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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唇色艳丽


  急救室外,蓝烟通红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门口。

  每隔一段时间,蓝存遇都要把站起来的她按坐在椅子上,让她休息片刻。

  “然然说她回去过。”蓝烟嘴里喃喃着,她还在为那事耿耿于怀……

  蓝存遇看她那样,也问不出什么,不得已,蓝存遇通过周靖安打听,周靖安想起那日陆然说的来龙去脉,面色阴沉中带着疑惑,“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陆然去见蓝烟,出来时陆然跟我提了一下,说是她上五年级那一年寒假,坐公交车回家,路上不知怎么睡着了,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了那老旧别墅对面的石头椅上……后来陆惠子找到她,说她是梦游……陆然记性好,五年级也是懂事的,不会记错,我觉得疑点重重,但是那么多年的路上监控早已找不到了,无证可查,但是可以肯定,梦游这一说法,是陆惠子编出来骗陆然的。”

  蓝存遇眸光冷冽,“有人威胁陆惠子!”

  周靖安点头,“对,威胁陆惠子,让陆惠子听话,不然,就把陆然是蓝烟女儿的消息公诸于众,把陆然迷晕在车上,再从车上抱下来放在蓝烟门口,又能把握好时间不被蓝烟发现,能堂而皇之这样做的人,江北市能有几个?”

  “萧炜明!”蓝存遇冷峻的面容上闪过嗜血的杀气,在妻子徘徊着走过来坐在他旁边侍候,瞬间恢复了平静,心里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的女儿,绝对是萧炜明抱走的!

  当时,除了家里人,也只有他可以自由出入他们家了。

  交友不慎,引狼入室!

  他恼恨自己!

  “也许,陆然去那里,真的只是巧合。”dna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周靖安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绝对不是!然然就是我们的女儿!”蓝烟瞪着他,一字一句道。

  周靖安皱眉,似乎,她认定了!

  夫妻俩谁也没有提dna检测的事情。

  周靖安这就想不通了,“如果我没记错,你和萧炜明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他有理由偷走你的女儿?”

  蓝存遇没有立即回答,仔细思索一番才开口。“他是我妻子的同门师兄,我和他很谈得来,我完全没想到是他,老实说,我觉得他没有理由这样做。”

  周靖安看了眼蓝烟,“他是不是喜欢你?”

  蓝存遇和蓝烟俱是一愣。

  蓝存遇摇头,“不!他喜欢的是……”

  还未说完,蓝烟霍地站起,犀利的双眸喷火一般盯着周靖安,“你什么意思!”

  她,真的是太聪明,太敏感了!

  周靖安骤然察觉到自己的失言。

  心里不由的惊叹了一下,她跟陆然一样,智商绝对不低。

  “问问而已。”他漫不经心的回答,起身,走到窗边,跟楚白站在一起。

  “撒谎!”蓝烟冷睨着他,嘴里吐出两个字。

  蓝存遇还没搞清楚状况。看周靖安淡然走开,妻子神情激动,他望了眼曼文,曼文轻摇头,表示不知。

  “怎么了小姐?”曼文拽了拽蓝烟的胳膊,让她坐下,蓝烟骂了句,“简直不是东西!”

  蓝存遇和曼文面面相觑,“……”

  两人都以为她是在骂周靖安。

  如此刻薄的蓝烟,倒是第一次见。

  蓝存遇轻咳一声,轻声规劝,“烟儿,别这样,然然受伤,不是他的错……”

  蓝烟转脸看他,专注的眼神让蓝存遇有些承受不来,心里一动,“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怕周靖安那么说一句,我会怀疑你和萧炜明之间的清白?我怎么会是那么愚蠢的人,你别多想……”

  蓝烟一阵无语,骂了句,“蠢透了!”

  蓝存遇,“……”

  人都是这样,心里一旦种下怀疑的种子,就无法遏制的去往那处猜测,胡思乱想,蓝烟就是这样,而她不敢告诉傻傻的丈夫,为了一个蓝佳儿,他尚且差点跟周靖安闹崩,如果是然然,蓝存遇肯定会疯!

