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两肋插刀
“不——行！”那女孩拉长声音说道，不过口气缓了下来：
“喂，陈浩，我问你，你晚上是不是到天仙来料理店干活去了？”
陈浩笑了笑：“姑娘，我在外面挣点零花钱很丢人吗？”
“你这人咋这样？我啥时说你丢人了！我是有名有姓的合法公民，别一会儿叫我丫头、姑奶奶、姑娘的叫来叫去，让人听了心里别扭。”那女孩反驳道。
“那我叫你小侦探得了，竟然偷偷跟踪我。”陈浩风趣地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追了你三天，才勉强摸着路，找到你打工的那家料理店——我的天，你的车子骑得如飞一样，在人流中钻来钻去，三次都把你跟丢了。”
“你追我干什么？有什么不良目的？”
“呸！别栽赃人，我能有什么不良目的？我倒是想知道你有什么不良目的还差不多！
“我看你说话不让人待见，净捡人不爱听的话讲。这里是文明的城市，讲话必须文明，要用词恰当准确，不要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陈浩的强项，那女孩被他问得怒火上涌，立即大声训斥抢白陈浩。
“我看你说话更没水平，咱俩彼此彼此，半斤八两，乌鸦飞到猪身上，不要光嫌别人黑，其实都是一样的。”陈浩嘿嘿笑道。
“我讲粗话是被你气的，本姑娘平常文明着呢，你把我气糊涂了！”那姑娘恼火地接道。
“好，好，到此为止，闸住！”
陈浩双手做了个止住的动作，“请快回你的座位，恕我不能再奉陪。”
那女孩还想再说什么，见陈浩一副极不耐烦的样子，自觉没趣。气的“哼”了一声，拂手离开，回到自己的座位。
陈浩见旁边的张建东对着他偷偷地贼笑，就把手一招，让张建东到自己身边，小声问道：
“哥们，那小妞叫什么名字？和她同班三个多月了，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山口惠子。你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连这漂亮妞的名字也不打听一下！”
张建东嘲笑不已。
“我不想和她有一腿，我打听人家的名字干吗！”
陈浩笑道：“不过现在得知道她的名字，不然就太没礼貌了。”
下课之后，陈浩照例去停车棚推自己的自行车。
出得车棚，正想骑车走，猛一抬头，见山口惠子正推着自行车，眨巴着眼睛盯着他呢。
那一双宝石一样的俏眼珠，令陈浩不觉心头一荡。
“嗨！小丫头，还不抓紧回家，等谁呢？”陈浩向山口惠子打招呼。
“等你！”山口惠子眉头一扬。
“等我干嘛！咱俩一路吗？”
“怎不一路？我家就离你打工的地方不远。”
“哦，不过我骑车很快的，恐怕不能奉陪你了，拜拜！”陈浩说着就踏起自行车冲了出去。
“你能不能骑慢点，风风火火的，一点绅士的样子也没有。真丢人！”
山口惠子也骑车跟了过来，并大声叫陈浩。
“小丫头，本人是蛮人一个，不懂得什么是风度，只知道挣少了要饿肚。咱们明天见！”
陈浩笑哈哈地说着，脚下加力，自行车疾行如风，一会儿就把山口惠子远远甩在了后面。
山口惠子急得只骂：“陈浩，你这个混蛋！死家伙！”
她想奋力赶上陈浩，但终是与陈浩的车速相去甚远，出得学校大门后，已经见不到陈浩的身影。
山口惠子心里不住嘀咕：这小子真是令人难以捉摸，我只是对他好奇，并无恶意，他竟如此对人，真气煞人也！
