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相思树下的裸体画 19

　　阑珊付完账，转身走了回来，上了车，放下她的手提包后，方才把我的钱包归还我，“农哥，你来到红城，——在这里，我的地盘我做主！”

　　“什么呀，这大街也是你的呀？”

　　“是啦，包括你！——不好意思啊，语文不好，只好借用一下周星驰《大话西游》紫霞仙子的台词。”

　　“看来你对国产剧还是挺上心的嘛！”

　　“是啊，就看过这些无厘头的片子啦！”

　　“别的不学，倒是学上这个了！厉害！”

　　“我对于别的像数学、物理什么的就学不了，就对这些台词什么的，只要过一遍大脑就能记住。”

　　“是吧，我倒是记不住多少！看来果然人各有异。”

　　“人本来就不同啊，谁不是说世界上没有两片同样的叶子吗，当然也没有两个相同的人啦。”

　　“好吧，难为你还考上大学啦！”

　　“农哥，你——”阑珊装作生气的样子，伸过手来，轻轻地刮了一下我的鼻翼，然后俏皮地笑了起来，“走了，我们沿着河边走吧，带你看一下这梦幻江南的夜景，然后回家大吃。”

　　车子几分钟后驶出了中华街，路道上的行人络绎不绝，很多都在路边摊喝着扎啤吃着夜宵。这样温暖的场景，十年都没见了，而在车上，想起那些消失的青春时光，心中更是怀念起与贵红在一起嬉闹散漫的日子。

　　这时，红河沿路护堤上的观景灯全亮了起来，就像郭沫若天街上的明灯，闪烁在河面上。几只豪华游船来回穿梭其中，上面有着南方特有的戏台，上演桂剧、越剧、粤剧、湘剧等，游客们坐在床上兴奋的观看着，不时发出喝彩声。

　　远处悬挂桥红河大桥上的大风车凌驾于河之上，像一颗明珠闪耀其中，光彩熠熠。两岸的高楼别墅接连不断，而在十年前，对面河边都是荒滩。我望着这条平静的河面和这熟悉的地方，心中难免又想起大哥工富的死来。

　　在过去的三十年，有多少人就像他一样，从偏僻的乡村出来，一砖一瓦建设了这座城市，将青春甚至生命奉献给了这里。可是当城市变得如此漂亮新潮之后，他们又在何处去了呢？此刻这座城市会记起那些为建设它背井离乡熬更守夜的人们吗？

　　我在自己的脑海中想着这些近乎毫无用处的问题，自我伤感起来，——我的青春就有一部分存在这座城里，在这风色里。

　　车子很快就上了装饰一新的红河大桥，只见宽阔的大桥上张灯结彩，气派十足，完全胜过世界闻名的美国旧金山金门大桥——甚至可以说，金门大桥已经远远落后于红河大桥，只能存在历史的封面中。

　　可是，我却难以有发自肺腑的自豪感。突然脑海中飘出摇滚歌手汪峰的那首《存在》的歌词来，“谁知道我们该去向何处，谁明白生命已变为何物”、“多少次荣耀却感觉屈辱，多少次狂喜却倍受痛楚”。

　　于是，我打开手机，找到这首歌曲，在车子上放了出来。阑珊知道我肯定是想到那些不堪的往事，遂脉脉含情的看了几眼我，并伸手过来握了一下我的手，安慰着我。

　　车子很快就到了她家楼下。我下了车，提了盒子。阑珊关好车门后，提着田螺鸭堡，一手挽着我的手臂轻快地走进楼道电梯。

　　整个电梯没有人出没，想来很多人还在外面夜市未归。出了电梯，阑珊快速走在前面开了门，我和阑珊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子，只见阑珊打开壁灯，光线幽暗，但由于壁灯设计得十足精巧，整个屋里显得异常温馨浪漫。

　　阑珊将烤肉盒子摆在客厅茶几上，然后到厨房酒窖里取了一瓶高档红城干红和一瓶地道的红城桂花白酒出来；我已经将烤肉盒子打开，整齐地摆在茶几上——整个屋子顿时芳香扑鼻。

　　我从阑珊手里接过开酒器，打开了红城干红，然后就着阑珊取来的高脚酒杯倒了两个半杯。酒倒上后，阑珊从屋子里取来两张波斯真丝地毯纹饰的坐垫，摆在茶几两侧，我们盘腿坐了下来，相视而对。

　　“这氛围真不错！”我由衷的赞道。阑珊说，“你要是喜欢，这些晚上回来都可以这样啊！”

　　“只怕没有那么多时间。”

　　“其实，只要你愿意，我这里永远都可以的。”阑珊出口极快，语带双关，但又不想让我陷入刚才河边的境地，举起酒杯说道，“为伯母干杯！”

　　“干杯！”我凝视着阑珊笑意盈盈地将酒杯凑到唇边一口喝干了，十分豪气，也不甘示弱，举着酒杯张开喉结将半杯红酒吞了下去。

　　阑珊将烤肉包装盒里的刀叉递给我，然后拿过她的刀叉给我切了一块脆香四溢的桂七芒果香猪肉，放到我盘里，“趁热吃，这你在BJ绝对吃不到！”

　　我用叉子尝了一口，果然口感酥脆，肉香满嘴，十足的南方味道——脸上露出欣喜之色。阑珊见此，也十分开心，又给我切了一块德宝矮马烤肉，更是让我为之叫好不迭。我不禁也为阑珊切了一块，正准备送到她碗里，谁知她张着嘴示意让我直接喂到她口里。

　　我这时，意识到这完全就是两人恋爱的节奏；可是现在偌大的屋子，就我和她两人，我不得不把肉小心翼翼地递到她嘴里。她贝齿轻轻一咬，就将肉卷入红舌之中，细致的品味起来。

　　阑珊吃得兴致高了起来，让我又给两人的酒杯里倒了各半杯红酒。举起酒杯，两人又是一口而尽。如此，不到几下，一瓶干红就这样被我喝光了。阑珊脸颊却是泛起红潮，在旋转的壁灯中像是羞红的少女看着我。

　　“农哥，喝红的不过瘾，咱们来白的，我给你满上。”阑珊一改白日娴静淑雅的作风，顿时化作酒桌上的一个女壮士。

　　阑珊打开桂花酒酒瓶，酒香扑鼻而来。一时之间，屋子里充满着清奇的肉香酒香，十足的让人感到心情一振。

　　阑珊将两人面前的酒杯都满上，举起说道，“农哥，这白的虽然我喝不了多少，但是为了你，我也得喝！”

　　“那你少喝点，只要高兴就好了！”

　　“那这样，我喝半杯，你喝一杯。这样好吗？”

　　“你既然喝不了，那你随意就好了。不要喝醉了，明天起不来了，你那边收藏馆要是有事怎么办！”

　　“行，那我随意，你可要喝好，你一次四分之一吧。”阑珊说着，举起酒杯，一口喝了四分之一，我看了之后，不得不像她所说，喝了半杯下肚。这酒入口醇香，毫无烈酒的味道。而且肚子里根本不像其他高度烈酒那般让人浑身烧烫。于是，我停下酒杯，仔细的品了一下，口里尽是余香。

　　阑珊递过田螺鸭堡汤，让我喝了一口，又是另外一番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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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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