  余光里,蓝烟攥着手指,用力到指甲都发白了。

  而旁边的蓝存遇。看看她,看看周靖安,眼里幽沉不明。

  楚白收回目光,不赞同的望了眼身边的男人,“你不该旁敲侧击的问她。”

  周靖安眸中一片冷凝,“我只是想知道,萧炜明对陆然的心思,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哥,那时陆然刚刚出生他就……”

  周靖安越想越觉得荒唐,简直是禽兽!

  “我知道你心疼小鹿,对蓝存遇和蓝烟有些怨恨,但是你要知道,他们可不是故意把女儿弄丢的,这二十年的悔过和思念,也够他们受的了。”楚白手里,握着那条嵌着追踪器的红绳,红绳上的羊脂玉已经没了。

  这是在陆然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从她手指间飘落下来的。

  他看过挂着羊脂玉绳结的地方,不是蛮力,而是解开的。

  小鹿,把羊脂玉弃了。

  楚白闭了闭眼睛,眼底酸涩不已。

  四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只进行到一半,阁老出来,面色难掩疲倦之意,一个护士把他搀扶出来的。

  “唉,真是老了啊,才站了两个小时,搁在以前,做一天手术不吃不喝都不是问题!”阁老一边往外走一边感叹着岁月不饶人,看到他们围拢过来,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了,骨头一块块的都给接上了,打了钢板,修养半年钢板一拆又是一条好腿。”

  他说得轻松,可听者却不放心,蓝烟问,“手术还要多久?”

  “一两个小时吧,别急,创伤面积有点大,缝合有点费事。”

  “她人怎么样?流那么多血,真怕她坚持不下来。”

  “麻醉后还醒了一回呢,叫我阁老,还说带我去汤婆婆那儿蹭饭呢!你说她有事没事?”

  蓝烟松了一口气,阁老坐在椅子上休息,叹道,“人啊,生了病,只要精神好,这病就没有不好的!”

  “希望如此!”蓝烟又问,“那一会儿是不是要送重症监护室?”

  “我看不需要,具体看术后情况。”阁老笑了笑,“这丫头的毅力真的很强!我都佩服得不行!”

  “然然就是一个奇迹。”蓝存遇面带欣慰的说了句,阁老诧异的看他,似乎聊了这么大一会子,终于看清了跟他说话的人,“咦,你不是那个谁吗?你怎么在这儿?”

  又看蓝烟,乐了,“比上次看起来有精神多了,年轻人嘛,没什么坎儿过不去的,两口子就该这么好好的。”

  蓝烟勉强弯了弯唇,实在没心情跟人说笑。

  大半夜的,阁老精力不济,坐了会儿就要回去了。

  四兄弟用轮椅推他到外面车上。

  阁老在上面语气轻松,多是为了安慰人。

  其实,内心忐忑得很。

  楚白和周靖安都看出他欲言又止,跟下来,是想问清楚陆然的病情。

  周靖安心焦如焚,“阁老,陆然是真的没事吗?她流了那么多血,一条腿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你知道我见到她的时候是怎么样吗?她自己好好的在那儿站着,没事人一样,我还以为她伤得不重……”

  阁老也挺费解的,“如果我不知情,看到那伤口还以为是刚刚受伤,周围染上的血颜色一点都没变,很是新鲜,更没有结痂,只是不再流血而已,一般像然丫头这种,肢体严重畸形,严重而广泛的损伤,无法修复或者再植,必定会供血不足引起肢体坏死,须当机立断施行截肢术。不然,肢体严重感染,引起不能控制的气性坏疽,或药物和一般手术无法控制的化脓性感染并发严重败血症,不截肢就会威胁生命,但是然丫头……啧,真像蓝存遇说的,是奇迹吧!我这辈子都没遇过这样的奇迹!”

  截肢!

  周靖安无法想象这种事情发生在陆然身上,虽然他有心理准备,而且是最坏的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这两个字,心头只有一个想法,不行!绝对不行!

  陆然那么爱美,怎么可能接受肢体缺少一部分?

  瞧着周靖安脸色颓败没有一丝血色,楚白也没比他好多少,身体轻颤,额头渗出了汗。

  阁老接过王池御递来的水杯,喝了几口热水。“无论是尚度还是我,首选方案都是截肢,但是考虑到截肢会给病人带来严重的精神和肉体上的创伤,而且然丫头这伤实在离奇,便采取了保守方案,可是,这也是我做过的最没有把握的一次手术了……”

  周靖安一听眉心狠狠跳了两下,“你什么意思!”