但她又无计可使，只得骑车尽力往前赶。
陈浩赶到料理店，见美子正站在店外张望。
“嗨！美子，下午好！”
陈浩忙大声向美子问好。
“你好！陈浩，你今天又早来了十五分钟。”
“我今天摆脱一个监视我的人，骑车有点快。”陈浩答道。
“谁监视你，警察吗？”美子忙问道。
“不是警察，但比警察还麻烦。”
陈浩答着又问道：“你在门口干什么？”
“我在等泽田，他买烟去了，还没来，我出来就是看他来了没有。”
他俩正交谈着，泽田健哼着小调从旁边走了过来。
“泽田！不抽烟能死了你吗！看人家陈浩，从不沾烟，你能不能向好人学习？”
美子一看泽田健手中的香烟，气就不打一处来，大声训斥起来。
“我不就这个爱好吗，不抽烟心里发慌！”
泽田健嘻笑着地辩解道。
他见陈浩在旁边，忙拉他来挡箭：“陈浩，帮我劝劝美子，我最近抽烟老受她刁难。”
“你们两口子的事，好说好商量，没啥大不了的。美子，心胸大点，泽田兄并无其他不良嗜好，这么好的小伙子，不要再苛求他了，要给他一定的自由。”
陈浩劝紧绷着脸的美子，“哟，笑笑，绷着脸客人见了会有意见的。”
“哼！以后你给我少抽点。今天要不是看在陈浩的面子上，定饶不了你！”
美子怒气犹自未消。
“哥们，多谢仗义帮忙，不然我今夜又要倒大霉了！”
泽田健忙小声向陈浩道谢。
“都是兄弟嘛，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美子踩死，是不？为兄弟要两肋插刀，理所应当。”
陈浩哈哈笑着说道：“不过兄弟，为了你们两口子的和谐美满幸福，免起战火，我想你有必要减少甚至不吸香烟。”
泽田健答道：“兄弟，这个自然。我已由以前的每天一包香烟，减到了三天一包。就这美子还嫌多，她要我十天抽一包。
“乖乖，这不是要命吗！如果真那样的话，我只得把抽烟改成吃烟了，一天就那两根烟，我干脆生吞到肚里算了！”
他们三人正在门口说着话，陈浩一眼瞅见山口惠子到了料理店的前方不远处。
他正想扭身进店躲避这个多事妹，却被山口惠子大声喝得呆在那里。
“陈浩，你给我站住！”
山口惠子气喘吁吁地到了他们近前，蹦下自行车
她那俊俏娇秀的脸蛋累得绯红如霞，更显标致动人。
“哇！小丫头，你竟当真追来了。车骑得够快呀，欢迎光临天仙来料理店！”
陈浩见躲不掉，只得装出轻松的样子，与山口惠子打招呼。
“你——你！陈浩，我和你没完！看你说话口气，成心捉弄我是不是？”
山口惠子脸颊通红地狠狠指着陈浩。
她也不再说话，气哼哼地推开料理店的落地大玻璃门，就进到里面。在一座位上大咧咧地一坐，盯着陈浩不吭声。
“喂，小丫头，你的样子像冷面杀手，酷毙了！如果你手里再掂一把冲锋枪，简直是现实版的无情大罗刹。我敢肯定，请你当杀手的，那是排队等候！”
陈浩见山口惠子对自己有气，忙打趣她道。
“我要是杀手，就先把你这个家伙搞死！你简直是一个大混球，不通一点情理！”
山口惠子仍是怒气未消，咬牙切齿地说道。
“哟，大小姐，咱可不能诬陷人，我可是正儿八经的良民，怎么成混球了，给我的褒奖太大了吧！”
陈浩笑嘻嘻地凑近山口惠子说道。
“我不和你这个嬉皮笑脸、油腔滑调的家伙说话，滚一边去！”
山口惠子仍是怒气冲冲，她也不讲文明，口爆粗言了。
“嘿！那就请山口姑娘赶快离开这里吧，我们马上就要上客人了，你在这里算哪门子事呀？”
“哼！实话告诉你，我来这里就是吃饭的，进店都是客。你是否该对我客客气气地呀？不然我告诉你老板，说你不是一个称职的伙计，让他开了你！”
