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自知之明
星期六早晨，陈浩送报纸到达桥本律师家门前时，突然看见惠子正站立在大门旁，像一朵娇艳的花一样，开心地朝他笑着。
此时冬日的太阳刚升起不久，仍是大大圆圆的，红彤彤地挂在东天。
万道霞光铺洒在清洁、宽阔的大道上，照在那一排排的万年青，一行行的青葱苍松上，一切都显得那样赏心悦目。
惠子优美的身姿和那俊俏的模样，在朝阳照射下，更显妩媚动人，青春勃发。
花样的年华，花一样的人！
只看得陈浩赞叹连连，心说这小妮子当真是称得上是绝色女子！
以前上高中时，好像从哪本杂志上，看到上面介绍，说东京是一个盛产美女的都会，如今亲临其境，方知此言非虚。
“嗨！丫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陈浩虽然每天都能和惠子见面，但此时此地突然见到她，仍是倍觉惊奇，心中惊讶且愉悦不已。
惠子蹦跳着来到陈浩身边，口中答道：“不是找你来了么。”
“你怎么知道这地方？”陈浩疑惑地问道。
“你昨天不是说了这条街的名字吗。而且还听你说，你所打扫的院子，北面一家以花草为主，南面对过一家以树木为主。
“我看这条街上符合这样条件的两座院落，只有这里最像，我猜想在这里一定能碰到你。”惠子洋洋得意地解释道。
“嗬，小丫头现在懂得用脑子思考问题了，分析得不错！”
陈浩用手轻轻拍了拍惠子的肩头夸赞道。
“那当然了，我现在跟你这个鬼点子多，又油嘴滑舌的家伙混，可得多长几个心眼，不然，我岂不老吃你的亏？让你奚落挖苦我！”
惠子扬眉说道。
“看，看！跟着啥人学啥人，我好胡吹海侃，我的徒弟也学得伶牙俐齿了。佩服，佩服！”
说着陈浩一把抓过来惠子的一只手，关切地问道：
“你冷不冷？”
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
“嗯，手还不算太凉。丫头，以后天更冷了，不要再随便跑出来到大街上亮相了。
“这里也不是选美的地方，你纵是国色天香，别人也不会太在意你，听到没？”
“让别人看到看不到倒是次要，只要能让你这个家伙见到我就行。”惠子欢天喜地道。
“让我看到有什么用？我就是说你是亚洲第一美女，那又顶什么用！我说的话人家也不会采纳呀。”
陈浩连说带笑道：“要不我给你造一个亚洲第一美女的证书，如何？”
“滚你的吧！别恶心我了，我稀罕那个称号吗？只要你看着我好看，就行了。”
惠子笑骂陈浩道。
“我看你当然是绝世大美女了。要不我给你做一下宣传，让别人都知道你是一个大大的美女。”
陈浩仍是取笑惠子。
“把你的好意收起来吧，你有那么好心吗？我不需要你的包装。”
惠子说着看了看陈浩后车座上的报纸袋子，又问道：“送完了吗？”
“完了，桥本律师是最后一家——你吃饭了吗？”
“没，你这个老大看着安排吧！”
惠子歪着头，调皮地盯着陈浩道。
陈浩问：“你喜欢吃什么？”
“我早起一般只喝些牛奶和其它零食，长这么大，还没在外面吃过早点呢！我也不知道吃什么。”
惠子的话让陈浩稀奇得张嘴结舌，无以复加：
“喂，喂！小丫头，你不是在说梦话吧？长这么大，你还没在外面吃过早饭——属实？”
“骗你干嘛，我都是在家吃早饭，哪出来过！大惊小怪！”
惠子白了陈浩一眼，嘲弄他道。
“我的娘！你真是足不出户，不出绣楼的千金大小姐。哦——想必你上大学前，家里人对你管束比较严，一举一动都要受到限制，我猜的可准？”