  “臭小子,连敬语都不用了,什么你你的,还跟我大呼小叫起来了!”阁老跟他向来不对盘,周靖安没控制住声音大了些,老头儿就不高兴了,“这种事情谁能说得准呀?我又不是神仙!”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楚白嗓音不稳的问。

  “如果术后伤口恶化感染,还是要进行截肢术!而且有可能是高位截肢!”

  周靖安高大的身形一晃,脚下趔趄,王池御和洛云卿一左一右把他架住,“二哥。那是最坏的结果,二嫂肯定会再次创造奇迹的!”

  楚白眼冒金星,大手扶着车身,漆黑深邃的眸子盯紧了阁老,语气类似于胁迫,“小鹿绝对不能截肢!”

  周靖安也是吃人的眼神望着他。

  阁老心下一阵烦躁和紧张,“知道了知道了,小四儿,送我回去!”

  “那你快点过来!”不是看他年龄大,又站了四个多小时,加上是夜晚,是不会放他离开的!

  阁老无语,他还没走呢!

  再说了,他在这儿也没用啊,一切全靠然丫头自己了!

  除了王池御,楚白和周靖安都不理智,阁老跟不理智的人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招手让洛云卿上车。

  洛云卿这两天也是严重缺觉。实在不想送老头儿,而且有司机,让他陪送是怎么回事?

  王池御却看出了阁老的意图,洛云卿从身边经过时,王池御在他耳边嘀咕一句,“还没把握的事,别乱说。”

  洛云卿一愣,上车。

  虽然累,但神经还是紧绷着,他知道阁老有多狡猾,年轻时被人称玉面医狐,要不然也不会对大哥惺惺相惜,因为大哥也是狡猾如狐的一个人。

  四兄弟中只有他智商堪忧。

  所以阁老才让点名让他送。

  如果他陷入了圈套中,那就太侮辱智商了!

  阁老当然不知道洛云卿心中所想,车子开出了一段路,阁老便让司机降下隔板。

  洛云卿正襟危坐,来了!

  “蓝存遇他们两口子怎么回事?”阁老开口即问。

  洛云卿笑嘻嘻,“你还挺八卦的。人两口子和好了呗,老头别瞎掺和,人年轻人的事,你现在有心无力了还问那干嘛!”

  他睨了眼阁老腿间,阁老老脸一红,一脚踹上他子孙根,洛云卿双腿并拢,往一侧倾斜,用手紧紧捂住,“老头你也狠了吧,你把我踹坏了,我妈可饶不了你,她还指望它给她造一窝崽呢!”

  阁老没好气地道,“你个破皮猴,少给我打岔,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洛云卿也是很硬气的,一口拒绝了!

  阁老知道其中干系,洛云卿不说。他也不气,毕竟,这事儿只是猜测!

  如果洛云卿轻易松口对外宣扬,那才是糟的!

  阁老压低声音道,“然丫头如果真是蓝家的孩子,那就有点不妙了,傻小子!”

  洛云卿眼睛一眯,“是尚度跟你说的吧?这个嘴上不把门的!”

  “你别忘了,我不仅是他老师,还是这次手术的主刀!我有权知道一切!”阁老在他腿上重重拍了下,“事关蓝家,尚度敢马虎吗?肯定要跟我全盘交代清楚了!这是身为医生的职责!”

  “治病救人跟身世有什么关系,您就扯吧!”洛云卿双手张开,按在自己大腿上,“别摸我腿,这是我敏感点。”

  阁老气噎,“小四儿啊,你不知道的多着呢。蓝家人之所以神秘,不止是因为他们大隐于市的做法,而是因为……蓝家人拥有异于常人的特殊体质。”

  洛云卿一愣,想到了蓝存遇在墓地那般畏冷,到了外面又恢复正常。

  他咽了咽干涩喉咙,“您,您怎么知道的?”

  阁老睨他,“活了这么大岁数也不是白活的!”

