厉害。第二日我醒来,便见云烟雨倚爬在我的半边身上,我震惊之余;也深陷入云烟雨那诱人至极的睡态中。”

  “我看着云烟雨,过了一会;云烟雨睁开眼来,正对上我的眼睛,四目相交片刻。我便起身立在床边,歉意的说:‘对不起。’云烟雨缓缓起身:‘你不用说抱歉,尽管你修为胜过我;但是那样的醉态之下,我若要制服你也不是难事。’我立在那,不知怎么回答,心中却是欣喜:‘这样说,云烟雨却是不怪我的。’云烟雨缓慢的又说:‘你那些话,无论真假,确让我心中感动。’‘当然是真的!’我虽然不记得我说过的全部话,但是那关键的几句还是印象深刻,那都是自我见过云烟雨后,就一直存在心中的话。‘昨晚你亦没做什么,仅仅是让我倚爬着你半边身睡了一晚而已。’云烟雨淡淡的补说了一句。”

  在听过血骨的叙说中,凌枢心中更偏向于云烟雨和烈烽在一起,听到这个色老头竟然捷足先登,心里有些替烈烽抱不平:“血老,你真没做什么?”

  血骨回头盯着凌枢,语气苦涩至极:“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你那么好色,难道真的没有趁醉欺负云烟雨?”不解的看向血骨。

  黑衣一动,血骨俯身干呕:“欺负!你小不要说那么恶心的词!”

  心中更加不解。血骨舒缓了一口气,呆立了半天,才用平静的语调继续讲述:“至那日过后,我欣喜无限;只觉得那梦寐以求的人儿终要和我在一起了。

  过了几天,烈烽找到了我,用极罕见的凶态对我说:‘元极门雪湖,走!’我心中稍稍明白:烈烽知道了那夜的事,看他露出这样恼火的神情,他心中也定然是喜欢云烟雨的。我也不忌惮烈烽,修为比我高又怎样;喜欢一个人,便无所惧怕!跟在烈烽身后,我二人便到了雪湖边。”

  “那却是我们三人偶然寻到的一个湖水转弯处,和仰元城护城河转弯处一样,也是十分荒僻。‘你敢跟来,不愧与我相识;你再敢不见面既求饶,不枉与我相交。’烈烽说完后,定定的看着我:‘答应我,你的脸不要再出现在云烟雨面前,我保证任何人包括我都不会格杀你。’我轻蔑的看着烈烽:‘呵,同样的约定,也让你答应。’”

  “烈烽哈哈一笑,然后淡淡的看向我:‘那好吧,我们好久没有相斗了。’我亦丝毫不惧:‘这次你没吃肉,可不要找肚饿这条借口。’说罢,我二人运转灵劲便要相斗;一款淡淡的身影浅步的来到雪湖边:‘你们是为了我而相争么?’云烟雨娇弱倩影立在我们眼前:‘如果是为了我,那能否让我选择?’,烈烽和我都不发一言,我心中想到已经和云烟雨的那一夜,已觉得胜券在握。

  云烟雨注视烈烽良久,又仔细的看了我一遍;叹了一声,终于开口:‘我们三个人一起生活好吗?就跟之前的一样。’我和烈烽都呆看着云烟雨,就见云烟雨转过身,背对着我们;湖光旖旎,云烟雨竟然将身上的素白纱衣一件件脱了下来,赤※裸如玉的身躯背对着我们,那样的曲线看上去是如此诱人。”血骨说到这里,浑身颤抖。

  想到那样的佳人赤※裸身躯站在湖水边,凌枢也不禁面红耳赤,对血骨做出的奇怪举动,更是诧异。

  “云烟雨慢慢的转过身来,还是那样美艳的面孔,但是······”血骨停了一下,那段记忆仿若将他心中最珍贵的东西一下打碎,语气中的失落和悲苦不言而喻。

  “但是?”凌枢运转灵劲驱御长剑悬浮在空中,更加诧异。

  “他和我一样。”血骨慌乱无措的看向凌枢。

  “谁?和你一样?”长剑一射而出,劈向圆木。

  “云烟雨!他和我一样!他是一个男人!”

  “啊!”凌枢顿时呆住!手中灵劲一下失控,脑袋一下混乱;紫龙劲自然的贯通全身,一道紫芒包裹住已经马上就劈到圆木的长剑。

  “啪!”

  长剑发出响亮的声音,一下劈入圆木之中!

  一旁站立的血骨也颤抖一下,跌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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