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爸爸的当年
陈浩继续说道：
“我爸爸是从一个很偏僻很深远的大山之中走出来的。
“在那个贫穷落后的地方，一般十四五岁的孩子就开始说对象，十八九岁就结婚了。
“假使十八九岁还没有说上亲，那已是超龄男女了，会让人笑话和指点的，父母脸上无光，也感到无地自容。”
“你们那里的人，结婚怎么那么早啊？真不可思议！”
惠子禁不住插嘴道。
“是啊，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习俗，一直到现在都是这样。像你今年十九岁了吧，要在我老家那里，还是单身或没说上婆家，那你惨了，你将会被当成怪物看待的。”
陈浩用双手扶着惠子的肩膀，瞅着她拿腔捏调道：“呀——你看这姑娘，快二十了，还没说上婆家，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长得这么俊，咋没人要呢？”
惠子一把打开陈浩的手：“滚你的！别拿我做比喻——继续说！”
“我爷爷也在我爸十四五岁的时候，给他说了一门亲事。那个女孩就是我妈。
“我爸后来考上一所大专院校，这在当时可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尤其在那一带小山村，我爸就成了名人。
“当时考上学不像现在，那时只要考上中专、大专、大学之类的学校，就能把在农村的农粮户口转成城市户口，在中国当时叫做吃国粮，也叫吃皇粮。
“那个时代能吃上国粮，是农村孩子梦寐以求的事情，但真正能考上这些学校的，可谓少之又少，廖若星辰。
“当然了，我爸能考上大专，家里人很是扬眉吐气，喜气洋洋。
“可是我姥姥家的人坐不住了。他们都以为我爸爸会退亲，因为当时很多考上学的山村青年，都把家里给定的亲给退了，似乎成了惯例。
“我姥爷就偷偷找到我爷爷，说咱们祖辈都是山水相连的村庄，和睦相处于大山之中。
“既然你儿子有出息了，我家女儿也配不上他了，为了避免以后伤了和气，我看咱们不如现在把亲退了。
“这样既不影响你儿子，我家妮子也能趁早找个好人家，更不会影响到了祖辈留下来的好传统。
“我爷爷和我爸爸商量，问他是怎么想的。我爸想都没想，说既然定了亲，怎么能反悔呢！
“如若那样，我以后怎么有脸回家呢！于是我爸爸就到邻村我姥姥家，找到我妈，只是说了一句‘你等着我，等我一毕业咱们就结婚。’
“我妈就羞涩加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爸说到做到，毕了业就娶了我妈。
“我爸爸被分配到县里的一个酒厂上班，他把我妈也接到了城里生活。
“我妈虽大字不识几个，但我爸并不嫌弃她，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他从不做对不起我妈的事情。
“尤其是我妈得了重病之后，我爸更是生尽法子为她治病，并因此落下很多外债。
“但他从不对我妈说欠外人钱的事，以免影响我妈的身体恢复。只是鼓励安慰我妈，要她安心养病，放宽心情，其他什么都不要想。
“像我爸爸在上大学或在单位工作期间，不会不碰上令他怦然心动的女人。尤其他成名之后，肯定会有很多女孩仰慕他。
“但我爸终是保持着自己的良知，一直无怨无悔地努力尽一个丈夫的责任，履行一个男子汉的承诺。”
“你爸是个伟大的人，真令人敬佩！”惠子感叹地说道。
陈浩答道：“是啊！很多人成名之后，不是养情人就是包小三，也有很多人以感情不合和原配妻子离婚了。
“我爸爸认为那种行为很可耻，认为这是人性的泯灭，道德的沦丧。”
“你要做一个像你爸爸一样的人！听到没？”
惠子用手掐着陈浩的胳膊叮嘱道：“你以后要一心一意地对我好！”
“哎呀，媳妇，你掐疼我了，能不能轻点。”
“哼！我就是要你长点记性，掐你算是轻的，我急了还会咬你呢！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你是属老虎的，急了还要吃人呢。”
“又胡说！看我不揍你！”
陈浩瞪起自行车就跑，惠子却已坐在了后座上，搂住了陈浩的腰，得意地说道：
“我只要搂住你的腰，你哪也跑不了。”