陈浩惊讶地猜测着山口惠子的成长历程。
“也算是吧。以前爸妈总当我是小孩，什么都管着我，烦死我啦！你看我像个小孩吗？我也快二十岁，是真正的成年人了。”
惠子抱怨连连地言道。
贸然冲出笼子的小鸟，到了外面茫然无知，也不足为奇。
但这个小鸟已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将要展翅高飞的雄鹰，她可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在成熟人眼里是多么幼稚可笑。
“我看你不像大人。”陈浩接道。
“凭什么说我不像大人！”
惠子急得站在陈浩面前，与他面对面站定：
“瞧瞧！你这个死家伙，你只比我高那么仅仅一点点。”
她用一只手从她的头顶量向陈浩的头顶。
“也是，看个头你真像个大人。你身高多少？”陈浩问道。
“一百七十厘米。一般的女模特也只是比我高那么几厘米——瞧瞧，我还是跳芭蕾舞的。”
惠子说着，立起脚尖，在陈浩面前旋转了一个优美的圆圈，当真是鲜花绽放一般，美艳从容。
“我踮起脚尖，已超过一百七十六厘米，比你更是高多了。”
惠子得意地说道。
“可惜人家选美，不是跳着芭蕾进场的，更不能掂起脚跟量身高。你这样子，岂不让人家笑掉大牙。”
陈浩撇嘴说道。
“我呸！陈浩，你小子少败本小姐的兴！让我选美，八抬大轿抬我去，我都懒得去！”惠子骂陈浩道。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不喜欢看选美比赛。那些女的在台上，摆着各种造型，扭腰摆臀的卖弄风骚，倒像古代的人口买卖差不多，有贬低你们女人的嫌疑。”
陈浩说着就一把抓住惠子的一只手，拿在眼前，一脸惊讶状道：“呀！这个女奴隶好，细皮嫩肉的，定能多卖好几两银子！”
陈浩此举，只逗得惠子咧嘴只笑，鲜花乱颤一般，洁白的牙齿露了出来。
陈浩一见，接着说道：
“嗬！牙齿洁白，坚固健康，无龋齿，上面有两个小虎牙，更添俏丽，又能多卖二两银子。好家伙，你一下子比别人多卖出了四两银子，了不得！惠子，你可发了，零花钱比别人多了去了。”
惠子咯咯地笑个不停，用手捶了陈浩前胸一拳，说道：
“你小子就会逗人！”
“不说笑了，走，我们吃饭去。吃完饭我还有正事呢。”
陈浩说着，把自行车后座上的袋子拿下，搭在前车把上，自己跨在车上，向惠子一招手，“丫头，上车！”
惠子高兴地坐到后车座上，陈浩带她来到一个他经常光顾的小吃铺。
这时，吃早饭的高峰期已过，小吃铺中的客人并不多。
“老板，两碗胡辣汤，一笼小笼包，两个茶鸡蛋。”
陈浩还不待坐下，就大声说出他们要吃的早点。
老板答应着，就以极快的速度，麻利地盛好，送给了他们。
陈浩递给惠子一个茶鸡蛋：“丫头，早晨最好吃一个鸡蛋，一天所需的蛋白质算有保证了。”
然后拿起桌上的醋壶，在两碗胡辣汤里都倒了一点儿；再拿起胡椒粉，往两个碗里都撒了一点儿。
又拿起一个条匙，把碗里的胡辣汤都搅拌均匀，就轻轻推到惠子面前，随口问道：“丫头，这种小吃，吃过吗？”
“没，好喝吗？”
惠子一边剥鸡蛋，一边问道。
“很好喝的。你算是白活了！东京街头有这么多好吃的，你竟然没有出来品尝过，这岂不是太遗憾了！”
陈浩替山口惠子不值，认为她白生了这个美食之都。
惠子把拨好皮的鸡蛋递向陈浩：“这个你吃。”
“我自己能剥，还是你吃吧。”陈浩拒绝道。
“少废话，拿着！我先尝尝这汤怎么样。”