山口惠子头一扬，自鸣得意地装着样子说道。
“别逗了，快回家！你爸妈早已把饭做好，正等着你吃饭呢。你如果回家晚了，你爸揍你屁股，可不能赖我呀！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可是仁至义尽了。”陈浩笑道。
山口惠子嘲笑着回敬陈浩：“你猜错了！今天我爸妈都不在家，我还真得在外面吃饭呢。再说我爸妈自小就娇惯我，从没打过我一巴掌。
”肯定你这个自小淘气的家伙，没少挨你爸妈的揍，屁股都打红了，才想起说那丢人现眼的话！”
“嗬，丫头片子，嘴挺能说的嘛！”
“彼此彼此，都是跟你这个家伙学的。”
山口惠子说后又说出了两样菜，陈浩只得报给了后厨。
“美子，好好招待贵宾——山口惠子大小姐。一定要让我们的贵宾享受到家的温馨，品尝到绝美的佳肴。”
陈浩把美子喊过来招待山口惠子，并特别交代：“一定要喂饱我们这个美丽的小花猫。”
山口惠子“噗”地笑出声来：
“好你个陈浩，总是前半句听起来让人舒舒服服，下半句却是如鲠在喉的感觉，说不出的恶心！你能不能把你的臭毛病给改了？”
陈浩向她挤挤眼：“我是说让你这个小花猫吃好吃饱。”
“谁是小花猫？你才像个花狸猫！”山口惠子抢白陈浩道。
“叫你小花猫不高兴，那你看小白猪、小花狗，小白兔哪个更好听些？”陈浩笑哈哈地问山口惠子。
“滚一边去吧！你是成心恶心我，把我和动物连在一起。”山口惠子笑骂他道。
“好，好！还是让美子伺候你这个难缠的主吧。我要到后面看看有没有该刷的盘子。”
陈浩说着就离开去了后厨。
美子一直站在旁边，听他们二人斗嘴，只是捂着嘴偷偷地笑，就是不插话。
“妹妹，你过来。”山口惠子向美子招手。
美子靠近她，问道：“姐，有什么事吗？”
“妹妹，我问你，那个家伙在这里混得怎么样？”惠子压低声音问道。
“哪个家伙？”美子明知故问。
“当然是陈浩那小子了！我看这家伙不正常。我只不过想问问他为什么到这个饭店打工，他不肯给我说实话，还侮辱我，姐姐我气死他了！我要抓住他的把柄，让他出丑，看他还小看我不！”
山口惠子对陈浩仍是余怒未消。
“你是说陈浩啊，他可好了，我们这里的人都很喜欢他。他一点大学生的架子都没有，人又很和气，和我们都是有说有笑的。”
美子一脸兴奋地说道。
她伏在山口惠子耳边好似很神秘又很骄傲地悄声说道：
“我男朋友和陈浩的关系很好，他们都是哥们相称，很是投缘。”
“哦，是吗——陈浩来这里上班多久了？”
“三个月多了。他来时还没有学生证，体检报告也没有。那时我听陈浩说他刚从中国来到日本。”美子答道。
“这样啊——”
惠子心里嘀咕：这么说，陈浩在新生报名期就到这里工作了。
她不由佩服起陈浩的勤奋来。
“陈浩的为人怎么样？”惠子又问道。
“那还用说吗！他心地很善良，像我和我男朋友，都是从偏远的山村来到东京这个大都市的，很多人都不愿和我们谈心交朋友。
“像东京大学的高才生对我们更是不屑一顾。唯独陈浩，不但能用心和我们交流，还真心把我们当朋友。
“而且他从没有因为自己是一个名牌大学的学生，而觉得高人一等，总是那么真诚待人。
“他总是那样精神饱满，充满活力，又那样淳朴自然，让人感到亲切。”
美子侃侃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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