  曾经效力于蓝家的一位医生,喝醉时吐露了消息。

  最后,被灭了口。

  这事儿知道的人,结果都是暴毙身亡。

  而阁老当时只是个籍籍无名之辈,路过时恰好听到,才幸免于难。

  那时的蓝家,正是鼎盛时期,手段狠辣,敢作敢为。

  不过现在,即使隐于市,也是不容小觑的。

  阁老不敢多说,一怕自己引火上身,二怕这几个兄弟被蓝家盯上,他们还年轻,实力上虽然可以跟蓝家对抗,但这江北市,怕是要经历一场动荡了!

  “您还知道什么?”洛云卿凑上前给他捏肩套近乎,“跟我说说呗!”

  阁老闭眼享受他的伺候,却是没有理会洛云卿,只说正事,“尚度是因为想要保密,不让更多人的人知道然丫头这特殊体质,才请我来的,不然,他自己怎么可能没有能力做一个接骨术?手术结束后,凡是参与了手术的医护人员,都要封口的,知道吗?”

  “知,知道了。”

  “什么奇迹,我是不信的!但对外也只能这么说。”阁老长长的叹了口气,“然丫头这腿啊,究竟能不能好起来,我还真没把握,但她既然是蓝家的子孙,那我想,应该是可以保住的吧,希望可以啊,我还想收她为徒呢,可怜的小丫头……”

  他对陆然青眼有加,是因为她骨骼清奇,天赋异禀,却没想到,她的身世这般离奇。

  蓝家,可是出了名的护短,出了名的排外。

  不知道她生在蓝家,是福是祸。

  洛云卿回去之后,几个兄弟开了个会。

  尚度出来后,那些医护人员还未脱下手术服,全部被独立分开,进行封口。

  尚度是知情者,自然知道事态轻重缓急,叮嘱那些医护人员好好配合。

  陆然暂时被推到了重症监护室。

  周靖安进去看望,陆然还在沉睡,周靖安看着她苍白如透明纸张的脸,祈祷上天,再创造一次奇迹!

  第二天,尚度和那些医护人员神秘消失。

  蓝家,终于还是插手了。

  蓝存遇立即回了蓝家。

  蓝烟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痴痴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蓝存遇离开不到一个小时,一行穿着深蓝色衣装的男人出现,如若无人之境的来到重症监护室外。

  楚白接到许就的通知,说是蓝家人来到了楚天医院,下面的人拦不住!

  只休息了两个小时不到,楚白赶紧穿上衣服,开车直奔医院。

  “你们干什么!”蓝烟看到那些人西装上的特殊标志,就悄悄看了眼曼文,曼文跑去通知在病房里睡觉的周靖安。

  蓝烟上前,堵在重症监护室门口,“谁也不能进去!”

  为首的人,取下墨镜,蓝烟一愣,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膛了,“五哥?!”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蓝色休闲服,身姿挺拔,气质温文尔雅,俊朗的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细长的桃花眼满含风流。

  五十岁的男人,看着,竟像是四十不到。

  蓝烟没想到,蓝家对这次的事情如此重视,会派出下一任家主过来。

  “小妹,别来无恙。”蓝凛微微俯身,一副绅士做派。

  如果不是对他了解甚深。肯定会以为这个人温和无害。

  蓝烟却知道他是一个笑着杀人于无形的狠角色!

  蓝烟竭力保持镇定,故作轻松的跟他打了声招呼之后道,“存遇回去了,五哥没跟他碰面?”

  蓝凛薄唇微抿,轻笑出声,“别紧张,六弟正在家里跟老爷子下棋聊天呢。”

  说着,就要绕过她。

  蓝烟怎么可能会让!

  “然然才做完手术,你们不能进去!”不知道他意欲何为,她豁出去都要保护自己的女儿!