惠子不待陈浩说完，就硬把剥好的鸡蛋塞在他手中。
然后拿起条匙品尝起碗里的胡辣汤来。。
“嗯，真不错！”
喝了一口后，惠子禁不住称赞起来。
这时，店老板把一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端了上来。
“这个店里的小笼包，我认为最好吃。我每天都买一些来尝尝。”
陈浩向惠子介绍道。
吃过早饭，二人又向桥本家的方向走来。
惠子坐在陈浩的后车座上，问道：“陈浩，这个小吃街上的小吃你都吃过吗？”
“差不多都品尝过，不过我最常吃的是豆腐脑、胡辣汤、八宝粥，米线，主食一般是小笼包、茶蛋、糖糕、油条，有时也吃些粽子之类的东西——这条街上的小吃多去了。”
陈浩边骑车边答道。
“真羡慕你，吃过这么多好吃的。”
“这算什么，我在中国的时候，无论在哪个城市生活，必须把那里的所有小吃都吃个遍。可以说，我的身影跑遍整个城市的大街小巷。”
陈浩自豪地说道。
他也不知道这是他的光荣历史，还是他非常馋嘴的象征，现在权且拿出来向山口惠子显摆一下再说。
“你的骑自行车技术这么好，原来是馋嘴贪食，遍地找吃的练成的啊！”
惠子当即笑嘻嘻地讽刺陈浩。
“人生在世，吃是一个很大的事。哪像你这只就会躲在家里睡懒觉的懒猫，不知道品味人间美味。”陈浩回敬道。
“你才懒猫呢！我没再外面吃过饭，是因为家里人不放心我出来。你以为我成天赖在床上不起呀！”
惠子用手拧了一下陈浩的大腿，狠狠道：
“我让你这个破嘴瞎胡说八道，掐死你！”
惠子的蛮横霸道又不自觉地暴露了出来。
“好你的！你掐我吧，我吃疼，如果车子歪了，磕住你可别怪我。”陈浩威胁惠子道。
“摔倒就摔倒，反正有你这个身体垫在下面，咱看谁疼！”
惠子说着用双手搂住陈浩的腰，继续言道：“倒吧，咱看谁摔得最疼。”
“嗬，小丫头片子，威胁不住你了，是不是？”
陈浩带着惠子在街上拐了几圈，惠子是死死地搂住他的腰，任陈浩转来转去，只是咯咯地笑个不停。
待陈浩慢下来，惠子揪住陈浩的一个耳朵，喝问道：
“我问你，你在中国时，追过女孩子吗？老实交代！”
“丫头，你揪疼我了。”陈浩叫疼道。
“你说不说？坦白交代！我就不揪你耳朵了。”惠子仍是不放手。
“你太高看我了，像我这种货色，我追女孩子，人家也不搭理我呀。”
“什么？你们中国的女孩子都很高傲吗？她们怎么不搭理你呢？”
“实话给你说，我上小学时，是出了名的调皮捣蛋鬼。女生对我很头疼，我追他们，人家也不干呀。
“再说，我小学时的成绩平平淡淡，再烂不过，也没有女生喜欢我。
“不过我那时也是校里的名人，时不时就会被老师叫到办公室里开小灶，隔三差五的要请我爸爸到学校向老师求情。
“我那时写检查就是家常便饭——你想哪个女孩敢沾我呀！”
陈浩只得实话实说，曝光自己不光彩的历史。
“我说你怎么这么坏呢，原来自小就是个混混呀。”惠子嘲笑他道。
陈浩接道：“可不是么，我当时是家里和学校的大麻烦。上了初中后，我爸爸郑重其事，极其严肃，又开诚布公地和我促膝长谈了半夜，我才彻底洗心革面，走上学习的道路上来了。”
“这么说，你现在是变好了，是不是？我咋看不出来呢？”
惠子又揪了一下陈浩的耳朵，“继续说，你爸爸是怎么教育你的，统统给我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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