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相思树下的裸体画 23
“农哥，其实你和村梅的问题现在很简单，你已经没有道德和责任的负罪了。现在你可以重新开始，而且也正当时候。”
“可是，村梅怎么办呢？”
“村梅会有她的活法的，就像当初你不在一样，她也不是照样活吗？”
“你不知道，你这样一说，倒是让我觉得这些道德和责任不是我和村梅遇到的根本问题，我们的问题是两种人生存在状态的是否融合。”
“这怎么说？”
“你懂吗——我们都是那种在不断逃离死亡与孤独阴影的人，这十几年来村梅虽然远嫁他方，但她终究没有逃出去，还是活在她婆婆、父母、丈夫和孩子去世的阴影中。而我却是没有逃，但是在一直回避，回避到我自己都分不清是在还是不在阴影里——我就像站在阳光下笼子中的小狮子，舔着自己的毛发，不知道何时能够被放回那些快活的时光中去。”
“你说的这种感受我也有，其他人也有好吧？我们都存在死亡和孤独的影子里。我们一半是生，一半是死。”
“不仅仅是这样！像我妈她面对死亡的方式总想着有轮回，能够让她彻底的解脱我爸和大哥死亡带给她的痛苦，所以她很信佛。而我只能承受，我将死亡看作我生命的一部分，就像白日和黑夜融在我的机体里，当夜晚降临，就是死亡的气息，太阳出来，我就像活过来一样。”
“你这说得很瘆人！像骷髅头上爬满了成群的蜥蜴和蚂蚁似的。”
“你看过村上春树的作品吗？”
“我看过林少华译本！怎么了？”
“说到这个话题，让我想到《挪威的森林》里有过这样一段话：死并非生的对立面，死潜伏在我们的生之中。那句话很深刻，深刻到很多年后我才意识到，我大哥和父亲的死，他们不是潜伏在我的生之中，而是重新组成我的生，——但不像凤凰涅槃，也不像浴火重生，他们就是那样阴阳怪气不好不坏的存在样子——也就是在那个节点，他们死去了，然后他们的死组成了我现在的生，我的很多行为和思考都不时被左右。想起来，如果没有他们的死，我不会是现在的我——或许我会更好，或许我也会更堕落。”
“我们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会怎样呢？谁也看见未来是什么样子，对吧，把现在活好就好了！”
“然而，现代生活，如果到了二十六七都没有经历过男女之间的事是不是会发疯？是不是违反了人的本能？”
“不知道，因人而异吧！”
“大学毕业都二十四五了。人成熟的早，若不接受现代生活，我们只能选择一种自己认为可以的方式活着就好。我可以找人做爱，但是，那不是我想要的人生。每次做完爱之后，都要经历过一阵挣扎和空虚，我是不愿意这样罢了。”
“我曾经想过，假若我爸妈她们不曾生我多好！要不然，我得一边在感谢她们给予的生命，还一边得诅咒独自面对这繁杂的生活。这些是什么样的生活，二十四岁，还没有一个像样的kiss，也没找到一个像样的男人做爱过。”
我想起那些遗失的岁月，想起孤独的母亲，我想起她们的爱情，我想喝酒，特别想喝。阑珊也是，于是，我们又喝了几下。
“抚慰痛楚的最好方式，就是学会遗忘。若是不能遗忘，那我们就选择避让，不要触及。”阑珊说着，我给你弹一首钢琴吧。我于是希望阑珊给我一曲《梦中的婚礼》。
我们有太多不堪回首的记忆，遗忘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阑珊弹着，我坐在客厅里眯着眼睛听。阑珊出来拍了一下我，将杯中酒一干而尽。
阑珊伸手抹了一下嘴角，又给我满上一杯红城桂花酒。然后给我切了一块桂七芒果香猪肉，用刀叉举着准备塞进我嘴里。由于我喝酒过多，眼睛有些迷糊，阑珊故意逗我，让我仰着头，肉就是摇摇晃晃不到嘴边。我只好伸手过去抢刀叉，但是伸手过去却没抓住，——阑珊手故意朝外举着，我们浑身发热，此时醉眼迷蒙之中，四目相对，只见阑珊的脸红潮四起，吐气如兰。我木木地看着她这张脸，那在红河边压抑下去的冲动又涌了出来。阑珊将刀叉顺势丢到茶几上，伸手捧着我的脸吻了起来。
吻着吻着，我将手伸进她的抹胸里，她迎合着我
不知何时，迷迷糊糊中我回到了高中的课堂，在绿草茵茵的足球场左边芒果林的树下，我坐在石桌上正拿着那首本想献给贵红的稚嫩小诗正在念着——
《候鸟》
我是一只夏候鸟，要从南飞到北
我在皲裂的大地上看见春天，
在烟尘迷离的森林里看见草原，
我想，我是迷路了，
迷路在你看见的迷人的眼前。
我是一只夏候鸟，要从东飞到西
我在贴着自由女神的高楼大厦中
看见古老的断壁残垣，
在熙熙攘攘的街市里看见****争喧，
我想，我是迷路了，
迷路在你青春的娇笑的眉间。
可是，我念着，念着，贵红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手抱课本从我身边走过，似乎并没有听到我的念白；我于是更加大声地念了起来，整个球场似乎都能听到我的声音，——不免张嘴说话牵动神经醒了过来，我已经躺到了阑珊的床上。伸手看了桌边的手机时钟，已经是凌晨三点，只觉喉咙中发痒，酒气不断上冲，连忙下床快步到洗浴间吐了一遭。
这是我第一次喝醉酒。我望着镜子中的面庞已经有些苍老、两眼布满血丝茫然无措，不免有些失落。叹了一口气，用水浇了浇脸，一股清爽的凉意袭上身来。我再用双手握拳捶了捶脑袋，精神稍微好了些，便轻声挪步走出浴室。
只见阑珊已经站在客厅里，穿着五色拼搭的高档睡衣，一袭长发披在肩后，样子就像一副活生生的艺术雕像，实在太过唯美。她伸手过来扶着我，“你没事吧？“
“没事，回去休息吧！”于是她扶着我回到床上，阑珊搂着我的腰亲昵的睡了过去，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而我想着刚才的梦境，却是久久未能入睡。
这一章里，讨论了很多现实的婚姻问题，恋爱几次、那个几次，在道德和人生的完整性上男女的差异是什么。诸如此类。很多都是当下的生活主题。每个人都生活在其中，无人幸免。感谢大家订阅/支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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