  蓝凛看她张开双臂挡在面前,像一头展开了攻势的老虎似的,他倒是有些意外的多看了她两眼,不由得失笑,“在没有确定她是我蓝家子孙之前,她没资格进入蓝家。所以,别怕,我过来不是带她走,我只需要她的一根头发而已。”

  蓝烟心里石头落地,但她很快又摇头,怕他出尔反尔,“这是重症监护室,让里面的护士给你取,你不能就这样进去。”

  “让开,别让我说第二遍。”他来这里,就是要亲手取证,不会假手旁人。

  一道黑影从一侧朝着他的头砸过来,蓝凛看到了,却动也不动一下,唇角微勾,无畏无惧的看向来人。

  而他的近身保镖,一伸手便把那包东西截住,拿在手里。

  一股子血腥味从黑色塑料袋里飘了出来。

  “周靖安。”蓝凛淡笑,看着男人一身衬衫西裤上满是皱褶的样子,满身疲惫,却不显得邋遢。

  周靖安手插裤袋,走到蓝烟身旁,高大身躯跟一座山似的,轻轻松松的站在那里,“那是陆然的,想测就拿去,这道门你今天进不去。”

  蓝凛探头看了眼,是被血染红的衣服。

  蓝凛笑了笑,只不过瞬间,笑容便收敛,清俊的面容上一片冷凝,“想敷衍我?凭你?”

  “还有我。”

  男人温润却不失气势的低喝。

  沉重脚步声接踵而至。

  楚白带着人出现在原本空无一人的走廊,大步走来,人数优势包围了蓝家的人。

  气氛,剑拔弩张。

  “呵……”蓝凛面容冷肃,唇角挑起讥讽的笑容,“果然是好兄弟。”

  蓦地,一道侵略性极强的视线直扫过来,蓝凛一怔,顺着那视线,望进了那面透明的玻璃墙。

  床上的女孩睁开了眼睛。

  黑亮的眼神,直直的瞪向他。

  那眼神明明柔弱无力,却像是拥有重于千斤的力量,压得他有些无法喘气。

  蓝凛的心在那一刻突然忘记了跳动,他不由自主的走到窗边,跟她对视。

  片刻后,男人英俊的脸乍然笑开,眼角眉梢皆是风情,看着让人眼晕。

  他说,“应该是了。”

  蓝烟也在看着陆然,喜极而泣,终于醒了。

  听到蓝凛的话,她好一会儿才回神,“为什么?”

  蓝凛转脸问她,“你说呢?”

  蓝烟自然是凭感觉。

  蓝凛看了看楚白和周靖安,潇洒的动作拂了拂衣角,“看她这样,应该不久就可以转出普通病房了,我到时再过来一趟吧。”

  “谢谢五哥。”蓝烟低头恭送,蓝凛看她一眼,轻飘飘说了句,“这孩子的脸被动过。”

  “什么!”蓝烟惊呼。

  “倒是要好好查一查,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他低声说着,闲庭信步般离开……

  “整容?”周靖安从来没想过,陆然这张脸有什么不正常的,他下意识否定了,“不可能,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小,那时就是这张脸!”

  长大了,长开了,但绝对没动过!

  护士进去照顾陆然,陆然跟她说了什么,片刻后,阁老从另外一个通道进去,陆然笑容灿烂。阁老也是满脸喜色,回头冲外面的人,比了个ok的手势。

  蓝烟的情绪有些崩溃,不太敢跟陆然见面,怕忍不住会哭。

  周靖安穿着清洁隔离衣第一个进去。

  大手抚摸着陆然清丽却消瘦的脸颊,陆然伸手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疲惫的俊容,轻声道,“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看着她苍白的唇,周靖安很想吻一吻她,“都怪我。”

  陆然摇头,感觉自己睡了很长一觉,梦境和现实都快分不清,也不知今夕是何夕了,看着周靖安,有些恍如隔世。

  很多话想跟他说,身体里却没多少力量,全部被那些流出去的血给带走了,张嘴说话都有点困难。

  要尽量避免肌肤接触,但周靖安还是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

  陆然侧脸,在他耳边问,“蓝烟,是我妈妈?”

  周靖安低语,“蓝家的人去测试了,结果要明天才能出来。”

  “那个人,就是蓝家的?”