他们两个这一闹腾，耽搁了不少时间，陈浩抬手一看手表，已是五点多了。
逛市场已是不可能，他就骑车折了回来。
等到了料理店的前面，陈浩提出把惠子送回家，惠子说算了，我家离这里不远，走着回去就行。
陈浩看惠子沿着路边的绿荫人行道走远后，自己也转身向料理店走去。
晚上下班之后，回到住处，浅田夫妇依旧是向陈浩嘘寒问暖，询问他一些事情。
“爷爷奶奶，我想和你们商量个事，不知您们同意不同意？”
陈浩试探着说道。
“说吧孩子，只要我们能办得到的，但说无妨。”
浅田义夫爽快地答道。
“是这样，”陈浩鼓了鼓勇气，下了决心，继续说道：
“我有一个同班女同学，我们现在关系还不错。以前她不知道我住在您家，今天当她知道我住这里之后，对您们二老的宽厚仁慈善良很是钦佩，想过来拜望一下您们，以示尊敬之意。
“我知道您二老都是喜欢清静的人，怕她来了会惹您不高兴。我特地先征询一下您的意见，可不可以允许她进这个院子，如果您二老觉着不合适，我就不让她来了。”
松下樱子一听，还没待陈浩把话完全讲完，就抢先发话：
“孩子，让她来吧，多一个人来，这个院子就多一份活力，有何不可呢！”
浅田义夫也笑着说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这不起眼的小事。
“孩子，你是一个诚恳正直勤奋的人，和你交往的人，也定是人中龙凤。
“只要他们愿意进这个院子，我和你奶奶都欢迎，你不必有什么顾虑。”
陈浩一听大喜：“谢谢爷爷奶奶，您能如此宽宏大量，我替她先谢谢了。”
第二天，陈浩送完报纸到桥本家时，惠子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了。
她笑盈盈地站在那里。
窈窕的身材，俊美的脸庞，青春的气息，简直是一副靓丽的风景展现在那里，令人忍不住扭头观看。
“陈浩，你今天怎么比昨天还快？长四只手了？”
惠子见到陈浩就打趣他。
“算你说对啦，我手足并用，左右开弓，真如四只手一样，想快则快。再说有佳人在此等候，我怎么敢磨蹭，我还想多欣赏你这个美丽的宝贝呢！”
陈浩说着随手把后座上的报纸袋子搭上车把，惠子心领神会地坐上后座。
他们去小吃街吃过早饭，陈浩就带着惠子向浅田家走来。
“惠子，到了浅田爷爷家，你可得规矩点。他们二老都是喜欢静的人。你要装得文雅、贤淑、懂事。”
路上陈浩叮嘱惠子。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用装吗？我难道不文雅贤淑？我还很温柔呢！”
惠子用手挠了挠陈浩胳肢窝。
“你老实点，你想我们摔倒啊？”
“你不是很能吗！车技高超，一挠就受不了了？”惠子笑嘻嘻地说道。
“我痒，那滋味不好受，要不我挠你试试？”
陈浩边骑车边扭过头来，用一只手伸向惠子的腋窝。
惠子赶紧用双手把陈浩的腰搂紧，使他无从下手。
“好小子，规矩骑车，不然我可揍你了！”
到浅田家后，陈浩支住车，掏出钥匙把头门打开，转身把车子轻轻推进院子。
“这院子真幽静，环境真好！”
惠子四下张望着，忍不住赞道。
“嗯，这里真的不错。院子虽然比桥本、山本家的院子小得多，但我看这里更古朴实在紧凑些，更适宜居住。”陈浩接道。
听到头门响动，松下樱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陈浩把车子靠在一边，忙向松下樱子介绍惠子：
“奶奶，这是惠子。”
“好！好！孩子。”
松下樱子答着，微笑盯向惠子，惊讶道：
“哎呀，多漂亮的孩子，真俊！”
松下樱子啧啧称赞着，上前抓住惠子的手，和蔼可亲地问道：“孩子，你和陈浩是同班同学？”
“是的，奶奶。”惠子礼貌地答道。
“喂，老头子，快来，咱家来了一个大美女！”松下樱子大声向屋内喊浅田。
浅田听到妻子的叫声，从屋里走了出来。
陈浩和惠子忙向他问好。
“嗯，陈浩看上的女孩果然不同凡响。”浅田义夫由衷地赞道。
“爷爷，您咋知道陈浩看上我了？”惠子高兴地问浅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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