  “嗯。”

  “我看他不会善罢甘休,你和白大哥……”

  “别怕,蓝家沉寂这么多年,不会轻易跟我和大哥大动干戈,那个人,他也只是想要从你身上拿到样本去做亲子测试,你如果是蓝家的孩子,他们只会护着你,如果不是,他更不会理会你了。”

  陆然心头复杂沉积。她想过自己的身世,想过自己的父母,只是普通的上班族,却没想到,会是蓝家的人。

  蓝存遇直到翌日中午才回来,陆然也正好在这时转到普通病房。

  蓝存遇和蓝烟在陆然床头站了会儿,到外面说话去了。

  傍晚,典妈端着食盒出现在病房里,看到陆然绑着绷带显得粗粗胖胖的腿,眼窝还是控制不住的湿了。

  刚才病房外面,周靖安已经交代过她,不许哭。

  什么也不要提不要问。

  典妈忍着没有掉泪,心里却是不好受,嘴上咒道,“都是那个陆惠子,她自己腿断就断了,害得夫人也被牵连。”

  陆然哭笑不得,“跟她有什么关系啊。你别迷信了!”

  陆然吃了点稀粥,药物让她没什么胃口,几口就饱了。

  陆然很想洗个澡,典妈不允,“可不能,这腿能保住就是万幸的了,别瞎胡闹,典妈给你热水擦擦就行了。”

  医院护工也会给她擦,但陆然清醒了,就觉得不好意思,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的身体。

  “我来。”周靖安从外面进来,估计是听到了典妈的话,转身去洗手间净手,拿了温水和毛巾出来,笑看着脸色绯红的陆然,“终于有点血色了。”

  “晚上我来守夜,先生回去睡个觉吧。”

  “不用,你明早过来。煮点开胃的粥。”周靖安把毛巾打湿,拧干,拉过陆然的手轻轻擦拭,动作自然娴熟。

  典妈笑着走出了病房,并带上了门。

  擦了手,擦了胳膊,周靖安过去把门反锁,换了一盆水出来,给陆然解开衣扣,陆然里面只穿了小背心,脱掉后,露出她纤细的身体,削圆的肩膀,跳脱的两团,凹出优美弧线的细腰,白莹莹的身体泛着粉红色耀眼的光芒,周靖安深邃的眼底难以抑制的灼热起来,性感的喉结有力的上下滑动。眼神深沉,声音嘶哑的笑了笑,“又不是没有给你擦过,没什么好害羞的。”

  陆然咬着唇,别开视线不去看他,周靖安怕她受凉,收起逗弄她的心思,迅速的给她擦了一遍,换了一套新的睡衣。

  陆然下面穿的是纸尿裤,穿脱方便。

  周靖安面不改色的俯身在她腿上方,动作温柔,没放过每一处细节。

  他今天穿的是依旧是一身黑色,黑色精贵的衬衣,身材颀长,翠如青竹。

  他紧抿着唇,眼神专注,模样越发的俊逸深邃,简直可以直接入画。

  周靖安做完。把纸尿裤弃到一旁,“想去洗手间,我抱你。”

  给她穿上内裤和裤腿宽松的睡裤,猛地想到了什么,动作一顿。

  抬头,见她歪着脑袋正瞅着他。

  琉璃般璀璨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看起来十分蠢萌娇俏。

  周靖安刚才看遍了她全身,这会儿被她这么盯着,怎么能忍受?

  他伸手捧住她的脸,吻住了她的唇。

  陆然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攀上他的肩膀,把他拉近。

  陆然仰起脸迎接他。

  周靖安闷哼一声在她嘴上咬了一口,“折磨我!”

  陆然娇气的叫了一声,捂住了嘴。

  双眸水润,唇色艳丽,眉眼已是带了媚色。

  葱白般的手指上方露出笑得弯弯的一双大眼睛,看得周靖安心痒得难耐!

  “下面,有感觉吗?”想问她,能不能不用纸尿裤。有没有上厕所的冲动。

  虽然阁老跟他明确说过了,已经脱离了危险,正在慢慢好起来,但他还是有点怕。

  陆然笑,听明白了,却故意打岔,“有,可是你敢吗?”

  周靖安被自己的小女人调戏了……

  这感觉,还挺新鲜。

  他还真的用手拍了下她的小屁股,“等你好了,你再来问我这句话,我会告诉你我敢不敢。”

  叩叩叩!

  有人在外面敲门。

  “等下。”周靖安直起身来不悦的看了眼门口,帮陆然盖上薄被,端着盆子进去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把挽起的袖子重新扣上。

  又恢复成了那个不苟言笑的严肃男人。

  门开,外面的人让周靖安眸色一深,“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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